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周身那明晃晃的刀劍,劍鋒所指正是自己的方向,雲逸風那本來滿是得意的神色漸漸的褪去,轉而換上了震驚與疑惑的神色。
向後退了兩步,舉起手中的寶劍,看向正站在自己對面一臉陰沉的沈瀟然,厲聲質問道:“沈瀟然,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聽着雲逸風的話,沈瀟然冷哼了一聲,嘴角勾起一絲森然的微笑,手指一邊把玩着腰間的玉墜,一邊開口說道:“你看到的是什麼意思,我就是什麼意思。”
沈瀟然的話讓雲逸風的內心火氣翻涌,本想拔劍相向,可是還沒來的及將劍尖對準沈瀟然,一旁的衆兵將便齊刷刷的向前走了一步。
兵器和鎧甲的摩擦碰觸發出“噹啷”的聲音,聽的雲逸風渾身控制不住的一抖。
努力的裝出毫不在意的樣子,一字一句的開口道:“你們的國君在哪裡?本太子要見她,沈瀟然到底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值得她這般臨陣倒戈!”
雲逸風的話說的鏗鏘有力,本以爲能夠震懾住在場的衆人,可是話音剛落,卻只是換來了沈瀟然的一聲嗤笑。
“你笑什麼?”因爲沈瀟然那滿是嘲諷的笑意,雲逸風的怒氣更加的劇烈。
“笑你幼稚,笑你無知。”這一次沈瀟然也不再和他玩文字遊戲,而是直接說出了心中所想。
“你不過是許諾了伽納國如果他能出兵相助,那麼此戰之後便將雲升帝國三分之一的城池劃分給伽納國,可如今我卻向他們承諾的是,若是能殺了你雲逸風,整個雲升帝國都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沈瀟然輕描淡寫的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卻讓雲逸風的臉色瞬間面如死灰。
本來還站的筆直的身體徒然失力,險些跌坐在地。
用力的用寶劍撐住地面,讓自己不會顯得過於狼狽,目光如電一般掃視過四周的這一衆兵將,雖然內心已經意識到這一戰自己已經是必死無疑,可是他還是忍不住開口質問沈瀟然,想要知曉他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
“沈瀟然,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些什麼?你這是在叛國!”
相對於雲逸風那激動的模樣,沈瀟然依舊是沉着應對,甚至其中還摻雜了一絲計謀隱隱得逞的喜悅之情。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我所要做的不過是顛覆雲升皇室罷了,至於今後的天下由誰來統治管理,這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沈瀟然的語氣聽起來毫無波瀾,可是在他對面的雲逸風卻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眼中流露出的那一絲陰狠和毒辣。
這樣的沈瀟然讓人心驚,他在衆人面前一直表現出的都是溫文爾雅的模樣,卻不知這樣陰險狡詐的一面纔是他的本性!
回想了一下他最近的所做所爲,從他和自己密謀害死皇帝開始,自己就應該察覺到不對勁,他一個小小的太醫,怎麼會冒着被株連九族的風險,去幫助自己?
當時的自己太過於急功近利了,沒有考慮過事情的前因後果,就貿然的用人,他當時答應的如此爽快,自己就應該意識到
他是有所圖謀的,否則也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
越回想內心越是崩潰,越思慮內心越是懊惱。
看着雲逸風那漸漸變得鐵青的臉色,沈瀟然的嘴角笑容越發的深厚。
“後悔了?”
沈瀟然的這三個字如同閃電一般,劈中了雲逸風,讓他那本來就有些佝僂的身軀更是渾身一震。
在一旁親兵的攙扶下,雲逸風費力的站直了身子,望着對面那如同惡鬼一般的沈瀟然,依舊是不死心,想要說服他,也算是給自己留一條生路。
來不及過多的思考,雲逸風有些費力的開口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是王爵加身還是高官厚祿?你說出來,本太子也都可以滿足你!”
雲逸風的話聽在沈瀟然的耳中就如同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讓他放聲大笑,那笑聲中充滿了嘲諷。
“死人是不需要知道這麼多的!”
目光如劍,緊緊的盯着對面那在自己眼中已經是具屍體的雲逸風,擡起手,示意周圍的士兵,口中沉聲的喊到:“將他拿下!”
聽到沈瀟然的話,周圍早已蓄勢待發的士兵瞬間一擁而上,都打算將雲逸風拿下立下大功。
雖然說是勢單力薄,但是當了這麼多年的太子,雲逸風骨子裡的皇室尊嚴卻不允許他如此輕易的就投降。
也許是瀕臨死亡之際,雲逸風也爆發出了絕地求生的渴望,雙目通紅,目光中滿是狠厲,衝着身邊爲數不多的幾名親兵大聲的呼喊道:“衆位將士,國破家亡之際,請大家跟隨本太子,一同殺出一條血路!”
