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君想着就徑直快步往前走。弄得周平和周安一陣慌張,二人緊隨其後,不斷地高喊着:“玉姑娘,玉姑娘,你可是大病初癒,皇上一直吩咐我二人一定要讓玉姑娘乘坐鳳輦而回,若是你有半點閃失,我們兩個的項上人頭可就保不住了呀,玉姑娘,求求你發發善心,可憐可憐我們二人吧。”二人說的慘兮兮的。
但芷君卻只是望了他們一眼,絲毫不爲所動,並非芷君是鐵石心腸,乃是因爲她在乾清宮侍候這一年多以來,早就對皇上身邊的太監都是什麼性格品性瞭如指掌,這兄弟二人可是深得高公公的真傳。伶牙俐齒,說起話來頭頭是道,真是能把死人都說活了,那還不算,平生最會演戲,往往一個表情,就能悲催得讓你熱淚直流。故而,芷君可是不會上這個當的。
再說,她自己的身體如何,她是知道的,躺了這麼多天,她周身都軟綿綿的,這下也正好可以練習一下腿腳,她可不想當那種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人,雖說也是貴族小姐出身,但經過在後宮三年的磨礪,她早就明白了勞動的重要性,那是對身心都有有益的。
“哎呀,玉姑娘,你平時心腸挺好的呀,怎麼這會兒變成了鐵石心腸了呢?你等等,別走這麼快,好不好呀!”周平和周安二人就這麼一路跟在了身後。
初春時節正午的太陽正好,各宮的主子們也都陸續出來散步,而這一幕就落在了一些人的眼睛裡。
皇后出了朝鳳宮正往這邊溜達呢,因爲有太監稟告她,華燁應該回到綺羅宮去了,她聞聽此言,怒火就不自覺的上攻,這個華燁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從過繼給她以來,她可是傾其所有,耗費心力的要把他塑造成太子之才,眼看着娟妃已經倒了,上官名碩也馬上得不到器重了,正是華燁一舉奮發的大好時機,可這個孩子,卻總是抓住他那個沒用的母妃念念不忘,真是氣煞了她。所以,她就想到綺羅宮去向德妃問罪,她倒要問問她,是要兒子承歡膝下,還是要兒子的大好前程。
然而,快走到綺羅宮的時候,偏偏就讓她撞見了這麼一幕。這無異於在她本來叫冒火的心上添了一大勺子油。
最近對於皇上對芷君頗爲關注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但總覺得應是被宮裡的下人們傳得神乎其神了,芷君果然有絕色之姿,但一個卑賤的掖庭奴婢身份,還是罪臣之籍,又如何入得了後宮,和她們這些有品階的主子們相提並論呢?若說她救了皇上一命,那不也是應該的嗎?這大宛後宮的哪個奴才不是有這種衷心護主的責任呢?故而,她便覺得皇上不過是一時圖新鮮而已,並不曾太放在心上。
可眼下這情形,可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周平周安是總管太監高公公跟前最得力的兩個人,可如今他們竟然擡着鳳輦跟在這個賤丫頭後面屁顛屁顛地走!
皇后在原處站定,雙手緊緊攥在一起,長長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裡,她都在所不惜了。
還是周平和周安先看到了皇后,芷君一直低着頭走路,想着一會兒該如何應對皇上,故而並沒有太留意前方。
“哎呦,皇后娘娘金安。”兄弟二人也是反應極快,連忙跪地行禮。
芷君聞聽,連忙止住腳步,擡眼看到了皇后,也連忙跪在了地上:“皇后娘娘千歲千千歲。”
皇后真想快步上前照着芷君那張魅惑至極的臉,狠狠地抽上兩巴掌。
然而身邊的端陽卻是個冷靜睿智的,她輕輕拉了拉皇后的胳膊,悄聲說道:“娘娘,千萬三思而後行呀,如今這玉芷君可是皇上在意的人,再說她早就成爲後宮衆多主子的眼中釘了,您何必要冒着違背聖意的風險,去給別的主子當了槍使呢?
