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芷君走的那扇門是在靈禪太妃住的院落裡,現在迎春就是帶着芷君走第一進院落的角門。這座角門瀕臨着皇城的最東邊,故而平素很少有人來這裡。
來到門前,芷君不由佩服得對迎春說道:“姐姐,您平素瞭解得可真是周到細緻。”
迎春笑道:“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這裡,那還是又一次宮裡的過元宵節,適逢太后的五十大壽,大赦天下,又給我們宮人放了大假,我和秀紅無意中走到這裡發現的。”
提到秀紅,二人不由又是一陣神傷。芷君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給秀紅報仇。
爲了緩和氣氛,迎春便笑道:“我們那次非常幸運,正趕上太妃自己做元宵,就讓我和秀紅進去品嚐。太妃長得可真美,完全不像這麼大年歲的人。”
二人正說着話,並沒有去敲門,那扇角門忽然開了,是清世走了出來,她一見迎春和芷君,立刻開心地笑道:“哎呀,是你們兩個?看來我家太妃真是料事如神了。”
“哦?太妃知道我們要來?”芷君好奇地問道。
“是呀,纔剛太妃就說眼皮直跳,滿滿地心裡都是你,就打發清塵到抄手遊廊處去等着,讓我到這裡來等着。我還想着,你並不知道這個門,怎能從這來?可巧,你就來了。”清世熱情地拉住芷君的手說道。
“多謝清世姑姑。”清世的話語讓芷君感到分外的親切。
“清世姑姑好。”迎春連忙客氣地見禮。
“免禮,你也算是太妃的老熟人了,何必如此客氣呢?”
隨後清世便引着芷君和迎春走向裡裡面的院落。
靈禪宮雖然也有三進院落,但面積並不大,走了一會兒,就到了第三進院落。
“芷君,你進去吧,太妃正等着你呢。”清世並不喚芷君芷嬪,這倒讓芷君覺得更加隨意親切一些。
走進正廳,太妃連忙站起身迎了過來。
“芷君,你是不是又受了委屈?”太妃眼圈微紅地問道。
“太妃,沒有,我這是又給您找麻煩來了。”芷君一聽到太妃這麼說,就差一點沒忍住委屈的眼淚,但她最終還是忍住了,她不想讓太妃過度地爲自己擔心。
“一定是皇上讓你爲難了?”太妃淺笑着,其實心中卻又隱隱地自責,一定是自己那個迷藥的方法不夠健全。
“是呀。”芷君頓時羞得滿臉通紅。
“哎呀,這也難怪,是你太好了,皇上還從未看到過你這麼優秀的女子,皇上已經把你愛入了心坎兒裡,正應了那句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帝王的寵愛不知多少女子所希冀的,可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對於我們這些心中裝着自己心上人的女子,無疑是一種煎熬。芷君呀,我是深深懂得你的心思的。”太妃輕輕嘆了一聲,雙手扶住芷君的肩膀。
“太妃,望您能夠想辦法成全芷君和華燁。”太妃的一番話,說到了芷君的心坎兒深處。
“你放心吧,我會的,這個方子本是我的師傅傳授給我的,我當年只用了熏製法和服用法,至於別的方法,我想應該是能夠拓展開來的,不過,我還需細細地琢磨幾日。這幾日,你就儘量躲着皇上吧。”太妃道。
“好的,我會的。”芷君想到今日自己把上官明軒氣成那幅樣子,料想她不用躲,上官明軒也不會再找她來的。
一時,太妃又和芷君聊了幾句貼心話,吃了兩杯茶,芷君便告辭出來。
迎春和清塵清世也是很說得上來,方纔在一起研究女紅呢。見她們要走,二人都熱情地送她們來到了門口。
從太妃家走出來,芷君覺得心情舒暢了不少,腳步也愈發輕快了起來。
從西角門出來,要穿過一片竹林,再往前走過四個宮殿,便是芷君的疊翠宮了,總加起來大約有一里地的距離。
芷君和迎春便走邊小聲說着話,剛穿過竹林,一個身影便擋在了她們的面前。
“奴婢給芷嬪娘娘請安。”那個嬤嬤低眉順眼地給芷君行禮道。
芷君和迎春定睛一看,卻是杜嬤嬤。
芷君當下便預感到這個杜嬤嬤乃是來者不善,但還是很鎮定地說道:“喲,是杜嬤嬤呀,快快請起。”這個杜嬤嬤怎麼也是皇上身邊的人,當年芷君在御前侍候的時候,她又是芷君的頂頭上司,故而芷君對她還是相當客氣的。
“哎呦,老奴這是多大的造化呀,竟然勞動芷嬪娘娘親自把老奴扶起來。”杜嬤嬤直起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見她這副神情,芷君就有些不喜,淡然一笑,越過她就要和迎春離去。
杜嬤嬤卻在芷君的身後,森冷地說了一句話:“芷嬪娘娘如此不願意與皇上親近,莫非是受了德莊太妃的影響?”
