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今笙讓顧若圓不要放在心上,她哪能不放在心上,現在的情形她也看出來了,這一刻,顧今笙是幫她的,既然顧今笙幫她,她就更不怕了。
木向晚氣得直喊:“顧今笙,你休要血口噴人。”
顧若圓喊:“木向晚,我早知道是你乾的,姐姐並沒有冤枉你,你當初看見姐姐與三爺定了親,可是眼紅得很,假意與姐姐親密,送了盒胭脂給姐姐,目的就是想毀了姐姐的容貌,我笙姐姐念在你是太傅府上的表小姐,這事就一直沒有與你計較,你還不死心,多次勾引蘇閣老不成,才被安排嫁給一個老頭子做繼室的。”
太傅門前的人越來越多了,畢竟這裡圍了許多人,大家都想看個熱鬧。
這事一說,看熱鬧的譁然,這表小姐竟還有這等歹毒的心思呢。
觀看這閣老夫人,當真是人比花嬌,好在這容貌沒毀,也是蒼天有眼啊!只是可憐了這四小姐了,竟是白白受了這罪,難怪容貌會大變了呢。
木向晚此時也是又驚又怒,原本是爲了今日打架一事而來的,怎麼就扯到那些陣年往事了?這件事情不是該翻篇了,早就不計較了嗎?
“我沒有,不是我,我沒有。”木向晚大叫,只能大叫,這件事情無法解釋,氣得她直吼:“你們憑什麼說我胭脂裡下了毒?有什麼證據啊?你們把證據找來啊?”
“我就是證據,我的臉就是證據。”顧若圓此時是鐵了心要搞死她,也不怕丟人了,一下子扯了自己臉上的面紗,露出她坑坑窪窪的臉。
本來是一個漂亮的美人,結果弄成這樣子,一張任誰都不敢也不願意多看一眼的臉,木向晚嫌惡的瞪着她怒叫:“你自己長得醜,還要誣衊我。”
“我容貌如何,府裡的人都知道,我與你並不熟悉,如果不是你乾的,無怨無仇的,我不誣衊別人,非要誣衊你?”
“你,你們姐妹兩個串通一氣,你們不要以爲我不知道。”木向晚氣得發抖。
顧若圓冷笑,道:“我們串通一氣?如果你對我們下毒,我們無怨無仇的,爲什麼要串通一氣誣衊你?”說來說去,就是她下了毒,所以她們今天才會提了這事。
顧今笙見差不多了,也就道:“好了好了,這件事情都過去多年了,我也早就不與你計較了。”她話鋒一轉,又說:“你打傷我妹夫這件事情,我還是要說你幾句的,你仗着自己現在是侍郎夫人,就欺人太甚這是不對的,照理說,你應該朝她們道謙,雖然我妹夫家不差這點醫藥費,但照理來說,醫藥費都應該由你家來出,以表你的誠意。”
木向晚氣得發抖,只聽一個聲音帶了些冷厲:“怎麼一回事。”是太傅夫人來了,她左右覺得不放心,就偷偷過來想聽個究竟,看看這顧今笙怎麼處理,哪料到她竟是處處向着她這個庶妹。
她們姐妹情不是勢同水火,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嗎?
不過,她很快就清醒了。
她怎麼會忘記胭脂有毒這件事情?當年隱隱聽說了她送了什麼到人家府上,但具體的情況她是不清楚的。
不管過程如何,她始終是向着自己的侄女的,她就這麼一個侄女了,又喪母,她不護着誰護着?
顧今笙已回身道:“母親,表小姐的人把李員外家的兒子打傷了,人家鬧到門前來了求主持公道了,說起來都是自家人,這是出門在外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這李員外的兒子是我四妹妹的丈夫,既然是自家人就好辦了,我就做了個主,就讓表小姐給道個謙賠個禮,送些銀兩過去算作賠償吧。”說罷這話,又問木向晚:“表小姐,你把人傷成這樣子,讓你賠禮道謙做個補嘗,你可願意?”
表小姐怒火沖天:“我不願意,人不是我傷的,是……”
她話還沒說完,顧今笙說:“表小姐,你這脾氣真要改一改了,那麼多人看着,都知道是你傷了人,你偏又不承認,當年你胭脂投毒,害得我四妹妹容貌被毀一事,看在母親的份上已不與你計較了,你可不要欺人太甚了,你若非要如此,真鬧到官府,就連母親也護不了你周全的。”
太傅夫人薄怒,一點家事,她還想鬧到官府?
轉身,今笙也對正氣着的太傅夫人說:“母親,既然表小姐不肯私了,既不認錯,也不肯補償人家些什麼,這事只有交給官府來辦了。”
太傅夫人怒,因爲顧今笙在這兒三言兩語定了木向晚的罪,這麼多看熱鬧的,她可是清楚顧今笙這張嘴的,她把錯全推到木向晚身上,她這個外甥是隻有乾生氣的份了,氣得直叫:“憑什麼讓人賠禮,是她……”
她想辯解,顧今笙就不讓她辯解:“既然表小姐執意不肯賠禮,這事只有報官了。”轉而吩咐:“平叔。”管事的蘇平已快步來了。
“夫人。”
“去報官吧。”
“是。”
“慢着。”太傅夫人聲音沉了下來,這個顧今笙可真是不嫌事大,一點家務事她要報官,她就不嫌丟人現眼嗎?
