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醒了!”
沒有戰事的情況下合虛城內一片安逸,姜小豆也恢復了舊日的習慣,日上三竿才醒,與以往不同的是,她一睜眼身邊立刻圍了七八個梳洗打扮的宮婢,跟討債的似的,一看她睜眼嗖的一下圍攻過來。
“殿下,奴婢爲您梳妝!”
姜小豆睏意未消,打着哈欠輕聲道“隨便梳梳就行了,別什麼東西都往我頭上搞,重的慌!”
“殿下,今兒可不行,礱茳將軍說了,今個要舉行禪位儀式,得爲您梳一個端莊得體的髮型,一會還要帶冠冕呢!您可不能像以前那樣,就因爲嫌重把冠藏起來不戴!”
姜小豆及笄之時合虛辦了一次大宴,合虛百姓爲感謝天恩,特意爲她打造了一頂花冠,冠上雕了百花,每一朵花中都鑲了一顆碩大的寶珠,那頂花冠可謂是既耀眼又華麗。
唯一不足就是太重了,姜小豆只在及笄時戴過一次,大典一結束立刻把花冠取下藏了起來,不管她爹孃怎麼勸,她就是不戴,成日裡就不是用一根竹釵挽發就索性散着頭髮,跟個野丫頭一樣。
“什麼!今天就舉行禪位儀式?!怎麼這麼倉促?而且爲什麼沒人與我商議此事!”
正巧葉青端着藥走了進來,她聽了姜小豆的話,笑道“不倉促不倉促,此事礱將軍一早就着手準備了,而且爲了這次的禪位大典他和國婿商量了很久,若不是國婿臨時有事回了青丘,由他護着您登上帝位那該多好!”
“既如此這儀式不如等他回來再辦?”
葉青將藥放去一邊,親自拿了梳子爲姜小豆梳頭“那可不行!這國不可一日無君,要不是有窮氏再三耽擱,您現在早就是合虛新王了,合虛雖是小國,但合虛的每一個人都在盼着有一個新主來主持大局,您再不登位,這合虛的百姓怕是要寒了心了!”
“可.....可這也太突然了,一睜眼你們就說要我登位,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讓我好有個準備!”
“沒法跟您說,國婿臨走之際千叮萬囑,說是在大典之前千萬不能跟您透漏半點風聲,他說您膽小沒個承擔,怕您夜裡睡不着,愁出病來,所以這次大典礱將軍準備的很是低調,凡是知情的都死死的管住了自己的嘴,生怕您知道。”
這死狐狸!搞了半天原來是他在搗鬼!
“對了!國婿還叮囑了,說是讓我轉告與您,讓您踏踏實實做您的合虛新王,他留了一些靠得住的狐兵在殿外給您守着,別怕有誰來搗亂,只要有人敢來讓您難堪,不用您出手,那些個狐兵自己就幫您收拾個乾淨。”
姜小豆冷哼道“他還算機靈,知道合虛兵弱,留了一些人在這裡鎮場子!”
“殿下,國婿走的急也沒交代清楚,他到底回青丘幹嘛了?這一走就是好幾天,打算什麼時候回來呀?”
“青丘給他的理由他不信,我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等白朮跟祝餘他們回來,等有窮氏的事情穩定之後,你跟我一同去趟青丘,畢竟之前我答應過他,要跟他一起回家的。”
“家?”
葉青與幾個宮婢相視而笑,打趣道“哎呀呀咱們殿下都稱青丘爲家,真是女大不中留,保不齊咱們合虛到時候得整個遷移,去殿下的婆家過好日子!”
“你!好啊!你竟然敢拿我做趣,信不信我立刻找人將你嫁了,讓你先去婆家待上一待!”
姜小豆眼珠一轉,拍手道“正巧我那活潑可愛,機靈聰明,細心溫柔的徒弟還沒娶親呢!你要是看的上他,就直接嫁了給我做徒媳吧!”
“細心溫柔............您說的是哪個徒弟?”
“長右呀!”
