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家的人迅速搜索着夜鶯的身影,但是過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夜鶯她人。
祁連符音心情沉重地指揮着他們行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整顆心都降到了地底之下,當搜尋人員說夜鶯可能被壓在底下,沒了呼吸,因爲生命探測儀沒有探測到夜鶯的動靜,他差點沒忍住爆粗。
夜鶯在他心中的位置,無人能夠撼動。
“符音——”
聽到熟悉的聲音,祁連符音猛地轉過身來,就見到一抹俏麗嬌小的身影急匆匆地朝他跑來。
夜鶯穿着和今早不一樣的淡粉色連衣裙,望着祁連符音如一支離弦之箭,焦急地飛奔而來,一把抱住她,差點沒把她抱得往後倒去。
“夜鶯,你沒事,太好了……”
夜鶯感受到他體溫的熾熱,同時她也聽到,祁連符音的聲音裡帶着哭腔。
她輕輕拍着祁連符音的後背,溫柔地說:“符音,我沒事。”
祁連符音鬆開她,眼睛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的臉,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人。
剛纔夜家的人員說裡邊沒有生命的跡象,祁連符音的心跳差點沒就在那一刻停止。
“夜鶯,你剛纔上哪裡去了?”
“我在花園,之後聽到了我所住的地方傳出爆炸聲,我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就着急地跑過來了。”
夜鶯打量了祁連符音一遭:“符音你沒事吧?”
“要問的人應該是我,你沒事吧?”祁連符音扶着夜鶯的雙肩。
夜鶯用力地搖了搖頭:“我真的沒事。”
她還在原地轉了個圈給他看。
祁連符音重新把她摟住。
……
得知百斬霖和方璇殞命,江月盈趴在白若懷裡嚶嚶哭泣。
方璇和江月盈是很要好的朋友,雖然他們兩個不是同一所大學畢業的,但是江月盈和方璇認識得早,感情一直很好,當年還打算着讓白薇雅和百斬逸在一起,現在……方璇她人已經不在了……
白若摟着江月盈,也是痛苦不已。
江月盈的長裙被拉了拉。
“媽媽,不哭。”
江月盈看着站在自己腳邊粉嫩嫩的小不點兒,白羽穿着一身鵝黃色的連衣裙,一邊安慰着江月盈,一邊揉着眼睛。
白若把白羽抱到腿上:“小羽毛,你知道媽媽爲什麼哭嗎?”
白羽點點頭:“我知道,百斬叔叔和方璇阿姨死掉了。”
從她的眼睛裡,好像看出她明白了死亡的意思。
看着白羽一點一點長大,白若和江月盈越發覺得這孩子老成,她甚至會問他們,爲什麼白薇雅是公主,就一定要成爲薩伽泊蘭的皇后,可是白颯也是王子啊,這話倒是把白若和江月盈問倒了。
因爲他們很難說得清楚,這究竟是白薇雅的意願,還是壓在她肩上的責任。
白颯走進了大殿。
墨染般美好如他,一雙寒意綻放的眼睛,裝滿了悲傷。
“小颯,你過來。”
“爸。”
白颯來到白若跟前,白若對他說:
“小颯,有空回彌空市去看看Beer吧,以後Beer和慕絕成爲了薩伽泊蘭的皇后和國王,我們還是希望你成爲攝政大臣,別忘了,當初你不願意當薩伽泊蘭的國王,是Beer答應了幫你扛下來。也就是說,你今日的自由,是你妹妹用她的自由換來的。”白若說得嚴肅。
白薇雅是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他更加心疼白薇雅,但既然白颯執意拒絕當薩伽泊蘭的國王,而白薇雅又答應代替白颯的位置,他和江月盈也不好再勸白颯一次。
只能幫白薇雅和司徒慕絕減輕負擔。
白颯誠懇地點着頭:“爸,媽,這個我是明白的,我會盡我所能幫薇雅的。”
“哥哥,我也想幫姐姐。”白羽脆生生地說道。
“嗯,小羽毛真懂事。”白颯把白羽抱起來。
他看江月盈的眼睛都哭紅了,白羽好像也明白百斬霖和方璇的死,眼睛裡的情緒變得悲傷,不過也可能是受到了家人的感染。
“小颯,小逸那邊怎麼樣了?”
“他和沐水把百斬叔叔和方璇阿姨埋葬在百斬家的墓園裡了,之前藤山公墓早已撤下的方璇阿姨的墓碑,現在恰好用上。”真是諷刺呢……
“也好,這樣,他們就能在一起了。”江月盈難受地眨着眼睛,
但願在天上,他們能夠忘掉安筱陌和安影母女倆,再也沒有爭吵。
白颯帶着白羽離開大殿。
江月盈靠着白若的肩膀說:“其實,百斬霖這些年,依然愛着方璇的。”
“小盈,你是怎麼看出來的?”白若望着江月盈,抽來紙巾把她眼角的淚珠擦去。
“百斬霖沒有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不是嗎?我們在開會的時候,我總是看到他望着方璇,如果他心裡只有安筱陌,沒有方璇,他會總是看着她嗎?他還會關心她嗎?”江月盈重重地嘆氣。
“那他們兩個爲什麼還吵架?”
