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收拾這個鬼東西(加更)

太子瀚也是無語了。

因爲他之前在皇后面前的一句話,她氣到現在,還真耍起了脾氣。

坐了一會,已經入了夜,他到底是站了起來,去沐浴。

沐浴過,他回到榻上,看她縮在最裡面,那麼一人佔據了整個牀的一小角,幾乎不存在似的。

他掀開被,在邊上躺了下來。

好像是真的睡着了,她沒有動彈,也沒有和往常一樣靠過來。

他靠在那裡閉了會眼,她不靠過來,他也打算一個人睡會。

不知道是不是習慣她抱過來靠着他睡的姿勢,一個人躺着,便好像少了點什麼。

兩個人的距離又比較遠,她是刻意睡這麼遠的吧?那意思分明在說:不侍候了,不碰他了。

不過,這種事情哪裡由得了她說不侍候就不侍候。

他是她的夫。

翻了個身,看到她的臉紅通通的,這模樣甚是奇怪。

伸手往臉上一摸,好燙。

他用自己的額頭碰了一下她的額頭,燙人,渾身都是燙的。

她這是生病了?陷入昏迷了?

太子瀚自然是沒照顧過病人的,心下一怔,他本能的先喚了她幾聲:“湘君,湘君。”

“你是不是生病了?”

“哪不舒服啊?”

她聽見了,但她不想回應他,便閉着眼不啃聲。

她不啃聲,他立刻就起了身,披了衣就往外走。

太子妃病了,自然是要傳太醫的。

他去外面吩咐下去,過了一會,便又回來了,常侍候她的婢女奶孃也都跟着進來了,知道她是受了風寒,一個個忙拿了水和布,幫她降溫,奶孃在一旁心疼得直說:“您在外面坐了一在了,能不受風寒嗎?”

“都說了,要您回屋坐着,您就是不聽,您這樣折騰自己,除了您的婢女,誰心疼您呀。”

太子瀚在一旁坐着,撫額,在她外面坐一天了嗎?

顧湘君躺在榻上動了動,聲音透着虛弱:“奶孃,我沒事,你別擔心。”

這邊主僕正說着,太醫就匆匆趕了過來。

觀察了一下她的氣色,給請了脈,然後開了些藥說:“太子妃這是風寒所致,照着單子抓些藥,把藥煎了熱服,熱退下來就沒事了。”

扣兒接過單子,跑出去親自抓藥。

等煎好了藥,顧湘君服了一碗藥,繼續躺着。

婢女們退下,太子瀚便來到牀榻邊,靠在邊上和她說:“生病了也不知道吱一聲,你都不知道難受嗎。”

生病固然是難受,但她的心更難受。

她默不作聲,一是無力說話,累,二是也不知道該怎麼回他。

她閉着眼不說話,腦袋上也是昏昏欲睡。

明明厭煩她,現在又關心她作甚麼,這會讓她以爲厭煩是假,她倒寧願他冷冷冰冰,徹底讓她死心纔好呢。

她閉着眼虛弱的說:“殿下,我沒洗澡,到時候又出一身的汗,會弄髒您的,我現在又受了風寒,您身子尊貴,萬一把病氣過給您,我可擔待不起,不然,您先去別屋睡會好嗎?”

“睡你的,別說話。”

“殿下……”

“本殿的身子沒你這麼嬌貴。”

顧湘君心裡五味陳雜:“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懶得理她,病了還這麼多心思這麼多話。

“你不覺得我俗不可耐的很討厭嗎?”

果然是爲了這話而生氣,他無法解釋,他的世界,無須和她一個女人解釋什麼。

他需要和她長篇大論的來解釋他說這話的意義嗎?