“長右將軍!”
葉青強笑道“有窮氏攻城之時我可瞧見了,那長右將軍一邊啃着桃,一邊扛着棍,悠哉哉的就坐在城樓上,敵軍一冒頭他就揮棍往下砸,就跟那砸核桃一樣,我......我可沒瞧出他哪點溫柔。”
“觀察的倒是仔細,看來是有了苗頭,既然如此我得成全了你纔是,不如今天來個喜上加喜,我登位,你拜堂,早早嫁人做婦,來年爲我們家添個小娃子纔是!”
周圍宮婢都捂嘴偷笑,葉青羞的滿臉通紅,把那湯藥強行塞到她手中後扭頭跑了出去。
“葉青姐姐跑了!葉青姐姐跑了!”
有個年紀稍小的宮婢對姜小豆笑道“殿下真厲害,整個合虛沒人不怕葉青姐姐那張嘴,大家都說她那是鐵嘴,不管你是有理還是沒理,總是碰上她就是自己倒黴,從來就沒人敢與她對峙,您一句話就讓她啞口無言,當真是讓人佩服!”
另一個小宮婢接話道“殿下一語中了葉青姐姐的心事,她能不害羞,能不跑嗎?”
姜小豆好奇問道“什麼心事?”
那小宮婢把頭一歪,問道“殿下難道沒有發現,這葉青姐姐好像喜歡長右將軍呢!”
“真的?”
“那當然!奴婢可是親眼瞧見了的,就在前兩天,長右將軍練兵回府,與葉青姐姐面對面碰了個正着,兩人說了會子話,分開之時,那長右將軍還依依不捨的拉着葉青姐姐的衣袖呢!後來葉青姐姐似乎是被他纏的惱了,一刀將袖子割了去,這才抽身離開。”
姜小豆可沒想到這兩人居然也會有這麼一天,歡喜的合不攏嘴來“葉青這丫頭藏得夠深的,這兩人還有這事呢!”
“何止啊!您是沒瞧見,長右將軍可喜歡葉青姐姐了,若是在路上遇見了葉青姐姐,長短都要與她說說話的,依奴婢瞧着,葉青姐姐與長右將軍當真是般配!”
“就是!葉青姐姐容貌嬌豔,長右將軍威風凜凜,日後他們的孩兒定是咱們合虛國最可愛的娃娃!”
宮婢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笑起來,從葉青與長右該如何準備婚事一直說到兩人孩子以後跟誰指腹爲婚好。
姜小豆越聽越是驚奇,這些年來雖是有女子圍在長右身邊打轉,但她們不是新仇就是舊怨,舉着刀就是拿着劍的要殺長右。
而且長右的性子也是古怪,從來沒有正眼看過誰一樣,就連夜煬都說,長右這人愛財愛寶就是不愛美色,是世上第一大傻子!
仔細回想起來,這長右跟葉青不過是見了幾回面,而且第一次在竹林相見時還差點動手打了起來,他怎麼就對葉青有了這份心思了呢...................................
“新王到!”
隨着宮人強而有力的高呼,穿着金色鳳尾長袍的姜小豆在礱茳的相伴下從寢宮走出,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主位大殿。
在去大殿的路上,道路兩側站瞞了人,左手邊是頂盔摜甲的武將,右手邊是儒雅溫和的文臣,放眼望去衣帶飄揚,人影連天,除了合虛國的百姓,還有許多特意來賀喜的周邊小國的使臣。
而姜小豆身後跟隨了四對軍旗,一對高舉三足金烏的旗幟,是當年帝夋親自帶來東荒的本家軍,隨後便是青丘的九尾玉旗,天下人都知這青丘狐王已娶嬌妻,但今天整個東荒的人才知道,原來這青丘狐王娶的竟然是合虛國的新任女王!
相續青丘大旗之後是成義閣的九頭彩鳳軍旗,此旗一處,惹得合虛境內又是一陣唏噓。
“九頭鳳!九頭鳳!這....這不是錢通天下的成義閣的徽記嗎!”
