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恩奇笑着搖頭,把自己和導遊女孩的對話翻譯給殺魄狼成員聽,幾位大漢都笑了。笑得像普通人。儘管他們的骨子裡都是殺人機器。
一行人來到兩尊大石獅面前,偌大一個當鋪異常冷清,鋼化玻璃門面上貼着汽車、房產,珠寶首飾和有價證券的抵押,以及十萬以下的小額貸款。
捷克維耶夫斯基若無其事地來到小巷口上,轉身望着馬路,卻在和半米開外的傅恩奇說:“狼王,要不要我先進去瞧瞧?”
傅恩奇並沒有立即下令,他心裡有些惴惴。照理岳父張維正需要幫助,從剛纔結束通話到現在超過二十分鐘,老人家怎麼可能不來電話?
傅恩奇在馬路牙子上踱步,無意間擡頭,目光瞥到當鋪邊的小巷,正對着自己有一盞裝飾成路燈的攝像頭。
那剎,一道靈光在傅恩奇腦海中閃現,他轉眼注視這一整條街,發現巷子很多,幾乎每一個巷口都有行人客商進進出出,唯獨這當鋪邊的巷子裡沒人進出!
念及至此,傅恩奇渾身汗毛倒豎!
下一秒他牙關一咬,大踏步衝進現代化典當鋪,只見前臺是一位西裝筆挺的男人,三十歲出頭,皮膚很白,頭髮染成黃色,說不上英俊,但也不難看,面部特點是鼻尖像鷹鉤。
殺魄狼成員留下摩西拉賓和亞哈約坦在當鋪外,捷克維耶夫斯基與阿爾雷斯托架着楊洋陽緊隨傅恩奇左右。
“你們幹什麼的?”那前臺男人皺眉質問。
傅恩奇氣勢洶洶,二話不說,擡手一拳搗中前臺男人面門。
前臺男人用右手捂着口鼻,下一秒,殷紅髮黑的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溢出,順着手腕流到潔白襯衫的袖口,有不少濺落在地。
傅恩奇眉眼一挑,猿臂長伸,不由分說,一把抓住前臺男的頭頂黃髮,狠狠壓在牆上。
捷克維耶夫斯基和阿爾雷斯托人高馬大虎背熊腰,並肩站立後就是一堵人牆,這會子擋在傅恩奇和前臺男之間,有效地阻止了門外的行人看到裡面血腥暴力的畫面。
“喂……你到底是什麼人?”前臺男扭曲地痛。
傅恩奇發狠地拔着前臺男的頭髮,冷聲道:“你們把那羣老頭藏哪兒了?”
前臺男哭喪着臉,一副摸不着頭腦的表情:“什麼老頭……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是嗎?”傅恩奇一聲冷笑,跟着就用僱傭兵沒有人道的擒拿術,卸掉了前臺男的腕肘肩等關節。
前臺男疼得渾身震顫,綠豆大的汗珠從太陽穴和額頭位置滲出來。
那個時候也不見傅恩奇有什麼動手,左手掌心就多出了一柄匕首,只聽他道:“給你兩秒鐘時間坦白,不然我割了你的鼻子!”
“神經病!我要報警,你會坐牢,而且你會被槍斃!”前臺男破口大罵。“老子不想再見你!”
下一秒,傅恩奇滿心不耐煩地把左手匕首扎進前臺男的鼻腔,只是扎進,並沒有割下,雖然如此,也讓前臺男痛不欲生,幾欲昏厥。
“說。”傅恩奇拔出了匕首,正準備昏一會兒的前臺男旋即給生生地痛精神了。
“你要我說什麼……”沒法形容前臺男此刻的痛苦,尤其是在呼吸的時候,兩個長滿鼻毛的鼻孔裡面會冒出一串暗紅色混着鼻垢的血泡沫。
“有五位六十歲左右的老人,你只有一次機會三十秒,過期不候!”
“他們被抓了。”前臺男像娘們一樣哭起來,很快,他的鼻孔裡面除了會冒出血泡沫以外,還會流出黏稠的鼻涕,無聲地淌到了地上。
“我要知道老人的下落!”傅恩奇輕輕地扭扭前臺男嚴重受傷的鼻尖。
“出門靠左轉的小巷到底就是了……”前臺男開始死命掙扎。
傅恩奇一把放開,只見前臺男癱軟在地,血淋淋的臉擡起來問:“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傅恩奇從腰間拿出一柄帶了消音器的槍:“你是要知道答案吃槍子兒?還是活命?”
