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澤和其他人正在專注打獵,根本沒有注意到樓清遠。注意到他的那些侍衛,只是見馬出了狀況,但是皇帝在這裡,他們的指責是保護皇帝,也都沒有跟去。
殷商策馬繞開皇甫澤等人向樓清遠奔馳的方向追去。
幾裡地外,樓清遠已經下馬,正將馬拴在樹上。聽到身後有聲音,他警覺的轉身。見到是殷商策馬而來,吃了一驚,立即的打量四周,並無他人。
近了,殷商下馬。樓清遠忙屈膝準備跪下見禮,別殷商擡手扶住,“不必了。”
樓清遠還是躬身施了一禮。“公子是有新的任務交給屬下?”
“是。此次圍獵,雖說各大臣和世家公子身邊都帶了親信跟隨保護,但林中情況複雜,特別是在臨近黃昏,人人都疲憊,林中光線也暗了下來,野獸出沒頻繁。這是一個很好的時間。”
“公子是要殺皇甫澤?”
“是平王皇甫卓。”殷商看着樓清遠的目光。他目光微微的一動,顯出很意外吃驚,卻沒有絲毫的擔心。
“他是……大小姐那邊……”
“按照我的命令行事!”殷商聲音冷了幾分。
“是。”
殷商從腰間取出幾枚用絲絹包裹着的細長銀釘給他:“這上面猝了劇毒。”
樓清遠並無猶豫,伸手便接過。
殷商瞥了眼那受傷的馬,腿上還在流血。“先去吧!”馬受傷了,對他來說也算是給了他一個藉口。
樓清遠沒有多言,拱手一禮便縱身上馬,掉頭而去。
過了午後,林中的光線便開始慢慢的暗了下來,風也涼了許多。折騰了一日,衆人也都有些疲憊。樓清遠在遠處正瞥見皇甫卓和獨孤繹、藺若芸在一起,似乎今日的收穫很是豐盛,後面跟隨的侍從手中提了好幾只獵物。
他摸了下腰間的幾根銀釘,飛身一腳踢開馬匹,馬向相反方向奔去,他騰身而起藏身樹上。尾隨皇甫卓幾百步,尋了個最好的角度,然後掏出銀針毫不猶豫的向皇甫卓射去。銀釘卻在中間被飛出來的石子截斷。他立即的朝另一側石子飛來的方向看去。一個蒙面人正向他這邊看來,他忙飛身離開。
皇甫卓聽到了身後有聲音,然後便看到兩個身影正在逃離,根據衣着判斷一個全身黑衣,另一個似乎是宮中侍衛。只是背影,看不見其面容。
“有刺客!”隨從大聲一吼。所有人都警備了起來。然後幾個隨從便立即的向那兩個身影追去。皇甫卓、獨孤繹幾人也是吃驚,皇上還在林中。
“獨孤,你和若芸帶人前去護駕,我去追刺客。”
“好。”他們立即的分頭行動。
追了一小段,人卻轉眼不見了。須臾便看到林中的一處小道上,正見到前面不遠處一個侍衛騎着馬。皇甫卓帶着兩三個侍衛立即的駕馬追了上去,將其攔了下來。
“平王。”樓清遠坐在馬背上,拱手施了一禮。
皇甫卓也見過他幾面,知他是皇帝身邊的侍衛,雖不比蕭之默那般熟悉,卻也聽說其姓名。
“爲何獨身在此?”皇上身邊的侍衛,不到皇上身邊保護。
“回平王,卑職馬腿受了傷,脾氣火爆,卑職怕驚到皇上,所以才獨自離開。剛被卑職馴服。”
皇甫卓掃了眼那馬腿,的確是有一處傷口,半條腿都染了血,看來傷的的確不輕。但看傷口也是有段時間了,不是剛剛而爲。
“剛剛林中有刺客行刺,朝這個方向而來,而此處只有你一人,你的嫌疑最大。”
“刺客?”樓清遠驚慌的忙從馬背上下來,然後單膝跪下道,“卑職並無此舉,卑職冤枉,還請平王清查。”
“本王自會清查此事。”然後便命隨從將人先押上馬。
此時身後一隊人馬過來,是陳昱等人。
“平王,聽獨孤將軍所言在林中遇到了刺客,是怎麼回事?”陳昱緊張的問。此次圍獵的的安全是由他來負責的。事先這林子他已經派人排查過,是沒有任何的問題。
“本王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四周都有查了嗎?”
“已經派人查了,並且調配了隨行的士兵,將對這個林子進行嚴查。”
“皇上現在如何?”
“皇上無恙,現在已經由獨孤將軍護送從大路回行宮。”他看了眼旁邊被侍衛押解的樓清遠,詢問,“這是?”