這一番冷靜的勸說可謂是讓皇后醍醐灌頂,她連忙平復了一下怒氣,並儘量在臉上擠出一個溫婉的笑容說道:“喲,這不是芷君姑娘嗎?聽說你護駕有功,可又身中了毒箭,如今身子可大好了嗎?”說完,還示意身邊的端陽去把芷君扶起來。
“多謝皇后娘娘掛懷,芷君已經沒有大礙了。”芷君緩緩站起身,卻依然低着頭,謙恭地回道。
對於這個皇后,她向來是戒心很強的,自從那次她在娟妃的面前出手救自己,芷君就知道這個皇后可不是安於隱居幕後的,她總是精於算計的那一個。
“哎呦呦,怎麼一直低着頭呢?莫不是怕本宮?”皇后聲音尖利。
“哦,不是,芷君乃是一個奴婢身份,沒有皇后娘娘的准許,怎敢直視皇后娘娘的鳳姿容貌。”芷君微微擡起頭,語氣很是中規終局,越是在這個時候,她反而更不能讓皇后抓住自己的任何把柄。
“哎呀,芷君呀,你可不要這麼說,沒準再沒有多久,你我就要姐妹相稱了呢?”皇后假惺惺的一笑,隨後竟然一把拉住了芷君的手。
芷君一慌,想連忙把手抽回去,卻無奈被她抓得那麼緊,若是硬生生地抽回,勢必引起她的不滿。於是便停住了動作。
皇后覺得手中一陣順滑,彷彿摸到了最爲上乘的綢緞,心中又是一滯,她本來以爲這做奴婢的手都應該是粗糙的,她正可以借這個機會好好奚落一下的,沒想到這個玉芷君侍候皇上一年多來,一雙手竟然變得如此嫩滑柔軟了,莫非真是上天也眷顧她?
她眼珠轉了轉,心想:既然不能奚落一番,便只能奉承一番吧,沒準日後芷君若是真入了後宮,反而可以被自己利用對付琴妃。娟妃已經倒了,宮中最大的敵人就是琴妃了。這檔口,何苦再爲自己樹立一個敵人呢?
想到此處,她滿臉堆笑地說道:“哎呦呦,芷君姑娘到生的好一雙靈巧的玉手呢,活脫脫的就是個貴人的手,可這樣的手竟然光禿禿的連隻手鐲都不曾帶,真是可惜了。好啦,今日
本宮就表示表示。”說着話,就將手上的一隻翡翠鐲子擼下來不由分說就戴在了芷君的手腕之上。
“皇后娘娘,這可使不得,奴婢如此卑賤的身份,怎配帶如此名貴的鐲子?再說無功不受祿,奴婢如何受得起皇后娘娘的這份大禮?”芷君見那鐲子晶瑩碧綠,毫無瑕疵,那定是世間的極品,不由心中慌張,嘴上連忙拒絕。
“芷君呀,你這可就見外了,你怎能說無功受祿呢?你用性命保全了皇上的周全,那可是大大的功勞一件,說起來你也是本宮的恩人呀,因爲你保全的不僅是皇上,也是本宮至親至愛的丈夫呢,如此說來,我這小小的翡翠鐲子,都不能報答你的功勞於萬一,送給你也是聊以自慰罷了,你若是執意不收,可就是看不起本宮了。”皇后一臉鄭重地說道。
皇后如此一來反而弄得芷君被動了,人家一番好意一片誠心,若是芷君執意不收,反而顯得她不識好歹。芷君無奈,只好跪下道謝,接受了這隻翡翠鐲子。
“兩位周公公,平日裡都仰仗着二位和高公公照顧皇上了,本宮甚是感謝,平素咱們也總是遇不到,今日偶遇,也算是有緣了。端陽,賞給兩位公公各五兩銀子。讓兩位公公平素侍候皇上累了的時候,買點點心吃。”皇后看了周平周安一眼說道。
“哎呦,這怎麼話兒說的,侍候皇上都是奴才們的本分,我兄弟二人怎可受皇后娘娘的重禮呢?”周平的話來得很快。
“是呀,是呀,我二人這是得了什麼造化了?”周安也連忙說道。
“兩位公公就不要推辭了,這原該是公公們得的,只是日後別忘了我家娘娘的寬宥仁慈就是了。”端陽走上前,把兩錠銀子分別塞在二人的手中。
“多謝皇后娘娘賞賜。”兄弟二人齊齊跪下謝恩。
皇后的臉上綻放出一抹得意的微笑,今天她這招可謂是做得十分完美。
隨後皇后姍姍而去,周平兄弟才緩緩起身。芷君望着他們洋洋得意的樣子,心中只是覺得一陣悲哀,有道是: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軟。他們黑眼珠子看到白花花的銀子的時候,恐怕是不會意識到這一點的。
可是自己呢?芷君想到了自己,不禁又苦笑起來,自己不也是不得已受了皇后娘娘的手鐲嗎?唉——真是悲哀呀。
“皇上……!”忽地,周平失聲叫了出來。
芷君連忙轉頭看去,上官明軒不知何時早就站在了他們的身後。再往後看,不遠處有一棵高大的榕樹,想必上官明軒不知什麼時候來的,站在了那棵榕樹之後。忽地,她腦海中一片清明閃耀,難怪皇后會待她如此殷勤,想必皇后方纔站的地方應該可以隱隱看到皇上隱在樹後的身影。
“皇上萬歲,萬萬歲,小的們該死,沒有說服玉姑娘坐上鳳輦,還請皇上恕罪。”周平和周安慌忙跪在了地上。
“皇上萬歲,萬萬歲。”芷君旋即也跪地行禮。
上官明軒沒有說話,周平和周安的心中不由敲起鼓來,不知皇上是否看到他們二人收受皇后銀子的事兒,上官明軒平素最討厭的就是手下侍候的人與後宮的主子們有這種金錢交易。
芷君跪在地上,頭低低地垂下,內心波瀾起伏。方纔那股子意氣似乎也消失了不少。
上官明軒依然還是一言不發,周遭一片寂靜,所有人彷彿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之聲。
芷君也是默不作聲,她始終是低着頭,她對上官明軒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的昏迷之前,她怎麼也無法想到這麼一個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君王竟然能整整守在自己牀榻前兩天。
當時她之所以衝出去,也是多半爲了華燁,因爲她若是不衝出去的話,那毒箭就要先射在華燁的身上,當時情況危急,也許上官明軒並沒有看清吧?
