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我說道:“這個黑乎乎的東西先不要考慮,這只是個未知的物種,長在骨頭上也沒什麼奇怪,重點是這些花狼”。
趴在地板中間,地圖推到德臻老人面前。巖雙從張春來手裡接過不鏽鋼盆出去,我對老人家開始講解。
非洲的豺狗也好,鬣狗也罷。都是非洲草原上的物種,爲什麼能來到南亞地區,不妨從地理和世界環境來分析。時間是1983年,那麼咱們就從八十年代往前推。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中東和中亞地區的經濟條件很好,阿拉伯人種和宗教關係,他們的發展水平在那個時代可是遠遠強於我們中國的,包括巴基斯坦和阿富汗,那時候的阿富汗工業基礎可是不錯,也沒有嚴格的宗教戒律,女人可以穿時裝上街的,這個不用爭論,有大量的證據在那放着。
再來說您剛纔描繪的,那些大型犬科動物,幾十只的種羣,肯定不會自行來到南亞。一定是中東或者中亞地區的土豪圈養的東西。直到現在,某些地區養獅子老虎都是土豪標配,養鱷魚是南亞土豪的愛好。
基於這一點,我可以很確定的說,能跑出中亞地帶,也沒什麼可以懷疑的,肯定是因爲戰爭。咱們不妨假設一個情況,阿富汗某地的土豪餵養了一大羣非洲野狗,時間是1980年之前。但是到了1980年,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哈哈哈哈”李立明大笑道:“說你就說,別弄得跟鬧笑話似的”。
“你消停滴!等我說完”我怒道。
具體時間是1979年12月,我們北方的鄰國領袖一怒,克格勃傘兵跳出機艙,偉大的帝國墳場狼煙四起戰火紛飛。所有城市鄉村都沒能倖免,人們的正常生活戛然而止,終日伴隨他們的只有連綿不斷的槍炮聲和爆炸。
那麼這個狗羣就有可能沿着喜馬拉雅山脈南行,進入巴基斯坦境內。更可能就在那裡進入山脈之間,再南下進入山口,那麼到達雲南或者越南緬甸等等,還遠嗎!當然瓦罕走廊也是一條不錯的路線,不過先不要考慮,從那進入新疆的可能性有,但是從新疆來到雲南的可能性不大,因爲無法越過藏地。
“先說養那個東西幹什麼呀!”丁曉東問道。
“這還用說嗎!”我不禁冒汗,心說丁曉東臭屁真多:“培育良種,這種東西用來做寵物,很拉風的,據我所知,咱們國家可是有人喜歡養這東西。必然是經濟原因了吧!肯定很值錢”。
張春來道:“外來物種,怎麼說也是不行,那玩意怎麼說也是野性難訓,會吃人滴”。
“行不行你說了不算,再說了,咱們是中國,China,能在中國氾濫成災的東西,那得有多難吃。味道稍微差不多,都不能活過壯年”。
哈哈哈哈。
德臻老人也被逗得哈哈大笑,年輕人的氛圍很容易感染老人家。我的額頭也見漢了,爲了打消老人家的顧慮,可謂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就這麼點知識,絲毫沒浪費。
“老人家不要擔心,我們不會亂走,發現一些稀有的物種,玩個差不多就回來了”李立明道。
大家都如此說,讓老人家打消不少顧慮,轉眼間起身要走,幾個人都下樓相送。打開車門也和巖雙說叨幾句,不要讓老人家擔心,你也不用害怕,回去好好休息。
回到樓上,李立明就問丁曉東,那盆子裡是什麼東西。
“寄生蠱術的一種,名叫鬼臉哭笑,是用植物種子煉毒制蠱的產物”丁曉東道。話一說完,丁曉東表現出了擔心,這是邪術,這幾個人和裝備恐怕搞不定。
李立明打開電腦,搜索資料。頭也不擡的告訴大家,明天先去找找看,行就動手,不行就停,日後再來也好。
猛然間想起楠楠去哪了!讓他躲出去,人生地不熟,走丟了可怎麼辦。邵軍說丟不了,那小子鬼着呢。德臻老人帶來的東西打開,一包包各式各樣的糕點,吃着好像水果味,一時想不起來叫什麼名字,味道確實很好。
“鮮花餅,就喜歡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張春來譏笑着,轉身下樓。按照計劃,明天一早就要出發,早餐一定要很早,他應該是去交代厚嘴脣。
早上五點多,都早早起來洗漱完畢,厚嘴脣和他一個親戚上樓送餐。李立明一邊吃一邊嘟囔,此女爲妻,枸杞難醫。下樓出發還不時多瞅幾眼那個女人,昨晚上聽厚嘴脣說過,是他的嫂子。風景如畫的地方果然盛產美女,三十多歲上下容貌可人,身段勻稱不說,衣物包裹的腰身,滿滿都是肉肉的樣子。
穿過景區邊緣的一塊空地,直接進入密林。按照方向分辨,從左邊進山是最近的,但是沒有嚮導,不能貿然進去,只能走原路先找那條引路的小河。
德臻老人說的幾十年前豺狗羣吃人的地方,應該是還要往左邊走,河水較寬的地方。他所說的沼澤,就是先前的山谷東邊。後來全村人進來找人的路線應該是順水向上,因爲那邊的小沼澤地地形很複雜,當年的打狼隊也是從那邊進入密林的。
避免誤入迷路,寧可多走一段。
