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白陌修說話,白妙香放下了茶盞回道:“爹爹,之前在奉陽城多虧了言大哥搭救,女兒還沒有好好謝過他呢,不如就請言大哥一起進來坐吧?”
“哦?還有此事?那還真的要謝謝言相。”他擡頭看着門外的白青陽溫聲道:“將言相請進來吧。”
白青陽微微頷首轉身退了下去,白陌修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問道:“你叫言相言大哥,看來你與他很熟?”
白妙香輕抿了一口茶水笑道:“也算不得很熟,就在是奉陽城的時候和王爺一起喝過酒,倒是很談得來。”
白陌修微微點了點頭,眸中斂着濃濃的暗涌,他今日並沒有下請帖給言輕寒,但他不請自來,也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絕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壞了整個計劃!
正想着,遠處言輕寒一襲淡紫色祥雲繡錦袍,渾身散着貴氣非凡,氣質出塵的走了過來。
跟在他身後的則是他是心腹侍衛葉離以及一個長相清秀的少年。
白妙香的目光徐徐望去,卻無意間觸到那個少年看她的目光,那樣熟悉的眼神她不會看錯,她心下一驚,有些恍惚。
“不請自來還望國公爺見諒,本相恭祝國公爺萬壽無疆,壽與天齊。”言輕寒微微一禮,舉行灑然超脫,聲音溫潤如玉。
白陌修應聲道:“相爺客氣了,快請入座。”
言輕寒道了謝,走到一旁對着公子潯道:“原來潯公子也在,聽說王爺和蘇王妃進香路上被襲,可有大礙?刺客可是抓到了?”
公子潯起身還了禮回道:“相爺掛心了,王爺並無大礙倒是蘇王妃受了傷眼下還未曾醒來。至於刺客,王爺已經抓住。”
“哦?原來王爺遭了行刺,可查出是何人所爲?”白陌修略微緊張的聲音問道。
公子潯謙謙回道:“是那大宛國的使臣,嫉恨蘇王妃壞了他們的好事所以動了殺機,想來此事王爺定有論斷,衆位不必擔心。”
白陌修點點頭,隨即對着門外的白青陽道:“管家,將庫房裡的那株千年人蔘送去王府,就說是送給蘇王妃調養身體的。”
白青陽應下轉身離去,白妙香笑了笑道:“本來是給爹爹你送禮,眼下到好,到成了我們來要禮了。”白妙香半開玩笑的樣子。
“妙兒,休得玩笑。”白陌修慈聲輕斥沒有責怪的意思。
白妙香的笑聲更加清脆起來隨即擡頭看着言輕寒問道:“言大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言輕寒倒是被她這一問給怔住,他那幽深的目光徐徐的看向白妙香竟有些移不開眼:“是國公爺的心意,也是你的心意,有何不可。”
白妙香淡淡一笑收了看他的目光,應道:“言大哥說的是。”她端起茶杯隨意的飲了起來,若不是他知道言輕寒搞的鬼,只怕現在她早已被他所迷惑
果然這古代的男人一個個兩面三刀,沈府深的很,爾虞我詐彼此算計,這堂中的衆人除了連城逸不在,其它人可都是到齊了。
只是這些人中,又有幾個是向着連城逸,幾個又是心懷鬼胎的呢?
白陌修立即讓人設了宴,酒過三巡這天突然下起了大雨,無奈衆人只能在國公府住下。
散了
宴席,白妙香便與錦瑟一起回了自己的香閣,而公子潯以及言輕寒則被帶到了其它的院子。
這雨停後,天色已經很晚,白妙香心緒難寧,在院子裡散着心,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白妙香想起連城逸陪他一起回來省親的場景。
一晃竟是過去了半年多。她輕輕一嘆,突然聽見外面有輕微的響動聲,她沒有回頭而是極其平靜的聲音道:“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這裡你熟悉的很不是嗎?”
不遠處那人微微遲疑,終是從暗處走了出來。是跟在言輕寒身邊的那個少年,或者說是那身份多變的蘇穆陽。
“你知道是我?”蘇穆陽心底隱隱的喜悅,他爲了裡這裡見她一面,迫不得已與言輕寒合作。
雖然他知道言輕寒對她的心思,但是眼下他也只能利用言輕寒達到自己的目的。他自認爲自己隱藏的天衣無縫,但他還是小覷了連城逸的實力,在連城逸被大宛使臣刺殺的時候,他竟暗中派人來行刺他。
幸虧有言輕寒的搭救,他才保住一條性命。
“蘇府靈堂上,你隨着太子而來,我看見你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故人。雖然你隱藏的很好,但那神色騙不了我。蘇穆陽,你做這麼多都是爲了我,當真值得嗎?”
白妙香擡頭一雙幽深清澈的眸子看着他,眼前的人雖然與蘇穆陽那副清俊無雙的相貌相差甚遠,但那一雙眼神永遠也不會改變。
他對白妙香的情意,不會比連城逸淺,只是他愛她的方式是傷害而已。
蘇穆陽朝着她靠近了幾步,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他想念了三年的女人,他恨不得立刻擁有她,帶她走,但他只能剋制着,畢竟這是在國公府。
“爲了你,我做什麼都值得。妙兒,你跟我走吧,連城逸他不是你的良人。”蘇穆陽說着擡頭想要觸摸她的臉頰。
白妙香微微後退了一步,避開他那有些炙熱的目光譏諷的笑道:“他不是我的良人,你就是了嗎?蘇穆陽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一直在做傷害我的事情。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嗎?”
