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烏戈高舉的手臂並沒有落下,到後來凝聚的魔道穢氣也逐漸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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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阻止我嗎?”烏戈側眼看向祁震。
祁震說道:“哦?你爲何會這麼想?”
早在祁震蒐羅五老院情況的這兩個月裡,其實早就在火紋城邦中找到烏戈的身影。當時烏戈所做的事情跟祁震也差不多,並且後來還是烏戈提議僞裝成進出五老院的小官吏,以此潛入殿宇之中,將五位穢天教傳人一網打盡。
整個過程十分順利,祁震將那名本該帶着窮苦女子進入五老院的小官吏揍暈之後,稍加僞裝便輕鬆潛入五老院,收斂一身神氣波動,即便是五老院本身的穢氣禁制也沒能察覺到祁震的特異。
如今的祁震早已元神境界圓滿,要對付這幾個穢天教傳人不用費多少力氣,所以他也讓烏戈在五老院外小心等候,當剩下三人無法反抗之後,便讓烏戈進來處理。
“烏戈!你竟然勾結外人!”其中,那名叫做弗內塔的穢天教傳人似乎根基最深,受到祁震如此攻擊之後,還能掙扎着站起身來質問道。
“哦,不差!”祁震一挑眉,然後隨手彈指,憑空氣勁將空氣擠壓出一條扭曲的光弧,將弗內塔整個身子壓得跪倒在地,勁力的巧妙,近乎法術一般精確。
烏戈看着弗內塔,神色複雜而無言,沉默了許久之後,纔對祁震說道:“我殺了他們之後,你就會放過我嗎?”
祁震神色如常,說道:“當然不會,我說過了,你殺害燒金谷的無辜平民,本身就是罪孽,我怎麼可能放過你?如果你對這三人下不了手,那就我來了。”
見烏戈身形不動、毫無回話,跪在地上的弗內塔也察覺到自己性命懸在烏戈一念之中,趕緊說道:“烏戈!是我們錯了!只要你肯放過我們,我就告訴你如何開啓石鎖封印!”
“石鎖封印?”祁震好奇問道:“烏戈,那是什麼東西?”
烏戈皺眉說道:“那是……穢天教的人當初留下的一些東西,原本是他們給未來留下的一點準備。在所有的傳人當中,只有我知道石鎖封印的具體位置,但是石鎖封印的開啓方法,卻是隻有他們五人知道。”
“愚蠢。”祁震冷笑道:“穢天教的餘孽死到臨頭還在玩這些把戲,他們無非就是拿你們彼此間試探和制衡,還幻想着未來有一天能夠藉此反攻……喂,我勸你最好把石鎖封印的開啓方法直接說出來,我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
以祁震的境界,多少能夠推演出當時穢天教餘孽的做法,他料定這便是穢天教依憑的最後手段,必須剷除消滅不可,所以向弗內塔逼問。
弗內塔滿臉都是求饒的神色,說道:“我、我……我不想死,如果我說了,能夠饒我一命嗎?”
祁震雙眼金輝盤旋,聲音越發冷漠,說道:“你就真的以爲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年幹了些什麼嗎?火紋城邦有三分之一的鄉村被你們施展的邪術暗中操控,有的村落冒犯了五老院的決策,當即生靈盡滅。剩下的邪術,到時候我還要費心費力祛除,光是這點就足夠你們死幾十次了。”
言罷,祁震金刀劈落,但並沒有血光迸散,而是輕輕點落在弗內塔頭頂,瞬間武鬥真氣席捲體內,一下子就將弗內塔的穢氣全數消磨殆盡,更是廢了他的一身魔道修爲。
“說吧,趁我還有耐心。”祁震瞪了弗內塔一眼。
弗內塔自知能得生機,趕緊從懷中掏出一張摺疊起來的符籙,祁震拿過之後才明白,這是一張類似於解除密閉空間的法術,其原理不算複雜,難度在於需要動用這個法術的目標,是一個完全密閉的空間,就好像以虛空定力凝造的洞天結界一般。
祁震十分訝異,眼前的穢天教傳人肯定沒有人能夠營造洞天結界,這也不是魔道修士所擅長的,而當年穢天教逃亡的餘孽中有人達到這種修爲了嗎?那麼到底是怎樣的東西纔會被刻意封印起來,而且還是要等到這羣穢天教傳人分出高低勝負之後才能夠解除封印?
“就只有這一個嗎?”祁震察覺到符籙本身尚且不完整。
弗內塔搖搖頭,慌忙地指着地上躺着的其他人。
祁震伸手一攝,立刻將另外四張折起的符籙收來,略微感應之後點點頭,對弗內塔說道:“滾吧,從此往後你只是一個普通人了。”
聽到這句話,弗內塔頓時感覺到身上的壓力一鬆,然後瘋了似的狂奔離開。
烏戈盯着弗內塔,問道:“你爲什麼放他離開?”
“我已經廢了他所有力量了。”祁震說道:“而且他也沒有幾年可活了,就算是給他一點最後的折磨作爲懲罰,至於剩下這兩個……你們是不是覺得裝死能夠免除禍患了?”