“你真是病得不輕,閉嘴了,睡覺。”他語氣不善了些。

“我就是病得不輕啊……”她咕噥着,也無力與他再繼續爭辯什麼,她是真的覺得累了,吃過藥後,越加的昏昏欲睡。

他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他是太子爺,他說了算,她能怎麼樣呢。

她漸漸睡了過去,屋裡的燭火漸漸燃盡,太子瀚睜着眼默默的嘆口氣。

誰想關心她呢,但不知不覺,就這樣做了。

從未想過,會與她有什麼交集。

那初見時的一眼,確實也驚豔過他,但也僅是驚豔,他們的人生,不應該聯繫在一起的,她只是一個平常的女子,他的姻緣也不由自己。誰知,卻在宮中與她相遇,更沒想到,她真的會被父皇選中。

她的她她溫順、她乖巧,她的才藝,知書達理,她的一切,多麼的符合父皇的要求。

他的牴觸、他不注視、他不關心,終是抵不過她嬌俏一笑,狐媚妖嬈。

她沉沉的睡去,他卻睜着眼久久無法睡去。

到了第二日。

出了一身的汗,熱總算是退了下去。

顧湘君醒來的時候,太子瀚已經不在牀榻上了。

她勉強坐了起來,熱雖退了,還覺得昏身無力。

人一旦生病,這病來了,便如山倒,這病去了,又如抽絲。

“這幾天不用去母后那邊請安了,我已派人過去說了,你這幾天病了,就好好休養吧。”傳來太子瀚的聲音,他正從次間裡走出來,一大早的,他沐浴過來。

她昨晚出了一身的汗,不但汗溼了她自己,也溼了他一身。

“嗯。”她應了一聲。

他一邊換衣裳,一邊又和他說:“外面雪下得很大,你哪也不要去,躺着休息。”

“嗯。”她再次答應一聲,沒有別的話說。

他很快換好的衣裳,出去了。

她的婢女進來,服侍她洗漱。

昨晚太子抱了她睡一夜,她心裡是有數的,但看他早上的態度,和以往無二,還是那樣的不冷不熱,心裡的那股子幻想勉強壓了下去。

不該自作多情的。

他對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讓她早點好了,可以服侍他。

他是一個精力極爲旺盛之人,自從成親之後,他夜夜如此。

後來,他發現她病了。

想來想去,她也想明白了。

不管他想要的是什麼,反正不是她的心。

她眼巴巴幻想什麼呢,人家可是尊貴的太子爺,她不過是憑着幸運,入了宮,成了他的太子妃。

~

早上吃過些粥,她也吃不下別的。

外面下了一夜的雪,她想去看看。

“太子妃,外面雪下得大呢,您還病着,就不要出去了吧。”扣兒跟在她身邊勸着,但也知道她若是定了意,自己的勸說多半也是無用的。

湘君沒理她,徑直往外走。

扣兒使了個眼色給黛兒,她會意,準備悄悄的去找奶孃過來。

“黛兒,你給我回來。”湘君喊了她一聲。

“太子妃。”黛兒瞧着她,擔憂。

從昨個到今天,她的模樣就不正常了。

“我不過是想看一看雪,你們老把奶孃喊來做甚,我現在連看會雪都不成了嗎?”

“不是,奴婢是怕小姐凍着了,您的病纔剛有些好轉。”

“我的身體我知道,死不了。”她扭身走了出去,風雪依舊不小,她也不在乎。

有什麼好在乎的呢,這取死的身體除了能讓他在午夜裡盡興些,也再沒有什麼作用了。

她扭身跑到院中,任由飄零的雪花打在自己的身上。

蹲下來,她伸手把雪攏在手中,也不管那雪有多冰冷。

往年在府裡,每到下雪之際,她只能遠遠的望着笙妹妹玩雪,至於她,卻是被管得嚴嚴的,那個時候,好生羨慕她的無憂無慮。

在府裡,處處受父親母親的管轄,到了宮中,又要處處受皇后與太子的管轄。

沒有一天的日子,是爲自己而活的。

她的人生,從一出生,就註定了要爲別人而活。

若活得幸福,便也認了。

她不幸福,一點都不覺得幸福。

努力的迎合,還是活成了別人眼中的厭惡。

若是旁人的厭惡,她也毫不在乎,偏是她所愛之人的厭惡,她便不能忍受。

不能忍受自己竟活成了他眼中的俗不可耐。

許多的時候,她也暗暗的自命清高過呢。

“你在這兒幹什麼?”不知何時,太子瀚站在了她面前,聲音帶着冷厲。

她擡頭看了看,再看看自己堆的雪人,慢慢站了起來,莫名的有點遺憾自己沒有雪盲,怎麼笙妹妹那年就雪盲了呢。

“我在堆雪人。”她平靜的說,她堆個雪人有錯嗎?

