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慕絕測試完四百米,在終點線拿回自己的手機、鑰匙等物品,順帶等百斬染測試的途中,有人一通緊急電話打來。
“喂?”
“慕絕殿下,不好了!白薇雅跑完馬拉松之後昏倒了!”
“你說什麼?”司徒慕絕的眉心瞬間擰成了“川”字。
無盡的擔憂潮涌而來。
像大水漫灌了農田,漫灌了他整顆心。
他一整個早上都有點心神不寧,分神擔心的就是白薇雅體測會出事。
衆所周知,泉雨央因爲維持體重和身材,加上經紀人嚴格要求,她長期控制着飲食,體質變差,體測之前子非榆也跟司徒慕絕閒聊過,說着萬一泉雨央在體測的時候出了什麼事該如何是好,最後司徒慕絕提出了一個最後的建議,那就是申請免測某個項目。
但是子非榆的心都吊在泉雨央身上,暫時遺忘了生病中的白薇雅,就剩下他和祁連符音擔心着白薇雅的身體狀況,當然,他的擔心更勝一籌。
“那請你告訴我,白薇雅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的未婚夫百斬逸趕來陪她了,然後把她送去校醫室。”那個學生說得酸酸的,好像間接幫司徒慕絕把醋桶打翻。
聽到百斬逸抱着白薇雅去了校醫室之後,司徒慕絕提上嗓子眼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但是,他顯然是不願意讓百斬逸觸碰白薇雅的,因爲即使白薇雅對他的感覺沒了,他對她的感覺還在呀,那是他不得不承認的。
不想她受到傷害,不想別的男生對她產生念頭,不想她傷心,各種各樣的“不想”把他的世界佔據,充斥。
“好的,我知道了。總之……還是謝謝你了……”
司徒慕絕把電話掛斷之後,沉重地嘆了口氣。
白薇雅這樣,不僅僅是在折磨她自己,她還是在變相折磨着他啊,她痛苦,他比她痛苦得多!
因爲她眠於他心最柔弱的地方,久而久之,凝結成心口的硃砂。
……
白薇雅醒過來的時候,當即反應過來自己躺在校醫室的房間。
如果幫她看病的醫生是樑芳靜,一定會把她安排到這個房間。
就連她們聊天也會在這個房間。
百斬逸不在,樑芳靜也不在……
她望着外頭橘色的天空,如同橘子口味的芬達汽水作爲顏料塗抹在上空一般,納悶地環顧了四周一番,擡起沉重的頭,走下了牀。
在她離開校醫室大門的一瞬,樑芳靜拿着打點滴的藥瓶走出來,從走廊進入到剛纔的房間。
“咦,薇雅她人呢?”
見房間中空無一人,她趕緊放下手中的藥瓶,撥打白薇雅的電話。
“喂,芳靜姐?”
白薇雅已經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薇雅,你到哪裡去了,我正要給你輸液呢!”樑芳靜焦急地說道,“趕快給我回來校醫室,打完針再走。”
“不用麻煩了,芳靜姐,我已經開好了藥,回宿舍睡個覺,很快就好起來了。”
“薇雅,你真的不要緊嗎?唉,我說你和司徒慕絕那小夥子分手了,你的那個未婚夫也有事回去了,都沒有人照顧你啊……哎呀,今天真是個忙壞人的日子啊,每年婕夢菲斯搞一次體測就苦了我們這些當醫生的,你的小姐妹今天也被一個脾氣暴躁的小夥子抱進來了。對了,你的舍友呢?得讓她好好照顧你啊……”
樑芳靜依照慣例,又對白薇雅講了一大通,白薇雅走路帶飄,聽得左耳進,右耳出。
聽完了樑芳靜一番嘮叨之後,慢慢結束了通話,白薇雅草草地在學生餐廳喝了一碗瘦肉粥,然後抱着筆記本電腦去圖書館準備聖誕晚會的工作。
翻開筆記本電腦,她就眼皮打架,完全沒辦法看清那些文檔裡的字,彷彿每一個字都在移動身軀跳舞。
一直都覺得自己的頭昏昏沉沉的,工作的效率也比往常下降,白薇雅把文件發送到相應的郵箱之後,發覺窗外的天色早已暗了下來,夜空如同潑灑上濃稠的墨汁,潑亮了星辰。
進宿舍之後,給自己浴室裡的浴缸放一大半水,口袋裡的手機再次震動。
“喂?”