“此人行蹤可疑,本王需要親自的詢問。”說完命侍從將其帶走。
皇甫澤回行宮的路上便心緒不寧,從獨孤繹剛剛的稟報中,他刺殺的人中有一位是侍衛。他身邊現在都是侍衛,他甚至懷疑裡面是不是還有他們的同黨。
回到行宮之後,皇甫澤便待在殿內,殿外是獨孤繹派人守衛,他心也才稍稍的安了許多。
清水原本是和皇后在行宮的後花園內賞景,聽到了一點風聲,便立即的趕來過來。
昨日殷商說是試探樓清遠,怎麼現在變成了刺殺了。難道是用此來試探的嗎?這也太危險了,如果樓清遠真的背叛了,很可能回徹底的出賣他們。如果他沒有背叛,這樣起是害了他的性命。
皇甫澤見到清水進來,毫髮無傷的樣子,鬆了口氣,嘴角笑了笑。
“皇上沒事吧?怎麼會有刺客,現在可有抓住?是什麼人所爲?”皇后擔心的詢問。
清水也附和道:“這林子周邊不是都已經派兵把手了嗎,怎麼還讓刺客混了進來?”
看着清水擔心的模樣,他心中暖暖的,笑着安慰道:“朕沒事的,不用擔心,現在平王和陳世子正在查此事,你們不用操心。”
清水點了點頭,慢慢的舒了口氣。
接着皇甫卓走了進來。見到清水的剎那愣了下,幾個月未見,她清瘦了許多,目光中充滿了擔憂。他心中一陣刺痛,她這擔憂無疑是爲了皇甫澤。
清水別過目光,皇甫卓也收回目光上前幾步躬身稟道:“目前陳世子正在林中進行搜捕,臣也抓了一個可疑之人,是侍衛樓清遠,已經關起來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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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清遠?”皇甫澤聲音帶着疑惑,似乎也是沒有想到。
清水的心中卻是一涼,果真是如她猜想一般,樓清遠真的被抓。她開始擔心樓清遠是否會背叛。
天黑的時候,陳昱才從林子歸來,稟報林中已經進行了清查,並沒有發現任何的可疑之人。
皇甫澤便是怒斥陳昱,雖然刺客是衝着皇甫卓而去,但是他的生命也是受到了威脅。林子的安全防衛是他負責,竟然能夠讓刺客如此的明目張膽。
陳昱自知失職,一直俯身認罪。
清水在旁邊只是勸皇甫澤消氣,對於這件事情並不發表任何的看法。
皇甫卓沉吟了片刻爲其求情道:“陳世子忠厚,爲皇上盡心盡力,定不敢有半點懈怠。春圍獵場排查過三遍,周圍也是派了重兵把手,外面的人絕不可能有機會闖進圍場。臣以爲最有可能便是隨行人員。樓清遠只是其中之一,逃走的黑衣人也必然也是今日進入林中之人。今日隨行人並不多,可一一排查。”
皇甫澤看了眼他,思索了須臾,現在毫無頭緒,也只能夠將今日隨行的官員隨從一一查過。
“陳昱,朕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務必將此時查個清楚!”
“是,臣領旨。”
安國公之子郭東攘將軍看了眼旁邊的皇甫卓,詢問:“刺客選擇是刺殺平王,平王心中就沒有個懷疑的人嗎?”
皇甫卓知他話中別有他意,便笑了下回道:“本王行將沙場多年,殺的人不在少數,但想來問心無愧,但也不排除有人圖謀不軌。”
“平王說的是。看來刺客不是平王的仇人,便是想從刺殺平王后落的什麼好處。”
這時藺若芸走了進來,稟報說隨從有在林中皇甫卓遇刺的地方找到了三枚銀釘,然後便將其呈給皇甫澤。
清水一眼便認出來,那時殷商的東西,上面淬了劇毒。一但是攝入人體內,便可以瞬間要了他人的性命。她看向皇甫卓,心都開始發顫,也許就是猶豫的剎那瞬間,皇甫卓就可能葬身在樓清遠的手中,葬身在殷商的手中。
皇后看到銀針的時候,卻是吃了一驚,對皇帝道:“這銀針,臣妾認得。”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向她,清水更是震驚。她最近一直都在看殷商的詩文,對殷商也瞭解許多,難道連這個都認識?
“皇后在哪裡見過?”
“臣妾從蜀地前來華京中途遇刺,其中死的刺客中,便有人是中了這種銀釘。”
“死的刺客?”皇甫澤詫異的看了眼侍衛呈上來的銀釘。刺殺蜀國公主唯一活捉的兇手也逃逸,至今沒有查到任何的線索。如果這銀釘是射殺刺客的,那就是暗中在救蜀國公主,爲何現在卻來刺殺平王?
不僅皇甫澤想不明白,所有人都是糊塗。而感到最頭疼的人是陳昱,這件事情越來越複雜,讓他怎麼查?而且今日隨行的人雖然說不多,也有一二百人,不是皇親國戚,也是高門子弟。
清水此時卻更加的擔心了,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將皇后之前遇刺的事情也牽扯進來。原本稍有平息的刺客一事,現在必然是會重新的被提及。沒想到殷商竟然也會失誤。
她沉思了下,對皇甫澤道:“臣妾聽聞刺客行刺未果後,便匆忙的逃離,連平王都沒有追的上,看來這功夫至少也是與平王不相上下,這輕功甚至是高出平王一截呢。今日隨行的各位大人、公子和侍從們中間,武功再平王之上的應該不多,這樣也便與找出真兇。”
皇甫澤點了點頭,自慚形穢的道:“朕竟然是沒有想到。”然後便讓陳昱立即的下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