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白薇雅把藥吃下去,司徒慕絕才放心。
“謝謝你……”白薇雅的聲音小得跟蚊子嗡嗡似的,彆扭地握着礦泉水瓶子,沒看司徒慕絕。
司徒慕絕輕輕握住了白薇雅的手腕。
“Beer……”
“嗯?”她反射性地側身看着他。
司徒慕絕嘴角的弧度上揚。
“你、你笑什麼?”每次看到他這種笑意,白薇雅就覺得他會使什麼壞招數,還是招招都令她心跳加速,無處可逃,直至中招爲止。
他的手擡起,指尖觸摸到她脖子前的項鍊,帶着微微熱度的指尖觸碰到她白皙的脖子,溫柔繾綣環繞,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他怎麼還是說這樣的話?
她只能寡淡地應了聲:“嗯。”
兩人又陷入沉默。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先投降的人是白薇雅。
她輕聲對司徒慕絕說:“我這次一走,可能三年後纔回國,也可能……以後就……不回來了……”
後半句,是她故意嚇他的。
不過未來的事情是說不定的,如果她在新西蘭安定下來,說不定她會在那邊工作,那邊生活……
那麼,他們兩個的距離……就會拉得很遙遠很遙遠……
隔着汪洋大海。
隔着萬水千山。
她不信司徒慕絕一個心思縝密的人不會想這些。
還是說,他把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放在她身上的心思越來越少?
見司徒慕絕沉默不語,白薇雅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說:“差不多要過安檢了,我……我走了……”
她把手機放進衣服口袋裡,站起身,幽幽地看了司徒慕絕一眼。
就在她準備往前邁進一步的時候,司徒慕絕觸電一般起身,衝到她面前,一把抱住她。
白薇雅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做什麼?
她感到不明所以。
“慕絕?”
司徒慕絕僅僅地箍着她,好像要把所有的力氣化作一種情緒。
一種情緒?
捨不得。
嗯……司徒慕絕一點也捨不得白薇雅走啊!
心裡有一萬個聲音在叫喧着:留下她、留下她,別讓她走!
但是到了言語上,就說不出口,也不能說出口。
白薇雅覺得有點兒難受,畢竟司徒慕絕長得太高了,她幾乎是被他抱得雙腳離地。
他的臉貼着她的臉,耳鬢廝磨,呼出的氣息都噴灑到了她的脖子上,令她覺得有點兒癢的同時,雙頰也微微發燙。
他這是什麼意思,在她都要進安檢的時候,好像按捺不住似的,衝出來把她抱得那麼緊。
司徒慕絕你心裡到底在想着什麼啊?爲什麼口頭上沒有說出一句挽留她的話,行動上卻那麼唱反調?
“你、你抱得太緊了啦……”
她掙了掙,感覺掙都掙不動。
司徒慕絕抱了她好一會兒之後,力度稍稍鬆減,白薇雅以爲他要鬆開她了。
她垂着眼簾,輕輕推開他的胸膛,隨時準備離開他溫柔的懷抱。
他欲擒故縱一般,鬆開她的腰肢之後,雙手像擒拿小白兔的耳朵一樣捕捉住她的一雙皓腕,將她重新拉回到他的懷中,頭一低,就俘獲了她的雙脣。
“唔……”
他的吻是不變的霸道與熱切。
他的舌頭頂開她的牙關,闖了進去,也不管她掙扎還是願意,只是一味地點燃情愫,掠奪甜蜜。
她都要走了,幹嘛還給她一個那麼熱烈的吻啊?
這不是徒增她的悲傷,是什麼?
這個吻隱藏了司徒慕絕太多的情緒,白薇雅霎時間讀不懂,也懶得去讀懂,受到他的引導,她雙手環抱他的頸子,熱情地迴應。
閉上雙眼,看不見外界繽紛的世界,只有對方的身影在腦海裡烙印。
把彼此的心情都交給這個吻吧……
什麼天旋地轉啊,天荒地老啊,天崩地裂啊,都暫且放到一邊去吧……
他只想在脣齒之間感受最真實的她,她如是。
直至白薇雅被吻得快要窒息了,司徒慕絕才戀戀不捨地放過了她。
她還找不着北,若不是他此刻一手環着她的腰,恐怕她會像融化的冰淇淋一樣,軟癱在地。
望着白薇雅高高的紅脣,司徒慕絕又是忍不住輕吮一下她的脣瓣,嚐到了甜絲絲的味道。
白薇雅有氣無力地剮了他一眼,不知道說什麼好。
……
躲着角落的江月盈發話:“我就說司徒家那小子會來看薇雅的嘛,你還說不會!”所以他們兩個就打了個賭。
白若接着道:“那麼老婆,是你贏了,這樣可以了吧?”