“你當你才三歲呢?回去。”

她站着不動,只有三歲才能堆雪人嗎?

“你不知道自己還病着嗎?你是故意想把自己折騰病嗎?”

她默然。

對,她很想把自己折騰病,多病上個幾日更好,也便不用天天去給皇后請安了。

也不用侍候他了。

他瞧着她,她不說話,卻是一臉的倔強,從未有過的倔強。

他伸手拽過她的手腕,拽着她就往回走。

手都凍得冰冷,他有些氣,忽然就衝她的婢女教訓:“你們都是死的嗎?太子妃還病着,你們就由着她在這裡玩雪?”

“你不要怪她們,是我想在這兒玩的,她們不過是奴婢,哪勸得動我。”

“……”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力,畢竟熱了一夜,但那說出來的話,聽起來格外欠打。

拽着她往屋裡走去,她身上還有許多的雪花,他伸手取了她身上的鬥蓬掛在一邊,回過頭,罵她:“存心故意要把自己折騰病,你腦子有病嗎?”

昨天到今天一直在罵她有病,她忍下心裡的不快,平靜的回他:“你才發現啊?”

“我腦子是有病,殿下你別和一個腦子有病的人計較,不然就顯得你也……”

她話沒說完,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不然就顯得你腦子也有病了。

“……”居然敢回嘴罵他了?

顧湘君瞧他一眼,應該是沒有被人罵過他的吧,臉黑得像鍋底,心裡多少是忌憚他的,雖然也知道他根本不會把她怎麼樣。

她是皇上親選的太子妃,她只要不犯什麼了不得的錯,還是能夠安安穩穩的在這宮裡活着的。

扭身,她去了牀上,躺着。

在外面等了大半天,她確實覺得身上發冷,索性鑽進被窩裡,捂着。

她去牀榻上躺着了,太子瀚便又走了過來。

他是真看出來了,她這是和他鬧脾氣呢?

到了現在,還在和他鬧脾氣?

他在牀榻邊坐了下來,伸手撫了一下她的額頭,熱又上來了。

這個不聽話的死女人,這樣折騰自己,她不難過嗎?

起身,他走了出去,沒有好脾氣的對侍候在外面的她的婢女吩咐:“都愣在這兒幹什麼?去給太子妃煎藥。”

吩咐完這事,他轉身又回去了,顧湘君聽見他在外面吼了。

吼自己的婢女,和吼她有什麼區別。

她轉身過,背向他,不想和他說什麼。

他是太子爺,他說什麼便是什麼,吼幾聲她的婢女,她能怎麼樣。

她背了過去,太子瀚也就在一旁坐了會,等藥送了過來,他接了藥,轉身就自己個送過來了。

“湘君,起來喝藥。”他喊。

她躺着不動,實在是腦袋很暈的,起不來。

過了一會,太子瀚也就坐了過來,伸手把她從裡面撈過來。

“喝了藥再睡。”他一手攬過她,一手把碗拿來,喂她喝下。

藥是苦的,她閉着眼喝了下去,也顧不得藥有多苦,喝過便準備躺下來繼續睡覺。

“含塊糖。”太子瀚已拿了塊糖往她嘴裡送了。

她一聲不響的含在口裡,背過身去。

又睡了一下午的覺,出了一身汗,熱又退了。

等她再次醒來之時,天已黑了,太子瀚坐在牀邊在看書,見她有了動靜,醒了過來,便放了手裡的書。

“餓了嗎?”

她瞧了瞧他,問了句:“你一直在這兒嗎?”

“不然呢。”去哪兒。

他起了身,去吩咐婢女送些吃的過來。

一茶的功夫,婢女把吃的送了過來。

她簡單的洗漱一下,精神多了,只是依舊覺得渾身無力。

坐在桌邊吃了些粥,別的依舊吃不下。

吃過,她覺得身上有些不舒服,畢竟病了二天,又一直在出汗,便吩咐自己的婢女:“去打些水過來,我沐浴一下。”

“等病好了再沐浴。”太子的聲音傳來。

“快去。”她使了個眼色。

平日裡她一天不洗,他都嫌棄,她現在病了兩日,出一身的汗,她覺得難受,自然是非要洗一下的。

她的婢女自然是聽她的,立刻退了出去。

太子瀚便坐榻上坐了起來,走到她面前看着她。

“顧湘君,你非要把自己再折騰病才高興?”

