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軒王府。
公子潯今日來正式出現在軒王府中,昨日他爲了避嫌沒有在王府,而是偷偷去見了影月。
他才入王府就看見沐風一臉疲憊的樣子,不禁心生疑惑走了過去問道:“你怎麼了,怎的這麼疲憊?”
沐風苦大仇深,便將昨夜他在宮門口等了他們家王爺一宿的事情說了出來,逗的公子潯大笑不止。
“公子,你還笑。你不知道這晚上的天多麼的冷,我還以爲王爺和王妃在宮中受了什麼罰,滿心焦慮擔心,誰知他們竟然……”沐風心中苦苦的,滿臉的幽怨。
公子潯拍着他的肩道:“好了,許是你家王爺受了什麼刺激。你先回去休息,王爺那裡我來說,我一定讓他給你一個交待。”
沐風點頭,打了個哈欠隨即回去補覺去了。
公子潯轉身正欲去沉香閣看看,卻被一人攔住了去路:“時辰尚早,只怕王爺和王妃眼下還未起身,公子若是無事可否陪我去花園走走?”
沈慕白推着輪椅,纖薄的脣角掛着一抹清淡的笑。
公子潯愣了片刻,隨即執手行了一禮道:“師兄,公子潯有禮了。”
沈慕白眉心微挑,笑了笑:“果然是,我給王爺把脈的時候便有所疑惑。又聽沐風提起你,便滿心好奇,知曉你今日進府我就在此等候。你叫我師兄,那麼師父他老人家可好?”
公子潯點頭回道:“早前便聽師父經常提起你,說對不住你。時常聽聞沈慕白這個名字,沒想到竟是有緣讓你我相見。師父他很好,他如今在西戎的巫靈谷。”
沈慕白眸光微微一亮,擡了擡眼皮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是沉薰師叔的兒子?西戎的太子?”
“正是。”公子潯在白妙香那裡已經聽過醫仙谷師兄妹三人的故事,所以對沈慕白這一問不感覺驚訝。
“怪不得師父會收你爲徒,他還是放不下沉薰師叔。”沈慕白輕嘆一聲,他知道他師父的性子,若非公子潯與莫沉薰有所淵源,他是不會輕易收徒弟的。
公子潯脣角一抹苦笑道:“師父從來沒有正式收過我爲徒,只是教了我一些醫術,是我死皮賴臉非喚他師父。在師父心中,你纔是他唯一的徒弟。”
沈慕白抿脣一笑,清晨柔和的陽光落在他俊逸的側臉上十分的好看,那笑意如清風朗月一般舒適醉人:“師父就那古怪脾氣,他嘴上不承認心中實則是承認的。”
公子潯點點頭,他其實也明白,那怪老頭心中是喜歡他的,只是嘴上不說罷了。
“師兄這腿怎樣了?我聽妙兒說她用了縫合之法醫治,不知可有奇效?”公子潯詢問道。
沈慕白撫手摸上自己的雙腿點點頭道:“已經有感覺了,只是這傷已久,若想真正好起來只怕需要一年半載。”
“師兄不必擔心,師父他老人家的醫術造詣頗高,想來有辦法讓師兄早日康復,待處理了京城瑣事之後我就陪你回去見師父。”公子潯滿臉真摯,若說心願,這便是他的心願。
他知道那怪老頭也念着這個徒弟,如果帶着他回去,那怪老頭一定會開心的。
沈慕白想了想點點頭道:“我是有很多年不曾見他老人家了,這樣也好,有勞潯師弟。”
公子潯笑意溫煦的看着他道:“我聽妙兒說師兄你的醫術造詣非凡,潯還
有許多要向你討教的地方,不知師兄可願意傳授?”
“承蒙師弟不嫌棄,我這個做師兄的豈能藏私?”沈慕白挑眉一笑,溫潤清朗。
兩人相視一笑,頗有知己和親人的感覺,也各自感念上蒼能讓他們在軒王府相逢。
而軒王府中還有一個他們的同門師弟,那就是還在昏睡中的蘇穆陽。
沉香閣裡,白妙香有些慵懶的睜開眼,入目便是連城逸那張俊秀非凡的俊臉。連城逸將她拽了起來揉着她的臉道:“別睡了,你看都快午時了。”
白妙香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果然已經很晚了,但她還是有些倦怠懶洋洋的靠在連城逸身上不想動。
“怎麼了?昨夜我可沒怎麼折騰你,怎麼還這麼懶怠?”連城逸抱着她,鼻尖輕嗅着她身上的香氣。
昨夜不過纏~綿了兩次,他惦念着她舟車勞頓,怕她勞累,便沒有放肆。
白妙香像一隻八爪魚纏着他的腰身窩在他懷中懶洋洋的聲音道:“你的懷抱真舒服,不想起了。”
連城逸失笑,將她抱得緊了些,滿是憐愛疼惜的聲音道:“那你在我懷中在睡一會,反正離午膳還有些時間。”
白妙香輕嗯一聲,又覺得不對問道:“你不去處理公務嗎?把我放下吧,我睡一會就起身,你不用陪着我。”
“沒什麼要緊的公務,你睡便是,我陪着你。”連城逸輕輕吻着她的額頭,滿是愛憐。
白妙香輕嗯一聲往他懷中縮了縮,不消一會竟真的又睡了過去。連城逸靜靜的看着她的睡容,眼底滿是溫柔,整個人都溢着幸福。
到了午時,白妙香這才舒服的起身,和連城逸一起用了午膳。送走連城逸後,嶽凌霜便來了沉香閣。
一入門,嶽凌霜便嬉笑道:“你可王爺如今可是大昭的風雲人物,聽說城中的百姓要爲你們造廟堂。”
白妙香挑挑眉,有些無可奈何,又覺得深感愧疚。
“今早皇上下了旨意,將軒王復生一事歸功與百姓,並恩赦一部分囚徒,免京中百姓賦稅三年,其它地方賦稅減半,如今上京城甚是熱鬧都在慶祝此事呢。”嶽凌霜將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訴她。
白妙香愣了愣這才恍然道:“原來這就是他所說的還恩澤於百姓。”白妙香心中有些激動和感觸,連城逸果然是爲君之才,這纔是真正的爲民謀福祉。
“是啊,這是王爺今早上朝時上奏所請。他將自己能復生全部歸功給了百姓,如今王爺已經深的民心,便是爲你們建廟宇也是應該的。”嶽凌霜心中也是甚是佩服。
大昭有軒王,可謂是輝煌的開始。
白妙香揚揚脣,臉上笑意難掩,她愛着的男人爲國爲民還對她一心一意,她早就滿足了。
她收回思緒想起嶽凌霜和沈慕白爲她做的事情,心中也是感激:“沈公子呢?怎的不見他?”