祁震看向身體陷入地磚中的另外兩人,和弗內塔不同,剩下兩個生存者氣息幾乎沒有,祁震說完之後也沒有絲毫動彈。
“找死!”祁震金刀瞬眼一閃,烏戈還欲阻攔,但地上裝死的兩人立刻屍首分離。
看着地面上的四具死屍,烏戈臉色蒼白,欲語無言。而祁震則注視着烏戈,說道:“走吧,帶我去那什麼石鎖封印,我倒是想看看穢天教還留下了什麼東西。”
烏戈過了許久纔開口道:“你當初不是承諾讓我掌管五老院嗎?現在把他們殺光了,怎麼對外界解釋?”
“這簡單,稍等。”祁震手中金刀劈道化入形神之中,然後昂然踱步,一步一化影,五步過後,竟然留下五個迷離的身影。
最後停步,祁震旋身頓足,光影迷離混沌的身影倏然清晰,竟然是方纔五名長老的形貌,毫無差別。
烏戈看見五名長老形貌,如同真人一般的氣息波動,整個人怔立原地。祁震則是催動金輝,地面上的血跡殘屍,立刻被虛空定力轉移空間,硬生生嵌入地底之中,任由沙土填埋。
“不用盯着看,只是裝出外貌相似而已。”祁震語氣輕鬆。
如今的祁震,已經修證出化身修爲,方纔舉動其實就是一個小小的試驗,然而還算不上真正的身外化身,這五個長老的形貌只是祁震存於世間一縷形跡,只要是能可致普通人於死地攻擊,就能破壞這五個化身,仙道之中稱這種化身爲“凝軀化影”。
如果是普通人靠近過去,這五個化身確實如真人一般,具有實際形體,有呼吸、有心跳、有溫度,甚至能吃喝拉撒睡,一切如常。但恐怕也是僅僅於此,再多的思維判斷和智慧舉動,除非凝聚化身的本尊有所決斷,否則這些化身只會維持生物本能一般的舉動。
但是在不瞭解實情看來,元神修士的這般修爲,幾乎和製造新生命沒有區別,也足堪奇蹟了。
祁震凝聚出這五個化身,只是爲了一時的掩人耳目,畢竟他前來火紋城邦,不是爲了讓城邦本身陷入混亂之中,而是想借烏戈的手段將穢天教傳承連根拔起,有了這五個化身,日後很多事情只需要交由烏戈出面,自然順理成章將五老院的存在慢慢淡化,到時候祁震自然可以收回化身。
如果是有中州修士看見這一幕,恐怕都要被祁震的深厚法力所震驚了,一口氣凝聚五個“凝軀化影”,不僅僅是法力本身維持,還有神識與元神對外界感應的交織錯亂,一般煉神境修士都不敢嘗試,更何況當今世上能夠達到元神境界的修士也沒有幾個。
帶着神色還有不少驚訝的烏戈,祁震二人離開了火紋城邦,按着烏戈的指引,兩人來到了北邊一處無人的戈壁,此處地形複雜,因爲終年風沙而形成的古怪石林,更是讓人感覺方向迷亂。
“此處地底似乎有金鐵礦脈,元磁之力密集,能夠混淆神識,就算是修士來到此地,也容易迷失方向。”祁震說道。
“石鎖封印就在附近。”烏戈指路道。
兩人修爲都不淺,自然不會受到元磁之力的影響,來到一片聳立的石牆,上面盡是風沙刮磨的道道痕跡,展現着歲月的侵蝕。
烏戈伸手指着石牆,說道:“就是在這裡,裡面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
“你真的不清楚嗎?”祁震問道。
“不用這樣試探我,反正我現在的性命握在你手裡。”烏戈沒好氣地回答道。
祁震拿出五張摺好的符籙,說道:“難道你就不想自己一個人掌握裡面的東西?”
烏戈沉默了一陣子,說道:“我這段時間想明白了……穢氣這種力量,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我說不出什麼善惡好壞,但是我自己就是不喜歡這種力量。五老院的存在,迫使我不得不依賴這種力量來保證自己的生存,如今五老院也沒有了,那我爲什麼還要依賴穢氣?”
“不喜歡?這個道理也可以接受。”祁震笑道:“畢竟千金難買我樂意,有時候單純一點的想法也無不可。”
“難道你也是這麼想的嗎?”烏戈問道。
“不。”祁震否認道:“我只是比較習慣迎難而上。”
說完這句話,祁震一揮手,五枚符籙飛到石牆之上,化作五色氣華,流動不息,似乎聳立的石牆也變得通透軟化起來。
兩人等待封印開啓的時候,祁震心中一陣悚然,一退身,扯起烏戈連退百尺。
“怎麼回事?!”烏戈只覺得眼前一花,張口問道。
咚!
就在烏戈話語未落前的一個瞬間,一根漆黑的彎刺釘落在烏戈方纔站立的位置上。隨後五色氣華流轉的石壁上,一頭身形渾然漆黑的巨蠍走出。
而在這頭巨蠍的背上,有着一個半身之人的軀體,慘白瘦弱,但可見原初應有魁梧身姿。這人低垂着頭,帶着巨蠍完全走出石壁之後,慢慢擡頭看向祁震與烏戈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