顧湘君看他一眼,他在生氣嗎?

她就奇了,他不是挺愛乾淨的嗎?他現在這個樣子算什麼?關心她嗎?

又覺得不是,他怎麼可能會關心他。

她軟聲解釋,人卻是極爲平靜的:“殿下,我病了兩日了,身上全是汗,你不覺得臭嗎?”

“……”雖然會臭,但也可以忍受。

想了想,他還是說:“我今晚睡別處,你別洗了。”

顧湘君不由得笑,是被氣笑了。

他不就是在嫌棄她兩天沒洗會臭嗎?還要睡別處?

“那就勞煩殿下在別處住幾天了。”她不想挽留他,真不想了。

挽留他做甚麼呢?

他鄙視她俗不可耐,她還要留他?

她的自尊呢,清高呢?

就讓他一直踩在腳底下踐踏嗎?

太子瀚看了她一會,她對他的態度,看似平靜無奇,其實格外冷淡。

以往,他若是回來晚些,她也會派人找他的,和他說話總帶着笑臉,聲音軟糯糯的,無時無刻的都在想法撩得他。

昨天到今天,她都平靜得不再起任何波瀾,連聲音都變了。

這個善變的女人,到底要與他彆扭到什麼時候?

她轉身去了次間,看樣子根本是不會留他了。

有些氣,還是忍了。

她現在病着,不能折騰。

她去了次間,他在屋裡站了一會。

她現在就是要故意折騰自己,他若不看着她,她這澡是不是會洗到天亮?好不容易熱退了,一會熱又上來了。

轉身,她去了次間。

婢女正給她弄頭髮,大晚上的,頭髮都洗上了,她就是要故意折騰是吧?

“都下去。”他衝侍候在一旁的婢女吩咐。

太子瀚這個時候進來了,她的婢女扣兒和黛兒只好忙退了出去。

顧湘君縮在浴桶裡看着他,不是說要去別處睡嗎?

“洗好了嗎?”他問。

“沒呢。”

“不洗了,起來。”他直接拿了一旁她的衣裳。

“我還沒洗好泥。”她縮在水中平靜的回他。

“你夠了。”他伸手把人從裡面光溜溜的撈出來了。

明明她個頭也不小,還是被他像拎只小雞似的拎出來了。

她都來不及害羞,身上便被她放在一旁的衣裳包裹住了,人直接被抱了出去。

“我頭髮還溼着。”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精神了?”他臉色不善。

“還好,殿下您要不要也去洗個澡。”

他沒言聲,把她往被子裡一塞,這纔開口警告:“顧湘君,你若是再把自己折騰病一次,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這麼氣?她折騰自己,他也生氣?

是因爲自己病了,不能給他承歡了?

她忽然就笑了,軟糯着聲音問他:“殿下,您想對妾身怎麼個不客氣法?”

他在生氣,她居然還敢和她嬉皮笑臉,真是……越來越放肆。

“殿下,您不是說今晚要住別處嗎?夜都深了,您快去歇息吧。”

她正說着,他已掀了被,睡過來了。

她低聲笑,她能自以爲是的認爲殿下其實不想離開這兒嗎?

她正笑着,想着,人已被他撈到了懷裡。

他不忍了。

她忍了幾忍,難受得不行,鼻子一酸,低聲哭了。

她不能再主動去撩他,她已經夠俗不可耐的了,但這種屈辱,甚是傷人。

“又哭什麼呀?”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了些無奈。

她抹了把眼淚:“我想睡覺了。”她在他懷裡背過了身,不想理他了,卻又被他一把撈過來,對她一番的煽風點火。

這個人,一定是故意的。

她心裡又急又氣,急中生智,不知乍的也就想通了。

難道現在矜持着不拒絕不迎合,她就會變得高貴美麗了嗎?