芷君聞聽此言,心兒大大地一震,這個老奴婢分明是話裡有話。
迎春也是一驚,忍不住緊緊地握了芷君的手一下。芷君穩了穩心緒,慢慢迴轉身,目光森然地問道:“杜嬤嬤這是何意?杜嬤嬤也是宮中的老人了,又一直在御前侍候,怎麼說話愈發地不成體統了?本宮雖然當日也在御前服侍過,但本宮現在到底是你的主子,你怎可對本宮如此無禮?”
迎春也連忙氣勢威嚴地說道:“大膽杜嬤嬤,你也太目中無人了,如此出言不遜,冒犯我家娘娘,你還不趕緊跪下?”
那杜嬤嬤卻不緊不慢地說道:“迎春姑娘,你也不必動氣,老奴既然這
麼說,自然有這麼說的道理,我知道芷嬪娘娘從做宮女的時候,就和德莊太妃交好,只是老奴地位雖然卑賤,但因爲在這宮中服侍得久了,故而知道的事情就格外多些。”
迎春聽到此處,有些明白了她的用意,立刻緊張地望向了芷君。
芷君心裡早就跳成一團了,但還是極度保持着平靜。因爲對付這樣的人,若是自己亂了方寸,只能讓對方愈發地氣焰囂張。
迎春看到芷君一派泰然,自己也鎮定了下來。
杜嬤嬤說到這裡,故意停下來,認真觀察着芷君的表情。見她不動聲色,不由心中起了幾分不安,連忙着急地說道:“芷嬪娘娘,老奴並非故意冒犯娘娘,只是老奴家中有人生了重病,急需銀子,還請娘娘……”
杜嬤嬤近日家中來信,告知她的侄兒生了重病,那可是他們家的三代單傳。她也很是焦急,剛纔去借錢,可她的朋友左不過都是宮裡的奴婢,又能有多少銀錢。她侄子的病需要一種十分昂貴的藥材,她心中煩悶,便隨意溜達到了這裡,卻看到芷君和迎春悄悄地從角門進去了。本來她也沒有多想,因爲以前芷君就和太妃交好,只是這次芷君選擇走這個角門,而不是乾清宮第三進院落那邊的抄手遊廊進去,就不由讓她有了幾分的懷疑。
她聯想起今日芷君和皇上鬧得很不愉快,以及太妃當年幽居在靈禪宮的緣由,再加上捕風捉影地知道芷君和華燁的一些傳聞,她便大膽地猜到芷君沒準也要步太妃的後塵。思來想去,她便想到了這個勒索芷君的方法。
芷君見她露出了本來面目,不由胸有成竹地一笑,只要是能用錢來解決的,那就不成問題。
“這個好辦,嬤嬤到底需要多少銀兩?”
“哎呀,芷嬪娘娘在很是菩薩心腸。只因我那侄兒生了重病,需要一味十分昂貴的藥材,您也知道,我這個做奴婢的,又能有幾個錢,就算有幾個錢,這麼多年也都賙濟家裡花光了……”
“住嘴,我們娘娘沒空聽你扯這些有的沒的,你快說,到底要多少銀兩。”迎春厲聲呵斥道。
“呵呵,那就請芷嬪娘娘體恤老奴,賞給老奴五十兩黃金吧!”杜嬤嬤大言不慚地說道。
“什麼?你這個刁奴,竟敢如此獅子大開口?”迎春氣憤道。
芷君卻是一派平和,淡然道:“杜嬤嬤也算是我的老相識了,既然嬤嬤家中如此需要黃金,那本宮就贈與嬤嬤就是。只是嬤嬤需記住了從本宮這裡拿到了什麼,就得回報些什麼。那本宮需要什麼,嬤嬤自然也是心中肚明的。旁的話,本宮也不必多言,只是嬤嬤須謹記一句話,與人方便,自己方便。本宮既然能從一個低賤的宮女坐上芷嬪之位,也絕非一昔偶然,故而,嬤嬤還需記住,凡事不可過分。”
“是是,奴婢都記住了。”杜嬤嬤不由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在一百兩黃金終於到手的喜悅之際,也在感嘆芷君的不同凡響。
隨後,芷君也不叫杜嬤嬤起身,而是徑直越過她,輕鬆地走了過去。
走出去很遠,迎春忍不住恨恨道:“這個老刁婦,竟然敢如此獅子大開口。”
芷君卻淡然一笑道:“我卻覺得沒什麼,這後宮之中這樣的奸詐之輩還少嗎?如今,我如此重要的秘密被杜嬤嬤洞曉了,這區區五十兩黃金,買她一個封口,我看也是值得的。”
“話雖不錯,只是我擔心她太貪得無厭。”迎春不無憂心地說道。
芷君卻是自信一笑道:“貪心無舉蛇吞象,你放心吧,迎春姐姐,我自有道理,如今我正處在劣勢,在這後宮之中儼然已經樹敵很多了,決不能讓這個奴才再給我壞事,爲今之計,也只能花些錢財穩住她。”
