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是給自己吃的嗎?
意思是她要想吃,自己進廚房煮嗎?
求白薇雅的心理陰影面積。
“幹嘛一直看着我,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司徒慕絕倏地瞅着她,疑惑地問道。
白薇雅搖搖頭,像泄氣的皮球一樣,耷拉着腦袋,捂着自己膝蓋上的淤青。
司徒慕絕顯然是沒懂白薇雅此刻的心理活動,很自然地端着一碗飯,放到餐桌上,似乎忘記了什麼,又折回廚房,帶了一雙筷子出來。
他還要在她面前大大方方地吃啊,白薇雅雙手握拳,能不能不要這麼對她啊!
正當她鬱悶到無法自拔之際,司徒慕絕已經端着蛋炒飯,拿着一雙筷子挨着她坐下,蛋炒飯的噴噴香味在空氣中飄啊飄,彷彿有一隻手在她面前撩啊撩。
太過分了!他居然還要坐在她旁邊吃,還要讓她近距離看個清清楚楚。
咕嚕嚥下唾沫。
內心十分委屈。
這樣的刺激,好比哈雷彗星撞地球。
“吃吧。”
欸?
“還愣着幹什麼,吃啊。”
白薇雅傻傻地接過墊着幾層廚房用紙的碗,拿着他遞過來的筷子。
“原來是煮給我吃的啊……”她的心驀地一抽,剛纔腹誹了那麼多都是什麼啊。
看來,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滿心內疚地低頭吃飯。
扒了半碗飯之後,她停了下來。
“司徒慕絕,你自己的那一份飯呢?怎麼沒有?”
司徒慕絕嗤笑一聲,寵溺地摸着她的頭,說:“小沒良心的,現在纔想起我,我早就吃過飯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
扒得太大口,還沒來得及嚥下去,就噎住了,司徒慕絕見狀,忙拿走她手裡的碗筷,很有先見之明地在廚房裡煮了綠茶,倒了一杯給她喝。
白薇雅捧着他手都沒來得及拿開的杯子,喝了一口,一副得救了的樣子,饜足地舒了口氣。
“吃那麼急幹嘛,又沒人跟你搶。”
司徒慕絕大手輕撫她的胸口,替她順氣,注意到白薇雅眼裡的刀光,又轉成了撫摸後背。
“我早餐和午餐都沒吃啊。”白薇雅不悅地低聲咆哮,順帶撥掉他放在她背後的手,“還有你這是吃豆腐買一送一啊!”
司徒慕絕忽略她的話,把茶几上的碗筷塞回她手裡:“給我繼續吃。”
繼續吃就繼續吃嘛,幹嘛那麼霸道啊,白薇雅跟一受氣小媳婦似的,低頭繼續扒飯。
看在他做飯做得那麼好吃的份上,她不計較了。
“下次要是讓我發現你沒吃早餐或者沒吃飯,我就打你小屁屁!”
他爲了證明言行一致,話音剛落,司徒慕絕就象徵性地拍了拍她的屁股,驚得白薇雅差點沒把手裡的碗筷當繡球一樣給拋出去。
“你——”
她惡狠狠地瞪着他,又羞又窘,要不是一手捧着碗,另一隻手拿着筷子,她恨不得剁掉他那隻揩油的好看的手。
有驚無險地吃飽飯,再喝下一杯茶,司徒慕絕就收拾了碗筷進廚房,半晌,一個護士就敲門進來,給白薇雅今天摔疼的地方處理了一下,便悄悄出去了。
看了看手機,已經快兩點鐘了,白薇雅聳了聳肩,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門口的時候,就撞見從廚房裡洗好碗的司徒慕絕,他的圍裙已經取下來,沒有那麼滑稽了,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白薇雅尷尬地抿了抿脣:“那個,我要趕緊回學校了,今晚文藝晚會,你……你自己看着辦啊,總、總、總、總之我先走了……”
她在嘰裡呱啦些什麼啊,大腦錯亂了嗎?說得語無倫次的。
“還有,湯藥費……”她靠着門框,低頭在包裡掏出自己的錢包,把裡面僅有的三百五十六塊七毛取出,抓着他的手,把銀票畢恭畢敬地放在司徒慕絕的手裡。
司徒慕絕“炯炯有神”地看着她。
給錢他幹嘛,作爲打賞的tips嗎?
“就是剛纔護士給我上藥啊,夠不夠啊,不夠回頭在宿舍我把剩下的補上,不夠你一定要跟我說哦,我不喜歡佔別人便宜。”她說得頭頭是道,完全忘記了司徒慕絕是一號不缺錢的存在。
輪到司徒慕絕shock了。
她堂堂白家千金,出門不帶銀行卡,錢包裡只有三百五十六塊七毛,若不是與她相處過一段時間,不然看着樣子,誰信她是白家人啊。
果然是……白家有史以來最不像千金的千金。
司徒慕絕嘴角一勾,將手裡的錢放回到白薇雅打開的錢包中,並貼心地替她拉上錢包拉鍊,再把錢包放回到她包裡,說:“Beer,這錢我是不會收的,你急急忙忙來醫院,也是擔心我,我謝你還來不及,至於你不喜歡佔別人便宜,我和你是什麼關係,你的不就是我的嗎?”他似笑非笑地瞅着她,整就一狡猾老狐狸,強壯的手臂撐在門框上,就形成了一個狹小的空間,將她圈在裡邊。
“嘿,你搞清楚哦,少套近乎,什麼我的就是你的,我們兩個是很純潔的關係,純得跟白開水……不,純淨水……不對,蒸餾水一樣。你幫助我,我答謝你,這不是應該的嗎?”
