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斬染加入兩位少女的午餐隊列沒多久,電梯門口就傳來女生的尖叫。
“絕倫三皇,絕倫三皇,啊——”一女生雙手握拳,抵在胸前,作吃驚狀。
“好帥,媽呀受不了了!昏倒了快扶我一把!”一女生手背貼額頭,做昏倒狀。
“感謝上帝,如此幸運能夠見到他們!”一女生雙手合十,眨着星星眼,作花癡狀。
白薇雅嘴裡啃着牛仔骨,眼睜睜地看着門口有幾位女生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被人擡下去,口中的牛仔骨掉回到盤子裡,發出“哐當”一聲,她強裝淡定地喝了一口抹茶,壓壓驚。
“是司徒慕絕和祁連符音,上帝啊,我在一天之內見到兩位殿下!”
“好帥好帥,你說他們兩個誰攻誰受?慕絕殿下還是符音大人?”人羣中,有女生說出了奇怪的話。
頓時,周圍的幾個女生都用一種能殺死人的眼神看着她。
女生膽怯地往後頭縮了縮:“呃,我只是想象一下,想象、想象……”
白薇雅嘴巴張大,泉雨央手中還叉着生菜的叉子掉了下來,百斬染嗆水嗆得很狼狽。
等等,她好像聽到很耳熟的名字。
白薇雅放下了杯子,移步到前面看。
“薇雅,你要去找你男朋友?”泉雨央在後邊問。
“是啊是啊。”白薇雅沒聽清,敷衍着回答道。
等快走到絕倫三皇的兩人面前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泉雨央說的話,忙高聲反駁:“纔不是咧!”
這麼一呼,鐵定把周圍的人目光全吸引了過來,有夠丟人,她忙側身躲進其中一間房間裡。
但是,趁這個機會,她看清了站在司徒慕絕身邊的人。
這……她真的沒看錯啊,那個人的確是她的帥哥司機兼保鏢——符音。
奇了怪了,他怎麼叫祁連符音了呢?她一直以爲符音姓符。
祁連這個姓氏……祁連家,不是貴族世家嗎?
有貓膩!
她趕緊分別發了條信息給泉雨央和百斬染。
“你們先吃,我去個洗手間。”
聽外頭的**安靜下來之後,白薇雅離開昏暗的房間,大大方方地走進洗手間……旁邊的休息室,撥通了符音的電話。
“喂,符音,你現在在幹什麼?”
“小姐,我在公司啊,準備送夫人去做SPA。”電話裡是符音一貫溫和的聲音。
“你撒謊!”她捏着手機,指節因爲用力而發白。
不敢相信,符音居然在騙她!
白薇雅討厭被欺騙。
“小……小姐,你怎麼了?”電話另一頭的祁連符音似乎從她的語氣裡就感覺到了她的異樣。
“祁、連、符、音!這到底怎麼回事?你現在到餐廳頂層的休息室,立刻!馬上!給我解釋清楚,否則,我有辦法讓夜姐姐嫌棄你!遠離你!討厭你!”
掛斷電話,白薇雅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摔。
被坑了!
符音那傢伙,不去當奧斯卡影帝真是浪費人才!
六年前踏進她家門,當她保鏢兼司機,她一直以爲他是普通中產家庭的男生,處處小心,生怕傷害到他的自尊心,還琢磨着如何幫他和表姐夜鶯牽線搭橋,打**份懸殊的那條界限……
原來這些都是不需要她畫蛇添足的。
不容置疑的是,白薇雅的威脅十分奏效,夜鶯這二字是祁連符音的噬魂蠱,推開門進去,見到白薇雅氣呼呼地靠在沙發上,隨時引爆。
“小姐……”
“祁連少爺,別演了,被你這麼叫我擔當不起。”白薇雅翹着腿,冷冷地說道。
被他掛着平民的身份忽悠了六年,能好受嗎?
“小……薇雅,我不是真心想騙你,只是……我們家族規定,繼承人年滿十四歲就要被送到某個家族去就職,所以,我是有苦衷的。”
祁連家居然還有這樣奇葩的規定?白薇雅不禁爲他們家族的人感到悲催。
可是,祁連符音爲什麼會去她家呢?
有那麼多個家族可供選擇,偏偏是白家……
正想脫口一問,她遲疑了,這麼問他,會不會太冒昧?
白薇雅心頭一軟,努了努鼻子:“可我還絞盡腦汁爲你和夜姐姐的事情擔憂着,枉費我的一片苦心。”
既然他們門當戶對,很快就能在一起了吧?
