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瘋婆子便是之前嬌豔嫵媚的雪琴夫人。
溫韶華二人匆匆跑入一旁的房間,二人定睛一看,都呆在了原地。
只見其中一個大牀上滿是血跡,上面卻不見了人影。
梅如雪和梅之華就像是丟了魂兒似的,站在了一旁的角落,渾身都在發抖地看着那一張牀。
“失蹤不見的是梅茹芸?”溫韶華立刻追問道。
梅如雪已經驚愕得說不出話來,而比她年紀小的梅之華卻還是能保持冷靜。
她用力的點了點頭說:“我們今天一起來就看到了二姐的牀變這樣,而人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昨天根本沒有任何動靜,怎麼這一大早人就丟了,還那麼多血..........”
“應該也凶多吉少了,不知道旁邊的密道是不是通往這個地方。”
蘇湮嵐在溫韶華的耳邊小聲說道。
溫韶華走近那一張滿是血的大牀,伸手在牀底四下摸索着。
忽然他摸到了一個開關之類的東西,只聽得“啪嗒”一下脆響,好端端的一個牀板突然往一邊翻轉開去,露出了一個幽黑的大洞。
“這裡的機關你們都知道嗎??”溫韶華往門口圍觀的人問道。
梅老爺已經被嚇得面無血色,連連搖頭道:“我們根本不知道這裡有機關。”
梅洛熙在一邊攙扶着梅老爺,也幫腔說道:“這兩間廂房的牀都是早早放在這裡的,不可能裡面會藏着機關,除非是有人臨時改造。”
蘇湮嵐探過頭去看那大黑洞,只見的整個洞穴不知道通往什麼方向,筆直往下,估摸着是和旁邊的衣櫃的密道是相互連接的。
而且黑洞裡面也散發出濃濃的血腥味,那梅茹芸應該就是從這裡被兇手帶走。
“來,我們一起下去吧,阿蘇。”
溫韶華二話不說就往黑洞下跳了進去,絲毫都不害怕那詭異不明的通道是通向何方。
蘇湮嵐先是向周圍梅家一干人都吩咐了話,“你們封鎖現場,不要讓閒雜人等進來,而是這一件事也不要宣揚到外界。”
緊接着她也學着溫韶華往那黑色密道跳入其內。
留下了面面相覷的梅家衆人。
黑洞並不十分長,不過下滑了有幾個呼吸間就打了盡頭,但是隨着她的深入,就越來越多的血腥味涌入鼻孔,到底這裡面是有多少血啊。
蘇湮嵐用袖子捂住自己的鼻,下意識的大聲喊道:“韶華,你在哪?”
只是迴應她的還是一片漫無邊際的黑暗,就有如黑色的潮水,把她整個人都淹沒在內,溫韶華就像是徹底消失在這黑色漩渦當中,不見了他的身影。
糟糕,不會是出什麼事了。
蘇湮嵐正準備要去裡面找人,忽然一隻突如其來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一個溫熱的吐息灑在了蘇湮嵐的脖子,讓她覺着一陣癢酥酥的。
“猜猜我是誰?”
“這小孩子脾氣,你都多大的人,還玩這套鬼把戲嚇我。”蘇湮嵐嗔怪着轉過身子,果然,一對幽黑髮亮的眸子就此倒映入她的瞳孔之中。
那是屬於溫韶華的雙目。
“這個地方我都走遍了,沒有看到別人。梅茹芸根本不在這裡,只是那血腥味我還沒搞明白到底是什麼。”
溫韶華說着就劃開了一根火柴,他會隨身攜帶一包火柴,現在正好就派上了用場。
伴隨着那橙黃色的火焰將這黑暗狹小的空間照亮,整個地道的全貌也就暴露出來了,這裡僅容兩人通過,非常的狹窄,空氣不流通,都是血腥氣的味道,讓人作嘔。
“到底是哪裡傳出來的味道,我都想上去了,太難聞。”
溫韶華一個勁兒地扇着鼻子。
蘇湮嵐左顧右盼,假如這裡便是梅茹芸死去的地方,一定會殘存下她鬼魂的痕跡。因爲這裡陰氣太重,而且空間密封,會造成死者怨氣過重,人死後有很大機率化成厲鬼。
她一邊想着,一邊往深入的地方走了過去。
只見前方便是死衚衕,根本沒有前進的路,從上面走下來只不過五步之遙。
既然如此這一整個密道有什麼作用呢和一邊的衣櫃密道又有什麼樣的聯繫?
“會不會還有暗門是通往那一邊的密道?”
溫韶華靈機一動,將手中的火柴往四周照了過去,只是這一照就差點他給嚇了一大跳。
剛開始照亮過去的時候,這左右兩邊牆都是類似於普通牆壁的褐棕色,所以也沒有引起他太大的注意力。
沒想到這把火柴湊近仔細看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麼正常牆壁顏色。
只見到褐色平面上竟然有着一根根微不可察的汗毛,這哪裡是什麼普通牆壁,這根本是人皮!
