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錢媽媽已經準備好去楚姒房間裡驚恐大喊了,纔打開門,便尖叫起來,這滿屋子的鮮血和與身體分離的腦袋,嚇得她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縣官匆匆趕到,說是江湖仇殺,楚姒則解釋自己因爲做噩夢,所以臨時換了居所,衆人並沒有多懷疑她。
錢媽媽被嚇得差點生活不能自理,但好歹是見過世面的,歇了一上午便緩和了不少,下午趕忙啓程,以比預期快了一倍的速度回到了丞相府。
綠芽跟着楚姒寸步不離:“小姐,還好那晚我們躲過了。”
楚姒但笑不語,心裡卻知道八皇子這一出,一個是爲了殺人滅口,還一個目的怕是爲了警告自己。
馬車駛過繁華的都城,直接停在了楚府門口。
主母秦雪與嫡二小姐楚蓁蓁一早就在門口等着了,圍觀的百姓也不少,都說這楚府二小姐清麗如仙,卻不知這大小姐是何等的姿色。
楚姒從馬車裡出來,一眼便看到了一身月牙白長裙,髮髻簡單隻綴着一支鑲嵌珍珠步搖的楚蓁蓁,果真是與前世一模一樣啊,當時她覺得這個妹妹如天仙兒一般美麗又溫和,有時候膽小的需要她保護,可是現在想想,她把自己做成人彘都沒眨眼,如今這般,還真是可笑。
不過楚蓁蓁還沒開口,府裡的庶出三小姐楚秀秀卻忍不住了。
“喲,大姐姐回來怎生打扮的這般落魄,每年母親往山上送的月例銀子和玲瓏坊做的衣裳都是不少的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爲丞相府多麼的苛待嫡女呢。”她素來刁蠻,口無遮攔,話裡的意思是在指責楚姒耍心機想讓衆人誤會。
旁人迅速議論起來,楚蓁蓁連忙道:“秀秀,你怎麼這般說大姐姐。”旁人看着只覺得這二小姐真是善良單純。
楚姒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母親自然是疼愛我的,只是尼姑庵的師太們待我不善,怕是把東西都剋扣了,所以幾年來都未曾見過母親送去的物件,真是慚愧。”
楚姒不聲不響的懟了回去,楚秀秀碰了顆軟釘子,越發的惱了:“聽聞那尼姑庵都是幹些下作勾當呢,大姐姐可沒事吧,這麼些年,也不見來信,若不是張御史恰巧發現,姐姐還指不定要遭什麼罪呢。”
楚秀秀這話就很陰險了,話裡話外都在說楚姒掉入淫窩,清白定然受損,圍觀的百姓們聽着這勁爆的八卦,討論越發大聲起來。
楚蓁蓁一副羞澀模樣,明眸瞪着楚秀秀:“秀秀,你怎麼能在外人面前說這些……”
她這話一出,衆人就更加相信那事兒了。
綠芽氣得不行:“三小姐,你怎能如此污衊我家小姐清白!”
“哪裡來的沒規矩的丫頭,竟敢衝着主子大喊大叫,來人,掌嘴!”楚秀秀是個混不吝的,纔不管楚姒是不是第一天回府。
她身邊的婆子冷笑着上前就要朝綠芽的臉打過去,卻被楚姒攔住。
楚姒眉目淡淡,抓着婆子的手看着秦雪:“若是母親也覺得姒兒清白受損,姒兒今日便不入府了,這便去請御史大人爲姒兒作證。”
見楚姒要去找張御史,秦雪這才似從驚訝中回過神一般,忙道:“不過是你妹妹胡言亂語罷了,你怎的還當了真。”秦雪溫婉安慰着,楚蓁蓁也上前道:“大姐姐莫生氣,三妹妹素來性子急這你也是知道的。”
楚蓁蓁這話有意思,暗指楚姒明知楚秀秀性子急還與她計較,也太東西被尼姑庵的人貪墨了,與她和秦雪無關。
楚姒心中發笑,好一個善解人意、溫和柔順的妹妹,前世她怎麼就瞎了眼蒙了心的。
“我沒有生氣,只是許久不曾回來,一下子緊張了。”楚姒微微笑道,擡眼看着秦雪:“母親,我們可以進府了嗎,路上錢媽媽被一樁殺人的案子嚇壞了,現在還沒回過神兒呢。”
一聽殺人案,周圍的人討論的更加熱烈了。
秦雪面上的笑容依舊,只淡淡睨了一眼被人攙扶着的錢媽媽:“進去吧,母親已經給你準好接風宴了。”
接風宴?
楚姒心中冷笑,怕是連帶着生父楚秉鬆一起的拷問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