迎春聽罷不住地點頭,暗暗佩服芷君的謀略。
此刻,淑雲宮內,琴妃又將內務府新拿過來的一批名貴瓷器砸得粉粉碎,宮人們跪了一地,都靜靜地等待着琴妃發泄,近日,琴妃已經多次摔摔打打了,宮人們也沒有剛開始那麼害怕了,漸漸都習慣了。
等待最後一件瓷瓶從她的手中脫落的時候,琴妃無力地癱坐在了椅子上。然而心中的這口惡氣,似乎根本就沒有釋放出來。
錦屏站在原地思忖了片刻,緩緩走上前來,遞上了一盞茶,輕聲道:“娘娘口渴了吧,喝杯茶吧。”面對這個伶俐的,多次爲自己出謀劃策的宮女,琴妃倒是沒有發脾氣,心平氣和地接過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茶。
“娘娘這可是上好的大紅袍,整個內務府也就有一斤這個茶呢,半斤送到了乾清宮,另外半斤就送到了咱們這裡。”錦屏諂媚地說道。
琴妃看了她一眼,略覺得欣慰了一些。是的,就算後宮中又封了那麼多的女子,可是在那些下人的眼中,她始終是高高在上的,她獨佔鰲頭的位置是無人可以取代的。
錦屏趁機繼續說道:“娘娘,就算那些狐狸精在怎麼折騰,也跳不出您的手掌心呀,你還是後宮之首,這後宮完全是您的天下。您說是不是?”
琴妃認真思忖了一下她的話,覺得很有道理,便連連點頭。
“娘娘,大喜事,大喜事呀!”王川一路小跑着進來說道。
“什麼喜事?”琴妃精神爲之一震,她連忙問道。
“娘娘,我才從乾清宮打聽到,那個芷嬪已經和皇上鬧翻了。皇上並沒有寵幸她,而是自己回了臥房,連午膳都沒有留那個芷嬪吃。”太監王川喜滋滋地稟告道。
“什麼?簡直太好了,這真是老天有眼呀!”琴妃一下子站起身來,雙目放出奇異光彩,“那個賤人,現在何處?”
“芷嬪已經灰溜溜地回自己的疊翠宮了。我就說嗎,娘娘纔是福大運好之人,這些個妃嬪們如何能和娘娘相比?皇上不過是一時新鮮罷了,這不就對芷嬪厭煩了嗎?”錦屏連忙恭維道。
“是呀,是呀,到底是咱們娘娘福源深厚。”王川也跟着奉承道。
琴妃暢快地笑了一陣,繼而又鎖緊了眉頭說道:“只是玉芷君這個賤人實在太過詭計多端,她竟然能從掖庭一躍成爲皇上的芷嬪,也的確不能小覷,她到底是我的心腹大患,還是趁着這個機會徹底地除掉她纔是。”
錦屏聽罷,便認真思忖起來,不多久,她便說道:“奴婢倒是有個好法子,能給娘娘除去這個後患。”
“哦?什麼法子?”琴妃頓時來了精神,將茶盞撂在桌案上,目不轉睛地看着錦屏問道。
“娘娘,咱們明的不行,就來暗的呀,娘娘,我想……”錦屏湊在琴妃的耳邊,眉飛色舞地訴說了一通。
只見琴妃越聽越高興,臉上慢慢綻放出一抹如花的笑容,她今年不過三十歲,因爲素來養尊處優,面容還很是嬌嫩柔美,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琴妃當年在京都也素有美人之稱,只是這樣的美麗女子的笑容卻因爲內心的齷齪看起來格外猙獰。
“好,好,你這個計策實在好,就照你的意思去辦吧!”琴妃聽罷,樂得直拍手。
“另外,你待會兒去把沈芙蓉給我找到這裡來吧。”琴妃又吩咐道。
“是。”錦屏馬上會意了琴妃的意思,立馬像只兔子一般地跑開了。
“你們把這裡收拾一下,也下去休息吧。等錦屏回來,我讓她賞給你們每人一兩銀子。王川,你可以得二兩。”琴妃覺得馬上就能除去心腹大患,不由心中很是歡喜。
“多謝娘娘!”衆宮人齊聲道謝。
錦屏去了不多時,沈芙蓉就坐着鳳輦到了。她一下鳳輦,錦屏就親自上前去扶,弄得沈芙蓉真有些不好意思。
錦屏引着沈芙蓉一直來到正廳,琴妃正在喝茶,看到沈芙蓉進門,便滿臉堆笑道:“原來是妹妹來啦?快快請坐。”
“臣妾給琴妃娘娘請安。”沈芙蓉慌忙見禮。
“哎呀,快快起來,這是在本宮自己個兒的地方,妹妹還那麼多的虛禮做什麼?錦屏,還不快把玉嬪娘娘扶起來。”琴妃很是客氣地說道。
“多謝琴妃娘娘。”沈芙蓉暗自竊喜,這個琴妃娘娘對自己可真是照顧呀,她乃是後宮之主,若是有了她的照拂,自己日後定然前途無量呀。