“人皮地道,真是活久見。”溫韶華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將手中的照明工具繼續往前挪動,沒想到整個地道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用一層人皮給包裹的緊緊實實。
“看來這兇手還真的不怕死,把怨氣這麼重的東西都放置到地道,這裡肯定會有厲鬼出沒。”
蘇湮嵐一邊說着,一邊用手輕輕地撫摸過牆壁,只覺得入手粗糙,而上面的毛孔都化成了一個個突起的小點,摸上去就像是在摸着一個皮革製品,應該是放置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我大概知道他這裡是怎麼和另一邊的密道連在一起。”
蘇湮嵐說着就將手猛的拍到那人皮上面。
只聽得傳來了一陣破空聲,就像是拍在了鼓面,“咚”地一聲重響,連帶着整個密室的人皮都發出了這個聲音,將裡面的二人給震得耳膜也嗡嗡作響。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最左邊的那一扇牆就此開啓,上面的人皮自行剝落,讓開了中間的一條道路,暴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房間。
原來這一面的人皮背後根本不是牆壁,而是真空的!
而血腥味便是從這房間內往外飄散而出,因爲人皮上的毛孔,所以纔會就此擴散到外面。
蘇湮嵐猛地一擡手,便有一道冷風撲滅那亮起的火柴,四周再次陷入了絕對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那無數的血腥味陪伴着二人。
“你放心出來,這裡不會有別人,只有我們能看得見你。”
蘇湮嵐清冷的聲音在正前方傳出,不知道她到底在和誰對話。
溫韶華忽然覺得後背一陣惡寒,繼而是一陣陰風擦肩而過,緩緩落在了二人的正中間。
奇怪的是明明這裡一片漆黑,他卻能夠看清楚那出現的人影。
這是一個身段窈窕的嫵媚女子,她衣袖遮面,雙腳離地,頭髮就像瀑布一樣傾瀉到腰上,只能看到她一對猩紅的眼珠子在黑夜中發出了亮光,彷彿是一頭窺伺外界的惡狼。
“梅二小姐?”蘇湮嵐輕聲發問,就像是生怕驚動到這個女鬼。
“你竟然可以看得見我。”
女鬼幽幽的說着,慢慢將遮擋臉部的雙手放下來,曝露出一張滿是疤痕的臉。
從那輪廓隱隱可以看出來她便是梅家二小姐梅茹芸。
昨天夜裡還是美豔動人的漂亮女子,而今日就此成爲了孤魂野鬼,永遠困在這無人知曉的幽暗地道,想一想都讓人心酸不已。
“你看得見兇手是誰嗎?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溫韶華對於鬼神魍魎這類東西早就見怪不怪,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走上前問道。
梅茹芸只是搖頭,低聲地說:“我什麼都記不得,我只記得我好像不見了很多東西,我很痛,我很痛..........”
她一邊說着一邊拉高了自己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胴體,只可惜上面缺胳膊少腿,只剩下了她的脖子胸口,有一種殘缺的美。
“鬼魂是不會記得自己怎麼死,你問了也是白問。”蘇湮嵐擡起了手掌,上面立刻燃燒起幽藍的火焰,頓時就將梅茹芸照亮的清清楚楚。
“不要靠近我,我害怕那個東西!”
梅茹芸一看到那藍色火焰,當即嚇得面如菜色。
“你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只是現在你已經死了,我們只希望梅家不會出現下一個受害者,希望你能夠盡力幫助我們。”
蘇湮嵐信誓旦旦地說道,“我知道你在對梅柔梳的事情上撒謊了,現在可以把整個事情真相都告訴我們了吧?”
梅茹芸幽幽地嘆了口氣:“真相真的那麼重要嗎?就算我告訴你們,你們也未必找到殺她的那個人。”
“不如這樣,我和你做個交易,我可以完成你的一個心願,憑藉你現在的鬼魂之軀,肯定是什麼事情都不能辦到,如果我們就此離開,你就會被永遠鎖在這個陰森森的密道。而我相信你在生前肯定還有很多遺願沒有實現。”
蘇湮嵐似笑非笑地看着梅茹芸,循循善誘。
“這可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交易哦。”
梅茹芸思索片刻,終於點頭答應:“好,我的願望也沒有什麼,只希望你們能將我埋葬在梅花街8號第二個柳樹下面那是我母親生前最愛住的房子。”
“這個自然沒問題,舉手之勞。”
蘇湮嵐笑意吟吟地說,一對眸子盡是狡黠的光芒:“那現在就輪到你告訴我們關於梅柔梳的所有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