糾結了二天,難過了二天,就釋然了。

她計較什麼呢?和太子瀚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他這個人,什麼話不敢說,什麼話不能說?

對他的母后,他還敢暢所欲言呢,何況是她……

她算什麼呢,仗着太子妃的身份就想從他這裡得着些什麼,的確是她妄想了。

能擁有太子妃這個身份,已經是她天大的幸運了。

別的還想奢望?是不是太貪心了點?

愛或不愛,她都是他的太子妃。

俗或不俗,她就是這樣的人,他不喜歡又如何,還不是霸着她不離開。

現在的她,還能擁有他,就足夠了。

趁着他的身邊還只有她,及時行樂吧。

“早點睡吧。”他到底是作罷,畢竟她熱才退,身上也沒有多大的力氣,再折騰,萬一再折騰病了呢。

“我頭髮還沒幹,我睡不着。”

“冬天的時候,晚上不許洗頭髮。”他說了聲,拿起一旁的布在她頭髮上揉了揉,雖是冬天,但屋裡有生着熱爐,折騰了這麼半天下來,頭髮基本上也差不多了。

她有些意外他這樣的動作,幫她擦頭髮嗎?

還真是讓人受寵若驚啊!

生病果然是大有好處的,早知道他會因爲她生病心軟一些,她早就病上它個幾日了。

她默默轉動着自己的小心思,他能做到如此,她該滿足了。

再不滿足,她得天天以淚法面了。

自我安慰了一番,麻痹了一番。

可就這是現實。

~

第二日,下了兩天的雪,終於停了下來。

遠遠望去,銀裝素裹,整個北國都讓冰雪籠罩。

一大早上,國安候府的僕人也都起來繼續剷雪,先掃出一條路來。

“小姐,您把鬥蓬穿上了再出去。”奶孃在後面叫着,忙取了鬥蓬要給她繫上。

昨天風呼呼的颳着,她都在念叨了,說要今個出去堆雪人。

今天雪終於停了下來,風也住了,奴僕一行便出了屋,拿了鏟子,剷雪,堆雪人。

奶孃還路在旁邊念着:“小姐,您玩一會就回來,您的眼睛可不能長時間看雪,看久了會雪盲的。”

雪盲嗎?被奶孃一說,好像真有這麼一回事。

她已經很久沒玩過雪了,今個興致,幾個婢女也想玩,一合計,就決定今個雪停了後去堆幾個雪人玩玩。

堆雪人是她的拿手好活,她小時候別的活做不好,但堆的雪人可好了,捏什麼便像什麼,戴上她的紫色刺繡菱格紋手套,她的婢女幫她剷雪,她在梨花樹下堆雪人。

“笙姐姐,笙姐姐你在做甚麼。”遠遠的,六少爺跑了過來。

這兩天下這麼大的雪,國子監也直接不去了。

閒來無事,六少爺便跑來找她了。

“六弟,堆雪人,會嗎?”

“會,我會。”以往鄭姨娘還活着的時候,他常一個人玩,每到下雪的時候,鄭姨娘也會帶着他在院子裡堆雪人。

堆雪人,打雪仗,基本上是每一個孩子在童年的時候都玩過的。

“笙姐姐,我堆小個雞給你瞧。”

“好啊……”

“笙姐姐,你的手真巧,這雪人堆得像真的一樣。”

田姐兒也跑了過來,她閒來無事基本上每天都會到她這裡小坐一會的。

“田妹妹,你要不要也堆個。”

“笙姐姐,我堆得不好,我幫你剷雪吧。”

主僕在一塊玩耍,奶孃在一旁看着,眯着眼直笑。

現在的小姐,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

“啊……”正認真堆着雪人的六少爺忽然叫了一聲,沒想到笙姐姐現在長大了還這麼調皮,竟拿塊雪球往他脖子裡偷偷塞進來了。

他忽然受了涼,本能的大叫一聲,今笙見狀笑彎了眉眼,六弟也太不禁嚇了。

“笙姐姐,你好壞啊,我也要弄你。”六少爺忙抖着衣裳,雪全到裡面了,涼死他了,索性抓了一把雪揉成個雪球,追她去了。

這姐弟倆人玩開了,幾個婢女在一旁也互相戲耍起來。

蘇長離過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一幕了,這姐弟倆平時瞧起來都很斯文,尤其是那六少爺,一板一眼的像個大人似的,可玩起來沒個人樣,身上到處都是雪,還敢追着他的笙姐姐滿院子的跑。