“當然活命。”
“那可對不住,你非死不可。”傅恩奇面無表情地說完,眯起左眼瞄了瞄手槍上的準線。
“我要答案!”前臺男吸了吸鼻子,從嘴裡吐出好大一灘混着鼻涕的血。
傅恩奇把槍口對準前臺男,展示着自己的無名指中指和食指,其中食指最明顯,第一段指節位置有老繭,那是常年玩槍的人特有的標誌。
前臺男擡起自己右手,在同樣的位置他看到了相差無幾的老繭,這剎,“篤”一聲輕響,子彈擊入前臺男的額頭頭骨,一個比瓜子大不了多少的槍眼裡流下一滴血淚。
前臺男死的時候臉上掛着恍然大悟的笑,他被子彈擊中腦殼的剎那,看到自己的一生不停回顧,直到高貴自己人生的斷送。
另一方面,傅恩奇沒有把前臺男的死放心上,殺魄狼僱傭兵團的狼王,成爲戰爭機器的時候就是這樣冷血無情。
那時傅恩奇來到前臺的位置,那裡有電腦,用時不到五分鐘,他就把張維正等人的錄像調了出來,然後是自己和殺魄狼成員的影像。
傅恩奇腦海中念頭急轉,首先要刪除視頻記錄,在此之前,他不斷回放,回到殺魄狼成員出現在巷口,然後是張維正等人進入巷口。
緊接着,一輛鏽蝕破舊的麪包車停在巷口,這輛車沒有反光鏡,銀色拉門凹陷,保險槓差點拖地,頂部一片鏽黃……
傅恩奇眉眼一挑,想起岳父張維正的話:麪包車,破,沒有反光鏡。
幾個關鍵詞映在腦海,傅恩奇轉眼又見屏幕上的麪包車裡,依次走下七名身穿夾克的男人,每一個都控制着一個女孩。
傅恩奇單擊畫面定格,然後按Ctrl鍵,用食指把鼠標的滾輪向前推了兩圈半。
錄像的畫面中,單是一張人臉就佔據了整個屏幕。
傅恩奇雙目銳利得猶如鷹隼,他飛速涉獵七個人的面部特徵,還有被他們挾持的七名女孩。
捷克維耶夫斯基和阿爾雷斯托也在一刻不停地進行着觀察。
再往回退,傅恩奇得到越來越多的信息,他花了寶貴的一刻鐘時間,把昨天和今天的視頻記錄有人物的畫面都進行了觀察。
傅恩奇的收穫極大,知己知彼百戰不不殆,他很快就知道了進入這條巷子的大致人數,應該在四十人左右,誤差不會差過五人。
下一秒,傅恩奇在網上下載幾百種病毒,典當鋪的電腦系統旋即崩潰,數據嚴重破損,然後丟失……
一行人回到小巷,傅恩奇不準備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所以令殺魄狼成員每隔五十米一個分開。捷克維耶夫斯基打頭陣,傅恩奇第二,亞哈約坦負責他這個狼王的安然。
比熊還要強壯的阿爾雷斯托拎着楊洋陽,摩西拉賓墊後。
五名殺魄狼成員的單兵作戰能力非常可怕,聚成團體的機動性和毀滅力更是無窮無盡。
那個時候。捷克維耶夫斯基身爲隊伍裡的偵察兵,在執行傅恩奇的命令之前,忍不住好奇問他:“狼王,你怎麼知道那個鋪子和我們追蹤的人販有關係?”
傅恩奇說:“像這個熱門的旅遊城市,居然有條巷子沒人進出,很不正常,而且我很快發現,巷口的攝像頭線路連到了典當行內部。”
“原來是這樣。”捷克維耶夫斯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然又無比感慨:“雖然我是殺魄狼的偵察兵,但是狼王,我的觀察力遠遠不如你。”
傅恩奇擺手一笑,同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各種感觀忙得不可開交。又說:“我們從小的生活不同,性格和關注的東西都不一樣。”
“我不懂。”捷克維耶夫斯基十分好學。
傅恩奇道:“簡單說,我們的專長不一樣,比如說你,你在投入狀態的時候,連螞蟻在灰塵上的痕跡都沒法逃過你的眼睛,你的精力非常集中。但是我呢?我無時無刻不在提防和觀察,雖然隨時保持警惕,但時間一拖長,細節就跟不上了。”
捷克維耶夫斯基一年多沒聽到狼王如此教誨,這會子大有收穫,面對傅恩奇更是敬佩有加。
與此同時,迎面走來一個男人,模樣打扮再正常不過,白色鴨舌帽,運動短袖黑長褲,背了一隻半人高的旅行包。看着像是迷路的白領。
“你們好,新世紀酒店怎麼走?”這白領模樣的男人主動上前問傅恩奇。
傅恩奇隨意一指:“出了小巷,右轉直走。”
迷路的白領跟着傅恩奇手指的方向一望,正要回頭說謝謝,猛然感覺到勁風颳面,耳邊響起一溜疾風。
下一秒,傅恩奇第二次不問情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驚人速度,將白領男一拳擊倒,然後制服。
迷路的白領男拿手捂臉,痛得眼冒金星,吐了兩口唾沫裡都帶了血。
傅恩奇和白領男對望良久,低頭重新打招呼:“你好。”
白領男本想把帶血的唾沫吐到傅恩奇身上,但是他速度不夠快,嘬嘴要吐痰,傅恩奇拔着他頭髮,一拳兩拳,高高舉起,重重落下。一頓往死裡招呼的胖揍,讓“假裝迷路”的白領男服服帖帖,趴在地上連大氣也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