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異域會師

那位問:譚忠的部隊能進入這座小山寨裡住下嗎?嗨!這幾乎是毫無懸念的!你想啊,一羣土著山民哪裡是這些正規部隊的對手?儘管不少山民拼死抵抗來保衛自己的家園,但是他們所使用的都是一些打獵的本領,是用來對付豺狼野獸的把戲。雖然譚忠的這支部隊被解放軍打得倉皇逃竄,但這畢竟是一支正規部隊,無論是裝備還是作戰經驗,都比那些山民強得多,所以譚忠這支殘軍部隊進駐寨子的過程不是打仗的過程,而只能算是血腥屠殺和掠奪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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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這個寨子裡頑強抵抗的許多土著人,譚忠部隊的六百多人才得以住下來休整。可是休整了幾天以後該怎麼辦?聽說小孟棒瀕臨交通要道,譚忠領着人就過來了。到達小孟棒後,譚忠這幾天一直爲沒有領頭人,不知道今後部隊應該開往何處而發愁。雖然譚忠帶兵打仗有一套,可是孤軍深入緬甸,部隊下一步該如何行動?他譚忠一個人還真的拿不準主意。真是上天有眼,李國輝部隊到達的時間太及時了,再晚一天,譚忠就有可能率領所部進入泰國。小孟棒這個村莊距離泰國只有幾個小時的路程,譚忠原打算去泰國找國民黨駐泰外事部門,聯繫去臺灣的辦法。狼狽不堪的李國輝部正巧趕在譚忠殘部離開之前的一天鑽出了原始森林。到達了小孟棒。

譚忠見到李國輝後,熱淚盈眶,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如同久別的親人。

兩支殘軍部隊在小孟棒匯合了。當晚,潭忠盛宴款待李國輝,共商日後行動大計。一盞昏暗的油燈映照着這兩位殘軍首領消瘦的面龐,歡喜和惆悵同時顯現在每個人佈滿風霜的臉上。屋外的大風吹得簡陋的屋子嘎嘎作響,就像是有人要把他們從這間破房子中趕出去一樣。身處異國他鄉的他們二人心裡都明白,匯合以後部隊何去何從,一千多兄弟的出路和生死存亡,關鍵就看今晚這場好戲怎樣定調了。臺灣的國民政府天高皇帝遠,看來一時半會兒是指望不上了。今後他們二人一定就是這支部隊的山大王。

李國輝一直不說話,潭忠心裡明白,李國輝是想讓他潭忠首先開口,先把基本的調子定下來,想讓他潭忠唱主角。可潭忠畢竟是年近五十飽經風霜的人了,在軍隊中拼搏了將近一輩子,他知道自己力不從心,指揮打仗還算可以,可是要說謀略這支孤軍部隊的長遠大計,他真的不如李國輝。

思考沉寂了好一陣子,李國輝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怒吼道:“反正臺灣那彈丸之地老子是不去了,那麼多的達官顯貴擠在卵子大的臺灣島上,哪裡有我們這些人的位置!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離大陸家鄉不算太遠,又是三不管的地界,正好適合學一學gong軍當年打游擊的舉動,在這偏僻的農村不但要謀求生存,還要繼續擴編隊伍發展壯大!一旦時機成熟,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們還可以打回家鄉去。都這把歲數了,即使死了,也要死在自己的家門口。”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正想着今後該怎麼樣在這塊地兒生活,在這兒發展壯大呢!”譚忠非常贊同李國輝的意見,誠懇表示:願意聽從李國輝將軍指揮,何去何從由他定奪。譚忠站起來,誠懇的抱拳表示:“從今以後,你當總指揮,我當副的,我們就在這個地方駐紮下去,把這兒當成我們自己的又一個臺灣,就憑我們這一、兩千人,在想辦法擴充一些,只要有槍,老子就不相信找不到吃喝,養不活弟兄們。”

李國輝又命人請過來鄧克保共同商議軍機大事。

鄧克保正在認真看着王麗君寫的《過野人山經歷》,回想着一路的艱辛和那些遇難的兄弟姐妹。鄧克保感慨萬千。真想不到這次執行任務,會如此艱險,會經歷這麼多苦難!經受這麼嚴峻的考驗,可以看得出,李彌長官對這支部隊寄予厚望,這支部隊真的是好樣的,李國輝作爲這支部隊的領頭人,他待人真誠,處處把士兵當兄弟,士兵們對他都很服氣,李國輝真的是好樣的!這些人都應該算作黨國精英。現在走出了野人山,來到了這塊緬甸政府管轄的地方,這支部隊該怎麼辦?怎樣讓上峰知道這裡的情況?再說,上峰要是知道了這裡的情況,千里遙遠又該如何處置?就在鄧克保苦苦冥思之時,忽然聽到李國輝和譚忠請他議事。鄧克保放下那本沾滿了鮮血和淚水的記錄本,來到了譚忠和李國輝議事的小屋。

譚忠首先介紹了自己的想法和前幾天的無奈,李國輝接着說出今後的打算:“小孟棒附近有兩千多人的村寨,有糧食,加上解放軍不會追上來,我們決定將這兩支部隊組成一個正規團,就地待命休整,等馬上與臺灣總部取得聯繫後,再決定部隊去向。”

鑑於目前的情況,除此之外別無出路,所以,譚忠、鄧克保均表示同意。

事情就這樣決定了,也就這樣開始了。誰也不會想到,就是這支千餘人的殘兵敗將,竟然會在這個三國交界的地方幹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情來。而且就像妖魔鬼怪一樣,幹出了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這真是:

千辛萬險闖林山,困境重逢苦淚潸。

往事不堪回首憶,並肩撞破鬼門關!