到底還是個孩子,年幼了些。

奶孃在一旁直叫:“哎喲我的小祖宗耶,您快別玩了,蘇大人來了。”

讓蘇大人看見像什麼樣,哪家小姐會這麼瘋玩,也不顧形象了。

今笙滿不在乎:“放心吧,這麼大的雪,三爺不會來的。”

奶孃乾着急,她還逮着六少爺往他脖子裡裝雪,這是欺負六少爺沒她高,幹不過她是啊!

六少爺直接笑開了,在雪地裡到處滾,躲着她不許往自己脖子裡塞雪。

自從鄭姨娘去逝後,他許久沒這麼開心過了,第一次聽他笑得這麼大聲,索性還直接求饒:“笙姐姐,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奶孃來妻她旁邊直叫:“蘇大人真來了。”

“男人不能說不行。”

今笙正摁着六少爺給他塞雪球,聽這聲音愣了一下,立刻直了身,果然,三爺真來了,就站在她旁邊,還對六弟說一句什麼,男人不能說不行。

他外罩了一件銀色大氅,身高挺撥,站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分外的光彩照人,還英俊逼人。

六少爺一骨碌爬起來,忙對他行了一禮,連連抖身上的雪,涼死他了。

今笙回過神來,忙拍了一下自己衣裳上的雪說:“三爺,雪下這麼大,您不會是走過來的吧?”路上恐怕也不能趕馬車啊?

“爺騎馬來的。”

好吧!她是沒想到三爺忽然過來,還撞上了她們在院裡戲耍,她有些慌不擇言隨便問問,她忙轉了話題:“三爺,您看我堆的雪人,好看嗎。”一指梨花樹下那幾個雪人,帶他一塊過去看。

蘇長離便走了過去,還真仔細的看了看,怎麼看着都覺得有些眼熟,就聽她介紹說:“這個是我大哥,這個是六弟,這個襲人,這個是紫衣,這個是我奶孃,這個是……”

她介紹了一圈,就是沒有他……

全是她府裡的婢女……

他眸色微動,是不太懂她了。

這些個婢女在她的心裡好似非常的重要,莫名的覺得比他重要。

上次繡香包的時候也是如此,她身邊的婢女個個都送了,送給他的竟也無二。

他正想着這事,脖子忽然一涼。

這個壞東西,竟然把雪放他脖子裡來了,還沒玩夠是吧?

被雪放進脖子裡的滋味可不好玩,她已笑着說:“三爺,我再堆一個雪人,我堆你。”剛看三爺的表情她忽然就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她忘記給三爺也堆個雪人了。

“三爺,你要不要幫我剷雪。”

“好。”他答應了。

“薄葉,給三爺找個鏟子。”

薄葉應了一聲,立刻給了他一把鏟子。

冰天雪地裡,院子裡的主僕也是忙得不亦樂乎,滿院子的雪很快被清掃乾淨。

旁人自動離他們遠一點,不打擾他們的獨處。

不出多時,她果然把與三爺相似的雪人堆好了。

“你不覺得還少點什麼?”三爺蹲在她旁邊,自己動了手。

“少點什麼?”她在一旁問,趁機又把一個雪球往他脖子裡塞了一個。

她是看出來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三爺是不會追着她塞雪球的。

三爺好無奈,動手拿了出來,輕聲和她說:“等着吧,爺一會連本帶利的收拾你。”說話之間,他利索的就堆起了一個雪人,繫上一條紅繩,樣子像她。

兩個雪人,一男一女,並肩而立,即使是一旁的婢女,也看明白那是什麼了。

不就是三爺和小姐自個麼。

奶孃這時走了過來,她是乾着急,沒用啊,只好對蘇長離說:“蘇大人,您快勸小姐進去待會吧,小姐的眼睛不能長時間看雪。”

奶孃這樣說了,蘇大人也就虛攬了她一下:“進去吧。”