白若是男子,很多時候,這些事情也只有女子纔看得明白吧。
江月盈說:“吵架歸吵架,自始至終,百斬霖都覺得自己對方璇有愧,哪怕安筱陌和他發生的事情,以及安影猝不及防的出現,並不是百斬霖的意願,但這一切還是發生了,百斬霖理虧……唉,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外人看表面,裡邊的人才明白箇中的滋味。”
“這怎麼算是還愛着?他們又不像是我們這樣。”白若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你知道嗎?百斬霖在死的那一刻,是用自己的身軀護着方璇的,在危難時刻,這幾乎可以說是種本能,百斬霖保護方璇是一種愛的本能,這意味着百斬霖心裡的人依舊是方璇,只可能是他們兩個遲鈍,都不知道罷了。那會兒他們在一起,也是我們在背後推波助瀾的,不然他們怎麼能走到一塊兒?
“但是,安氏母女,成爲了他們之間的阻礙……就好像建造了一堵稍稍用點力就能推倒的牆,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去把牆推倒,這些年,就這樣蹉跎了下去。”
白若難過地捏了捏眉心:“如果他們在天上知道了對方的心,還算不算晚?”
江月盈悵然地眨了眨眼,眼裡又在冒眼淚,白若緊緊握住她的手。
“小盈,別再想這些傷心的事情了,哭多了哭壞眼睛,逝者已矣。只希望剩下的人,一切平安。”
……
“行不通啊,這些都行不通!”
貝芙妮暴躁地把井上耀給她的一疊A4紙摔到桌面上。
“貝大小姐,司徒慕絕對白薇雅死心塌地,我也是沒有辦法的,就連我對白薇雅下催眠的這一招都用了,還是沒有用啊,司徒慕絕居然派人抓賀樓,害得賀樓現在躲到了我家。”
“賀樓?你居然請得動賀樓?”貝芙妮詫異地挺直了腰桿,身子前傾,彷彿是在確認自己的聽力。
“你沒有聽錯,就是你所想的那個賀樓,催眠師賀樓。”
“你是怎麼請得動他的?”
貝芙妮脫口而出地問,井上耀的回答遲了好幾秒。
“我很早以前就認識他了,算和他有點交情。”
“沒想到你爲了得到白薇雅,可以付出那麼多,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爲了一個女生那麼執着。”
貝芙妮說着,又苦惱地捧着自己的臉。
“如果我們像鷹吉一樣,不用爲這些煩惱,該多好啊。”
“你別提他。”井上耀顯然不待見這個名字。
“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你還是對他反對你加入黑白社的事情生他的氣嗎?我聽說,你運了一屋子的壓縮餅乾給他,把他害的休克了。井上耀,你不可以這樣,鷹吉是我們的朋友,你忘了當初我們兩個的爸媽死掉的時候,是誰陪我們熬過那段艱難的日子來的嗎?是鷹吉!而在沈家還不是現在這麼大富大貴的時候,我們兩家人也慷慨地幫助沈家,朋友之間,難道不是要互相幫助嗎?”
他們三個是一起長大,貝芙妮真的不希望井上耀和沈鷹吉因爲這麼一點矛盾而反目,特別是井上耀。
不得不承認,人都是受利益驅使行動的生物,但是,還是可以有其有情感的一面。
貝芙妮說得有道理,她令井上耀回憶起多年前的過往,的確是井上耀陪着他走過來的,但他爲了替父母報仇,毅然加入了黑白社,他記得他和沈鷹吉那時候吵了一架,沈鷹吉讓他不要加入黑白社,仇恨是沒有辦法解決問題的,如果真的是亞隆殺害了他的父母,自然有法律手段去處理這件事。
井上耀那會兒被仇恨矇蔽了雙眼,沈鷹吉說什麼他也不停,毅然冒着瓢盆大雨離開了沈家……
現在,真的覺得那時候的自己有點衝動,有點幼稚了。
但是,他一想到自己失去父母是因爲亞隆,就氣得咬牙切齒。
他想不明白原因,調查到,亞隆是婕夢菲斯皇家學院的一名傑出教師,帶過最優秀的學生就數司徒慕絕,那他又是因爲什麼原因而殺害了他的父母?
“可如果不是亞隆,我爸媽就不會死,我也不會成爲一個受盡冷眼的孤兒!”井上耀雙手握拳。
如果沒有貝芙妮和沈鷹吉,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存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