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內心發出十萬個爲什麼的人,是她。
她不明白怎麼回事。
爲什麼百斬染會從小寄住在司徒慕絕家?
他們的感情是有多好,好到司徒慕絕如此細心照料她?
在成長的這些年,他們又發生了什麼故事?
那樣精彩的故事,是她不曾參與的,光是想想,就會更加好奇。
除了好奇,還有一種不甘心的情緒作怪。
最後答案敲定,她不是他的誰,無權過問。
所以,白薇雅陷入了給自己製造的沮喪怪圈裡邊。
“那你們算是感情很好的青梅竹馬吧,就像我和小一那樣?”
本來司徒慕絕只是想借百斬染刺激她,反倒被她用百斬逸刺激了回去。
該死,她在他面前提起百斬逸的名字,司徒慕絕就要發瘋,轉身就走。
“哎,你別走那麼快啊,等等我。”
她跟不上他突然加快的步伐,眼看着與他的距離越拉越大,她泄氣了,不跟他走了,一個人在後頭慢慢走,中途迷了好幾次路,不停地問服務員才找回了大夥兒所在的地方。
司徒慕絕真是莫名其妙耶!
見白薇雅鼓着腮幫子一屁股陷到沙發中去,夜鶯坐到她旁邊問她:“薇雅,你怎麼了?”
白薇雅搖了搖頭,視線定格在給自己倒酒的司徒慕絕身上,在他擡眸準備對上她一雙眼睛之際,她迅速地把目光轉移。
“慕絕哥哥,薇雅姐姐,你們剛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哥他剛剛在電話裡同我打了聲招呼,就乘另一邊的電梯走了,聽他的語氣,好像很受傷啊。”百斬染站在司徒慕絕跟前,摸摸他的頭髮,“慕絕哥哥,你不要再喝酒了,這種酒烈度那麼高,你會醉的。”
另一個敞開門的房間裡,三個人在打桌球。
子非榆聽到百斬染說的這麼一番話,忍不住撲哧笑出來。
“小染,你不用擔心,絕是千杯不倒的。”
“子非,再怎麼不會醉的人,也有醉倒的時刻。”祁連符音說道,在白球的碰撞之下,一個綠球落網。
泉雨央雙手拿着球杆,一個球都沒進,憂傷得很。
白薇雅一語不發,只是耷拉着一顆腦袋,趴在桌上,默默注視着,調至昏暗的燈光下,對面的司徒慕絕在百斬染的陪伴下,喝着悶酒。
夜鶯家來了電話,她不得不回去,祁連符音開車送她回去之後,又回來,繼續和子非榆打桌球。
過沒多久,泉雨央助理也來帶她走。
不出祁連符音所料,司徒慕絕真的醉了,就在百斬染上洗手間的空隙,放心不下的白薇雅走過去,輕輕晃了晃靠在靠背上的司徒慕絕。
“司徒慕絕,你還好吧?”
他雙頰緋紅,眼波流轉,忽然漾出一個蠱惑人心的笑容,緊接着笑容收住,他橫了她一眼,邪魅之中,多了三成妖嬈。
“司徒慕絕!司徒慕絕!”
見他沒反應,白薇雅再次晃他的肩。
感覺事情不太妙,她忙喊桌球室裡剩下的兩個人。
“子非榆、符音,司徒慕絕好像真的醉了。”
她瞟了一眼擺放在司徒慕絕面前的空瓶子,倒吸一口氣,怎麼可能有人喝了那麼多酒都不醉嘛!剛纔真是被其他兩個絕倫三皇給騙了。
從來沒有應付過一個醉鬼,白薇雅想着門禁時間快到了,斟酌着怎麼把司徒慕絕弄回宿舍,這纔是最要緊的。
“等小染出來,我們就各回各的宿舍吧,不過,我該怎麼把司徒慕絕弄回去呀?”