“這麼多年從未見過成義閣如此光明正大的插手過別人的事情,這合虛女王可是與他們做了什麼交易?”
“什麼交易!我可是聽說,這成義閣雖有一位閣主當家主事,可閣主之上還有一位主司,閣主對司主是言聽計從,尊敬有加,說不定這合虛女王與那位司主交好,所以成義閣纔會派人來擁護女王登基!”
“可我怎麼聽說這成義閣就是合虛女王親手所建,你看這合虛的軍旗是三足金鳳,成義閣的徽記是九頭彩鳳,這成義閣會不會本身就效忠與合虛的?”
“大名鼎鼎的成義閣會效忠這小小合虛中的女王?”
“世事難料.........世事難,哎!你們看!跟在那成義閣軍旗後面的是不是璣衡閣的旗幟?!”
繡着九頭神鳥的軍旗從人們眼前走過,隨之而來的是一面用金線繡了璣衡兩個大字的軍旗,普天之下,能用這兩個字的就只有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線人遍佈三界的璣衡閣了!
“不得了!不得了!璣衡閣居然也在力挺這位合虛新王,哎哎哎!你們瞧!這後面跟的是叫花子嗎?”
跟在璣衡閣大旗後面的是一小隊散兵,這些個散兵可跟周圍那些身姿挺拔,正氣蕩然的兵隊不同,人家兵將周身散發的是浩然正氣,他們這些人戾氣恆生,行爲放蕩,不想正兒八經的收編將士,倒是像極了來砸場子的山野強盜,市井混混。
而這羣散兵跟前爲首的是一個少年,一個穿着流裡流氣,走路吊兒郎當,嘴裡還叼了一根樹枝的少年,那少年沒舉軍旗,沒穿盔甲,扛着一根木棍大搖大擺的走在散兵前面。
衆人見了少不得要咂嘴唏噓,滿臉嫌棄至極“嘖嘖嘖!哪裡來的小流氓,這般厚顏無恥,居然敢跟在護王隊伍的後面,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整鍋的湯!”
“就是就是!今兒好歹是女王的登位的大日子,不換身新衣服,也得洗把臉梳個頭吧!如此無禮,真是難等大雅之堂!”
人羣之中一位花甲老人眯着眼睛,慢悠悠的說道“這話說的是不錯,可老朽瞧着他那肩上扛着的木棍怎麼有點眼熟.........”
站在一旁的小夥子把嘴巴一撇,說道“那就是一根普通的木棍,咱們家家都有,看着能不眼熟嗎!”
“不不不不!老朽怎麼瞧着他這個人也有些眼熟.............”
待長右扛着木棍大搖大擺的從他面前走過時,那位老者雙眸一震,周身猛然一顫,撲通一聲跪在地下。
“他他他他是南山霸王!”
“什麼?南山霸王?那是誰?”
“南山霸王你都不知道?就是長右山的山主,據說此人性情霸道,心狠手辣,南山三大山系,四十多座山脈,除了神族領域外所有的山頭都歸他管轄,四十多座山的山大王都得定時去他身邊請安問好,送上世間少有的珍品寶貝,稍有不慎就會遭到滅頂之災。”
“他就是長右山之主?!”
那老者斬釘截鐵的說道“就是他就是他!我的侄兒在南山中堯光山裡落戶久居,年前我曾去堯光山竄門,路過長右山時,正巧見他在山頂巡視,我侄兒親手指與我看的,絕不會有錯!”
“我的天啊!這合虛的新任女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怎麼連南山霸王都親自來爲她護行,了不得了不得!”
青丘,璣衡閣,成義閣,還有長右的南山兵將,四隊大軍浩浩蕩蕩的跟在姜小豆身後,豁大的軍旗在她身後迎風翻飛,巨大陰影掠過那些前來賀拜的鄰國使臣,將他們心中那些蠢蠢欲動的小心思粉碎的乾淨,只剩下一絲絲從心底冒出的驚恐和討好。
“新王登位!”
