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準備再去追,被藺若芸喚住。
冷逍趕過來的時候,藺若芸只是吩咐讓他們戒備森嚴些,別再讓刺客闖進來,也並沒有因爲他們的失職而降罪,表現得有些平靜。
冷逍便吩咐旁邊幾個侍衛撫着其中兩個傷勢比較重的先去休息命,然後吩咐其他的侍衛嚴加看守。
出了主院,其中一個侍衛湊近了些道:“刺殺的人用的是銀針,和在南越的刺客相似。”
冷逍激動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說刺客可能是姬夫人?”
“屬下不敢斷定,畢竟來人武功不俗,但身材的確像個女子。”
姬夫人?冷逍回頭看了眼主院,忽然意識到今夜小郡主竟然在王妃的房間。如果真的是姬夫人,那麼她首先會去的一定是思齊院。他沒在多想,立即的前往思齊院。
果然院門前的侍衛個個昏倒在地,他仔細看了眼,脖頸處都有一根銀針。他忙跑進院中,卻見兩個小丫鬟正拖着全身軟綿綿的蕭纖雲回房。
“怎麼回事?”他立即的走過去,看了下蕭纖雲的情況,只是被打暈的,也放下心來。
原來其中有個丫鬟也是夜間如廁,見到了蕭纖雲昏倒,便叫了同房間的一個姐妹來扶她。
他將蕭纖雲抱到房間,叫醒了她後,還未有開口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蕭纖雲就激動地道:“南哥哥,南哥哥回來了,舅舅,南哥哥他回來了。”
“南軒?”
“是?”
“還有誰?”
“我不知道,就是那個人打昏了我的。”
旁邊的侍衛好奇的問:“如果是夫人和南軒,她爲何去刺殺王妃?”
冷逍看了眼門外,搖了下頭,“夫人是想帶走小郡主。夫人應該知道了小郡主就是她與王爺的女兒。”
“既然夫人知道了小郡主還活着,就該回到王府來,還深夜前來意欲擄走……”
冷逍看了他一眼,輕聲的嘆了口氣,“夫人對王爺一直有誤解。當年夫人離開也不全是因爲小郡主遇刺一事。姬夫人的事情和小郡主生母之論,王妃比較忌諱,如今王爺不在府中,都儘量不要提及,免得惹禍上身。”
然後他又看向蕭纖雲和另外兩個小丫鬟,示意她們也不要亂說。
他們都點頭應是。
冷逍吩咐蕭纖雲休息一下,頭就不會疼了,便準備離開。
蕭纖雲卻忙從牀榻上起身,“舅舅,南哥哥……”她忽然住了口。
冷逍回頭看着她略帶嬌羞的模樣,他也一直知道她的心思。當年便情竇初開喜歡了南軒,只是當時不知道那樣的感情叫做愛情罷了。這兩年他與阮靈靈都有幫她物色幾個不錯的人,她都不答應,心中一直放不下南軒。
他不怕她苦等南軒空耗青春,他擔心的是她一片癡心在南軒那裡得不到任何的迴應。畢竟他們身份不同,立場不同,而且在他的心中南軒是個心狠手辣之人,他更加不放心。可是她太過執意,他也只能順着她。
如今看她如此的期待,他不忍心讓她失望,可也不想讓她一直這樣念念不忘抱着希望。
便開口道:“時隔幾年,人都會變的。雲兒,如果南軒對你沒有感情,你將如何?”
“我……”她抿着脣垂下頭去。
“雲兒,你要想到這個結局。當年你們都年少,他也沒有表現過對你動情,如今幾年過去,或許他已經有了心意的姑娘,甚至已經成親了。更何況,他是個心思重的人,不適合你。”
“舅舅……雲兒……”
“舅舅只希望你不受傷害,但這件事情,還是需要你自己考量。”
蕭纖雲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冷逍出了門,吩咐侍衛將昏倒的侍衛救醒,然後便連夜寫了一封信命人親自的送往邊疆。
另一邊,清水被黑衣人救走之後,見王府的侍衛沒有追來,他們到了一個僻靜的小巷中,黑衣人才揭下面布,竟是儲暉。
“你怎麼會去平王府?”她好奇的問。
“我奉公子命令前去找曹楚陽,聽說了你們正在打聽公子的住處,但是傍晚了還沒有見到你們,猜想你應該是去了平王府,我便前去看看。竟不想小姐真的去了。”
清水沒有再多問,直接跟這儲暉到了位於華京城南的一處小院。
殷商已經知道他來到了華京,見到她沒有吃驚,倒是看到她成熟有略顯疲憊的神情,有些許的心疼。
他這兩次收到慕容連峰和江流霞的來信,信中都有說到清水的事情,大致也知道了她這幾年的狀況。對於他今夜去平王府,她一點都不驚訝。但是在聽到了她的女兒未央還活着的時候震驚不小。
