依舊是那座山頭,依舊是那些人,天氣依舊,炎熱而帶着海風,卻一點不影響衆人熱情高漲的情緒,與這烈日相得益彰。最後一場比試,即便是陪襯,誰也不想錯過。
馬家主上前一步,眯着笑眼朝大夥看了一圈:“一個月的相互學習切磋,讓大家看到了各自的進步和不足,終於在今天、此時此刻迎來了激動人心的決勝局。”
衆人歡呼鼓掌,卻不由自主將實現聚焦在白沁心和百里家的人身上。
一方人多勢衆,氣勢斐然,一看便是對接下來的比賽勢在必得。反觀白沁心,和溫鈺並排而立,二人通身黑衣。白沁心掛着淡然而恬靜的笑容,一身黑衣的她此刻看起來格外英姿颯爽,髮絲迎風飛舞,頗有幾分遺世獨立的翩然感,只一眼便讓人移不開眼。而溫鈺,頎長的身影背手而立,那張年輕的臉龐雖看着還有些稚嫩,但通身卓絕的氣質已然是一個翩翩少年,讓人不可小覷。
呵呵,這師徒二人真真是人中之龍,一點不因這方陣容單薄而顯出什麼弱勢,反倒也正因爲這種特別在人羣裡顯得格外出挑。
那名一直針對師徒二人的散戶在看到兩方後,冷笑一聲:“初生牛犢不怕虎,可終究是牛犢。最後一場的鬥法可不似平常的比試,哪能和人家底蘊深厚的百里家比?且不說人數,人家不論家主還是長老,隨便一個人吃的鹽比他們吃的飯都多,閱歷更是無法比擬。還妄想和百里家一爭長短,簡直是以卵擊石、自不量力,別一出手就被人給秒殺了。要我說結果毫無懸念,姓白的趕緊投降認輸吧,省得自取其辱、貽笑大方!”
這話說得音量不大不小,卻足以讓在場各位聽見,其中也有不少人如此作想,百里家的人聽了更是仰頭挺胸,可不是這個理麼?別丟人現眼了。
“呸!就你話多,自己技不如人慣會長舌,羨慕嫉妒恨了直說,坦蕩一點反倒可愛,如此陰陽怪氣沒的惹人討嫌!”散戶大漢嗤鼻,越發看他不順眼。
“同是散戶,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胳膊肘往哪拐呢?這麼看好白沁心你倒是加入她白門啊,呵呵……不過人家未必要你,哼!”
“你——”大漢氣結,卻彷彿被對方說中了心思,臉色漲紅。
“喲,怎麼的呢這模樣?難道你還真的起了心思?”
“關你毛事!”
“關大師對吧?”白沁心對着那大漢也就是關忠飛拱了拱手,“大師若是不嫌棄,我白門歡迎您的加入!當然,散戶一門若是看得起我白某,儘可加入。”
喲,衆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拉人了?這話一出顯然是不能收回的,不少散戶心中一動,卻沒立刻表態,爲的自然也是等最後的比試結果。
關忠飛喜上眉梢,當即從人羣裡站了出來,拱手道:“玄真大師此話當真?”
“決無虛言,真心相邀。”
“好,我關某如今也算是有門戶的人了,玄真大師且受我一拜!”
白沁心立刻上前扶了一把:“這可使不得,關大師快快請起,日後便是一家人了。”
“哎,哎!”關忠飛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還是頭一回有人正兒八經喚自己一聲大師呢,這便是對自己的最大肯定,而且一家人三字讓自己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歸屬感。當即就站到了白沁心這方陣營,腰桿挺得筆直,說不出什麼煽情話,那就用行動來表明吧。
“嘿嘿,關大師,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哦。”溫鈺對這豪爽的大汗很有好感,師傅收他入門可不就是自己人麼?自己人就要好好相處,相互學習進步。
“喲,這可不敢,溫小友少年英雄,日後少不得討教。”
“關大師,您是長輩,如今又是我等同門,叫我名字即可。或者和我師傅一樣叫我小溫子吧,親切。”
“呵呵,那我就不客氣了哦,小溫子。”關忠飛豪氣拍了拍溫鈺的肩膀,樂得哈哈大笑,隨即又說,“你也別大師大師掛嘴邊,你別看我虎背熊腰長得張大叔臉早熟臉,其實也就28歲,喚我一聲大哥吧,你說的,親切不是?”
