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自然是我去扮演那個根本不存在的杜瑤瑤出場。銀子三七分。”本道姑別無所長,就是臉皮厚,所以能面部紅心不跳地說,“花魁算什麼?天下第一美人又算什麼?本姑娘纔是真絕色!”
老鴇嘴巴張得能裝一個鴨蛋,渾渾噩噩被我騙出去張羅事宜,誰料那老鴇前腳剛出去,二月雪後腳便從房樑上跳下來,我捂着心口,“你作死啊,嚇得我都花容失色了。”
二月雪冷笑了一聲,“失色之前你也要花容才行!”
“……”
夜色無邊,坐落在二十四橋邊的醉清風猶如碩大的夜明珠,散發着最惑人的光芒,老鴇口口聲聲比花魁杜顏顏美上千倍的杜瑤瑤將在今夜現身,幾乎全城的富家公子都來圍觀了,裡三層外三層將醉清風包圍得嚴嚴實實,連河邊的畫舫上都站滿了人。
出場前,我又跟二月雪交代了一遍,若有任何變故,立刻帶我離開。
二月雪點頭,“若有任何變故,我一定會送你一程。”未等我再說出一個字,閃身,消失不見。
哎,若問師弟心腸有多壞,口水毒死小白菜啊……調整好心情,我抱着琵琶施施然出場,說起來也甚爲奇怪,對於琵琶、古琴等閨閣女子熟識的樂器,我竟能無師自通,想來這些大抵都是我入谷之前所學,倒不知我入谷前到底是哪家宅門貴女,又不知我爲何會入谷。
站在大廳中間的蓮花臺上,我一邊撥挑着琵琶弦,一邊輕輕吟唱一曲落花,漫天的花瓣沿着九曲綢幔紛紛飄落,風吹得蓮花臺四周的珠簾叮鈴輕響,配合着琵琶與歌聲好不歡快。
一曲而終,四面八方傳來潮水般的掌聲以及出價聲,老鴇設下的第一關,便是價高者便可讓我揭開面紗,最終正前方二樓廂房的一個客人以五百兩拔得頭籌。
想着五百兩就這樣到手,我二話不說揭下面紗,對二樓廂房的客人投去幽幽的目光,好大一頭肥羊啊!
蓮花臺四周的珠簾被緩緩拉開,我看見衆人驚愕的眼神,不禁摸了摸臉頰,幻想着接下來烤全羊宴的場景。誰知,一抹奶聲奶氣、中氣十足的童音憑空而出,“孃親!”
衆人愕然,唯我依舊淡定,朝聲音來源處望去,那是一個大約3歲左右錦衣玉袍的小包子,水晶丸子般的黑眸包了兩包淚,冰冷小臉盡是驚喜與委屈,渾身上下是天生的貴氣,他邁着小短腿從二樓朝我跑來,氣喘吁吁,糯糯地喊道,“孃親,孃親——”
近了,小包子猛地撲上來,抱着我的大腿,“孃親,阿狸終於找到你了!”
“這位小包子,本道姑雖已二九年華,卻是從未嫁娶過,你認錯孃親了!”
我好心提醒,小包子卻哇得一聲哭了,握着小拳頭,仰起粉雕玉琢的小臉蛋憤憤道,“孃親,你怎麼能因爲跟父親生氣,就學戲文裡的女子幹起了拋夫棄子的勾當!”說到這,小包子更加委屈了,“眼下孃親竟還不願認阿狸!”
拋!夫!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