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夫人?
“清兒?”皇甫卓激動的立即要起身,被藺若芸攔住,“王爺,你身上傷重,不宜動。有什麼事情直接吩咐若芸或者冷逍。”
他立即的對冷逍命令:“立即帶人去尋,務必要找到清兒。”
冷逍卻是遲疑,“王爺,現在刺客不斷,你身邊不能沒有侍衛,屬下不能離開。”
“尋找清兒更重要!”皇甫卓斬釘截鐵的道。
楊天奇見狀立即的解圍道:“不如讓草民派人去尋找夫人,草民對附近甚至白玉城都頗爲熟悉,認識的人也不少,尋找起來比冷統領會方便一些。”
藺若芸也應和的道:“是啊,雖然尋找清水重要,但是王爺你的安全也尤爲的重要。冷逍還是留下來保護王爺。楊老闆對附近白玉城熟悉也有熟人,找清水也是更容易些。”
皇甫卓便答應了,楊天奇不敢有半刻的耽擱立即的派人出去尋找。冷逍也走出房間命令侍衛加強戒備,從此刻開始不能夠有半分的鬆懈。
此時阮靈靈帶着小女孩進來。小女孩一臉好奇的問皇甫卓:“父王,是不是壞人又來了?”
皇甫卓看着她甜美可愛的臉蛋,一雙大大的杏眼像極了清水。笑着道:“她不是壞人。”
“可他們傷了父王和母妃,他們就是壞人。”
“央兒。”他伸出手去拉着牀邊的未央,撫着她粉嫩的臉蛋回道,“父王以前做了許多的錯事,對不起她,父王纔是壞人。她從沒有做錯任何事,一直都是父王對不起她。”
“她是誰啊?”未央嘟着嘴巴眨巴這水靈靈的眼睛問。
“她……”皇甫卓眼中溼潤,卻最終還是沒能夠說出口。在一個對一切都懵懂的孩子面前,說的太多她也不會懂,甚至會讓她小小的心裡有一種偏見。“等你見到了她,父王再告訴你。”
“我纔不要見壞人呢!”
“她不是壞人。”皇甫卓再次的強調。
“央兒不管,他們傷了父王和母妃,他們就是壞人。”
藺若芸看出皇甫卓內心的傷痛,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在他面前如此的評價清水,可對於四五歲懵懂無知的的女兒,他無法與她解釋,卻也無法改變她簡單的認知。
她吩咐阮靈靈帶着未央先回房休息。
房間內只剩下了皇甫卓與她。她一邊拉過薄薄的毯子爲皇甫卓蓋上,一邊勸道:“王爺不必太過傷心,或許今夜前來的人根本不是清水。王爺也是知道的,清水的身子一向柔弱,怎麼會有這麼高的武功呢?再者說,殷府的人只會稱呼她大小姐又怎麼會稱呼她爲夫人呢?我猜想多半另是她人。”
皇甫卓思忖片刻,藺若芸這兩點說的都不錯。今夜的人的確不該是清水。清水躲避了她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會主動的找上他呢。可那軟骨針是南軒特製的暗器。此夜前來的人即便不是清水,也必定是與她相關的人。
早上的刺殺,夜間的刺客,這兩場刺殺,清水是否知道?這是否是她的意思,或者這其中有多少是她的意願呢?
她留給他的那封決絕信中那一句“你我從此情斷,再見必爲仇敵。”幾年來一直都像一根刺插在他的心上,怎麼也拔除不掉。他可以忍受她的離開,卻忍受不了她的斷情、她的怨恨、她的誤解。
再見,她真的會揮劍刺向他嗎?