“關大哥。”溫鈺從善如流。
“好好好。”
喲,這還真入了白門呢。衆人神色不一,忽而覺得自己來錯了地方。不是最後的比試嗎,怎麼成了人家的收人大會了?
衆位家主呵呵一笑,倒是樂見其成,由此可見玄真大師的氣度,對白沁心越發高看。
百里雄圖見狀眸光閃了閃,意外之舉所造成的影響竟這麼明顯,這可不是自己想要見到的場景,當即乾咳一聲出言提醒:“馬家主,玄真大師高義,老夫佩服。不過眼下,呵呵,別誤了時辰,畢竟這麼多人都等着呢。”
百里雄圖話說得相當好聽,馬國華回神過來呵呵一笑:“是是,險些誤了正事。各位,最後一場比試鬥法。上屆我馬家有幸奪得擂主之位,今日便由各家出一人前來挑戰老夫。挑戰者若是贏了,老夫自覺卸任,再由別家對勝者進行挑戰,依此類推,直到決出最後的勝利者,便是這一屆玄門盛會的魁首——玄門泰斗!”
這是老規矩了,衆人心知肚明,但場面上的規矩還是要說清楚,所謂無規矩不方圓,一場大會自然得辦得體面。
見衆人都清楚了規則,馬國華親自站了出來,衣襬一甩,擡手相請:“不知哪家先來?”
衆人互看幾眼,大都存着先觀望的心思,沒立刻出來。
“馬家主,小侄願意一試。”袁宸陽率先出列,對着馬家主彎身行禮。
“好,賢侄請。”
袁宸陽也不多說,神情一變瞬間進入狀態,雙手氣勢,大喝一聲:“無量金剛掌!”
這一掌夾帶着強勁的勁風,地上颳起一陣小型旋風,地上的落葉被席捲而起,觀戰者無不拍手稱好。
小兒年輕倒不乏實力,袁家後繼有人吶。
百里雄圖眉梢微挑,看了袁宸陽一眼,還挺有模似樣,不過火候還是差了些,這程度肯定不會是馬家主的對手。
“來得好。”馬國華笑着稱讚一句,面對那頗具氣勢的金剛掌不慌不忙,氣定神閒跟着推出一掌,同樣也是無量金剛掌。
這一掌,比起袁宸陽的過之而無不及,無論從氣勢還是掌風還是佛光,明顯更勝一籌,高低立顯。
如果袁宸陽的是驚濤拍岸,那麼馬國華便是那狂風海嘯。兩掌相對,先是相互僵持了一番。膠着之下,就連空氣都變的炙熱起來。
袁宸陽不期然額頭已布了層細密的汗珠,下盤略顯不穩,後退了兩步。反觀馬國華,一派淡然,穩如泰山,臉上還掛着當初的笑意。隨後後腳上前,手掌再次超前一推,道了聲:“破!”
那枚金色的掌印便以碾壓之勢朝前推進。
袁宸陽緊抿脣瓣,苦苦支撐,終歸不敵,“蹭蹭蹭”身形不穩接連後退,自己的掌印也在剎那間被對方的掌印給打散。
袁宸陽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卻是絲毫不差氣度,面上更是無一絲氣餒之色,心服口服拱手:“馬家主好功力,小侄甘拜下風,承蒙賜教!”
“賢侄進步顯著,這幾年可是下了苦功啊,再接再厲,以後還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話語中透着欣賞和鼓勵,顯然極爲看好袁宸陽,也不失一個作爲長輩對後輩的關懷。
看到這裡,白沁心點了點頭,嗯,馬國華此人心胸廣闊,爲人很是豁達,是個可敬的長輩。
馬國華捋着虎鬚笑眯眯開口:“下一個誰來?”
有了袁宸陽的試水,衆人心中也多了幾分坦然,此刻輸贏似乎真的沒那麼重要了,能和泰斗交手,得對方提點,勢必受益匪淺。
散戶中立刻走出一人:“還請馬家主不嗇賜教。”
“請!”