“什麼叫我贏了就可以了?白若,你別敷衍我,說好的讓我吃巧克力聖代的!”江月盈不悅。
“只能吃一口……”
“一口也好啊,至少我能吃到……”
“那好啊,小盈,給你吃第一口,剩下的全部由我來消滅。”
“你——怎麼可以這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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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安檢之後,白薇雅就到一間咖啡店,點了一杯暖胃的熱茶和一碟低脂的點心,決定安安靜靜地打發掉剩下的下午,等到晚上登機。
可是……
她想不明白啊,司徒慕絕怎麼就來送機了呢?
又是摟抱又是接吻的,他到底是想留住她,還是要她走啊?
給她個痛快不好嗎?
這麼忽冷忽熱的,她經不起這般折騰,也不願去猜心。
只是覺得心好累啊……
唉……
再加上,這些日,她和夜鶯都有一種莫名的不安感,感覺周圍的事物不似表面的風平浪靜,反倒是暗地裡風雲突變……
晚上九點,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白薇雅拿着護照和機票排隊登機。
十一個小時之後,飛機到達奧克蘭國際機場,白薇雅在飛機上幾乎一夜沒睡,取好了行李後,在出口看見寄宿家庭的成員舉着寫了她英文名的牌子在等着她。
她快步地拿着東西朝他們走去。
寄宿家庭的爸爸名叫Alen,是個高大帥氣的皮划艇教練,媽媽叫Claire,一個開朗的家庭主婦,這對年輕的夫妻有一個讀初中的女兒Bethany,身高一米七有餘,看上去就比白薇雅要高,還有一個三歲的酷酷小男孩Camble。
令白薇雅萬分感動的是,寄宿家庭居然一家人出動來接她。
這一家人看上去其樂融融的,待白薇雅很是熱情,讓白薇雅對這座陌生的城市瞬間開始產生一絲溫暖。
Alen幫她把行李裝進了車尾箱,Camble被Claire抱到兒童安全座椅上坐好,白薇雅坐在Camble隔壁,Bethany坐到了七人座車輛的後排。
白薇雅和Alen,Claire寒暄,慢慢地打破尷尬。
Camble在兒童座椅上坐不住了,嚷着要吃什麼,淘氣地將小鞋子蹬掉,小腳丫子踹到了座椅背上。
Alen驅車去到一間汽車快餐店,繞了一圈,買了一份薯條給Camble,小Camble抓到香噴噴的紙袋,立刻安靜了下來,白薇雅主動地幫他把紙袋裡的薯條拿出來,放到Camble手裡,小傢伙歡歡喜喜地吃起了薯條。
很快,副駕駛座的Claire回頭問Camble:“Camble,你怎麼一個人吃呢?”
小Camble愣了片刻,胖嘟嘟的小手伸進裝薯條的袋子裡頭拿出一根薯條,示意要喂白薇雅。
看着小Camble可愛的模樣,白薇雅吃着他喂的薯條,心都要化了。
淡金色自然捲短髮,眼瞳的顏色是清新的湛藍色,儼然一個可愛的小王子,而且他還有點酷酷的感覺。
“Beer,還有一箇中國的孩子住在我們家,但是他現在在上學,沒有辦法和我們一起來接你,到了晚飯的時刻就會回來了。”
“是嗎?聽上去不錯啊。”白薇雅笑了笑。
這樣還挺好的,有個同鄉的朋友呢。
在這個人少地多的國度,車子一路上開得暢通無阻,但也開了很久,纔回到家。
車庫門開,就聽到好幾聲興奮的犬吠。
“Heyley!Heyley!”小Camble手舞足蹈起來,迫不及待等Alen把他抱下車。
白薇雅跳下車,看到一抹白團團的東西在她面前竄來竄去,它起初有點敵意地朝她吠了好幾聲,Bethany跟Heyley說了幾句之後,這隻叫Heyley的小白狗慢慢地走到白薇雅腳下,嗅了嗅她,圍着她轉了幾圈,算是在與她作自我介紹。
寄宿家庭的房子只建了一層,第二層是存放物品的閣樓,家人帶着白薇雅到她的房間,房門上掛着的牌子上寫着Beer,說明了這是準備給她的房間。
房間不大,有一扇能夠全敞開的大玻璃窗戶,一張書桌,一個衣櫃,一張牀,牀被Claire收拾得異常乾淨整潔,看上去就像酒店裡的牀鋪一樣。
“Beer,這就是你的房間了,你檢查一下,有什麼缺少的,就跟我們說,我們會給你們準備的。”
白薇雅環顧了房間一圈,笑着說:“一切都很好了,謝謝你們。”
她立刻把行李箱裡的衣物整理出來,行李箱一空,小Camble就好玩似的鑽進她的行李箱裡,躲起來,讓大家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