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清寧居出來,連城逸覺得頭有些暈,他身子微微一顫,一旁的沐風扶住他詢問道:“王爺,你怎麼了?”
連城逸搖了搖頭低嘆一聲:“可能是這幾日沒有休息好,沐風你去沉香閣告訴王妃,就說本王今夜不過去了,讓她不要等我。”
他心情沉悶,眼下不是見白妙香的時候,等明日在告訴她也好。
沐風點點頭,應了聲是便離開了,連城逸伸手撫了撫額頭,隨即回頭看了一眼燈火輝煌的清寧居,他長嘆一聲,轉身託着有些疲憊的身子回了房。
沉香閣裡,白妙香聽了沐風的回稟後,心微微一沉。她能明白連城逸的心情,連城逸爲她做的,這一輩子她也不會忘記,她只希望以後他們幸福開心的在一起。
而她,也要爲連城逸做些什麼。
次日,白妙香很早就起來,梳洗過後便和錦瑟一起來到了王府的廚房。錦瑟十分的納悶的看着他們小姐遣退了下人,隨即捲了捲袖子,不禁瞪大了眼睛問道:“小姐,你不會是…是要親自下廚吧?”
白妙香擡頭輕撇了眼錦瑟問道:“怎麼,我就不能下廚了?”
錦瑟小手絞着衣襬一副困惑的模樣:“可據我所知小姐除了喜歡調香外,其它的什麼都不喜歡啊。什麼女紅啊,煲湯啊,你向來動也不動一下的。”
白妙香一怔,她倒是忘了,自己上輩子獨立自主洗衣做飯不在話下,可她現在是白妙香,國公府的嫡出大小姐啊。
她呵呵一笑指了指錦瑟:“這不是有你嗎,你告訴我怎麼做,我現學。”她頭腦迅速一轉,爲了不讓錦瑟懷疑,她只能這樣說辭。
錦瑟小臉微微一紅,問道:“小姐是想親自做早膳給王爺?”
白妙香清澈的眸子微微一亮,人家都說夫妻舉案齊眉,這洗衣做飯本就是爲人妻應該做的。所以她也想一盡妻子的指責,爲連城逸做一頓早飯。
這麼多年來,她做的飯還沒有哪一個男人吃過,即便是她上輩子的男朋友阿文也不曾。
但是她想做給連城逸吃。
“你別問那麼多了,快告訴我怎麼做。”白妙香打斷了錦瑟的好奇心,主僕兩人開始在安靜的廚房裡忙碌起來。
連城逸好像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只是醒來後他忘了自己夢見了什麼,只覺得渾身有些疲憊,思緒也有些混亂。
他擡頭看着窗外那漸漸升起的朝陽暈染出金色的光輝,猶如夢境一般不真實。緩緩閉了閉眼睛,腦海的思緒漸漸清晰起來,只是心底好像少了什麼東西,中感覺莫名其妙。
門外,響起沐風的聲音:“王爺,蘇王妃說有事求見王爺。”
“讓她進來。”連城逸清冷的聲音響起,隨即起身拿過一旁的衣袍穿上。
房門推開,蘇晚清神色黯然的走了進來,她看着連城逸在穿衣,神色間自若淡然,沒有絲毫變化。
“這麼早過來,有什麼事?”連城逸擡頭看着蘇晚清遲遲不說話,遂沉聲問道。
蘇晚清回神,心底微微思緒,究竟言輕寒給他的藥管不管用,她暗暗一想,垂了眸子清幽的聲
音道:“清兒想了一夜,已經想通。清兒願意搬入後院的靜心堂從此以後青燈古佛,不會在礙王爺和姐姐的眼。”
她說着盈盈跪下,看似堅決。
連城逸穿衣的手兀自一愣,隨即陷入了沉思,他昨夜爲什麼去找蘇晚清?他竟有些恍惚,看着跪在地上的蘇晚清,他走過去,伸手拉她起來:“你是本王的王妃,住在庵堂成何體統。”
他聲音威嚴,目光幽深,一如最初。
蘇晚清心底竊喜,擡頭看着連城逸問道:“可是王爺不是說喜歡姐姐,不想姐姐傷心嗎?”
卻聽連城逸哼笑一聲,聲音冷的如一塊寒冰:“你說本王喜歡那個女人?真是可笑。”他語氣極其輕蔑,隨即又問:“是不是她欺負你了?清兒,你與本王有恩,本王不會虧待你。更何況你是父皇親自冊封的王妃,何必怕她?”
蘇晚清聽着這話,心底蔓延着喜悅,她上前抓住連城逸的胳膊又問:“王爺說的是真的?那你之前找清兒,告訴清兒說要和姐姐在一起又是怎麼一回事?”
連城逸微微眯了眯眼,腦海中不停閃爍着各種畫面,都是與白妙香有關的,那些畫面那麼清晰,但又是那麼模糊。
他爲什麼會這麼做?沉思了片刻,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好似所有的疑團都解開了一般,他低聲笑着:“當然是想讓她交給自己的心,不這麼做,本王怎能馴服她?”