散戶這方出來的可以算是他們的頭領,功力不差,不過對上馬國華,還是稍顯遜色,只比袁宸陽堅持得稍微久那麼一點便以落敗告終。搖頭一嘆,卻也心服,坦坦蕩蕩下了場。
接下來仁清道長走了出來,拂塵一撣,笑說:“老友,咱倆比一場吧。”
“呵呵,有何不可?道長請。”
衆人來了精神,這才當是勢均力敵吧?不知仁清道長能否讓馬家主讓賢呢?
仁清道長捋了捋鬍子:“咱倆來點不一樣的吧。”
“哦?道長有何想法,不妨直言。”
“貧道看這天熱,大夥都口乾舌燥的,不如比比求風雨,看誰用時最短?”
馬國華失笑,比這個嗎?
“你這老傢伙倒是懶。”話雖如此,馬國華卻對仁清道長投去感激一笑。挑戰擂主,可謂車輪戰,自己就算連贏幾場,體力和精力勢必大大消耗,未必能撐到最後,仁清道長此舉可不就是給他保存實力的機會嗎?
“那你比是不比?”
“比,自然要比,老夫也熱得慌。”馬國華爽朗而笑,不單要比,還得用盡全力,纔不枉對手的一番好心和對對手的尊重。
“那麼貧道先開始咯。”語落,仁清道長隨手掏出一道黃符,兩指抓着黃符輕輕一轉,無火自燃,嘴裡默唸幾句,尾音“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就手一揮,黃符化爲灰燼飄散而落。
這之後,自然是等。
衆人翹首以盼,本還沒覺得有多熱,可真真開始求風雨,等待的時機,哪怕一份一秒都顯得分外難熬,人一旦焦躁自然就跟着熱了起來。
仁清道長微微閉目,氣定神閒,一身道袍無風自動,頗有幾分世外高人的仙姿。
“師傅,這一局誰會贏?”
白沁心搖了搖頭:“這個真說不準,不過不論誰贏,二人都不算輸家。看運氣了!”
“師傅,這話什麼意思?”
“西遊記看過吧?”
“所以呢?”
“你已經見識了新世界的玄妙,不同位面便有不同人的存在。”
“啊……啊,我知道了,所以天上真的有神仙。”
“且不管西遊記是否杜撰,神話也好故事也罷,終歸有些東西存於世間。雷公電母風神也許此刻正在上面,誰能率先呼喚他們,誰便贏了。”
“哦,我終於明白師傅口中那句運氣使然了。神仙也有打瞌睡的時候不是?”運氣好碰上他們正要“工作”,速度自然快,反之也就輸了。
“嗯,所以等吧。”
關忠飛倒是頭一回聽師徒二人這般聊天,沒想過白沁心會拿西遊記說事,一時竟覺得十分有趣,想想還真是這個道理,不由又多看了白沁心幾眼,玄真大師果然和別人不太一樣。
“起風了,起風了。”
有人欣喜出聲,衆人皆感受到了一陣涼風拂過,緊接着由微風變做了大風,吹得林間樹葉嘩嘩作響,烏雲起,天色登時暗了下來。
一道亮眼的閃電劃破天際,雷聲轟隆隆由遠及近響徹耳膜。再過不了多久,雨點滴答滴答而落,由小變大,好一場風雨。
仁清道長睜眼笑着捋了捋鬍子,再次揚手甩出一道黃符,同樣默唸幾聲,最後還說了聲“有勞各路神仙,請回吧。”
此後,雨勢漸若,烏雲散浸,天高海闊,湛藍無暇。
衆人一看時間,從求雨到天色放晴,也不過半個小時。
“仁清道長好道法!”馬國華呵呵一笑,由衷讚歎。
“那麼該你了。”
馬國華也不多說,也是黃符作爲主要的求雨道具,和仁清道長近乎一樣的施法動作,唯一的不同只是個人的習慣問題。
同樣的等候,但這次明顯比仁清道長快了幾分,兩次風雨接踵而至,但是結果已經一目瞭然。
馬國華再次守擂成功,雖然險勝,但還是暫時保住了擂主的榮譽。
“仁清道長,承讓了!”馬國華謙虛拱手,這番比試還真是運氣得很吶。
仁清道長一撣拂塵,不以爲意呵呵一笑:“馬家主過謙了,這擂可不好守,你要加油哦。”
衆人呵呵直笑,仁清道長還真是一如既往地“調皮”啊。
“師傅,你什麼時候一展身手?”