姜小豆在礱茳的擁護中走進了主位大殿,在一聲高呼聲中坐在了正當中那個看似華麗卻並不舒服的鳳椅上。
“萬民拜見女王!”
整個合虛的百姓齊聲高呼,呼聲迴盪,久而不散。
在礱茳的示意下姜小豆淡而一笑,開口道“平身!”
萬民起身,接下來就是鄰國使臣進殿跪拜賀喜,東荒雖是土地貧瘠,但還是有一些小國在此久居生存。
儘管大家誰也不認識誰,但你家有喜我來賀禮,我家有喪,你來哭場,都是禮尚往來,逢場作戲,姜小豆再是不喜歡,也沒法甩袖就走,只能陪着笑與他們一一應付。
“幽都使臣進殿,祝我王登位大喜!”
一聲高呼讓昏昏欲睡的姜小豆瞬間清醒過來,她凝眸看去,只見有幾道人影從殿外走來。
來賀喜的共有三人,兩女一男,都是生面孔。
一女捧着蓋了紅綢的托盤上前,揚聲道“幽都之主茩荼,贈對釵一副,恭賀合虛立新王大喜!”
若說這舉國同慶的大日子,所送之禮不該像這釵環一樣輕薄,可畢竟大家來賀喜的所送都是一份心意,姜小豆礱茳他們都不會在意禮物是否過輕,畢竟合虛雖是小國,但國中的奇珍異寶還是不缺的。
只不過殿外那些平頭百姓和鄰國使臣卻覺得心中不平,一方是覺得送來釵環這種禮物,自兒王上面上無光,一方是覺得有些虧,早知道能送釵環,自家君王也不必在國庫裡猶豫這麼久。
外面的議論咂嘴聲傳進了殿內,弄得殿內衆臣和姜小豆十分的尷尬。
不等幽都使臣開口,姜小豆率先開口說道“娘娘是上古老神,本該是小輩去拜見娘娘纔是,不想娘娘如此愛戴,竟然派人親自前來賀喜,是小王的榮幸,也是我合虛的榮幸。”
幽都使臣笑道“合虛王謙虛了!”
“早年父王在時總是誇讚茩荼娘娘,說娘娘是北荒明君,女中之王。娘娘的豐功偉績我自小便知,如今登位做主,定會視娘娘爲榜樣,克己自律,事事勤勉,不負娘娘所望!”
此話一出殿內殿外議論紛紛,大家都在猜測這合虛新王是不是想與幽都連盟,雖說茩荼是有名的老神,那幽都也是天上地下人人敬畏的地兒,可如今鬼族內訌,五方鬼帝多次向幽都下帖,意圖推翻茩荼,做北荒新王。
五方鬼帝一心想要將分裂已久的鬼族合二爲一,自己做唯一的鬼帝,這個決定思考了幾萬年,絕對不會輕易改變。
在這個緊要關頭,一旦合虛與幽都連盟,如同敵對五方鬼帝,弄不好合虛會成爲五方鬼帝泄憤的目標,自此難以太平。
幽都使臣道“娘娘是合虛先王的故人,如今合虛有喜,娘娘自要來賀喜的,日後合虛有事,儘管開口,我幽都視合虛爲摯友,必會全力以赴,保合虛平安。”
幽都使臣這一番話有如一道重雷,狠狠的劈進了人羣中,在這個關頭上,誰敢與幽都沾邊,萬一鬼族內戰過激,保不齊誰來保誰的太平呢!
“這.............”
她剛剛只是客氣一下,隨口提了一句阿爹,沒想到幽都竟然說茩荼是阿爹的摯友,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可現在要怎麼回答他們,難不成真要與他們連盟不可?
見姜小豆爲難,礱茳上前一步對使臣行禮道“茩荼娘娘大恩,我們王上不勝感激,只是此事既是國事也是家事,我們女王早已招了國婿,今兒國婿不在,怕是沒法草草做主,不如等國婿回來,由他們夫妻商議一下,再做決定?”