她真是過河拆橋,唸了經不要和尚的典型代表啊。
剛纔還像小可憐蟲的狗狗一樣窩在他懷裡哭得稀里嘩啦,現在好了,就翻臉不認人了。
真是惱人呢。
“唉,算了,不和你計較這一句,不過,你別忘了,就算是你不喜歡佔別人便宜,可是呢……”他的手慢慢擡起,手指指腹抵在她的脣上,摩挲,“我喜歡佔別人的便宜呀,特別是你……”
“你蘸醬油去吧!”
白薇雅心裡警鈴大作,猛地將他推開,逃命似的衝出了房間,一路狂奔到電梯口,正準備摁下電梯,後頭傳來司徒慕絕幽幽的一句。
“你就不好奇,我爲什麼會在這個點出現在醫院嗎?”
白薇雅的手停住了。
對哦,她忙整理了一下思路,首先是吃中午飯的時候,符音在海邊打電話給她,告訴她司徒慕絕在醫院,然後把她嚇得跳上一輛飛車殺上來,她怎麼可能不好奇箇中原因呢!
司徒慕絕長腿邁着步子走到她跟前,俯下身,在她耳邊囁嚅道:“我是閒的無聊,來探望一下,今早被我虐得爆慘的渣男,是不是還活着……”
白薇雅瞠目結舌地望着他,有那麼一瞬間感到窒息。
她大概猜到進醫院的到底是誰了。
除了她今早見到的季斯宇,還能有誰?
她疑慮地皺起了眉頭,倒把司徒慕絕搞糊塗了。
“你該不會心疼他吧?”
她要是敢說一個“會”字,他立馬進季斯宇的病房,一腳把他踹上極樂世界。
白薇雅頓時白眼一翻:“我巴不得他在有生之年被女生劈腿一百次,出門撞電線杆,走路掉進下水道,吃牛排沒刀叉,這種耍人感情的人,就該好好教訓一頓!”
“噗哈哈哈哈——”司徒慕絕捂着肚子笑噴在一旁,不忘摁下電梯下樓的按鍵。
“我說,你詛咒人的句子怎麼這麼可愛啊?”
白薇雅臉一板:“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
“二者兼備。”
電梯門開,司徒慕絕十分自然地攬着白薇雅的肩走進去。
白薇雅嫌棄地甩開他的手,他又搭上,甩開,再次搭上,跟牛皮糖似的,沒完沒了,因爲他知道,最後認輸的人一定會是她。
“我可算是明白你爲什麼看上去很好相處,實際上難走進心底了。”
白薇雅抿了抿脣,沒回答他。
司徒慕絕忽然嚴肅地摸摸她的頭,語重心長地說:“不是每一個男生都是渣男,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你也該試着談一次真正的戀愛。”
“你在推銷自己嗎?”白薇雅哭笑不得地問。
“嗯哼,你可以這麼認爲。”
她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走出電梯,見眼前的景象是停車場,白薇雅忙說:“搭錯樓層了,我要上一樓,回學校去。”
恰好電梯門還沒完全關上,正要轉身回電梯裡,司徒慕絕就牽住她的手,把她往停車場裡頭帶。
“我送你回去。”
“你開車?不要不要不要,我不死都脫層皮,你開車堅持像在賽車道上開賽車一樣,要命!”
她努力掰着他的手指,企圖從他的掌心裡把手掙脫,可這男生和女生的力量根本就懸殊,司徒慕絕故意和她玩迂迴戰,這隻手掙脫了牽那隻手,白薇雅搞了半天才恍然大悟,被忽悠了。
他根本就不會給機會她溜。
她最後還是坐到了他的嶄新愛車上。
“對了,司徒慕絕,你沒下太重手吧,萬一把季斯宇打出個什麼一級殘廢,他們家來打擊報復你怎麼辦?”
司徒慕絕不以爲然地聳了聳肩,自信一笑:“涼拌。”
“喂,我這可不是在開玩笑!”白薇雅嚴肅地說道。
司徒慕絕狐狸眼往上一挑:“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可能九死一生了,怎麼辦呢?你說說,我該怎麼辦?”他把問題拋回給她。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難不成我說我罩着你?”
“唔,這倒是個好主意,dear Beer,記得罩着我啊,我下半輩子的幸福生活就交給你了。”
“誰、誰答應了要罩着你啦!少做白日夢!”白薇雅的小鵝蛋臉,紅到爆燈了。
什麼下半輩子什麼交給她啊,說得那麼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