“沒那麼嚴重的,我沒一直盯着雪看。”她解釋一句,他往裡走,她只得跟着一塊進去了。

“小姐,您快捧着手爐。”奶孃又忙着把手爐給她,玩了半天雪了,怕她身子嬌貴,凍着了。

襲人也忙着幫她把鬥蓬取了下來,婢女忙着侍候熱茶,給她曖曖身子。

待把兩位主子侍候好,婢女們退了下去,今笙纔有功夫問他:“三爺,您是不是這幾天也不用上朝了。”剛六弟說下雪了國子監都不用去了,路不好走。

“是啊。”所以他纔過來看看她。

“三爺您來得正好,我剛好有件事情想請您幫忙。”

“我哥過了年就要成親了,我想請三爺寫幾個字,您寫的字,更適合放在我哥屋裡,我想做個刺繡,送給哥哥。”

“好,去寫。”他應了。

他應了,今笙立刻領他去自己屋去了,門在身後忽然就被關上,她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就一輕,整個人就被抱起來了。

“三爺,快放我下來。”她低聲驚呼,一把抱住了他的頸項。

“爺要收拾你這個鬼東西。”剛在他脖子裡放了兩個雪球,他這麼大的一個人,總是不太好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與她打鬧,他也不是那種愛打鬧的人。

有些事情,關着房門解決更好。

直接把人扔到了牀鋪上,他好好懲罰她。

顧今笙滿臉羞恥,一邊躲他一邊粉拳往他身上直打,喊他:“三爺,你矜持點,你的高貴呢,還要不要了。”

他好像丟了好久了。

“……”蘇長離暗暗磨牙,這是在提醒他,他現在很不矜持,很不高貴麼。

他一個大男人,需要這些東西嗎?

------題外話------

我給跪了,今天的兩章,修改了好幾遍了。對不住大家了。

第77章 蘇大人掌嘴第87章 吃得下去第83章 傻了(加更)第88章 爺是不會碰你的第152章 賜死第110章第92章 長得真醜(加更)第21章 把握第211章 累死的牛第141章 來了喜脈第227章 無情之人第56章第134章 自罰(二更)/嫡女掌家第167章 是爲夫對不住你(二更)第114章 拜訪第88章 爺是不會碰你的第7章 以武力解決第183章 準備回京第138章 三爺的私房錢(二更)第97章 顧今笙這個妖女第176章 今天加更(二更)第218章 再生一胎第228章 換女人比衣裳快第118章 囚禁鐵籠第109章第218章 再生一胎第85章 王的仇恨第46章 長談第50章 求親於三爺第21章 論笙兒婚事第149章 三爺的死訊 (三更)第15章 寡婦怎麼了第63章 瞧上第3章 計策第171章 爺想你了第113章 三爺作媒第15章 敬茶第151章 助紂爲虐第199章 三更第115章 賜婚第2章 爺想要個孩子第87章 弒母(一更)第99章 三爺最懂她(加更)第39章 (一更)第29章 計謀第51章 成了第234章 帶回獨門醫書第76章 強奪第94章 賜婚(二更)第187章 回府第174章 越來越愛她了第84章 識破第92章 長得真醜(加更)第233章 這就是真相第139章 留瀚一命第50章 進宮第69章 出事(小修)第178章 夢境的反射(二更)第63章 瞧上第65章 提親第145章 產子第2章 前一世(三爺番外)加更第128章 俗不可耐第22章 定好成親之日第63章 (第五更)第3章 計策第21章 把握第4章 比不要臉第12章 移居第16章 半夜被打成豬頭(二更)第123章 反將一軍第199章 三更第202章 爲所欲爲第208章 留一命第18章 自辯第97章 顧今笙這個妖女第230章 與三爺夫婦耍起來第106章 胭脂有毒第19章 掌摑第108章 孕前徵兆第96章 掐架第234章 帶回獨門醫書第78章 逼今笙退親第138章 三爺很愛你第124章 死第75章 今笙想要孩子第40章 聽她第111章 懷孕這件事第62章 (加第四更)第124章 死第7章 以武力解決第73章 說謊第117章 追上門第186章 三爺夫婦的二三事第49章第26章 指責第104章 贏第42章 指點第121章 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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