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陽城裡,西戎大宛的軍隊已經整頓完畢,與大昭的軍隊一起,三軍在鎖清關外駐紮,宰羊喝酒一片歡慶,沒有國界之分。
這場面盛世宏偉,千古難逢!
而南宮景和公子潯以及連城逸則在鎖清關設宴三軍將領,與軍同樂。
宴席上,白妙香與連城逸坐在一處,看着酒桌上這金樽美酒,連城逸卻是當真衆人的面問着一旁的白妙香:“妙兒,這酒爲夫能喝嗎?”
此話一出,但見那離連城逸比較近的一些將軍個個臉色愕然,瞪着一雙大眼看着這驚奇的一幕。
白妙香的臉紅了紅,噗嗤一聲笑出了出來。她端過酒杯放在連城逸跟前正色道:“準了,喝吧。”
連城逸失笑端過白妙香遞來的酒忙道:“多謝夫人。”說着,連城逸舉起酒杯對着衆人道:“本王敬衆人一杯。”
底下,那些人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端起自己的酒杯。只是每個人的心中泛着狐疑和驚愕,莫非這軒王爺還是個懼內的?
“王爺爲何會如此?”南宮景甚是不解,問着坐在他身旁的公子潯。
公子潯淺笑,修長的手指端着酒杯解釋道:“王爺曾醉酒做過糊塗事,惹王妃不開心。後來便發誓不再飲酒,所以今日纔會有此一問。”
南宮景眼底有些震驚,卻沒想到這個男人如此守承諾,他擡頭看着上座上那兩人有些羨慕的聲音道:“他們之間定是歷經了許多風雨吧?”
公子潯微微一笑,薄酒入喉,連城逸和白妙香之間何止是歷經風雨那麼簡單,這一路走來,他們有多麼的不容易,也只有他最是清楚了。
只是,大宛的戰事雖然平息,只怕真正的危險纔剛剛開始。那些狼子野心,如果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知要如何痛恨連城逸呢。
酒過三巡,衆人才散去。鎖清關內的別院裡,白妙香扶着有些微醉的連城逸回房去,她方推開房門那微醉的人突然摟着她的腰肢將她抵在了那房門上。
白妙香的心猛的一跳,鼻尖有連城逸淡淡的酒香之氣,似是薰的她都有些微醉。
“妙兒。”連城逸溫柔的聲音如那空谷中的溪流,潺潺流動,緩緩的流進心扉。
白妙香輕嗯一聲,那彼此纏繞的氣息有些灼熱,讓她迷了心恍恍惚惚。
連城逸又低低的喚了她一聲:“妙兒。”那溫熱的氣息掃着她的臉頰,讓她有些輕顫,心中有些躁動。
“連城逸,我在。”白妙香的聲音極盡魅惑,柔柔的彷如一道道絲線纏住了連城逸的心。
連城逸醉眼迷離的眼睛看着她精緻的五官,粗糲的手指撫上她的眉眼喃喃道:“我不是在做夢,你是我的妙兒。”
白妙香有些心疼的看着他,她知道連城逸的心境,他回憶起過去,想起自己做的一切,心中的自責和愧疚可想而知。
他害怕這一切都是一場夢,畢竟他與她,他們真正在一起的時間是那麼短。
她攀上他的脖頸,踮起腳尖將自己的脣湊了上去,這是她能給連城逸唯一的安慰,她還是他的妙兒,永遠都是。
感受到白妙香的心意,連城逸心底大動,這三個多月的折磨,他的無情,幸虧有白妙香的不離不棄,不然他真的不敢想自己會怎樣,變成一個冷血無情的怪物,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
白妙香,是他黑暗之中唯一的
光明。這一生,決不能在負了她!
連城逸將白妙香抱起走到那牀榻上,那微急的氣息漫天席捲,吞沒了兩人。“妙兒,告訴我你想要什麼?”連城逸的脣慢慢離開她的脣角,那滿眼情深的目光灼灼的看着身下的人。
白妙香秋波迷離,細嫩的手指撫着他的俊臉柔媚一笑道:“要你。”
連城逸低吼一聲,爆發出最原始的欲~望,那被絕情之毒壓制了三個多月的情~欲統統都回來了。
她想要他,他又何嘗不想要她?那揮落的牀帳,搖搖曳曳的燭光和着裡面那散不開的旖旎春色,美妙的動人。
這注定又是一個銷魂的夜,徹夜不休。
當那情~欲褪去,天邊已染起了一抹魚肚白,白妙香早已累的沉沉的睡去,臉上還有未曾消去的潮紅。
連城逸望着她安靜的睡容,脣角勾勒出一抹滿足的笑容,他俯身靜靜的觀望着她,就如同在看一件稀世的珍寶一般移不開眼。
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便是與相愛的人在一起,堅定着自己的信念。
“妙兒,謝謝你。”他輕語的說着,眼底的光彩揮之不盡。
房外突然傳來不合時宜的叩門聲,連城逸皺了皺眉,爲白妙香拉了拉被角,隨即撿起衣服穿上起身去開門。
門外,公子潯打了個哈欠遞給連城逸一瓶藥目不斜視的看着他。
“你來這裡就是給我送這個的?”連城逸臉色一黑,撇了撇公子潯。
公子潯輕哼一聲道:“我是擔心我的妹妹,你又不知道他這幾個月過的什麼日子,身子定是孱弱的很。我知道你絕情之毒方解,又是血氣方剛,難免……”
他察覺到一股冷意,立即噤了聲,輕咳幾聲道:“總之,我就是擔心妙兒。”
連城逸的臉黑了又黑,將那藥瓶收起,他是想剋制,可那小妖精在牀上也是不服輸的,非說自己能受的住。
不僅如此,她還變着花樣來勾引他,真真是磨人的小妖精。
想起方纔徹夜的纏綿,連城逸心中滿溢的幸福,只是下一刻這幸福感豁然揮散,神色變了版。
“你擔心妙兒,難道就不擔心你的影月。我……我派人將她給殺了。”連城逸霎時間想起這件事來,心情頓時低落起來。
當時他就像失了心,連白妙香都想嫉恨,更何況是影月。
公子潯看着連城逸那愧疚的神色,不忍心與他開玩笑,便道:“她沒事,如今她在言輕寒身邊安全的很。此事還是妙兒告訴我的。”
連城逸眉心猛的一動,好似明白了一些什麼。“是我大意了,潯,這樣的錯誤我以後不會再犯。是我自以爲是,中了他們的陰招,才讓妙兒受了那麼大的委屈。”
他沉着聲音,心中波濤駭浪一般。
公子潯點點頭道:“此事,回去再說。我擔心的是,我們這裡的消息傳出去後,只怕言輕寒會坐不住。”
連城逸冷笑一聲目光凜冽:“他自然是坐不住的,既然影月在言輕寒身邊,那麼我們還不能將無隱樓連根拔起。留一部分人安陽城,等我們回去接回影月,就立即動手。”
公子潯眸光微微一晃,吃驚的看着他,忍不住笑了笑:“還是現在的你,最有人情味。那蘇晚清,你要怎麼處理?”
