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東覺的臉已經黑的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他的手按在桌上,心情起伏不定,“去!把冷慕琛給朕找來!”
“……是、是。”
留下這句話,歐陽東覺心情極爲不佳地走出了御書房前去上朝。
只是等上了早朝回來見到冷慕琛,依然沒有得到任何消息,甚至那個傳說中紅珠衣服從那裡出來的寺廟更是一夜之間被燒燬了,歐陽東覺親自前去的時候,只看到了廢墟。他眼底幾乎籠罩了狂躁,可最後只能無力地嘆息一聲,那魚神……到底是誰?
而剛剛銷燬了一切證據的罪魁禍首此刻卻正坐在百年藥鋪的後院裡,懶洋洋躺在躺椅上,面色還因爲血蠱損傷厲害而蒼白。
宮秋如看着激動的一箱箱打開木箱後,後悔的一臉肉痛的少年,眼底也忍不住染上了一抹趣味。
少年捧着一把金子,呼天搶地:“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我那十幾箱的紅珠還沒有這一把金子值錢啊,我的心,我的肝,我的肉……”
好痛,好痛啊……
嗚嗚嗚嗚!
怨憤!
少年捧着金子上前,眼睛幾乎都閃成金色,“歸姑娘,你看我你看我真誠的眼神,看在我這麼努力這麼辛苦這麼爲你肝腦塗地的面子上,把這把金子給我吧,給我吧……”
“好啊。”
“誒?”少年沒想到宮秋如會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直接傻掉了。
半晌反應過來,整個人都幾乎蹦了起來,興奮的嗷嗷叫着:“天啊,我不是再做夢吧,發了發了發了!”
一直在院子裡蹦躂了數回,他纔回到宮秋如面前,“歸姑娘,我決定了,以後我就跟着你了。”
跟着歸姑娘有肉吃,跟着歸姑娘也有金子啊!
宮秋如擡頭看向秋鷹,後者點了點頭,她應了聲:“好,那你以後就跟着秋鷹吧。”
“啊?”少年耷拉着腦袋,“跟着你不行嗎?”
“不行。”
她不想讓人發現她另外一個身份,揉了揉發白的臉色,宮秋如緩緩坐起身,看向秋鷹:“這些,你都處理了吧,然後再買些何時的商鋪放到你的名下,我最近一段時間,就不來百年藥鋪了。”她相信有了這些資本,以秋鷹的能力很快就能翻本。
“主子,你?”
秋鷹想問,她自從這次回來,臉色太過不好。
可他又怕是因爲那個人……
“那人現在在府裡,我不方便出來。”因爲血蠱的緣故,這幾日恨水都住在了府裡,她這次出來就不容易,如果不是怕得不到自己的消息秋鷹會硬闖,她也不會來這一趟,更何況,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恐怕要先打探出赤焰冰的下落。
否則,下一次毒發恐怕會成爲一個隱患。她絕不允許自己再像上一次一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昏倒在那裡。
這次是在王府,如果下一次是落在有心人的手裡,她將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不是她想看到的。
少年雖然咋呼,不過不得不說他擁有那種小聰明,留在秋鷹身邊也能幫到他,再說,他口風夠緊,這也是她留下他的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回到王府,歐陽沉醉並不在府裡。
倒是有一個人等在了那裡,竟然是歐陽東覺。
管家李毅規規矩矩的陪在那裡,心情起伏不定,他也想不清楚皇上怎麼會偏偏挑王爺不再的日子裡來這裡,恨水公子又不能露面,只能小心的伺候着。
歐陽東覺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來到了這裡,他沒有從冷慕琛那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找不到魚神的煩躁讓他又想起了昨夜玉妃裝扮成的模樣,心情越發躁動,只可惜那玉妃打扮起來也只有五分想象。他那時就忍不住想起了宮秋如,玉妃與宮秋如有幾分相似,如果玉妃裝扮起來有五分相似的話,那麼宮秋如……能有幾分?
這個念頭一起,他再也坐不住,就直接來了這裡,只是沒想到宮秋如並沒有再九王府。
原本等了一個多時辰他極爲不耐,可在看到宮秋如時,他又忍不住興奮了起來。
他揮揮手,讓大堂裡所有人都退下。
李毅猶豫了一下,可看到歐陽東覺盯着宮秋如直勾勾的眼神,覺得莫名不安,可皇上的話他一個管家哪敢不從,帶着人退了下去,就立刻讓人去找王爺回來。
大堂裡頓時就只剩下歐陽東覺和宮秋如兩人。
宮秋如明白歐陽東覺的想法,她卻只是按兵不動,臉色蒼白如紙,她站在那裡也不動,少了幾分凌厲,倒是多了幾分乖巧,歐陽東覺看着這樣的宮秋如,忍不住就想起了那日壽宴她彈琴時的模樣,神情忍不住一晃,擡擡手,“如兒,走近些。”
宮秋如並沒有動,她只是掀開眼皮,睨了他一眼:“皇上,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一想到歐陽東覺曾經給“宮秋如”下過血蠱,她心裡就像是吞了蒼蠅,如果不是還想到他是皇帝,四周肯定有無數的暗衛看着,她早就動手了。
宮秋如懶洋洋的態度並沒有惹怒歐陽東覺,他現在發現她無論做什麼動作,都有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吸引力,讓他眼睛根本轉不開,直到宮秋如眉頭擰着擡頭再看了他一眼,他才收斂了表情道:“如兒,朕知道你還在怨朕,朕現在已經後悔了。你放心,等這件事情一過,朕就親自把你接進宮來,你還是朕的好如兒,朕會一輩子寵你的。”
“……”
宮秋如嘲弄地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如兒,朕今日找你來,是想賜給你一件衣服。”
“哦?什麼衣服?”