“小染出來了。”
見着百斬染蹦蹦跳跳的身影,祁連符音說道。
“那我們趕緊回宿舍吧。”
白薇雅說罷,蹲下身,想將司徒慕絕扶起來,可司徒慕絕太重了,她拉不起來。
奇怪的是,子非榆和看她那麼狼狽也不來幫一下。
白薇雅火了,用蠻力,雙手環住司徒慕絕的腰,妄想着大力水手上身,能夠將他提起來,結果,司徒慕絕的確被提起來了,但一秒過後,一頭栽到她懷裡,把她給撲到了地上。
痛啊!屁股開花了。
“你們三個還愣着幹什麼,快來扶我一把啊!”白薇雅眼神哀怨。
子非榆和祁連符音合力將司徒慕絕扶起來。
“我和薇雅姐姐送慕絕哥哥回去吧。”
百斬染竄到司徒慕絕跟前,打算和白薇雅一人扛一邊,身後的子非榆就說:“小染你別鬧了,就你和白薇雅那小身板,辦不成的,這樣,我送你回宿舍,讓祁連和白薇雅把司徒一起送回絕倫‘誓約’。”
百斬染粉脣抿了抿,幽幽地點了點頭,跟子非榆走。
只剩下三個人,原本熱鬧的地方一下子變得空蕩了。
白薇雅嘆口氣,對祁連符音說:“符音,我們走吧。”
“嗯。”
回絕倫誓約的路上,司徒慕絕基本是被祁連符音攙着,白薇雅沒花多大力氣,可回到宿舍,她就一個頭兩個大了。
司徒慕絕有多高多重,平日看在眼裡,現在憂傷在心裡,當他整個人壓在白薇雅身上的時候,她覺得她快要被壓休克過去了。
“司徒慕絕,你說你們男生平時都吃什麼呀,那麼重,哎呀我的千年老腰要斷了。唉,我心疼我自己啊,十八歲高齡的腰,還要被你這種體重給折磨。”
她話音剛落,也不知是她說的話靈驗了,還是司徒慕絕聽見了,身上的重量似乎輕了不少。
一手打開宿舍客廳的燈,扶司徒慕絕上樓的時候,那叫一個千里躍進大別山,簡直長征。
內裡頭萬馬奔騰,把司徒慕絕完好無損,平平安安地堆到牀上之後,她也累得呈大字型癱倒在他的牀上。
好累,真想就這麼睡着算了……
不行,這可是他的房間啊!她睡過去,說不定明天就不完整了!oh上帝,記着防火防盜防司徒這她開學給自己的“警世名言”,她就不得不從牀上坐起來,但聞到旁邊人一身酒味,她又覺得不能坐視不理。
唉,她就是有看不得別人邋遢的強迫症。
是不是該給他換身衣服啊?
可,怎……怎麼換呀?
想那麼多幹什麼,動手吧!
她沉住氣,趴到牀上,俯下身,替司徒慕絕解開第一顆釦子,就被一隻大手緊緊扣住,牀上人似乎清醒了點。
“Beer,不能隨便解男生的衣服,知道嗎?”他難受地皺了皺眉,隨即鬆開了她的手。
她乖乖地點了點頭。
“那你快點去洗澡吧。”
白薇雅下牀,指了指衛生間,示意他過去。
司徒慕絕坐起身來,搖頭。
“頭痛。”
“叫你喝那麼多,喝不了別逞強啊!現在知道頭痛了吧,明天宿醉有你受的。”她教訓着他,心還是軟的,移步進衛生間,用淋浴器將浴缸仔細沖刷了兩遍,替他往浴缸裡放水。
在等待浴缸裡的水放滿的時候,她回房間催促他。
“快點起來,去洗個澡,然後刷牙睡覺,瞧現在都幾點了。”
她都覺得自己囉嗦了,像保姆上身一樣,活脫脫是她老媽跟老爸說話的翻版。
翻版就翻版吧。
現在讓司徒慕絕聽聽話話洗白白要緊。
在她的軟磨硬泡下,司徒慕絕終於肯起身進浴室,又在白薇雅的注視下,直直地走了進去。
等等——
白薇雅揉了揉眼睛。
她沒有看錯吧,他走的是直線?
一個喝到醉倒的人,走着直線。
她看他壓根就沒喝醉吧!
懷惴着懷疑之心,她跟着進了他的浴室。
他“果”着上身,她眼睛所見的場景,和第一次見他的場景重合。
相似的時間,不一樣的地點,不變的是他八塊腹肌的健碩好身材。
寬肩窄腰,倒三角身材,手臂上的肌肉線條優美,平日包裝在服裝之下,別人鐵定不知道司徒慕絕有一副堪比健美先生的**好身材。
司徒慕絕注意到眼前人目不轉睛地打量着他,嘴角展現的笑容意味不明:“怎麼,你要觀賞?”
白薇雅心虛地嚥了口唾沫,毫不畏懼地對上他的眼睛:“司徒慕絕,你、你根本沒醉吧?”
他嗤笑一聲:“既然被你發現了,我也沒什麼好說了,Beer,我們談談。”勾勾手指。
“談、談什麼?”
他的眼神充滿殺機,令她感到一陣惡寒。
好,既然她不過去,那他過來就是,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臉,受傷地問:“爲什麼百斬逸親你,我就不行,爲什麼?”
“不是,你聽我解釋,你一定要聽我解釋,事情是這樣的,雨央不是打翻那瓶酒嗎,然後……”
司徒慕絕停留在她臉上的手,移動到她下巴上,捏住,力度稍加:“說重點!”
白薇雅吃痛:“喂,你不可以使用暴力!”
司徒慕絕的臉上陰霾籠罩,黑雲壓城,她覺得自己根本沒法在力量上跟他抗衡,卻又覺得非常難爲情。
因爲她前方的風景,是他紅果果的胸膛,真的非常尷尬。
“你能不能先鬆開我……”
“不能!”
他真的很想讓她知道,令一個男人嫉妒,是一件多麼危險而且愚蠢的事情。
“可是你掐得我很痛……”
“那我小點兒力氣。”
白薇雅雙手抵在他胸前,低着頭,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口不一,說:“小一隻是不小心親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