溫鈺興奮不已,連帶着關忠飛也期待而望。
白沁心眉梢微揚:“再等等。”
估算沒錯的話,百里家應該要出手了,畢竟已有三人出場,誰都知道守擂的艱難,百里家如果出得晚了,有趁人之危之嫌,驕傲的百里家怎麼會讓自己贏得不光彩呢?
果不其然,百里家的人動了。
百里雄圖親自上陣,拱手道:“馬家主,老夫前來討教,還請家主無所保留,你我比個痛快!”
“呵呵,這個自然。”見百里雄圖出戰,馬國華瞬間提起了十二萬分精神,這一戰,可得拼盡全力了。
“喲,這老匹夫竟然親自上陣了?嘖嘖!”溫鈺摸了摸下巴,有看點啊。
“意料之中。”白沁心勾脣,百里雄圖要的是絕對的勝利,自然不會手下留情,如果沒猜錯的話,此次應是瞬間秒殺,馬家主會輸得比較慘啊。
白沁心朝馬國華看去一眼,心中默默爲其嘆了一聲。隨後眸光晶亮看向百里雄圖,如此更好,等到自己打敗了他,將是徹底打痛了百里家的臉。
鬥法開始,百里雄圖率先動手,雙手利落結印,輕飄飄推出一掌。
衆人一瞧,不動明王印。
這一掌瞬息間成型,速度之快讓人咋舌。這得有多熟練啊?而且……喝!
看似區區一掌,比起之前二人的無量金剛掌可來得紮實得多。幾股小型旋風颳過,塵屑飛揚,衆人面皮被風吹得生疼,那強勁的威力使得修爲略低的人生生退了幾步。
乖乖!這就是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嗎?無不感嘆:果然人外有人!
馬國華心中咯噔一聲,好雄厚的內力!哦不,主要是那迎面而來掌印,帶着無盡的壓力撲面而來,彷彿一座大山向自己推進,壓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擡眸看了百里雄圖一眼,隨後苦笑一聲,這次自己要輸了,而且會輸得比較難看。
想雖這麼想,卻絲毫沒顯出退意,雙腿紮了個馬步,使勁全力也打出了相同的金印。
兩印相抵,毫無懸念,百麗雄圖的力帶千鈞,完全呈碾壓之勢迅速逼近馬國華。
馬國華當即胸中翻涌,壓下喉頭的腥甜,麪皮被對方的勁力給壓迫得彷彿遭遇了十級颱風,扭曲變形。身形就被逼迫得直往後退,場中煞是顯現兩道深深的印痕。
衆人看了不由驚得口水直咽,馬家主竟然毫無還手的餘地,節節敗退?而地上那印記,一看便知拼了全力。
“砰”一聲,馬國華跌落在地,而那掌印卻在此刻陡然消弭無蹤,雙眸一閃,百里雄圖竟然能做到收放自如?這是何等的修爲、何等的功力?由此可見對方還是秉承了點到爲止的宗旨,沒想傷人。不過這胸口,還是隱隱作痛啊。感嘆一聲從地上起身,撣了撣衣衫拱手:“百里家主好手段,馬某人自愧不如。”
百里雄圖笑着虛扶一把:“承讓了。”
這一戰看得人膽戰心驚,各自看了一眼,對方實力如此雄厚,自己還需要去挑戰嗎?可別丟人現眼了喂。
百里雄圖往場中一戰,隻手一請:“老夫再次恭候各位的賜教。”
哎喲喂!還賜教?您要不要這麼謙虛啊?不知道過分謙虛是驕傲嗎?紛紛看去一眼,那自信的神情不是驕傲又是什麼?不過,傲得有資本啊。
半晌沒人出來挑戰,似乎誰都不想被一招秒殺,太丟人了。
百里雄圖環看一圈,微微勾脣,沒人嗎?眼光掠到白沁心那頭,揚了揚眉,丫頭,可看清楚了?這纔是他們百里家的威風!
白沁心回以淡然一笑,老匹夫急什麼?先讓你過過癮,雲端跌落泥地的滋味才更讓人舒心。
百里家衆人也跟着看向場中各家,無不驕傲,知道百里家的厲害了吧?