她不怕丟人,她還得爲她們蘇家的名譽着想呢。
“都給我進來。”太傅夫人沉聲道,在外面說什麼,一開始就該把人都叫到府裡來說事,就不會弄得這麼多人來看熱鬧了,還搞得好像真的是她這個外甥女把人打傷了似的。
雖然事情的真相是什麼她不知道,但她明白一件事情,眼前的一切對木向晚很不利,由顧今笙出面,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太傅夫人要進去,顧今笙吩咐道:“都進來吧。”
她這一吩咐,李員外家人也都進來了,連同李少爺一塊擡了進來。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都擠在前院的客堂裡了。
太傅夫人沉着臉坐在那兒,氣得不輕,這顧家的人,都是什麼窮親戚啊,殘的傻的沒一個正常的。
顧今笙說:“母親,既然要私了,就讓表小姐回去準備準備,送些禮到李外員家吧。”
開口閉口要讓木向晚準備東西送過去,這就是認定了就是她的錯了唄。
木向晚氣得直叫:“我沒錯,我爲什麼要送?”
顧今笙說:“如果表小姐不願意,那隻好官府見了。”
誰怕誰啊!木向晚盯着她,她有太傅夫人撐腰,官府見,她也不怕。
太傅夫人卻不想這事鬧大,蹙了眉,一口一個見官的,聽得她煩死了,便道:“行了行了,都是自家人,動不動報官的,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不管是誰的錯,李少爺受傷了這是事實,傷者爲大,這樣吧,老三家一會準備些東西,就代表我的意思,送到李員外家便是了。”就當是表小姐賠禮道謙了。
顧今笙說:“母親,當事人闖的禍,還是要當事人親自去辦比較好,這樣也給表小姐一個教訓,讓她長長記性,且記下次不要仗勢欺人,隨便打人。”
“你……”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順着應下來便是了,怎麼處處頂嘴,一點都不肯順着她的話往下爬。
太傅夫人噎了一口氣,沉着臉道:“行了行了,這事交給我來辦吧。”讓她辦個事,就沒個痛快的。
真讓木向晚送禮過去,等於承認是她的錯了,她一個剛出嫁不久的婦人,會落個壞名聲的,這事還是由她這個當姨媽的出面罷了。
既然太傅夫人退到這份上了,顧今笙也就說:“母親出面也好,反正表小姐這幾年是在母親膝下教養的,表小姐的一切都和母親息息相關的。”又對木向晚說:“表小姐,您以後萬不可再惹是生非了,您看您闖了禍,還要母親出面爲您賠禮道謙,外面都知道您是母親的親戚,會說母親管教不當,不會教養您的。”
“……”顧今笙,她說話什麼意思?太傅夫人閉了閉眼,真是氣死她了。
說了這事,顧今笙自顧的吩咐:“四妹妹,你們就先回去吧,回去好好養着,若是李少爺有個什麼不妥,一定要及時過來稟報太傅夫人,今天這件事情,母親既然攬下了,就會管到底的。”
這就是說,如果李少爺有個長三兩短,這木向晚是跑不掉了。
太傅夫人忍着那股子真想劈死她算了的衝動纔沒有起來去抽她的臉。
這個顧今笙,處處向着李家說話,她不知道她現在是嫁進她們蘇家的嗎?她的一切也與蘇家息息相關,就不知道爲蘇家的利益着想嗎?
顧若圓便感激的抹着眼淚道:“姐姐,那我們先回去了。”
“嗯,先回去吧。”顧今笙點了頭,李員外家的人也就謝過,擡着他們的兒子就此離去了。
隨着她們前腳出門離開,太傅夫人終於是忍無可忍,喊:“顧今笙,你給我跪下。”她今天非要好好教訓她不成,出了這種事情,她就該爲木向晚說話,木向晚是教養在她膝下的人呀,她給木向晚定罪,就是不給她這個當家主母的面子。
此時,木向晚也冷冷的看着她,這個賤人,看她怎麼朝姨媽交代。
想讓她賠禮道謙,門都沒有。
顧今笙卻是驚訝,疑惑:“母親,我做錯了什麼嗎?”
“你給我跪下。”太傅夫人怒。
顧今笙也就跪了下來:“母親,您爲什麼這麼生氣啊?”
“你還敢說。”太傅夫人氣悶不已,吩咐:“拿杖來。”下面的奴婢立刻去把她的手杖取來了。
忍着腿上的疼痛,太傅夫人從輪子椅上起來了,舉杖就要打她。
她今天非要教訓這個不聽管教的兒媳婦不可,真的是太不相話太不把她放在眼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