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森月本以爲凌瑾會對其說要爲自己購回幾匹,來做衣裳。未曾想到她竟會對自己言語起了景雲晟來。
思及此處,心神不安。面帶幾分汗顏,回眸看凌瑾一眼。美目流盼間盡是詫異的神色。
凌瑾會意,卻仍然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模子。白皙勝雪的肌底,流轉着一汪清靈之氣。檀口微微張合,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對於寧森月先前表露出來的那抹詫異不加理睬。
似等這般天真的樣子又怎麼惹起別人來懷疑。寧森月這才收起了先前的那一抹詫異的神情。
聲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向着凌瑾問道:“突然提及起景雲晟來,不知爲何。難不成是你心儀之人?”
話語當中間雜了太多的情緒,以至於讓人聽起來有那麼些許的怪異。寧森月的話,凌瑾是聽得清楚瞭然。似乎是點中了其中要害,纔會在說話之餘顯得如此地急切了起來。
凌瑾當然知道,寧森月的身世自己當然知曉,此番試探也只是爲了激起她的話語。以方便自己接下來的舉動。寧森月只要愈加地不適,凌瑾就越想要作弄於她。思及此處便繼續附和道:
“經你如此一問,我適才憶起當日之事。那日我恰巧從景王府門前經過,忽見前方有車隊停駐於此。便駐足觀看,未曾想到從中走出一翩翩少年,俊逸帥朗之氣頗爲讓人感染。先前觀賞至布匹之時,見其間有一款與其那日所穿極爲相似。未經思索,適才脫口而出。還望見笑。”
言畢。凌瑾便不再言語,雙眸裡含情脈脈,讓人看着就好像還在思及當日之事。
寧森月,聽及此處。內心是百感交集,猶如萬箭穿心。又見到凌瑾此時的表情,一副思春之色,不覺之間使得自己原本靈秀智雅的眉宇間橫生出了不少枝節。只是因爲強行將其遏制於心,未曾發作出來。
只是輕咬粉脣淡淡地講道:“哦?只是一面之緣,與之檫肩而過。就已經思念至深。未免也太過花癡了點。”
寧森月說的極有道理,讓人無法反駁。凌瑾只應聲說道:
“的確有幾分花癡,那日之後我曾派人專程打聽。得之他未曾婚配,而我又把他當作了心怡之人。他既未嫁娶,我又爲何不能對其動心。”
“你怎知道他爲嫁娶,難不成你還親口問過?”
談話至此寧森月心裡是萬分的焦急,卻又打不住對凌瑾的無知感到相當的可笑。自己明明早已景王世子結爲連理,她卻還天真的以爲景雲晟未曾嫁娶。想到此處,心中不覺暗暗竊喜。
見寧森月已經把話說道瞭如此地步。凌瑾卻一副似笑非笑。彷彿面前之人根本就不值得跟自己玩弄心計。
見寧森月一步又一步地被她引入了圈套,被自己戲耍的如同頑童一般。又突然間增添了幾許戲謔之意。卻未曾於面前顯露丁點。
素手在一方布匹上摩挲了一番,隨即嶄露一絲清潤地笑顏。與此刻寧森月那副強裝歡喜的木訥之情形成了幾絲分明的對比。
隨即開口添油加醋了起來。避其鋒芒,觀其形而動其意。
“我看就這方布匹與之搭配起來即爲適合。不如我就選擇這款,待來日打探其身形體格之後再讓人將此布匹製成衣料贈與給他你看可好。”
言語間,根本就沒有對寧森
月有半點的顧及。想着藉此激怒與她。怎料她並未對自己遷怒於此。而是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
凌瑾未曾想到,寧森月之城府能有如此之深。見自己這般挑撥,她卻有條不紊。談笑舉止間未曾表露出半點不喜之色。
如此對話,簡直叫人索然乏味。
凌瑾本想就此放棄,真想要將這乾癟的話題轉移出去。卻只見地寧森月開始捧腹大笑了起來。
本來想着要放棄跟寧森月對氣話來的凌瑾,又重新在心裡燃起了希望。
凌瑾臉上盡顯得是一副天真無邪,微微泛起一圈紅暈的桃腮帶起了一抹笑意。看着寧森月就這樣無端地笑了起來,她也只好陪着她一起笑了起來。
一直站在了櫃檯的掌櫃也開始感到一絲詫異了起來。此時此刻那張和善的臉上也掠起了一絲尷尬地聲色。
爲了不打擾店裡的兩位客人,他只好挪動了步子朝着旁邊走了幾步。
就在掌櫃地挪步之際,寧森月卻突然之間開啓了口來。
“你若是選擇了上等的好布,自可替他買下。可若是選了次品,到時還要傷及顏面。你將如何自處。”
凌瑾面色一怔,面對寧森月的問答,有些措不及防。本來自己先前還在說我們該如何給景雲晟選擇布匹。現在卻變成了自己不會挑選。
既然寧森月要這麼說,那自己也不必給她留下什麼情面。凌瑾心裡暗自思索,寧森月無非就是想要自己閉嘴,故意以此來抨擊自己。既然你說我不會挑選,那你不是就在我的旁邊嗎?好啊,我就來讓你替我選看,看你又能如何應對於我。
思及此,便言談歡笑得更加愈烈。
依舊是一抹淡淡地微笑,卻把語調又柔和了幾分。
“這不是有你在此處,正好可以幫我挑選一二。屆時定然不會出錯。”
“哦,你可是認真?”
