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提醒你了,憑你的智計,一定會暴露。”楚若安輕蔑的哼了一聲,“再說,皇上沒有證據,你的殺手也已經派出去了,一切不還是按照計劃進行的?”
“你……”王丞相被噎的說不出話來,胸口一陣氣悶,深呼吸了好幾下才憤然的坐到楚若安對面。
“殿下還是說說正經事吧。”王丞相加重了語氣,已經發生的事情,多想無益。
“當然。”楚若安換了個姿勢,胳膊撐着石桌,手掌托腮意味深長的答道。
夜色蒼茫,整個花園中只剩下蟬鳴聲,流水聲,楚若安清冷的說話聲,還有王丞相漸漸粗重的呼吸。
翌日清晨,奉天殿。
此時雖然還未到以往的上朝時間,但到了大殿上的羣臣卻沒有一個敢於喧譁私語的。
楚若宸端坐在龍椅之上,眼神來回瞟向殿下,不怒自威。
“皇上,微臣有事啓奏!”王丞相拱手出聲道,似乎是不滿昨天楚若宸的私自決定。
“朕有話要說。”楚若宸沒有理會王丞相的請示,徑自一按龍椅扶手站起身來,轉身做了一個讓殿下文官驚的抽了口冷氣的動作。
王丞相更是直接退後了半步,驚疑不定的看着楚若宸手中的東西。
“皇上,您這是……”
楚若宸握住從一旁抽出的寶劍,凌空挽了個劍花。
“皇上!”王丞相弄不清楚楚若宸的心思,左右看了看,直接跪了下來,一副抱定爲國捐軀的心思的表情叩首喊着。
“朕還未開口,丞相此舉何意?”
楚若宸把劍收回劍鞘,語帶嘲諷道,“相比昨夜朕連夜下旨到衛州府的消息諸位已經聽說,現在,朕就正式宣佈聖旨內容,諸位愛卿也好有個參詳。”
王丞相尷尬的跪在地上,額上直冒冷汗,楚若宸的樣子似乎十分生氣,往常就算再怎麼樣,楚若宸也不會當場給他難堪。
“陸公公,唸吧。”楚若宸揮手示意陸公公宣讀聖旨,陸公公道了聲是,然後恭敬的打開卷軸。
王丞相昨夜只是聽了個大概的消息,此回徹底聽到聖旨內容,心中涼了大半,心說如果刺殺葉子謙不成功,那他的親信最起碼要被剪掉大半。
給予葉子謙最大的權利,說不準他會藉此機會查出什麼不該牽扯進去的東西來……
這一道聖旨威脅到了殿上許多大臣,他們互相望了一眼,乾脆也都跪下了。
“皇上,茲事體大,還請您收回成命啊!事關江東萬千百姓安危,臣等斗膽,請皇上切莫逞一時之……”
“住口!”
下面羣臣假模假樣說的忠心可鑑,楚若宸心中煩躁,他方纔觀察王丞相的表情,見他雖然慌亂,卻也不是完全沒有準備的樣子。
但是現在葉子謙遠在千里,楚若宸能做到了,也已經都做完了,現在就只能看天運如何。
“哼,朕下的決定,哪有你們置喙的餘地?”楚若宸不客氣的一甩手,劍身從劍鞘中劃出一半,在晨光下閃着森森寒光,“還是你們怕朕給太傅先斬後奏的權利了?拿着朝廷的俸祿,做朝廷的蛀蟲,朕不動你們, •TTKдN •C〇
不代表朕不敢!”
王丞相身子一軟,雙手撐在地上,心說這次楚若宸可是動了殺心,到底是皇上,單憑這點,自己若是再說什麼,一定會被扣上違抗聖意蓄意謀反的帽子。
……就算謀反,時機也還未到。
“皇上聖明!皇上一席話,振聾發聵啊!臣等有愧與天地,日後必會反省作爲忠心報國!”
王丞相帶頭叩首恭維着,下面羣臣見勢,也只得收起了心思,跟着王丞相一同叩拜。
只是這面上表情,可不如話中說的那般好看了。
“退朝!”
楚若宸甩手把劍扔到殿上,轉身走下臺階消失在珠簾之後。
半晌,羣臣纔敢微微擡頭,將摺子交給陸公公之後擦着冷汗離開。
凝箬閣內,王曇雅剛剛吃過早飯,汐兒搬出兩盆叫不出名字的話,放在房檐下,說出今早內務府送來北疆進貢的東西。
“小主,內務府的公公說是這花驅蚊效果很好,一共只有四盆,給咱們送來了兩盆。”汐兒站遠了幾步,發現不僅草叢中的蚊子遠遠躲開,連細小的蟲子螞蟻都不見了蹤影。
“這倒是不錯。”王曇雅碰了一下純白的鈴鐺形花朵,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不過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這樣的東西比驅蚊草或者薰香都好用的多,那麼那兩盆在哪?