提到蘇晚清,連城逸心中沒有任何的波瀾,那個人好似成了一個陌生人一般。他眉梢微微一動,眯了
眯眼望着遠處的晨光:“我連城逸的王妃只有妙兒一人,至於蘇晚清,我會送她走,安頓好她的餘生。”
得到這個答覆,公子潯甚是滿意,他朗聲一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我送南宮景出安陽城,順便回西戎一趟。你和妙兒在奉陽城等我,我很快來和你們匯合。”
連城逸點點頭又道:“我已經讓人放出消息,西戎此次乃是被大宛所矇騙。這樣一來也可堵住悠悠衆口,讓言輕寒他們相信,你和我之間只是個誤會。”
“這樣,言輕寒纔不會懷疑影月。”連城逸說出自己的最終用意,上一次他差點鑄成大錯,這次定是要小心萬分。
公子潯心中有些觸動,爲連城逸這縝密的心思。
“潯,此番多謝你。”連城逸知道這一次若非有公子潯幫他,他不會這麼快成功。
公子潯聳聳肩有些受寵若驚的模樣,笑了笑道:“是我謝你纔是,如果不是你的計謀,如今開戰的便是我西戎。是你爲我西戎平息了一場戰事,逸,認識你是我此生之幸。”
連城逸濃墨的目光看着他,兩人相視一笑,雖是無言卻勝過萬語。
而此時的京城,國公府內,言輕寒才起身,門外葉離驚慌的聲音傳了過來:“世子,屬下有要事回稟。”
言輕寒蹙了蹙眉,清冷的聲音道:“進來。”
葉離推門走了進去,單膝跪下低着頭道:“世子,白姑娘出事了。”
言輕寒猛然一驚,匆忙站了起來,聲音有些輕顫着急:“她怎麼了?”
“昨夜蘇王妃假借探望之名行刺了白王妃,將白王妃重傷,所幸的是白王妃保住了性命。”葉離低着聲音,他沒有擡頭卻能感受到言輕寒那染血一般的目光。
卻聽啪的一聲碎響,房中那上好的金絲楠木的桌子被言輕寒內力震得粉碎,言輕寒的聲音如地獄幽冥一般冷徹入骨:“讓蘇穆陽前來見我。”
葉離的心顫了顫,應了一聲隨即退了下去。
當蘇穆陽趕來的時候,只見滿室的狼藉,他心下驚愕還未待他詢問便聽言輕寒質問的聲音:“是你出的好主意,你的好妹妹膽敢行刺妙兒。蘇穆陽,若妙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定讓你們兄妹陪葬。”
“你說什麼?”蘇穆陽驚叫一聲,眼底滿是不信。
言輕寒咬着牙幽冷的目光看着他:“葉離方纔傳來的消息豈會有錯?蘇穆陽,這就是你手中的好棋子?好,真是好的很,包藏禍心,我看她蘇晚清是不想活了。”
蘇穆陽愣了愣,猛的回神,心底壓着一團邪火他雙手握了握拳陰冷的聲音道:“我去看看。”說罷轉身就出了國公府。
言輕寒看着蘇穆陽離去,微微眯了眯眼睛,他甩袖一揮正欲去找白陌修商議對策,便見管家白青陽一路小跑的過來:“世子,老爺讓你去前廳議事。”
言輕寒睨眸看了他一眼,清冷的身姿揚長而去,身後白青陽輕輕一嘆,他早已見慣了言輕寒的輕慢,知道他心中存着恨。
可是白陌修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這個兒子,他相信總有一日言輕寒會明白他們老爺的苦衷的。
這兩人走遠後,影月才從暗處走了出來,她看着他們消失的背影脣角微微一勾。
若非她知道了沉香閣裡的白妙香是假,只怕此刻也如言輕寒和蘇穆陽一樣相信了吧?
只是,如果他們知道被騙了,會怎麼樣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