宮秋如眼神冷了下來,看着歐陽東覺從主位上走下來,徑直走到一旁的托盤前,拿起上面的明黃色綢緞,露出了裡面一件跟玉妃身上穿的一模一樣的紅裙,上面綴滿了紅珠,“如兒,你喜歡這一件嗎?”他眼底估計放柔了,看向宮秋如的目光裡溢滿了深情款款,宮秋如一怔,極爲不耐煩,可心裡卻莫名涌上一股觸動,她知道,那又是“宮秋如”殘留的執念在作祟了。
忍不住心裡一陣煩躁,可她卻莫名的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慢慢的染上了一層怔愣,盯着歐陽東覺發呆。
歐陽東覺看到她這反應,心裡忍不住涌上一股得意,從以前就是,宮秋如愛慕的眼神讓他極爲有成就感,加上她長得也入眼,所以從太子那會兒,他也願意偶爾逗逗他,只是他沒想到等到她有用的時候,這女人竟然會反抗,不過好在最後還是把她順利的嫁了過來。原本,他以爲自己對這件事的結果很滿意,可自從壽宴開始,他就開始後悔了。
自從嫁到九王府,宮秋如越來越吸引人了,到了最後,他甚至想如果他當初沒有把這女人嫁過來就好了。
心裡這樣想着,歐陽東覺忍不住靠近了,擡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臉看,她似乎還沒有回過神,眼神迷離,紅脣像是嬌豔欲滴的玫瑰,惹人採摘。
他自然不會客氣,俯下身,眼看着就要碰到。
卻在挨近的時候只覺得眼前的女子突然向後一退,直接躲開了他的碰觸。
宮秋如看到歐陽東覺眼神裡一閃而過的欲、望,眼神冷笑來,心裡嘲弄的笑着,連自己的弟妹他都想染指,這歐陽東覺的下限看來是讓狗吃了。
“皇上,你說,如果我把剛纔的事情說給王爺聽,你猜他會怎樣?”
宮秋如似笑非笑,只是那笑容完全沒有達到眼底,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惡魔,在朝着迷途的人招手。
只要走過去,就會被徹底吞噬掉!
“如兒,你在說笑。”
歐陽東覺說的肯定,他對自己的魅力太過自信,加上“宮秋如”當初的死纏爛打讓他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她是在生氣吃醋,忍不住嘴角揚起,又走近了兩步,眼神放軟,“如兒,朕知道你心裡不舒服,可這一切都要結束了不是嗎?”他拿着衣服又走近了一步,“如兒,你看這衣服美不美?穿上給朕看看好不好?”
他低啞的聲音染上了某種試探,卻發現眼前的女子眼神裡再也沒有一絲剛纔的溫情。
他奇怪的看着,手僵持在宮秋如面前,就在他開始不耐煩的時候,卻看到宮秋如眼神突然流過一道光,緩緩攢動,頓時,她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垂下眼,一副嬌羞的模樣,接下來衣服,應了聲。
看着這樣的宮秋如,歐陽東覺再也忍不住,就把她整個人攬進了懷裡。
只是下一刻還沒等他下口,就被一股大力突然撞開,同時宮秋如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皇上,你做什麼?”
她的聲音太過尖細,刺得耳膜發疼。
而他被推開的瞬間,大堂的門被推開了,歐陽沉醉一臉陰沉地盯着大堂裡的情景,眼神冷得彷彿要結冰。
他死死盯着宮秋如手裡捧着的衣服,面上卻是一副羞憤的表情,腦袋裡像是有什麼猛地炸開了一般,顧不得其他,大跨步地走過去,高大的身影直接擋在了宮秋如的面前,“皇上,你在做什麼?”
“……”
歐陽東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還沒有從剛纔的躁動中回過神,眼底還殘留着暗色。
被歐陽沉醉這樣一問,瞳孔猛地一縮,很快就反應過來。
隨即看向外面看得很清楚的侍衛,眉頭死死的擰了起來,臉上閃過一道難堪,又很快被他掩飾了去。可即使他動作再快,恐怕剛纔那一幕也被人瞧得清清楚楚,加上宮秋如的話,恐怕這會兒所有人的心裡都會想着是自己調戲了自己皇帝的側妃。
這個人,他今日是丟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