這樣想想,其實白薇雅心裡挺高興。
然而,祁連符音潑了盆冷水:“我和夜鶯的事情,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也請小姐把我的身份暫時向夜鶯保密。”
既然被白薇雅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就連夜鶯的敬稱也省了,他已經直接喚她的名字了,不過,白薇雅巴不得他這麼叫夜鶯呢,恨不得他叫得更加親密些,他們兩個走得更近些,纔不枉費她爲他們兩個牽線搭橋了這麼久。
白薇雅十二歲那年,夜鶯十三歲,符音那時候他還沒能拿到駕照,但是已經能把車開得很順溜了,某天夜裡,白薇雅偷偷叫符音送她去夜家,和夜鶯在夜家的螢火蟲棲息地探險。
白薇雅和符音,兩位懵懂的少年少女,靜悄悄地在草地裡潛行,尋找夜鶯的身影。
符音就在一片夢幻的熒光藍之中,邂逅了嬌俏迷人的夜鶯。
螢火蟲宛如飛舞着的錢幣,一閃一閃,將黑暗的草叢襯托得儼然如仙境。
她的確是個美人胚子,雖未完全長開,但五官已經立體起來,被漫天星空般的螢火蟲簇擁着,就像仙境中漫步而出的小精靈,再加上她給白薇雅唱了一首繾綣的歌謠,人美歌甜,正如夜鶯這種鳥,帶着小小的身軀,輕盈地飛在枝頭樹梢,飛進了他祁連符音的心底,從此駐紮。
但令白薇雅感到納悶的是,憑藉女生的直覺,她第一眼就看出祁連符音對夜鶯產生了好感,但卻止步不前,夜鶯也不知爲何,偶爾亦擺出躊躇不定的態度來,真是看得她一個局外人着急得很。
唉,倘若他確實有自己的苦衷,白薇雅也不好爲難他。
白薇雅聞言,點頭:“好啦,我不會對你真的生氣的,你快去吃午飯吧。”
祁連符音點了點頭,臨出去前,又回頭說道:“小姐,無論我是什麼身份,我永遠都是你最忠心的保鏢。”
做她最忠心的人啊……
一股暖流在白薇雅心田流淌而過,她會心一笑。
從休息室出去,白薇雅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回到座位上,本想完成自己剩下的午餐,但……看到自己座位旁突然多了個司徒慕絕,她胃口全無。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白薇雅用一種見了鬼的表情看着司徒慕絕。
司徒慕絕挑着眉,慢條斯理地切着盤中肉:“這裡是餐廳,公共場所,你能來,我爲什麼不能來?”
“一下子把白薇雅扼住了。
“啊——你幹什麼!”沒等她反應,就被他輕佻地摟入懷裡。
她剛要掙扎,一塊香嫩的雞肉就被叉子叉着喂進嘴裡。
“你太瘦了,多吃點。”
“誰要你喂!”
白薇雅“口不對心”地嚥下口中的肉,從司徒慕絕懷裡掙扎出來,臉滾燙滾燙的。
羞死人了,全世界都看着呢!
都是因爲追愛日那該死的戒指,現在,估計全校都以爲他們是情侶。
看着司徒慕絕一副將錯就錯的得意樣,她就想逃離。
正想着接口開溜,一隻大手就親暱地捧着她的臉:“是胃口不好嗎,都是因爲我,這幾晚沒睡好吧?”
喂喂喂,不要講得那麼曖昧好不好!?!
在場人都豎起了耳朵,用異樣的目光打量着兩人。
白薇雅朝對面座的泉雨央和百斬染投去求救的眼神。
泉雨央驚呆地看回白薇雅和司徒慕絕,完全說不出話來,。
而在座的百斬染,臉色蒼白如紙。
落地玻璃窗外的景象隨着餐廳的旋轉而變換,空調彷彿操控不好室內的溫度,令其驟降。
一抹頎長的身影映入白薇雅的視線,她正納悶着祁連符音出休息室之後去了哪裡,原來是挑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獨自享受午餐去了。
“符音!”
白薇雅見到救星一樣衝到祁連符音對面,一屁股坐下,尷尬地笑了笑:“那個,符音,今天天氣那麼好,呃,你看外面的風景又那麼美……”
白薇雅差點沒咬住自己的舌頭,胡說什麼鬼啊!在這麼熟悉的祁連符音面前,她還有繞花園的必要嗎?直說啊!
“讓我陪你吃飯吧!”
說話的分貝又提高了,引起了方圓一米內的人回頭觀望。
白薇雅忙窘迫地低下頭來,恨不得整個人鑽進桌子底下。
真是的,每次心急的時候,她就亂了套了。
“白薇雅爲什麼要和祁連大人吃飯啊,她不是應該坐到司徒大人旁邊嗎?”
“你們在說什麼啊,白薇雅那樣子,肯定是一腳踏兩船了。”
“她是這樣的人嗎?”
……
砰——
一雙筷子被重重地砸在桌面上。
前後左右嚼舌根的人迎上了祁連符音寒意頗深的目光,頓時像吞了蒼蠅一樣,臉色難看,不得不說,祁連符音兇狠起來的眼神非常具備威懾力,前後左右的人一聲都不敢吭了,吃飯的吃飯,裝調料的裝調料。
室內的聲音雖說不絕如縷,但沒有令人耳朵聽來難受的尖酸字眼了。
說實在,婕夢菲斯的絕倫三皇,都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