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彌遠!”我失聲驚叫,想不到這麼快就和這隻老狐狸扯上了關係。我腦海裡飛快地閃過所知的史彌遠資料:史彌遠,兩代權臣,勾結楊太后,廢趙竑而立趙煦(趙煦便是當今皇帝),由於趙煦是史彌遠所立,且趙煦自認不是黨羽滿天下的史彌遠的對手,所以就放任史彌遠橫行霸道,直至紹定六年史彌遠暴病而亡。
怪不得了。我心中暗道:怪不得史開山如此年輕,又沒有能力,還能座上驍騎統制的位置。怪不得沈澈官比史開山大卻要對史開山如此恭敬。怪不得像餘玠這麼火爆脾氣的人卻能長年忍受着史、沈二人在他眼皮底下做壞事。
“子恆兄,子恆兄……”史開山喚醒了正在走神的我,說道:“子恆兄認識家叔嗎?”
“哦,不,鄭某乃鄉野粗人,如何有幸能認識史丞相,只是聞名而已。”
“哈,史丞相大名,當今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沈澈笑道。
史開山也是滿臉得意之色,旋又想起海上之事,不由面露慚色地嘆道:“唉!此次赴高麗買馬便是家叔一手安排,本來是一項輕鬆的差事,哪想到會殺出個神箭門來,本來家叔還想讓我立個功回去後便可升爲樞密史的,這下可泡湯了,回去免不了受家叔責罰。”
“朝陽兄此言差矣,試問天下又有幾人能逃得過神箭門的追截,朝陽兄當是第一位啊。不僅如此,還重創了神箭門,更何況買馬之資也是分文未失,所以沈某認爲,朝陽兄不但無過,還有功。史丞相斷事英明,必會分得清是非的。”沈澈讒言道。
“也對。”史開山聞言心情漸漸轉好,但又想起餘玠,又咬牙恨聲道:“回去怎生和叔叔說起餘玠之事纔好?此次定不能輕饒了這廝。”
沈澈聞言賊目一轉,低頭思量。
見此我心中暗自着急,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況且以今天餘玠的表現,給他加上個以下犯上的罪名也不爲過。如果因爲我的出現,而讓餘玠早死了幾十年了,那我可就成了天下的罪人了,畢竟如果不是我的那一番話,餘玠也不會和史、沈二人翻臉。於是急忙開動腦筋,片刻便想到一個說辭,於是急忙說道:“鄭某認爲此事最好就此揭過。”
“哦,爲何?”史開山奇道。
“餘玠若因此事獲罪,無論如何,他都會將史兄、沈兄之事合盤托出,我想餘玠一定知道一些二位兄臺的事吧,如若史兄、沈兄之事史丞相原先是知道的,則無妨。如若不知道,恐怕史兄、沈兄在史丞相那裡便不好交待。”我知道在這個史彌遠控制的天下,能製得住這些貪官的也只有史彌遠了,心中暗暗求菩薩保佑,保佑史開山等人是揹着史彌遠做着不法之事的。
看着史開山兩人面面相覷的表情,我不禁放下心來,只聽史開山說道:“子恆兄說的有理,我等險些因小失大了。哼,這次就便宜了那廝了。”
沈澈也附和道:“還是子恆兄想得周全,便那那廝再快活幾日。”
史開山說道:“不瞞子恆兄,我們所做之事也並非什麼作奸犯科之事,無非也就是做些小買賣。我負責在內地收購瓷器、茶葉等,然後運到楚州。由沈兄將貨物運往金國和高麗等國,再從這些國收購馬匹運至內地,由我出手。我們只是從中賺取些蠅頭小利罷了。”
恐怕還有火炮吧!我心中暗想,原來是走私,怪不得沈澈會富成這樣,史開山大慨也不會窮到哪裡去。還蠅頭小利呢,如果你們這都是蠅頭小利的話,那我看這世上就不存在富豪了。旋又想到史開山這次高麗之行也是爲了買馬,不禁奇道:“既然馬匹可以從金國買到,爲何朝陽兄還要到高麗買呢?”
沈澈笑道:“子恆兄有所不知,金國因爲長年和大宋交戰,所賣馬匹甚貴,所以朝庭若能從別國買到就儘量從別國買,此次朝陽兄赴高麗便是爲朝庭做事。只是別國迫於金國壓力,也不敢大量賣馬給大宋,所以纔會導致今天這種局面。”
“哦。”我恍然大悟,宋朝缺馬我早就從歷史書上看到過的,宋朝開國前,產馬的幽、燕十六州便被兒皇帝石敬瑭割讓給了遼國,此後一直沒有收復,導致宋國長期以來一直缺少戰馬,爲此也耗費了大量的軍費,成爲宋國的沉重負擔之一。
“子恆兄。” 史開山鄭重地對我說道:“史某對子恆兄的救命之恩不敢言謝,史某想分一分紅利給子恆兄,望子恆兄不賺棄纔好。”
哇……發了。哈,想不到幸福生活來得這麼快,老天真是待我不薄,我現在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聽到史開山願意分一分紅利給我,我不禁欣喜若狂,雖然我不知道這一分紅利到底有多少錢,但看到沈澈聽到這句話時目瞪口呆的表情,我就知道一定不會少。
雖然我很想馬上應承下來,但我知道自古以來文人就有假意推辭的習慣,所以強忍着心中的狂喜,假裝惶恐地道:“這如何敢當,之前的小事朝陽兄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至於這一分紅利,鄭某實在是受不起啊。”
“子恆兄就不要推辭了,史某雖不是什麼英雄豪傑,但知恩圖報的道理還是懂的,這一分紅利,每月自有下人折成銀子爲子恆兄送去,還望子恆兄笑納。”
“是啊,子恆兄就收下吧,以子恆兄的才華,日後定非池中之物,只要他日飛黃騰達之日,沒把我們給忘了,這點銀子又算得了什麼。”
娘滴,我心中罵道,史開山送我銀子,光你沈澈什麼事,十足一個政治家的模樣,就會找機會佔便宜。我心中對沈澈的這一副嘴臉討厭至極,但臉上還是強笑着道:“哪裡哪裡,如此鄭某就愧受了。”
“哈……如此甚好,現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沈澈說道:“這樣吧,不如二位兄臺就在沈某府上多住幾日,讓我儘儘地主之宜。過個三五日便有一批從金國的馬匹到此,到時,朝陽兄、子恆兄便可一同押往臨安了!”
“甚好,甚好,連僱馬車的錢都省了。”史開山笑道,擺出一副守財奴的樣子,惹得沈澈和我均忍俊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