這時圓覺方丈走了出來:“阿彌陀佛,老衲來領教百里家主的高招。”
“方丈請。”
佛法無邊是嗎?那就看看你這德高望重的方丈有幾分本事。
此刻的百里雄圖沒有率先動手,而是謙虛地讓圓覺大師先請。圓覺大師面色忽然變得嚴肅無比,將手裡的佛珠拋向半空,嘴裡唸唸有詞。珠串便在空中飛速旋轉起來,而後一縷縷金光自珠子上射出,霎時金光萬丈,就好像太陽臨近眼前,照得人睜不開眼。
果然名不虛傳,可是——到此爲止了。
百里雄圖兩手左右彷彿打太極般動了幾下,一團八卦太極的風團“咻”地朝佛珠飛去。隨後佛珠明顯轉得慢了幾分,等到風團碰上佛珠串那刻,佛珠左搖右擺了幾下,便轉得凌亂起來,過不了多久竟是隨着風團自動的方向一起旋轉。而後越賺越快,最後“蹭蹭”幾聲,繩索斷裂,佛珠從風團中四散而落,好幾顆打在人身上生疼。
“阿彌陀佛,老衲輸了。”圓覺方丈認輸退場,衆弟子紛紛要去撿那散落的佛珠,圓覺方丈擺了擺手,“不必了,老衲和那串佛珠緣分已盡。”
一個風團不但打散了他的佛珠,更是消解了之上的威力,即使撿回來再穿好,已失去了原有的法力,和普通佛珠一般無二。
這之後,還剩的幾位家主咬了咬牙,輸就輸,但是不戰而退不是他們的作風。接連上去挑戰,結果可想而知,係數落敗。
直到此刻,白沁心才站了出來。
百里雄圖眸光閃了閃,這丫頭還真敢來啊?之前那麼多人都是一招落敗,看了竟然不怕?好大的膽子!
百里宸威哼了一聲,家主可不比自己,那可是元嬰的修爲,想挑戰他?誰給你的自信?百里家弟子包括百里彬在內都納悶看去一眼,喲,這怕是來自取其辱的吧?其餘三大長老倒是笑中帶着鼓勵,丫頭好膽色!百里家的人就該如此,迎難而上,無所畏懼。倒是不知自己已然將其看作了自己人。
百里言看到白沁心出場,終於露出了久違的寵溺笑容,暗中拋了個媚眼,本尊的王后,別客氣,那老匹夫你只管往死裡虐!
白沁心挑眉給了百里言一個眼神:放心,你的王后將來可是要與你並肩,笑傲蒼穹的。這老匹夫,就由我來給他一個教訓。“百里家主,玄真前來討教。”
“好,果然巾幗不讓鬚眉,如此,請吧。”面上百里雄圖依舊一副和煦,眼底卻閃動着他人看不清的火花,想進他百里家的門?做夢!
白沁心二話不說,調動了周身的靈氣,衣袖無風自動,髮絲飛揚,臉上自信的神色讓整個人看起來多了分英氣,神采飛揚。雙手結印,嘴中念道:“臨、兵、鬥、者、皆、數、組、前、行,金龍出——”
當白沁心念其口訣之時,衆人皆驚,最高奧義?這女人竟然敢出這個殺招?
別說衆人驚訝,就連百里雄圖都驚了,假的吧?她纔多大年紀,也敢使這招?別學個四不像貽笑大方!
九字真言是吧?好,老夫要讓你好好見識一番何爲九字真言的真諦。是以白沁心動的時候,百里雄圖也跟着動了,前後腳差不過一兩秒,指訣成,兩條金色的巨龍騰空而起!
當兩條金龍升空,衆人無不稱奇,百里雄圖召喚出來也就罷了,白沁心居然也召喚出來了?而且威風不減,這這這……這丫的還是人嗎?
剎那間飛沙走石,樹木搖曳,天色驟變,兩條巨龍在空中齊聲呼嘯,震得人耳都要籠了,甚至卻讓人有了山搖地動的錯覺。
白沁心嬌喝一聲:“金龍,將其拿下!”
又是一聲龍吟,白沁心的金龍自鼻內噴了口氣,龍爪一伸,豁然向對面的金龍撲去。
百里雄圖眉頭一皺,擡手一揮:“去!”
