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散了之後,莫成風留着方沉香和方容潯說話,而連城逸則來到了言輕寒的房間。牀榻上言輕寒還在昏迷着,看上去甚是安詳的模樣。
沈慕白端着熬好的藥走了進來,徑自走到牀榻邊說道:“幸虧山崖下是一片湖泊,他被水流衝到了岸邊這才保全了一條性命。”
連城逸眉眼微微一動目光深深的望着言輕寒,問着沈慕白:“他幾時能醒過來?”
沈慕白一邊喂着言輕寒吃藥一邊回道:“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天花疫症也已經消了,醒來只是早晚的事情。對了,不如……”
他的話還未說完,連城逸英俊的眉眼一挑說道:“我已經讓無歡去接郡主和孩子去了,用不了幾日他們就會過來。”
沈慕白脣角笑意清淡,點了點頭。
沈慕白放下藥碗起身神色認真的問道:“師叔祖所說的那個鬼族咒術你是怎麼看的?”
連城逸沉眉輕輕一嘆回道:“此事過於玄,這世間怎麼可能會有這麼詭譎的東西?我們在山崖上遇襲,那些人訓練有素所以我想除了秦憐兒之外定然還有其他人操控。”
他想起秦憐兒臨死之前說的那句話,她說你會後悔的。所以他篤定秦憐兒身邊還有其他的人,她死了定然會有人爲她報仇。
真是除去一個敵人還有一個未知的敵人在。這局勢真可謂是複雜萬千。
“我也覺得我們身邊還有一個比較厲害的敵人。敵人在暗我們在明,所以我們行事務必非常小心。”沈慕白叮囑道。
連城逸點了點頭,深邃妖異的桃花目中斂着一層暗涌。
從言輕寒房間出來後,連城逸走出大堂就聽見裡面傳來方沉香和莫成風蕭涼音等人的笑聲,他站在外面透過那竹窗望着裡面的一羣人,這樣的畫面是他一直以來最想要的。
不管是多麼厲害的敵人,他堅信自己一定將那些破壞他們平和的敵人一網打盡,他要給自己的妻子孩子還有朋友一個盛世繁華的江山。
兩日後,秋璃月抱着孩子在無歡和葉離的護送下來到了蝶谷,路上她已經知道言輕寒的事情,知道他所做的一切。
這一路上她都在想,那個男人竟是這樣狠心竟然拋下她和孩子,如果他醒了她一定不能輕易原諒了她。
可想着想着她就流下了眼淚,只要他活着其它的什麼都不重要。
方沉香聽到秋璃月趕來的消息,匆匆來到谷口迎接,看着秋璃月抱着孩子下了馬車她匆忙迎上去。
“璃月。”方沉香低聲輕喚着她的名字,她不知道秋璃月會不會恨她。
秋璃月見方沉香臉上的愧疚之色,她走上前去輕握着她的手道:“我都知道了,我知道這是他的決定跟你沒有關係。若非他執意尋死,只怕別人未必能傷的了他。只是,他真是狠心……”
秋璃月緊緊抱住了自己的孩子,眼底霧色一片。
方沉香拉着她的胳膊勸道:“他跳崖之前知道自己的得了天花害怕連城逸會將屍首送回去給你,便留下遺言讓連城逸將他的屍首給燒了。璃月,他的心中未必沒有你,也許只是他自己還沒有發現罷了。”
秋璃月心底微微一動淚眼模糊的看着方沉香。
“走吧,他的傷勢好的差不多了,也該醒來了。如果他醒過來看見你和小瑤兒一定會很開心的。”方沉香拉着她朝着言輕寒的房間走去。
將秋璃月帶到了房間裡,方沉香轉身看着秋璃月看着言輕寒的神色,她輕聲道:“你陪他說說話,我去給你準備吃的。”
說着她退出了房門。
秋璃月抱着孩子慢慢的朝着言輕寒走了過去,她將小瑤兒放在他的身邊,伸手拉着言輕寒的手,心底突然一陣心酸悲痛,淚無聲的落下滴在言輕寒修長的手指上。
她無聲的哭泣着,想着自己自從嫁給他之後受的苦,每一次她覺得自己得到了又失去了,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其實不知道從什麼開始,她的心已經給了他。在她懷中小瑤兒雙腿抽筋痛苦不堪的時候,
他溫柔的爲她捏着腿緩解痛楚。
也許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她的心已經慢慢的朝着他而去,自己也曾努力過,也曾失望過。
他說,等他回來給她一個答案。
這個答案她還沒有親耳聽到。他怎麼可以這樣狠心,連一個答案都不給她就那樣決然的去赴死?
牀榻上,言輕寒眼皮微微一動,他緩緩的睜開眼睛落入眼前的便是秋璃月那哭的梨花帶淚的容顏。
看見她的那一刻他恍如自己在夢境中,另一手擡起輕輕的撫上她的眼角拭去她眼角的淚。
秋璃月猛然一驚那模糊的視線看着他,微微怔住,隨即她便反應了過來。
“言輕寒,你這個混蛋,你說讓我等你回去給我一個答案。你言而無信,你還是不是男人?”秋璃月甩開他的手惡狠狠的擦去自己的眼角的淚。
言輕寒被她的舉動驚得一訝,猛的回過神來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他猛的坐了起來看見自己身邊躺着的女兒正揚着小手似是在和他打招呼。
隨即他想起自己染了天花,心底又是大駭忙道:“璃月,你和孩子離我遠點,我……”
看着言輕寒那緊張的模樣,秋璃月哭笑不得卻是伸手緊緊的抱住了他:“言輕寒,你欠我的答案還沒有告訴我。你不說我和瑤兒就不走,跟着你一起死了算了。”
言輕寒眉心微微一動,他是個聰明人立即明白了一切,知道自己定是被連城逸救下的,那麼說來自己的病早就好了。
他暗自鬆了一口氣伸手抱着她笑道:“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愛耍小性子?”
“你以前都沒正眼瞧過我,自然不知道了。言輕寒,不要打岔,我的答案呢?”她略顯霸道的聲音問着他。
言輕寒突然覺得這個女人竟是如此可愛,可愛的讓他心神盪漾,一夕間他似是發現了瑰寶一般心底滿是開心,他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低低的響起:“以前的言輕寒已經死了,從今日起我叫白輕寒,是你的夫君,小瑤兒的父親。這樣的答案,你滿意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