爲了找到水岔,浪費了一點時間。一路腳步不停,下午三點多還是趕到了那晚的營地,帳篷還在草叢中藏着。這個時候不能心疼楠楠了,只能由他揹着。從山谷左邊橫着走上山腰,黑水湖的前方,應該就是德臻老人說的沼澤。
果然行出不遠,站在山腰向下望去,在目力能及的範圍內,山谷底部密佈大小不一的水坑,水坑毫無規律的排列,顯然不是人爲的。很多土塊和石頭高出水面,能看到從水面開始往下更多雜亂的碎石。水質清澈,是溪水滲透過去。隔開水坑的是很多闊葉植物,各色花朵異常妖豔,所有的植物都是近半人高,遠遠看去,真有一層花海的感覺。
先前到來,沒有走到這個位置,當然看不到這裡的美景。
丁曉東上去更高一點,嘴裡嘟囔着本想嚐嚐這裡特有的雲柏和鳥舌蕨,現在一看還是不吃的好。河水流淌,帶着輕柔的聲音,水位比那天高了一點。我跑幾步跳幾下,胸肺裡吸進新鮮的空氣,神清氣爽。還是那種溫度驟降的感覺。
楠楠和張春來套近乎,邵軍跟我們很緊,他是不想錯過我們說得每一個細節。‘果然是個極其細心的人’。
我接過望遠鏡,拿在手裡輕飄飄的,二十幾塊錢的地攤貨,心說肯定是採購貪污了。遠處地勢凹凸不平,總體還是比溪水要低。“只要能看得遠一些就行了,軍用的質量當然好,但是也很重。不是下地用的東西,重量選擇輕一點的地攤貨是正道”張春來道。
丁曉東說先去看看,不要靠太近,老人家說是沼澤,想必也是會陷人的。說着手指我們面前最左邊的遠處,那邊得一面大山正擋住我們的視線,但是卻遠遠拐出一道彎。
李立明一馬當先走過去,張春來叫邵軍先在這等。楠楠站在那拿着望遠鏡仔細的看,丁曉東也叫楠楠不要去了。楠楠急喊道:“你們等一會兒”。
李立明停下腳步,一臉茫然的看着楠楠。張春來和丁曉東直接坐在地上,我呵呵的一笑,說道:“怎麼了楠楠,是不是這裡又能在《葵花寶典》上找到對應的了?”。
李立明低頭在水坑邊,撿起根破木枝在水中胡亂攪合,腳踩的地方深深陷進去。水坑底部竄上來一串氣泡,這樣的地形根本不能承受一點外力。張春來和丁曉東同時說道:“這是地質板塊運動的結果”。
李立明站起來說道:“你們是說斷裂帶是嗎?”。
按照水流方向,東面偏北應該是地勢較低,這麼大一片水坑都是軟土和卵石,水流在雨季稍大一點,就該被衝跑了。不是沼澤地形,應屬於溼地,德臻老人不完全瞭解地貌,表達有偏差。按照地形分析,的確和衛星圖上一樣,河道早該把這片山谷填平或者灌滿。一定是地勢的原因,前方大片地域應該是低於河道上游水位,泥沙和卵石流到這裡又不能積聚,只留下密佈一片的水坑,泥沙深度可想而知。
楠楠蹲在那,滿臉的疑惑。李立明問他怎麼回事,楠楠說好像在哪本書上提到過這樣的地形,‘地動之地本無高山,若有山脊多爲妖域’。他想不起是什麼書上的東西。難怪蘇文要和東家合作,聽李立明他們說蘇文倒來的古文書籍很多,書籍資料只是一小部分,還有很多文字載體,有些東西還不能全給外國人看,那些外國人不地道,蘇文不會完全相信他們。
這句話的意思是土石不穩,水系繁多的地方,山不會太高。但是水流兩側的山體卻是高聳,陡峭猶如刀削,楠楠說這裡肯定詭異。具體解釋就是野生動物在這裡極難生存,一旦進入,根本出不去。
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困獸之地。
“原來是這麼個妖域,進來就死是吧!”我道。
幾個人哈哈大笑,有這麼個小神棍在這妖言惑衆很有意思。不過他說的有一點道理,這種水坑何嘗不是陷阱,稍微有點重量的東西到這就會進去,根本無從借力生還,除非長翅膀。進來就死,人們也會根據這一點,給大自然強加上一些迷信色彩。
退回來上山,目標是東南方向的山背面,去看衛星圖上的鳥形巨坑。
爬過山脊,六人在樹下稍作休息。從這裡出去就是面朝邊境線方向,按照德臻老人說的,估計三四里之外就是邊防巡邏道,中間隔着雷區。所以在樹下休息的時間裡,必須換衣服了,早上出來,爲了不讓厚嘴脣家人注意,我們還是穿着傣家服飾出發,現在就要換上高仿作訓服。
棉滌綸面料作訓服,在四川初見李立明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是穿這個,質量算是上乘,拿在手裡非常厚實,做工也不錯,肯定是一些有能力承接軍品的公司高仿產品。“邵軍,你那個胳膊上有虎頭的能不能給我穿”我說道。
“你那個帶鷹的還不好嗎!”邵軍極不情願換給我。
“鷹是美軍101蛙跳師,虎頭是韓國707”我譏笑道。
“你就騙吧 ”張春來道。
所有裝備分配到手,李立明特別強調隔絕式化學氧自救器,這是專業礦工標配,理論上可以使用四十分鐘,熟練控制好呼吸,危急關頭能堅持一個小時左右。也就是說,情況緊急有一個小時的逃跑時間。
“吶!你的短鐵棍”丁曉東遞給我一根螺紋鋼。
真不知道該哭還是笑,這東西不稱手,勉強堪用,不如給我一根撬槓。運動頭盔帶上,爲了儘可能達到隱蔽效果,面巾圍起來,六個人相互對視,真有一種精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