“王爺,不必太過掛心。楊老闆必然是能夠尋到今夜的兩人,想必很快就能夠知道清水的消息。”
他看了眼藺若芸,這幾年她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照顧着他和央兒,將央兒視如己出。卻還要忍受他心中時時刻刻在思念另一個人。他感激不盡,可內心對她終究是沒有對清水的那種感情,他一生對不起的除了清水,還有她。
“若芸,你也回去休息吧,我沒事的。”她也受了傷,又如此一直陪着他,他心中過意不去。
藺若芸笑着點了點頭。
清水回到客棧之後,關上房門,一個人待在房中對着桌上的燭燈發呆,也爲剛剛差點被楊府的護衛抓住而心有餘悸。
爲了安全起見,次日天剛剛亮她便和楚烏離開了客棧。果然是在他們離開客棧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楊府的人便找到了客棧來打聽。對今早離開的兩個人也是心中存有疑惑,詢問了去向之後便順着尋去。
而就在楊府的人剛剛離開客棧,秦復辰便帶人前來詢問消息。昨夜他安排在楊府附近的人聽到了關於楊府有刺客闖入的消息,顯然他們並不是他的人。今早便喬裝從楊府下人的口中得知刺客是兩個人。雖然消息很模糊,秦復辰直覺卻覺得這行刺得兩個人應該也是來自赤狄,他懷疑是玄。
畢竟來了大周這段時間,一直都試圖和玄取得聯繫,並沒有成功。玄的任務也是刺殺皇甫卓,卻一直都沒有傳消息回肅王府,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情況。
從客棧的夥計口中得知楊府尋找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根據夥計對兩位客人的描述,秦復辰猜測到了他們的身份就是清水和楚烏。便命兩個侍衛跟隨楊府的人爭取在楊府人前面找到清水他們。而他一方面試圖和玄取得聯繫,另一方面也在探聽皇甫卓的消息,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傍晚的時候,兩個侍衛回來稟報說,楊府的人四處的搜尋,目前並沒有找到夫人的下落,但是目標已經鎖定在南湖附近了。秦復辰便讓所有的人分頭前往南湖,務必搶在楊府人前面找到夫人。
當夜,清水便宿在南湖附近的一個臨水客棧。天明之際,清水和楚烏走到大堂的時候,大堂內坐着兩桌人,看着裝扮相同,應該是一波人,眼睛都看向她。她感到事情不妙。看了眼楚烏,給他使了個眼色,兩人便立即的結賬準備離開。
一個男子走上前來,拱手道:“姬夫人,在下是楊府護衛,我家老爺有請。”
“你家老爺認錯了人吧?我姓冷,而且我並不認識你們家老爺。”說完便向外走。
“姬夫人,即便是更了姓名,容貌總還是未變。在下自然是不會錯人,還請夫人屈尊前往。”
“我說了我不是姬夫人。”清水走到門前,護衛立即的上前攔他。
清水不與他廢話,毫不客氣的出手打開護衛。楚烏攔住了護衛道:“你們認錯人了,我家夫人的確不姓姬,更不認識你們老爺。”
“若是夫人執意,在下只有得罪了,還請夫人包涵。”護衛見軟的不行,便準備上硬的。
七八個護衛將她和楚烏團團的圍住。清水立即的出手,與護衛交上了手。楊府的護衛也並不是吃素的,個個武功雖然不能夠和肅王府的侍衛相比,但是七八個人對付起來,讓他們力不從心。唯一慶幸的是楊府的護衛並沒有傷她的意思,只是一心想抓住她。
他們得空便立即的逃走,忽然幾個人趕來在其身後劫下了楊府的護衛。清水轉身見是肅王府的人,心中也放鬆了下來。
楊府的並不是侍衛的對手,也沒有再追。侍衛帶着清水來到了兩條街道外的一處茶樓,秦復辰正坐在一間茶室,似乎知道侍衛會將她帶到此處,在此等她。茶桌邊一個茶僮正在跪坐在桌邊的蒲團上沏茶。
“夫人。”秦復辰從茶桌邊站起身與旁邊的侍衛皆拱手施了一禮。
清水笑了下,走到茶桌邊坐下。
秦復辰讓侍衛和茶僮都先下去,接過茶僮的活繼續的沏茶。
“屬下可是讓侍衛在南湖邊尋了一夜才尋找到夫人。夫人此來南越,想必王爺並不知曉。”
“他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不知曉呢!”只是她沒有和他說罷了,他必然也是能夠猜測到的,即便是猜不到,她不相信秦復辰不會傳信回去。
“屬下本也有心讓夫人來南越一次,只是王爺擔心夫人的安全所以並沒有應允。沒想到這最後夫人還是私自的來了。”
“你想讓我來南越?”清水心中倒是有了疑問,“爲何?”
秦復辰端着茶壺的手頓了下,擡頭看了眼清水,猶疑了一下,沒有回答,而是接着一邊倒茶一邊問:“夫人是否見到了皇甫卓和王妃還有女兒?”
“你想說什麼?”清水察覺秦復辰怪異,他以前不會這樣的和他說話,有什麼事情都是直說,不會賣關子。
“屬下聽聞了前夜夫人去楊府行刺得事情,不知夫人想殺皇甫卓,是因爲他當年他殺了你的女兒並意欲取你性命,還是因爲他是皇室,與殷府和止戈山莊被滅有莫大的關係?”
清水打量着秦復辰,覺得他今日說話異常的古怪,竟然問起她的事情。雖然對於他知道她以前身份和事情她並不覺得奇怪,畢竟荊元麟知曉,他是荊元麟的心腹,知道也無可厚非。但如此想知道她現在的想法,她卻覺得不尋常。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並不該問。”她回答的冰冷,也帶着一種責怪和命令。
秦復辰看得出她眼中的怒色,顯然這樣的問題已經觸及到了她內心的防線。這也說明了她對皇甫卓的仇恨有多深。想必那除了滅門只恨,也有殺女之仇。
當年的真相,他在肅王府的時候那麼迫切的想讓她知道的真相,所有的一切。現在只要他開口,她就可以輕而易舉的來證明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他忽然膽怯了,害怕清水知道了當年的一切真相。
如果真相擺在她的面前,那現在的一切都會改變。無論是平王還是肅王,甚至是他自己,都不是一件好事。而這真相對清水來說也並不是一種解脫,反而是另一種酷刑。他有些於心不忍,可看她被真相矇蔽,他又有一種深深的負罪感。
“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麼?”她見秦復辰猶猶豫豫,幾次喉間蠕動,卻終是一個字沒有吐出,似乎藏着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