第二天天剛亮,李國輝、鄧克保和譚忠三位首領又聚到了一起,他們似乎都想起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要趕緊和臺灣取得聯繫,等待上峰指示和援助!特別是鄧克保,李彌司令官臨別時左叮嚀右囑咐,要他一定要把李國輝這支軍隊給看好了,說這是一支久經沙場、戰鬥力很強的部隊,是復興dang國的重要力量。現在這支部隊死裡逃生來到了緬甸,又匯合了譚忠這支部隊,力量更強,說不定臺灣黨國政府該有多重視呢!,

“趕快喊過來趙……!”李國輝下意識地要喊叫譯電員趙丹萍。可是話剛出口,這才又想起趙丹萍已經被滾滾激流沖走了。無奈又改口道:“趕快把我們的電臺抱過來,我們要和上峰取得聯繫。”

彭雲飛抱過來李國輝部隊費盡千辛萬苦帶來的電臺。譚忠喊來了他們部隊帶過來的譯電員和維修人員,士兵們忙着架起了電臺天線,準備發報。

可是,維修人員一檢查,這部電臺的電瓶早已經沒有電了,其他部件也有摔壞的痕跡,根本就不能用。急需修理更換部件。

更換部件?附近的緬甸人就連電是什麼玩藝兒都不知道,更沒有修理電臺的地方,哪兒會有電臺上用的部件?怎麼辦?

“唉!我們的電臺在逃跑的路上也被子彈打壞了,不能用了,都扔在了半道上。還有腳踏發電機呢!”譚忠說。

潭忠話剛落音,潭忠和李國輝好像同時想到了什麼:“對呀!把兩個電臺合成一個,不就行啦?” 這句話好像是他們二人同時說出的,二人相視而笑,

“朱玉剛、謝明東!”潭忠喊來了當時負責保護電臺的警衛排長和戰士:“你們二人騎上馬,火速把幾天前扔在半道上的破電臺連同發電機一起撿回來,越快越好!”

“是!”朱玉剛和謝明東化裝成商人,領命騎馬東去。雖然他們逃過來的時候走了六、七天,但是現在因爲路熟,又只有兩匹馬兩個人,所以他們以爲兩天多時間就可以完成任務。可是他們哪裡知道,剛剛過去的幾天時間,原來的逃亡路線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扔掉電臺的地方原來屬於緬甸邊防軍控制,現在已經處於中國人民解放軍的臨時控制區內。

從小孟棒到達目的地——扔掉電臺的地方,快馬行走需要一天多的時間。朱玉剛和謝明東化裝成商人,雖然騎着馬,但也不能走得太快,不能露出軍人的派頭,況且還要繞過緬甸政府軍的邊防檢查站,儘量避免不必要的糾纏,所以也需要大約兩天時間。

前面的那座大山,就是譚忠帶領的殘軍被緬甸軍隊堵截追擊,被迫扔掉電臺的地方。朱玉剛吩咐謝明東:注意前面的動向,準備抄小路進山找回電臺。

就在這時,路旁的密林中突然閃出四位解放軍戰士,端着衝鋒槍站在了路中間,爲首的高個子喝道:“不許動!下馬跟我們走,接受檢查!”

朱玉剛和謝明東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上解放軍。謝明東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腰間,幾位解放軍戰士手疾眼快,一齊朝兩匹馬撲了過去,順勢拉下了還沒有來得及下馬的朱玉剛和謝明東。並從二人腰間分別搜出手槍和匕首。

“啊——啊!別誤會,別誤會!大軍長官,我們可是老老實實的生意人,是華僑。從來沒幹過壞事!”朱玉剛一看解放軍這陣勢,知道不能硬拼,趕緊舉着雙手打圓場。

“生意人?生意人還帶着槍和匕首?”大個子問。

“唉!這年頭,兵荒馬亂的,出門做生意哪有不帶槍刀的?剛纔我們還以爲遇上土匪了呢!心裡一緊張這不就……”謝明東也回過神來,搶過話頭解釋。

“那就跟我們走一趟!”四位解放軍戰士看看眼前兩位的打扮,將信將疑地押着朱玉剛和謝明東,穿過小樹林,來到了一座帳篷外。正是:

快馬加鞭緊似風,自投羅網夢成空。

隨機應變通關去,前景渺茫墜亂蓬。

不知朱玉剛和謝明東能否逃脫解放軍的盤查,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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