兩條金龍瞬間顫抖在一起,雖非實體,可撕咬之際,空中閃現道道光華,彷彿“血花”飄散。
因爲同爲金龍,形態幾乎分毫不差,體型也相當,衆人都分不出哪條金龍的歸屬了。看得眼花繚亂,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其中一條好像略處下風。
但只見一條金龍踩在了另一條金龍的背上,下面那個有些煩躁,龍尾一擺,身軀扭動,想要將後背的同類給甩下來。無奈背上那隻龍爪抓得死緊,非但不鬆手,反而在一聲龍吟中抓着對方的脊背狠狠撕扯了一下。
一聲淒厲的龍吟聲起,顯然是下面那隻發出的悲鳴嘶吼。
衆人霧裡看花,早已分不清哪隻是哪隻,倒是有聰明人直接向兩人望去。
白沁心面含微笑,手臂舞動得宛如跳舞,氣定神閒、遊刃有餘。反倒那百里雄圖臉色有些沉重,哦不,是相當難看。而且,額頭的汗珠滑落臉頰,揮舞的手顯得有些吃力。
衆人訝然,所以下面那只是百里雄圖的!
有了這個認知,衆人看白沁心的目光也跟着變了。黑馬,不單是黑馬,實力雄厚得深藏不露啊。這一戰,她玄真大師贏定了吧?
看到自己家主顯出敗相,百里家人臉色驟變,大驚失色之餘看怪物般看着白沁心。玄幻了,太不可思議了,這女人怎麼會將家主吃的死死的?這不科學啊。難道他們真的要輸?百里家會輸,這不是天方夜譚嗎?這要是輸了……
衆子弟面色一僵,家主當如何?縮了縮脖子,後果無法想象。
四大長老卻是一愣,家主元嬰修爲尚且不敵,那白沁心……修爲只高不低。這般年紀修出元嬰之上,可能嗎?如果白沁心當真修爲如此高深,那百里言……
愣神間,又是幾聲龍吟,一個越戰越勇全是興奮的歡快叫聲。而另一個悽悽慘慘,早已失了之前的威風。
白沁心再次揮手,金龍張牙舞爪一爪子拍了過去——
只聞一聲哀嚎,便看到那隻落敗的金龍身子一抖,隨後漸漸消散於空中。也就是此時,百里雄圖“噗”噴出去一口老血,顫顫巍巍晃了兩下身子。
“家主——”百里家人大驚失色,卻被百里雄圖擡手一阻,紛紛頓足不敢上前。是啊,他們的家主即便是輸,也不會低下那驕傲而高貴的頭顱。
此時空中的金龍朝着百里雄圖噴了口氣,傲嬌的眼神彷彿在說:“手下敗將!”
隨機歡快地在雲層中穿梭,最終調皮地衝着白沁心眨了眨眼,隨後消散無蹤。
白沁心笑着走到百里雄圖面前,“謙虛”彎身行禮:“百里家主,承讓了。”
說完又輕聲一語:“哎喲,傷得不輕,可得好生休養。”
百里雄圖本就受傷,又輸了最後的比賽,老臉黑得不能再黑,聽了此話,氣得喉頭泛甜,強壓住胸中地翻滾,絲絲盯着白沁心,近乎咬牙切齒問:“你究竟是誰?”
白沁心故作羞澀:“哎呦,您不是知道嗎?您孫兒的夫人呀!呵呵……”
這一回百里雄圖再是沒忍住,一口老血再次噴涌而出,動了動脣,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衆人尤沉浸在戰鬥中無法自拔,百里雄圖再次噴血才拉回了衆人的思緒。馬國華連忙上前一步:“百里家主你……”
沒事吧?話還沒完全問出口,百里雄圖穩住身形,帶着該有的驕傲擡頭:“老夫沒事。”
百里家主這般模樣,馬國華可不好再說什麼,只怕說多錯多,只好轉了話鋒,對着白沁心恭賀:“玄真大師,你贏了。馬某人宣佈,此次玄門大會的勝利者是——白沁心。當之無愧的玄門泰斗,牌匾來。”
兩名弟子忙將排便擡了過來,溫鈺和關忠飛極有眼力地上前,接過牌匾,二人互看一眼,呵呵直笑。這場比試,有眼睛得都瞧得出來,明顯白沁心更勝一籌,玄門泰斗實至名歸!
白沁心摸了摸牌匾,笑道:“各位承讓,如此,這牌匾我就收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