“砰砰”芷君聽到了上官明軒龍靴踩在地上的聲音,她依然還是沒有擡頭,漸漸地她看到了上官明軒那雙繡着飛龍圖案的龍靴站定在自己的面前。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
上官明軒就那麼定定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這個瘦弱的身影,這個唯一能讓她牽腸掛肚的身影。兩日來他每時每刻都面臨着兇險和擔心的煎熬,好不容易一切塵埃落定,他便徹底的放鬆下來,一放鬆就悠哉地睡了三個多時辰才醒來。
剛一醒來,他就急切地去找芷君,卻只看到龍牀上空空如也,一問才知芷君是出去了,到綺羅宮去了。他隨即就大發雷霆,痛罵這些太監們看好芷君,在暴怒之餘,他又有些害怕,他害怕芷君是去找華燁了。在種種複雜情緒的糾葛之下,他跑出了乾清宮,任何隨從也沒有帶。
他想一個人冷靜一下,隨後再決定如何處理他和芷君之間的事。他到底是一國之君,凡事總得有個明目。外出走一走,他漸漸就可以冷靜下來。想想芷君回綺羅宮也未必是去見華燁了,那裡有德妃,有她的親妹妹,還有一衆與她交好的姐妹,芷君素來是個重情重義的,一連幾日不見她們,醒來了第一時間想到她們也是無可厚非的。自己又何必糾結於此呢?
再者,芷君畢竟在綺羅宮待了一年多了,她與華燁又是年貌相當的,當初發生了一些耳鬢廝磨的事兒,也並不奇怪,可就算如此,誰又能擋得住他這個天子將哪個女人納入後宮的腳步呢?
可是不自覺間,他就溜達到了綺羅宮門前,正看到芷君在前面走,周平和周安還有幾個擡着鳳輦的小太監跟在身後,隨後就看到皇后讚許芷君和賞賜她手鐲的那一幕,心中對皇后倒是有了少許的贊意。
上官明軒又往前走了兩步,芷君與他已在咫尺之間了。一股激情又在上官明軒的心中盪滌開來。
芷君的肩膀不由隨之一縮,這不禁讓上官明軒的心中
又升起了一種憐惜之情,芷君在怕他,他有那麼可怕嗎?
“芷君,你怎麼自己跑出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的,你大病初癒,就往外跑,若是傷到了可怎麼好?”上官明軒溫柔的口氣,讓聽到的人都有了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周平周安都不由驚奇地擡起頭來,不可置信地望着上官明軒。在他們服侍多年的記憶力,上官明軒還從來沒有這麼和顏悅色地說過話。
芷君的心頭更是一陣大動,上官明軒竟然以這樣的口吻跟她說話?