王曇雅問了一句,本以爲汐兒可能不知道,不過她還真的聽來的公公說了。
“那位公公說剩下的兩盆在皇上的寢殿。”
汐兒沒有想到不妥,但是王曇雅卻皺了皺眉,如果在皇后那裡還好,但是在皇上哪裡……那豈不是越過了皇后娘娘?
雖說現在皇后失寵,在後宮也只剩下後位這個架子,但她始終還是後宮之首,普通的東西也就罷了,這種進貢的奇物,若是被人有心人拿去說閒話,那也不好。
“汐兒,一會兒你把這兩盆花給皇后娘娘送去,咱們不好給人留下話柄。“
汐兒有些莫名的點了點頭,打算待會兒過去。
王曇雅正打算避一避灼熱起來的陽光,就聽見院門響了兩聲。
那敲門聲顯得不怎麼客氣,不像是王曇雅的熟人。
不消片刻,門外的太監就過來通稟,說是簫嬪求見。
王曇雅愣了愣,“簫嬪,她來做什麼?”
“奴才也不知道,簫嬪說她有要事找小主商量。”太監回答道。
王曇雅剛對簫嬪說完招攬的話,此時當然不能降她擋在門外,便點了點頭,“讓簫嬪進來吧。”
太監答應了過去開門,簫嬪笑了笑走進院子。
上午除了炙熱的太陽,今天還多了以往都沒有的強風。
這陣風似乎在簫嬪進來的一瞬揚起,一陣陣的刮過來,卷着楓樹的清新,卻還是掩不住迎面撲來的熱浪。
但終究是比一絲風都沒有的天氣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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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嬪穿了一身翠色輕紗罩衣,下身是同樣顏色的百褶裙,身上的打扮大多是深淺不一的綠,彷彿是夏季的一縷清涼。
王曇雅不清楚她打的什麼主意,前兩天還在哭着唱戲
要死要活的人,現在就這般精神,果然是會演戲。
她比蘇嬪難對付的多。
“臣妾給蓁貴妃娘娘請安。”簫嬪走近了,對王曇雅行了一禮道。
簫嬪低頭的時候,髮簪沒有挽住的頭髮散落下來,她用手拂了一下,動作極盡柔美。
“簫嬪請坐。”王曇雅轉身邁進正廳。
簫嬪腳步頓了一下,眼神看向放在門口屋檐下的兩盆花,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娘娘,想不到您這裡竟然有這種花。”
王曇雅心中一震,心說難道這花有什麼問題?
“是啊,我正打算送給皇后娘娘。”王曇雅避重就輕的答道,以免簫嬪想拿它來做文章。
簫嬪看見王曇雅轉過身來,笑了一聲,似乎看透了王曇雅這樣說是在顧忌她。
“娘娘不必緊張,臣妾在古書上見過這種草,不但驅避蚊蟲,其香氣還有鎮定安神疏通經絡的作用,更重要的是,這種草有一個別名。”
簫嬪說的煞有介事,彎腰端起一盆來細細端詳。
“什麼別名?”王曇雅見她說的篤定,便開口問道。
“鸞鳳。”簫嬪靜靜吐出兩個字,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曇雅。
“哦?那還真是適合皇后娘娘,汐兒。”王曇雅不動聲色的喚汐兒過來,鸞鳳,鸞鳥和鳳凰,乃是後宮之首的象徵,將這種東西送到自己這來,難道是皇后授意?
汐兒過來喊人搬走了兩盆花,往坤寧宮送過去。
簫嬪進了正廳,坐定之後,繼續說着之前的話題。
“這鸞鳳之所以有這個別稱,是因爲它一甲子會結一次果實,果實火紅,又似鳳凰之羽,才因此得名。”
王曇雅聽着簫嬪的說法,越來越覺得這可能是皇后做的,用結果來象徵後宮妃嬪有孕,若是別人知道這東西落到自己手裡,豈不是多少版本的謠言都可以傳出來了?
“簫嬪,這該不會就是你此次前來的目的吧。”王曇雅涼涼的說了一句。
簫嬪一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臣妾此來,是想與娘娘合作一次,相比娘娘也有此意願吧。”簫嬪說着,眼中劃過一絲恨意。
“哦?”王曇雅不解的發出一個音節,她沒想到簫嬪竟然會主動找上門來談合作。
雖然不知道方纔的提醒算不算合作的誠意,但她仍要提防簫嬪下黑手。
簫嬪沒有介意王曇雅若即若離的態度,若是直接就相信自己了,簫嬪反而會覺得王曇雅不值得合作。
“蘇嬪,我要對付她!”簫嬪單刀直入,壓低了聲音說道。
王曇雅這次倒是真的吃了一驚,原本以爲她們兩人同時王皇后的人,簫嬪若是不受自己的離間,那王皇后就多了一個走狗。
但沒想到簫嬪竟然提出要對付蘇嬪。
“爲什麼?”王曇雅皺了皺眉,她不清楚簫嬪的目的。
“娘娘是聰明人,仔細想想,就會明白了。”簫嬪說着,不等王曇雅作答,起身行了個禮,“今日臣妾過來,只能說到這裡,等娘娘想通了,確定可以合作,咱們再談詳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