聽着雲逸風都已經這般處境了還時刻不忘記自己太子的尊稱,沈瀟然的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
如果不是他身邊的人都和他一同陷入了險境,估計是沒有人會願意聽從他的差遣的。
果然,雲逸風的話一出口,周圍的人目光立刻便有了些變化,看向那個養尊處優的太子,那一張張緊繃的臉頰上也多出了一絲不滿。
這樣的變化被沈瀟然如數收入眼中,看着面前那渾然不覺的雲逸風,他不禁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想再繼續浪費自己的時間,擡手一揮,在大軍向雲逸風的方向衝去後,自己便將身影隱匿在一旁安全的角落裡,靜靜的等待着那早已既定的結局。
“殺!”
“殺!”
兩隊人馬交織在一起,頓時喊殺聲震天,刀光劍影,血流成河。
這邊的戰況慘烈,而在另一邊,作爲一手挑起這場鬥爭的沈瀟然卻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裡,看着眼前的一切。
當雲逸風周身的親兵全部被斬殺殆盡,只留下他一人,渾身是傷的半跪在血泊之中,以劍撐地,努力的不讓自己倒下去。
努力的睜大自己因爲失血過多而漸漸陷入模糊的視線,目光環視了一週四下的人,目及之處,全是刺目的鮮紅。
看着這般慘烈
的現狀,雲逸風努力的從嘴角扯出一絲笑容,只是笑容中卻是說不盡的淒涼。
目光來回的在人羣之中尋覓,可是卻無法尋到沈瀟然的身影,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的伽納國士兵,雲逸風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也許是被死亡的恐懼所支撐,雲逸風猛然從地上站了起來,將那還在滴血的劍尖指向了對面的軍隊。
“沈瀟然,你以爲你的目的達到了嗎,只要我雲升皇室還有一個血脈旁支在,你就永遠也不可能顛覆他!你將永遠揹負叛國的罪名!而且總有一天,你將爲你的行爲付出你應得的代價!”
雲逸風在喊完這些話後,便是一陣仰天長嘯,而在衆人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他便將手中的寶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隨後手上用力,劃破了脖頸間的皮膚。
血伴隨着雲逸風的動作噴涌而出,而他的身體也失去了支撐的力道,慢慢的向後倒去,最後“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身軀濺起一陣塵土,濺落滿地的鮮紅,待到伽納國的士兵上前查看時,他的身體已經漸漸變得冰冷,失去了生命的氣息,只有那雙依舊怒目圓睜的雙眼在向衆人訴說着他的絕望與不甘!
在親眼看着雲逸風自殺身亡後,沈瀟然這才鬆了一口氣,自己屈尊來到雲升帝國,做了這麼一個小小的太醫,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終於將這樁血海深仇給報了。
這麼多年體驗的辛勞與經受的苦難,在雲逸風身體倒下的那一刻便統統的煙消雲散,只留下暢快與喜悅。
趁着伽納國的士兵打掃戰場之際,沈瀟然便悄悄的離開了那裡,既然大仇得報,那麼從此,雲升帝國的事情也就和自己無關了。
雲逸風戰敗,自殺身亡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雲升帝國的各個角落,而一直等候在雲升帝國城牆外的凌瑾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也是滿臉的興奮。
“君主,我們現在怎麼辦?”站在凌瑾身旁的一個女官拱手問道。
“怎麼辦?當然是殺進雲升,清理亂臣賊子,將雲升納入我伽納國的版塊!”
聽着凌瑾那慷慨激昂的話,周邊的一衆將領也都跟着鼓舞吶喊,“殺進雲升!”
看着士氣高漲的衆將領,凌瑾滿意的點了點頭,拔出別在腰間的寶劍,直指雲升的城門:“殺!”
一大批伽納國的士兵涌進了雲升的街道,殺進了雲升的皇宮,將朝中一衆不服從的大臣全部關入了牢中。
在清點人員時,有將領來報沒有發現沈瀟然的蹤跡,可是凌瑾只是擺了擺手,並沒有放在心上,在處理完朝中的諸多事宜後,凌瑾便直接將善後工作交給了自己的親信處理,而她自己則是直接帶領着自己的親兵向景王府的方向趕去。
一路人快馬加鞭的趕到了景王府的門口,看着景王府的那塊金色的牌匾,凌瑾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冷光。
腦海中回想起自己在景王府所遭受的一切苦難,凌瑾的牙根緊咬,手中的馬鞭也握的越發用力。
“鳳輕!這一次,我一定會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