“我沒有。”蘇穆陽矢口否認,神情有些慌張。
白妙香曬笑一聲,脣角微微一動繼續說道:“其實你不是愛我,你只是想得到我。因爲一個男人的自尊,因爲我曾把你的自尊踩在腳下,所以你報復我,用盡千方百計的想得到我。我說的對不對,蘇穆陽?”
蘇穆陽眉頭一皺,眸子斂着一團怒火斥道:“不是,我蘇穆陽對你的心意蒼天可鑑。我是真的愛你,刻骨銘心的愛。”
他眼神灼灼看着她,堅定着自己對她的情。
白妙香在他眼中看見了真實,蘇穆陽說的是真的,可是這樣的愛她消受不起。
“蘇穆陽,你愛我的方式是霸佔,是擁有,不管我願意不願意,開心不開心。你想的只是你自己。你可知這世上還有一種叫做放棄,叫做你開心我便心滿意足。蘇穆陽,你能做到嗎?”
白妙香側着頭,深深的打量着他。
蘇穆陽目光微微一閃,表情疑惑的問道:“你想讓我放棄你,你想讓我看着你與連城逸在一起?這絕不可能,我斷不會讓你和他在一起,妙兒,他究竟有什麼好?”
“那我又有什麼好?蘇穆陽,其實你不是真的愛我,
你只愛你的尊嚴而已。”她聲音微微一涼,轉過身不在看他。
“那你告訴我,連城逸他是怎麼愛你的?”蘇穆陽追過去站在她的面前,有些憤怒的聲音問着她。
白妙香輕輕仰頭望着雨後陰沉的夜空,只有幾顆不明不亮的星辰寂寞的掛在天上,她突然微微一笑道:“他只希望我永遠都開心快樂,他不會逼迫我做不願意的事情,他會爲了我拋棄作爲王爺甚至一個男人的面子。這就是他愛我的方式,可是你呢?”
“蘇穆陽,我愛連城逸已是不爭的事實。如果他死了,我會陪他一起去死,誰也阻止不了我。”她聲音突然一寒,眸中透着堅定和傲氣。
蘇穆陽身形微微一晃,隱在袖中的手不停的顫抖,她竟然可以爲了他去死?心底一股怒火噌的燃燒起來,明明他愛的人就在眼前,他爲什麼不能擁有?爲了她,他隱忍的痛苦又有誰能明白?
“白妙香,我爲了你拋棄家人、拋棄朋友,東躲西藏,你都看不見,你的心中就只有他。爲什麼這麼不公平,明明是我先遇見你,先愛上你的,爲什麼?”他咆哮着說着,失去理智的去抱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嘗一嘗她的滋味。
白妙香拼命的睜開,用力的拍打他卻無濟於事,他的脣涼涼的落在她的臉上,情急之下,白妙香突然拔下固發的簪子朝着他的胸口猛的扎去。
那金色的髮簪上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蘇穆陽的身形微微一晃踉蹌着退了幾步。
前來接應的莫炎看見蘇穆陽受傷突然衝了出來,掌風就要朝着白妙香而去,卻聽蘇穆陽一聲厲斥:“不準動她。”
莫炎咬咬牙收了手忙去扶着蘇穆陽。
白妙香看着蘇穆陽胸口那半截入內的髮簪,腦海空了片刻,遠處傳來匆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白妙香,你說連城逸愛你,那我就證明給你看,讓你看清楚,這個男人究竟值不值你去愛。你會回到我身邊的,一定會。”蘇穆陽咬着牙,臉色蒼白至極。
莫炎扶着受傷的他滿心的擔憂,聽見腳步聲臨近,他忙道:“主子,我們趕緊走吧。”
說着不顧蘇穆陽是否願意,帶着他一躍上房檐消失不見了。
院子外有府內侍衛追了過來,爲首的衛臨看見白妙香在院子裡匆匆行禮問道:“小姐,方纔有刺客闖了進來,小姐可曾看見?”
白妙香回過神來指了指莫炎和蘇穆陽離去的方向道:“他們朝着那邊逃走了。”
衛臨一愣,眸光一沉隨即讓手下的侍衛去追。公子潯循聲過來,看見白妙香獨自站在院子裡,忙問:“發生了什麼事?”
白妙香擡頭看着公子潯關切的目光,搖搖頭道:“我把蘇穆陽刺傷了,那個跟在言輕寒身後的侍衛便是他。”
公子潯大驚,他萬萬沒有想到蘇穆陽竟如此迫不及待的出現,而且是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國公府。
是他疏忽大意了,可是……公子潯猛的擡頭,竟是微微一震。他不動聲色的輕聲安慰着白妙香:“沒事了,我會派人守在這裡,安心的去休息。”
白妙香點點頭,轉身託着疲憊的身子回了房間,待白妙香離去,公子潯纔對着暗處的人道:“出來吧。”
【爲了感謝大眼美女,今日特更三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