“薇雅,你沒事吧?我聽說你跑完也和我一樣歇菜了!”是泉雨央緊張的聲音。
“雨央,我沒事,你別聽那些人大驚小怪的。”
“你真的沒事?可是我聽你的聲音怪怪的啊……”泉雨央還是不放心地說道,完全忘記了今天早上自己也昏倒了。
“嗯,你不用擔心,我現在正在放水,準備洗澡。”
“哦,那我不打擾你了,你洗完澡好好休息,休息好了,身體就容易恢復。”
……
掛斷泉雨央的電話之後,白薇雅就脫下一件又一件衣服,踏入浴缸中,心想司徒慕絕應該沒有那麼早回到宿舍吧,她累得連房門都懶得隨手帶上,就僅僅關了浴室的門。
靠着浴缸,她緩緩閉上了雙眼,彷彿全身的細胞都受到了信號,陷入了沉睡……
……
司徒慕絕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過半。
一進門見絕倫誓約的客廳燈打開,就知道白薇雅已經回來。
他心血**地來到白薇雅的臥室外,見到她的房門開了一條縫,透過那條門縫,瞧見裡頭的燈是開着的。
按照白薇雅的習慣,特別是兩人分手之後,她一進房間就會把門關上和鎖上,今日的她有點反常……
不知是他太敏感了,還是最近的工作令他神經緊張,他總覺得有什麼令他不安的事情要發生。
在飯廳熱了一杯牛奶之後,他端着牛奶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決定看完一部電影再上樓洗漱睡覺。
時間分秒地過去,他杯中的牛奶喝光,電影播放到一個很無聊的片段,他起身把杯子拿進廚房裡洗,洗完杯子之後回到客廳繼續看電影。
不是電影無聊,而是他還在想白薇雅房門沒有關上的事情,沒有心思把電影看下去了,他關了電視,起身再一次來到白薇雅的房門前,敲了敲她的房門。
“白薇雅?”
沒有人理會。
“白薇雅!”
他喊她的聲音已經挺大分貝的了,怎麼沒有反應?
於是他又喊了她一聲。
白薇雅還是沒有應她。
覺得事情蹊蹺,司徒慕絕忍不住推開了白薇雅的房門,走進她的房間,發覺房間里根本沒有她的人影!
她……
司徒慕絕頓時緊張起來,見白薇雅浴室的門是關着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勁敲她浴室的門。
裡邊沒有半點兒反應。
這下司徒慕絕已經猜測到什麼了,但是他努力勸說自己不要往不好的方面想。
她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一定!
他當即去開她的浴室門,沒想到一擰門把手,門就開了。
司徒慕絕大膽地闖了進去後,第一眼就看見靠在浴缸中昏睡過去的白薇雅。
“Beer!”
他努力勸服自己不去看她**的身體,只能把注意力都放在白薇雅的臉上,只見她雙目緊閉,痛苦地皺着眉頭。
司徒慕絕焦急地蹲下身,晃動她的雙肩。
白薇雅沒有絲毫反應。
他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手往水裡一探,觸碰到浴缸中的水已經變得冰冷,也不知道白薇雅浸泡在這變冷的水中已經過了多久。
如果他回到宿舍就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就不會這樣了……
司徒慕絕不禁自責。
“白薇雅,趕緊給我起來,不要睡!”
他第一時間拿出手機撥打自家司機的電話,一面將白薇雅從浴缸中抱起來,用柔軟寬大的浴巾將她裹起來,抱到她的牀上,身體的接觸,他感受到她渾身都滾燙的,雙手卻是不一樣的冰冷。
細心地給她穿上牀上擺放的衣服,眼神沒有一絲褻瀆,流露出的是滿滿的內疚與柔情。
“Beer,你趕緊給我醒一醒……”就連他說出來的聲音都溫柔得不像話。
幫白薇雅穿上衣服之後,還是覺得她身上穿的衣服太單薄,但是司機已經停在了絕倫誓約門前,他乾脆脫下身上的大衣,裹住白薇雅瘦弱的身軀。
輕鬆將她抱起,朝宿舍大門走。
太輕了,像一片羽毛似的……
他有觀察過,白薇雅最近是很明顯地瘦了下來,但是沒想到她體重減輕得那麼厲害。
心疼書寫在他緊皺的眉宇之間。
……
坐在車裡,他要求司機開盡暖氣,把白薇雅緊緊抱在懷中,一手摟着她的肩,一手緊握她的雙手,給她傳遞溫暖。
望着她蒼白如紙的臉,鬆開她的手,手指與視線同步,在她的臉上輕撫,從額頭到顴骨,從顴骨到臉頰、下巴,最後從下巴向上定格在她毫無血色的雙脣上,他略爲自嘲地笑了笑,彷彿他的指膚代替了他的雙脣,摩挲,在此時此刻給她一個無形的吻,給她打氣似的。
懷中人呼出的氣息都是滾燙的,隔着他身上的一件長袖,噴灑在他胸膛上。
微弱而又滾燙的呼吸,像一隻手不停地*司徒慕絕的心。
他把懷中的白薇雅抱得更緊了。
“白薇雅,你可別再嚇我了,在月馨你已經差點讓我的心臟停止了,同樣的把戲,你再玩一次就沒意思了,我警告你,一定要給我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