嶽凌霜笑道;“他和公子潯聊得開懷,眼下兩人正在清風軒論醫術呢,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白妙香雙眸一瞪,笑出了聲:“難得他們師兄弟兩人如此投機,對了,我還要謝謝你們爲我的做的事情。關於蘇晚清,我知道是你和沈公子的主意。”
提到蘇晚清,嶽凌霜微微遲疑,問道:“此事,王爺打算怎麼做?”
“本來王爺是已經動了殺機,只是我念在她與我多年好友的情誼上向連城逸
求了個人情讓她一條生路,將她趕出王府囚與庵堂了此殘生便是。”白妙香話語微冷,對蘇晚清她早已寒了心,留她一命是她最後的情誼。
嶽凌霜輕嘆道:“你果然還是心善。不過,我有一事深覺好奇,那日我去告訴蘇晚清說你和王爺離世了,她去靈堂看你,分明喊着方沉香?這是怎麼回事?”
白妙香一怔,咬了咬脣,問道:“她還說了什麼?”
嶽凌霜便將那日自己聽到的奇怪話如數告訴了她,白妙香聽後心裡一沉,那寒的心微微一動,心中也漸生出一些不捨。
“姐姐,你可別爲了她這些話就心生動搖。若是她真的悔改還好,若是她對你依舊存着不軌之心,這樣的人不值得你同情。”嶽凌霜本就是殺手,殺伐決斷,不爲外情所惑。
但她明白,白妙香不像她。
白妙香是個心熱的人,雖然有時候臉上假裝的冷傲無情,但是她其實是有情的人。
“你放心吧,我是不會動搖的。她無論無何也是要離開王府的。霜兒,謝謝你爲我做的,不管是試探蘇晚清還是讓她看見我死去的屍體,我知道你都是爲了我。”
白妙香心中很清楚,試探蘇晚清是她想知道蘇晚清對她有沒有敵意,告訴蘇晚清她已經死了,讓她見到屍體,是希望蘇晚清解開自己的心結,放下仇恨好好做人。
這份心意,她很感動。
“是我謝謝你纔是,如果沒有你我又怎麼會遇見沈慕白?我又怎麼會明白,人生原來可以這樣精彩,是你讓我重新找到了自己,找到了愛情。爲你做什麼,我也願意,只要你和王爺幸福快樂。”
嶽凌霜握着她的手滿懷感激。
白妙香反握着她的手,兩人相視一笑,嶽凌霜擦了擦眼角的淚道:“王爺今夜設宴,想來熱鬧非常,這時候也不早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白妙香笑着點頭,隨即和嶽凌霜一起出了沉香閣。
夜幕漸漸染上一層灰暗,軒王府的大堂裡,極其的熱鬧,除了蘇晚清不在,其餘的人俱是到齊。
便是連錦瑟、朔影和沐風也一起入了座,這些人更像是一家人。
連城逸姍姍來遲,手中卻是拿着信箋之類的東西,他一入大廳便道:“本王來晚了,實在對不住。”
他掀着衣袍在白妙香身旁坐下,白妙香打老遠就看見他手上的東西一時好奇問道:“你手上的是什麼東西?”
連城逸脣角一勾笑的邪魅,將那封好的信箋遞給了嶽凌霜道:“霜兒,這是本王能爲你做的,從今日起你不在是本王的側妃,也不在是皇室暗衛。以後你可以自由選擇你的生活,本王絕不干涉。”
嶽凌霜愣住,眸中瑩光閃閃,她顫抖的接過那封信箋打開,裡面是一封和離書和她當年的賣身契約。
眼淚如語一般滾燙的落下,她跪在地上對着連城逸一拜道:“凌霜感謝王爺成全。”
白妙香明白了連城逸的心思,他是想成全嶽凌霜和沈慕白,放他們瀟灑自由。她忙走過去,將嶽凌霜扶了起來道:“這是你應得的,以後你就是你,有你自己的人生和幸福。霜兒,祝福你。”
嶽凌霜含着淚點頭,隨即坐在了沈慕白身邊,沈慕白伸手握上她的玉手,情意無可掩飾。
“怎麼還有一封?逸,那封信莫非是…”公子潯欲言又止,心中已經猜測出了七八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