“表哥,我想請你幫忙,幫我救出央兒。”她自知以她和南軒兩個人很難從平王府,從藺若芸的手中將自己的女兒帶出王府。
“清水,她真的是你的女兒?”殷商再次的確認,當年清水親口和她說,她親眼看到自己的女兒被刺客刺了一劍,然後便沒有氣息。
清水異常堅定的回答:“是,我可以確定,她眉眼與我太過相似,如果真的如外人所言,是藺若芸的女兒,又怎麼會與我相似呢?表哥,求求你,幫我救央兒。”
殷商看她如此的心急焦慮,失去女兒幾年,又被荊元麟囚禁,她生活必然是苦不堪言。他已經愧對於她,沒有能夠好好的保護她。此時她有求,他怎麼還能夠拒絕。更何況那是清水的孩子,他不能夠交給大周之人。
他便答應了。只是這件事情卻並不能夠草率,畢竟是帶一個人離開,而且還要保證此人的安全。如果是強行而爲,他擔心如此會嚇到,甚至是傷及到孩子。
“最好的辦法是與平王府不發生任何的衝突,神不知鬼不覺得將央兒帶出來。其次,便是硬搶了,就如你今晚所爲。”
這其中的利弊,清水也是知曉。自然她不想女兒有任何的傷害。
如果想不動聲色,那最好就是裡應外合。
她沉默了片刻,然後看向了南軒。她想到在思齊院的時候蕭纖雲見到他時候的那種震驚和欣喜若狂。以前在思齊院,她也看得出來蕭纖雲對南軒有感情。同時南軒也幫助過她很多,也許南軒能夠去說動蕭纖雲幫忙。
蕭纖雲這幾年一直在思齊院,想必也是一直都照顧央兒,是央兒身邊伺候的人,央兒與她也是熟悉,會聽她的話。
南軒也是看出了清水的心思,他卻遲疑了。畢竟,如果小郡主因爲蕭纖雲不見了,那麼她就是會被連累,甚至還有生命之危。
“姐姐……”他緊皺着眉頭,想拒絕,但瞥見殷商探尋的目光,終究不敢將不字說出口。只是垂着頭不言語。
“南軒,姐姐求你幫我這個忙。”清水抓了下他的手臂。
看到清水眼中的渴望那麼的強烈,心中忽然一痛,眉頭皺的更緊,心中在權衡各方利弊。
思量了片刻,他點了點頭,“南軒去試試。”
次日,南軒便找了附近做糕點的夥計,定了一份糕點,說明了是送到平王府思齊院的蕭纖雲姑娘那裡。並將一封信摺疊壓在了盤子下面。從表面是看不見信,只有將盤子取出方能夠發現信。並囑咐夥計從平王府後門走。
夥計以爲南軒是看上了平王府的丫鬟,偷偷的送情書進去,又怕平王府的人抓住連累那丫鬟,所以纔想了這出,只是笑着也不說破。
而後南軒便在距離平王府隔了兩條街的一個茶樓裡等蕭纖雲。
在第二天的傍晚,他站在對外的窗口才見到蕭纖雲一個人匆匆地過來,還小心的回頭看了眼,怕有人跟來。
不一會便有敲門的聲音。見到開門的是他,蕭纖雲臉上立即掛上了開心的笑容。
“南哥哥,真的是你給我寫的信?我……我還以爲是自己看錯了呢!將信看了好幾遍。”心中的喜悅不加任何的掩飾。
他笑着請蕭纖雲到桌邊坐下,爲她到了一杯暖茶,這一路過來也應該是又累又冷。
“南哥哥,你那夜去王府,是不是爲了小郡主?”
南軒毫不避諱的承認,“與我一同去的是姐姐,姐姐得知央兒還活着,想帶央兒離開王府。”
他開門見山的說。他不想和蕭纖雲繞彎子,她是個率真單純的姑娘,太多的心思反而讓她不安,不如這樣來的直白些。
她驚訝的盯着他,“夫人怎麼知道小郡主是央兒?”
他笑着調侃道:“央兒長的那般像姐姐,怎麼會不知道呢?”
她略略的點了點頭,卻滿臉憂愁的道:“如今王妃將小郡主看的緊。而且小郡主並不知道夫人的存在,一直以爲王妃是生母,王妃私下也嚴令不許任何人說。夫人若是真的將小郡主帶走,對小郡主來說不一定是好事。更何況王府的侍衛那麼嚴,自從那日你們出現之後,就防衛的更嚴密了,想帶走小郡主恐怕不太可能。”
“所以我請你幫忙。”
“我?”她疑惑地看着南軒。
“是!王府守衛森嚴不少,自然是將央兒從王府帶出來困難重重。但如果是央兒在府外,跟隨保護的侍衛畢竟有限,這樣就會容易許多。”
“可……可我能夠幫什麼忙呢?”
“你只需將央兒帶出王府便可。”
“但是……”她愁眉苦臉的看着南軒,忽然聲音低了下去,“然後,你就不會再回來了嗎?”
南軒看出她的心思了,一來不想她難過,二來也怕她不幫這個忙,第三也是怕真的連累到她。笑着道:“如果你願意,可以和我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