幽都使臣點頭道“此乃大事,自要夫妻商議纔是!”
姜小豆暗中鬆了口氣,笑着客氣一句“幽都路遠,大家不必匆匆離去,不如在合虛小住一下,休息休息再再啓回程?”
“如此,多謝女王款待!”
“嗯...........來人,請幽都使臣入宮休息!”
她沒想到人家會一口答應,只要讓宮婢帶路,請他們入宮,若是日後她知道也就是因爲這隨口一句導致後來險些國破家亡,定然不會允許他們踏進宮門半步。
“巫陽族畎夷部有窮氏的使臣進殿,恭賀合虛大喜!”
姜小豆與礱茳對視一眼,兩人眸中都有戒備之色,隨着傳報官的高呼,一位老者帶了十幾個年輕小將走進了大殿。
兩個鑲了金花的大箱子被他們放在大殿之中,老者極爲恭敬的向姜小豆拱手行禮。
“有窮氏新任族長恭賀合虛大喜,特送上餘峨山至寶,忘女王笑納!”
“您客氣了,對了!今兒有窮氏進殿敘舊,怎麼不見金長老來,可是嫌棄我合虛土地貧瘠,不願踏此賤地?”
那長者慌忙解釋“不不不!此事並非王上所想,而是金長老年事已高實在不便旅途勞頓,再加上前幾日不小心得了風寒,病重在踏,他說自己是帶病之身不吉利,所以未能一同來此賀拜。”
姜小豆哦了一聲,輕笑道“原來如此,不知本王要如何稱呼閣下?”
“我乃有窮氏鎩長老,新任族長的貼身護法!”
“鎩長老.............依您所言有窮氏也有新主登位,輕問這新任族長是誰?”
鎩長老勾脣一笑,滿臉自豪“新任之主自然是司羿族長。”
“司羿族長...........”
看來這場族長內戰中還是玄夷部大羿氏的司家奪得頭籌。
“那你們前任族長現在何處,又怎麼樣了?”
“回女王的話,寒浞族長罪犯滔天,本該施以極刑,可咱們司羿族長宅心仁厚,顧念同族之情,特贖了死罪,留在身邊日日教導,希望能夠除去戾氣,棄邪歸正。”
姜小豆輕笑“司羿族長當真是爲明主!”
放虎歸山,愚蠢!
“女王殿下,我們司羿族長爲祝賀貴國有喜,特意獻上蟞魚玉珠一箱,金僕一對!禮輕情重,望王上莫要嫌棄!”
姜小豆看了看那兩個大箱子,眸中寒光一閃,似笑非笑道“這蟞魚玉珠十年方得一顆,實在珍貴,如此重禮讓本王實在不好意思收下。”
“合虛新王登基,是大喜,區區薄禮我們族長還怕怠慢了您呢!”
姜小豆故作逡巡大殿,滿臉好奇的問道“不是說送了一對金僕嗎?人在哪呢?”
鎩長老指了指一旁的大箱子笑道“就在這箱子裡裝着呢!”
“用箱子裝人?這.............”
“王上有所不知,這是我們巫陽的規矩,人進金箱,國家越強,此視爲吉利。”
姜小豆眯眼一笑,眸中複雜深邃“還真是有心了!”
有窮氏的使臣前腳一走,姜小豆後腳便以身子不適爲由回後殿休息,一切事物統統交於礱茳處理。
“把箱子放在這就退下吧!”
姜小豆去了後殿時差人將有窮氏送來的那兩個大箱子也一同帶來過去,等侍衛宮婢一走,殿中無人之時,姜小豆從袖子裡摸出一把匕首,對準箱子上的鐵鎖狠狠劈去。
“啪!咚............”
鐵鎖怦然墜地,姜小豆忙將沉重的箱蓋打開。
“果然...........”
鑲嵌了金花的木箱裡確確實實關了兩人,不過不是什麼金僕,而是姜小豆派去餘峨山的白朮和祝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