凌瑾未曾有半點遐思,回答得乾脆利落。
弄得面前的寧森月不知道該如何與她對答。
凌瑾就是等着這一刻,要逼着寧森月自己把話給戳穿,那她也不必繼續這麼僞裝下去。
可是你越是希望對方就是這麼利落地回答,對方卻偏偏不給你應有的答覆。
凌瑾不禁之餘,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在升雲國的氣候較爲爽朗,不像伽納國那般陰涼。不然就剛纔那般吸氣的冷氣,也許足足就能把自己給凍死。
也不知道這樣的比方到底恰不當,總之凌瑾是真的這麼感受的。
兩個人,就在這裡你一言我一語爭執不休,沒有窮盡。讓人好生心煩氣躁。原本還想着要賣出兩匹布匹,見到了如此的景象。掌櫃也收起了心底最後一絲給予的希望。也只能祈求上蒼讓她們快點離開纔好。
凌瑾現在也對寧森月熄滅了心底燃起的最後一絲火焰。面對着眼前的人倍感焦急。不過她還是願意等待到對方開口爲止。於是拿起了一卷布匹,就讓掌櫃給自己包打起來。
“既然姐姐不答,那我就只能胡亂挑選幾個,期望其中能有一個適合就好。”
說話間,她轉了轉身,只露出了側面對着寧森月。這樣與她交談
,寧森月豈有不氣之理。
果然,寧森月開始按捺不住。也拿起了兩款布匹,讓掌櫃地替自己包打起來。
並微微擡起素手,放在嘴邊打起了哈欠。用譏諷的語調對着凌瑾說道:“你可知道男女私下收受是要被人誤解的。我勸你還是不要送東西給他。”
凌瑾搖了搖腦袋,轉向寧森月,仍由她此時巧舌如簧。
寧森月此時也用餘光打量着她的舉動。
“男女私受物品,本來是不合理之舉,可若我以公主的身份向景王府送禮,那又有何不妥之處?”
寧森月本以爲自己先前的話,能夠讓你凌瑾無話可說。竟然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番不知廉恥的話來。
不覺間內心知覺憤慨萬千。也不再如先前那般平緩。
纖腰微折朝着凌瑾轉過了身來。
言道:“可惜你早已沒有了機會,景雲晟早已與我完婚。若不是你不知進退我也不至於此,若有冒昧還請海涵。”
凌瑾卻故意裝出一臉驚愕。陪着寧森月把這場啞謎給猜到最後。
心裡卻一陣子欣喜。開始算計了起來。
兩人的話語總算有了些眉目,凌瑾總算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看着寧森月還是按捺不了將話盡數抖出。此時她的心裡一陣地高興。
當即行了一禮,以致歉意。緩解了尷尬地氛圍。朝着另外一方櫃檯走去,假意看着這些布匹,實際上是在一旁嬉笑。
正當此時。
夏侯緋月突然趕了過來,極快地走入了店裡。見到寧森月和凌瑾二人正在挑選布匹。
夏侯緋月風塵僕僕地趕到了此處,第一眼便察覺店鋪之內似乎是見到了一個熟悉地身影。於是便朝着店鋪走了進來。
此時此刻,寧森月正背對着夏侯緋月。此時的二人都不知道夏侯緋月的到來。還在心裡不住地揣摩着先前彼此的用意究竟何爲。
最後兩人各自都想來想去不得結論。都以爲自己佔到了比對方更加多的好處。還在各自的地方,打不住地偷偷竊喜不堪。實則還是凌瑾達到了自己哪康摹
寧森月卻意味的得意,以至於表現得有那麼些許忘我。直到夏侯緋月悄悄地走進了房裡,往她身後一拍,着實是把她驚出了一身冷汗來。
本以爲是凌瑾跑過來拍打了自己一下。不想來人竟然是她名義上兄長的所愛之人、
兩人早已經定下來了關係。只待着大哥功成名就,拿下國公之位後便可正式拜堂成親。
夏侯緋月看着面前的寧森月盈盈一笑。
“巧了,你是如何來到此地的。”
話說完後,一臉的驚訝之色。因爲她們兩人根本句不明白爲何能在這裡見面。
她此次本事隨着寧森皓前去鎮守邊關,纔會路過這小縣城,可寧森月久居王府,更甚者是嫁爲人妻,按理說該是相夫教子,怎會突然出現在這種地方。
夏侯緋月將事情經過對着寧森月詳細地說了一遍,寧森月這才明白了過來。
原來彼此之間能夠到這裡來,也是一種特別巧合之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