“來,給玉嬪妹妹上最好的大紅袍。”琴妃打量了一下沈芙蓉,只見她穿着一件水綠色金絲盤繡杜鵑大花緞子襖,一件蔥綠色的百褶石榴裙,烏髮盤成複雜的飛鳳髮髻。髮髻、雲鬢之間乃是各式玉釵,金質扁方,赤金步搖戴的滿滿的。雖是看着十分華貴雍容,但未免顯得俗氣了些。
沈芙蓉見琴妃只是一味地盯着自己的頭上看,想着必是自己的風頭過盛,有點太出風頭,不由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去。
她這一低頭之間,琴妃忽然眼前一亮,就是這一抹嬌羞的模樣和那個賤人玉芷君何其的相像,只是這沈芙蓉眉宇間少了玉芷君的書卷氣和睿智氣息,打扮也是過於俗套了些。那個玉芷君總是不施脂粉,淡雅服飾,頭上的首飾也只是點綴而已。
也是在這一瞬間,她明白了良妃和太后將她召進宮來的用意,隨即一抹得意的笑容掛在了她的脣邊。
“玉嬪妹妹,你長得這麼美,幹嗎總是低着頭呢?
“讓琴妃娘娘見笑了,臣妾只是覺得琴妃娘娘生得這麼美,讓臣妾有些自慚形穢。”沈芙蓉緩緩說道。
“我的好妹妹,你這話可說的真好聽呀。倒讓姐姐心裡敞亮了不少。”琴妃明明知道沈芙蓉這番話奉承的痕跡太過明顯,但她也是十分愛聽的。同時,心中不由一陣感慨,到底是年輕好呀,自己足足長這個沈芙蓉二十歲,端底是不能同日而語了。
“哪裡呀,姐姐就是長得美,如若不然,皇上又豈會將這主理六宮大權的鳳印,交給姐姐呢。”沈芙蓉繼續巴結道。自己的那個姑姑是指望不上了,姑祖母到底是長輩的身份,終不好在皇上的面前多說。只有眼前的這位六宮之主才能成爲真正幫助她的人。日後,有了她的撐腰,這後宮中的還有哪個女人敢不服她?而她本來又有着讓皇上垂青的先決條件。
“哎呀,六宮之主又能如何?還不是要應了那句話,‘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到頭來,還不是要被皇上丟在一邊?你沒聽說嗎?今日皇上爲了那個芷嬪不僅把一項寵愛的箐暘公主教訓了一頓,還親自將芷君抱着進了乾清宮呢。這可是皇上登基一來,開天闢地的大事兒呢。”琴妃一邊酸溜溜地說着,一邊觀察着沈芙蓉的臉色。
果然沈芙蓉聽罷,柳眉倒豎,杏眼圓整,眼中更是兇光乍現道:“那個賤人,用的不過是狐媚的功夫,皇上受害不淺,早晚有一日,我要戳穿她的面目,將她打入冷宮。不,要讓她萬劫不復。”
琴妃聽罷,不由微微一驚。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美麗端莊的大家閨秀,說出話來竟然是如此狠毒,可見這後宮之中,爲了爭奪皇上的寵愛,這些女子們的心性都變成了什麼樣?
不過與此同時,琴妃也是暗自竊喜,看來她手裡的這枚棋子兒應該還是挺好用的,於是誠意讚道:“妹妹,你真是好志氣,姐姐可是自嘆不如呀。那日你也看到了,皇上爲了她還不是把我教訓了一頓,真是讓我顏面掃地呀。”
琴妃說罷,還哀哀地抽泣了起來。
“姐姐,你不必傷心,等有了機會,我一定會替你出氣的。”沈芙蓉不由走到她的身邊,表着衷心說道。
“哎呀,那可敢情好呀。你真是我的好妹妹,日後咱們姐妹一條心,一定將後宮打造成屬於咱們的天地。”琴妃一把拉住了沈芙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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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可待我真好,不像我那個姑媽,胳膊肘總是往外拐。”沈芙蓉聯想到那日良妃還扇了自己一巴掌,心中很是憤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