卻聽啪的一聲,門外傳來一聲碎響。連城逸擡頭,看家白妙香站在房門前,地上碎的正是她花了一個早上爲連城逸準備的早膳。
“連城逸,你說什麼?”白妙香只覺得雙手不停的顫抖,不是雙手是她整個人都在顫抖。
她懷着一顆期待的心,做好了早膳給他送來,卻讓她聽見這樣的話,不,這一定不是真的。
連城逸看着門前那襲白色的身影,他動了動眉梢,神情淡然自若的看着她,就好像是在一個陌生人一般。
“既然聽到了,就不必本王費心解釋了。白妙香,本王有多恨你,你應該知道。你桀驁不馴,處處與本王作對,本王就不信收服不了你。你不是想以心換心嗎?本王就陪你玩,只是你以爲本王的心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他清潤的聲音帶着冷意,一雙眸子閃着光彩。這世上沒有他得不到的女人,他不過耍了一些小把戲而已。
一旁的蘇晚清微微詫異,這絕情之藥竟是這樣神奇。曾經多麼相愛的人,服了藥也只剩最原始的感覺。
而連城逸對白妙香最原始的感覺就是恨,真是大快人心!
白妙香身形一晃,差點跌倒,她伸手扶着門框站穩,一雙清幽濃烈的目光看着那個男人:“連城逸,你在騙我,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你對我這麼好,只不過就是騙我交出自己的心?讓我愛上你?”
她怎麼能相信這是真的,怎麼可能是真的。她期許的目光看着連城逸,想聽連城逸說不過他開的一場玩笑。
明明昨日兩人還細語纏綿,怎麼一夜間就天翻地覆了?
“愛?那是什麼東西?本王對你只有恨,你應該清楚。”連城逸的聲音猶如那道他看她的目光,幽冷陰寒。
“連城逸,我在問你一遍,你說的是不是真的?”白妙香避開他那陰寒的目光,語氣輕顫着。
連城逸冷哼一聲,轉過身去:“白妙香,不要以爲本王曾經寵着你,你就無法無天。若你再敢如此放肆,就別怪本王不客氣。沐風,送王妃回去,以後不經本王允許,不準王妃踏進本王院子一步。”
沐風整個人一震,好似遭到雷劈了一般,他只是頓了片刻,卻聽連城逸突然震怒:“沒有聽到本王的話嗎?”
“是,屬下遵命。”沐風猛的回神,走上前勸道:“王妃,你還是走吧。”
白妙香身子一軟,就要跌倒,沐風匆忙扶着她。卻聽蘇晚清突然拉着連城逸的手柔聲道:“王爺,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你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連城逸輕輕的看了她一眼,沉聲道:“你也回去吧,以後本王不會在虧待你。”
蘇晚清應了聲是,微微一福,走了出去。出了院子,她追上白妙香,輕笑道:“我還以爲王爺有多麼愛你,原來只是南柯一夢。白妙香,你真是夠慘的,丟了心,失了身,與我也好不了哪裡。最起碼我還有恩情在,你有什麼?嘖嘖。”
白妙香沒有理會蘇晚清,甚至連蘇晚清說什麼她都沒有聽見,她腦海一片空白混沌,就像整個世界塌了一般。
她不能就這樣倒下去,不能。她緊握着手,加快了腳步,朝着她的沉香閣走去。
回去後,白妙香將自己緊閉在房間裡,試圖理清這一切。可是無論她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爲何連城逸要這麼做?他是有什麼苦衷,還是有別的原因?
不,她一定要查清楚,查清楚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推開房門,白妙香走了出去,她喚了錦瑟過來道:“錦瑟,你去找沐風,就說我身體不舒服,肚子疼的厲害。”
錦瑟明顯一愣,她看着白妙香那有些憔悴的臉色,正欲詢問,卻聽白妙香道:“不要問那麼多,只管去找沐風就好。”
錦瑟點點頭,提着裙襬跑了出去。沐風回去後,站在門外有些躊躇,他是看着連城逸一步步與白妙香走在一起的,可爲何突然間就變了。
他正猶豫要不要進去,就聽匆匆的腳步聲傳來,他回頭就看錦瑟氣喘呼呼的,他忙迎上前問道:“錦瑟,出什麼事了?”
“小姐,小姐她身子不舒服,腹疼不止,讓我來告訴你一聲。”錦瑟如實轉告,卻還沒有猜透他們家小姐的心思。
沐風卻是瞭然,他點點頭道:“你在這裡等我。”隨即轉身敲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連城逸坐在書案前,正在看莫影從大宛傳回來的消息,卻聽沐風急色匆匆的回稟:“王爺,白王妃她身子不適,請王爺定奪。”
連城逸擡眼,眼皮微微一動,聲音頓時陰冷起來:“身體不適就去請太醫,告訴本王有什麼用?出去。”
他臉色頓變,聲音不近人情,俊逸的臉龐上面無表情。
沐風心底好似被大石壓住一般,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連城逸問:“王爺,你究竟怎麼了?”
【你們猜我做了一個什麼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