就在芷君還不知該如何作答的時候,上官明軒往前一伸手就把芷君抱在了懷裡。
“皇上!”芷君突然覺得身子騰空,立刻嚇得叫了起來。
“既然你不肯坐朕給你的鳳輦,那朕就這麼抱着你回去就是了。”溫香軟玉抱滿懷,上官明軒感到說不出的滿足感。這一刻,他想徹底的放縱一回,瀟灑一回,就由着自己的性子一回。
“皇上,請您快放了奴婢,皇上貴爲天子,這樣抱着一個奴婢成何體統?是會貽笑大方的?”芷君慌亂地在上官明軒的懷中掙扎。
上官明軒的動作來得太快了,簡直讓她猝不及防,方纔她在腦海中也是預見了很多種可能,然而卻獨獨沒有想到上官明軒竟然會有如此瘋狂的舉動。
“芷君,你要是再敢這麼說,朕就……”上官明軒忽地瞪大了眼睛,那張和華燁無比相似卻又多了幾多成熟魅力的臉龐向着芷君無限的靠近過來,那真是一張完美無鑄的臉,絕對是上天的獨寵,他的身上也有着那淡淡的卻非常宜人的龍涎香味。
芷君只覺得呼吸一窒,半句話也說不出口,身子更是如直板一般挺直了起來。
“朕就要……”眼前就是芷君精美絕倫的一張小臉,也是他在心中愛了千回萬回的小臉,此刻,他和她的距離幾乎就在一髮之間。他胸腔裡的一顆心蓬勃地跳動起來。那是一種無以名狀的喜悅,因爲他發現,芷君儼然就是那個讓他思念了二十年的人兒,芷君和她之間簡直像極了,簡直就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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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紅潤鮮紅的脣瓣就在他的眼前,帶着香甜極致的誘惑,疑惑他想要馬上一嘗她的甘美。
近了,更近了!難道他想在這裡就把自己……芷君只覺得一聲巨雷炸響在耳邊,她驚恐地閉上了眼睛,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起來,華燁方纔的香吻的感覺還殘留在脣邊,難道這一會兒她就要被自己心愛男人的父親所佔有嗎?
周平和周安相視一笑,連忙示意幾個太監將皇上和芷君圍在當中,他們幾個背過臉去。
就在上官明軒的脣瓣幾乎就要觸摸到芷君的時候,芷君的頭使勁地往後一挺,就是這個動作,讓上官明軒的心不由狠狠痛了一下。
她不願意,她很怕朕,她爲什麼如此怕我呢?隨即上官明軒的心又陷入了苦澀當中。
也是他這輕微的動作,讓芷君迅速想到了對策,她連忙說道:“皇上,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奴婢實在羞愧難當,還請皇上……”
聞聽此言,上官明軒一陣釋然:原來如此,她只是害羞而已。是呀,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哪裡會不害羞呢?有多少宮嬪第一次侍寢的時候,在溫暖羅帳之下還羞愧難當呢,更何況這可是在大庭廣衆之下?
上官明軒想到此處,不由開心地笑了,有些自責地說道:“對不起,芷君,是朕想的不周到了,讓你難堪了?”
“不!不!”芷君連忙搖頭,她知道是自己的話讓上官明軒有了誤會。
可是她的這個動作,又讓上官明軒誤會了,他寵溺的用額頭抵住了芷君的額頭,緩緩說道:“芷君,朕明白你的心思,你放心,朕一定給你一個冠冕堂皇的身份,我要讓你堂堂正正地做我的女人。
“皇上,我不是這個意思。”芷君想解釋,可又不知該如何解釋,難道讓她對上官明軒說,她愛的人是他的兒子上官好華燁嗎?
“好了,你別說了,你的心思朕都明白。”上官明軒舒心地笑了起來。
“皇上……”芷君徹底無語,她只好緊咬住嘴脣。
“你要是覺得一直這麼被朕抱着不好意思,那就乖乖地坐到鳳輦上去,朕也做龍輦,咱們一起回到乾清宮去,我已經吩咐了御膳房,晚飯要做幾道你喜歡吃的菜,你知道嗎?你昏迷的這些日子,朕可是一直吃不香睡不甜的呀,如今你醒了,可好了,朕終於能找着陪着說話的人了。”上官明軒開心得不行。
“我該怎麼辦呢?”芷君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這在其他任何人看來都是如此天降鴻福,而在她看來卻是飛來橫禍。
周身綿軟,她再也無力掙扎,只好任由上官明軒將她抱到了鳳輦之上。
“你們兩個小子,日後就跟着芷君,一定要好好地服侍,芷君若少了半根毫毛,你們就休要腦袋了!你們二人方纔都幹了什麼,自己心理明白,朕看在芷君的面子上,也不想追究了,你們日後一定要好自爲之,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一定要分得明明白白!”上官明軒狠狠地訓斥道。
“是是是,皇上,奴才一定謹尊聖諭”周平周安二人立刻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一般。
“好了,好了,起來吧。”上官明軒揮揮手。
“多謝玉主子。”周平起身後,忽然眼珠一轉,朝着芷君又行了一禮。
“多謝玉主子。”周安也隨聲附和。
“你們兩個鬼頭,這口改得倒是快!”上官明軒嘴裡訓斥着,可那口氣卻是愉快不已。
芷君心中此刻已是一片陰霾,她該怎麼辦呢?莫不是那個噩夢終於要是實現了嗎?她終究還是逃不開成爲皇上女人的命運嗎?那傾心相愛的華燁該怎麼辦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