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洋陽沒有意識極關鍵的一點,先前人販首腦宗德瑞,拿七千多萬買自己的命都沒有成功,何況他的一千多萬。
“你不要勉強哦。”傅恩奇戲謔一笑,笑容之中卻不帶絲毫笑意。
“哪裡,哪裡的話。”楊洋陽擺出以傅恩奇馬首是瞻的神色,臉上堆起的笑容可以拿去舉辦慈善活動。“能夠爲傅先生你提供武器,打贏勝仗,是我楊某人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楊洋陽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暗罵:遇見你姓傅的,是我楊洋陽倒了十八輩子的血黴!
傅恩奇自然不曉得楊洋陽肚子裡的腹誹,但是他也不會把楊洋陽的溜鬚拍馬放心上。
拍拍楊洋陽的肩膀,傅恩奇道:“謝了。”
“傅先生千萬別說謝。您這是要折煞我啊。”楊洋陽學着古裝電視劇裡的臺詞,還挺像模像樣。
“場面話就別說了。太假。”傅恩奇話鋒一轉,右手食指中指和拇指捏着楊洋陽鎖骨:“說吧,哪裡接貨。”
“哦哦……瞧我這腦子。”楊洋陽反應過來,殷勤地笑道:“我的軍火倉庫讓傅先生你炸上了天,不然的話那裡交易最安全。不過恨江江畔還有一個地方,是私人買下的,用來取軍火也很安全。”
“咱們現在就去。”傅恩奇招呼殺魄狼成員,轉身對岳父張維正道:“爸,安心在這呆着,我去去就回。”
張維正放不下心,同時也明白沒武器,要從綠柚軍閥手裡奪回玉礦主權根本沒可能,只得嘆道:“命最重要,小心點。”
傅恩奇應了一聲,坐上面包車,這時候小笙兒急匆匆地跑來,手裡的潔白本子上寫着一行小字:“哥哥,爺爺喊你小qi,哪個qi……下棋的棋?齊天大聖的齊?還是奇怪的奇?”
傅恩奇呵呵一笑,接過鋼筆,行雲流水般寫下自己大名,簡短一句:“等我回來。”
小笙兒回到張維正身邊,爺兒倆目送麪包車離去,心中各有所想。
話分兩頭,傅恩奇先讓楊洋陽指路,再借助衛星電腦加以印證,確定是正常路段後,才讓阿爾雷斯托向前行駛。
半小時後,衆人來到恨江江畔,只見遠處橫谷險峰,水流急湍,猶如萬獸咆哮,奔馳不息。
楊洋陽說:“交貨地點就在前面的林子裡。”
傅恩奇點點頭,四名殺魄狼成員轉身沒入密林。
楊洋陽驚問:“他們幹什麼去?”
“放水。”
放水有兩層含義,一層是小便,還有一層是把加水摻水的物件榨乾,是黑話的一種,意思和清理,掃蕩,確保安全相似。
“那我們在這兒等?”楊洋陽問。
“不用,接貨又不是打仗,兩個人夠了。”
楊洋陽表示明白,在前面帶路,傅恩奇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踩着楊洋陽的腳步緊跟。
過了幾百米,楊洋陽指着遠處的空地說:“看到沒有,有貨車。”
傅恩奇的目光一掃而過,兩輛貨車兩隻高大的集裝箱。當時他就警惕道:“怎麼不見送貨的人?”
楊洋陽笑了笑:“傅先生,你這就不懂了,我做生意和別人不一樣,人家都得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而我楊洋陽是先拿貨後交錢,而且提貨的時候,送貨人不能在場。”
“既然這樣,你過去把車開過來。”傅恩奇道。
“不成,你沒見有兩輛貨車麼?”楊洋陽道。
“我不喜歡說第二遍。”傅恩奇言下之意十分明確:叫你開就開,少幾巴廢話。
楊洋陽撇了撇嘴,擡腳就走,頭也不回。
傅恩奇衝他的背影道:“你只有一次贏得我信任的機會。”
楊洋陽沒有答腔,心中暗罵不已。邁着大步,楊洋陽旋即來到其中一輛貨車前,打開那集裝箱門,一頭鑽了進去。
緊接着,令人震驚的畫面出現在空地的陽光下。
只見一輛輕型履帶式坦克從集裝箱內飛駛而出,這種坦克屬於有炮座無炮塔,沒有辦法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旋轉,進行炮轟攻擊,特點是體型偏小較輕,行進速度相當迅捷,不過瞧這坦克造型,應該屬於已經被淘汰的第二代坦克。
不過楊洋陽一個私人軍火商能搞到這玩意,手段也夠大了。
下一秒,坦克炮座對準傅恩奇所在的林子,從左到右,“嗵嗵嗵”連珠炮似地轟炸。
炮聲轟轟大地震動,黑色濃煙沖天而起,一時間讓整個天空被陰霾籠罩。恨江江畔,生機勃勃的原始叢林被熊熊大火吞沒,傅恩奇生死不明。
之後,另一輛貨車的集裝箱內,將近二十人的隊伍全副武裝依次出現,他們人手一挺輕機槍,再配一個火箭筒,手榴彈就像冬天的紅辣椒一樣連成串,一個個身着迷彩服,像模像樣地朝林子裡繼續掃射。
半刻鐘後,濃煙與火依舊猛烈,傅恩奇以及殺魄狼成員卻沒有出現。
又過了半刻鐘,楊洋陽從坦克內探出腦袋,他哈哈大笑:“姓傅的,跟我鬥?死了吧,嘎嘎!”
二十多名聽到這裡志得意滿地狂笑,其中一個走出隊伍:“楊老闆,咱們這次配合得不錯吧?”
“妙極了老程。以後彩雲這一塊的軍火生意我就交給你做了。”
老程滿意地笑道:“多謝。”
楊洋陽坐在炮座上,有人給他點了一支菸,深深一口吸入肺腑,一整天神經緊繃都沒有放鬆過的楊洋陽,總算可以自由呼吸了。
與此同時,老程道:“綁你的傢伙根本沒腦子,也不想想,你楊老闆的老巢被一鍋端,在咱軍火走私界可是地震,可他竟然讓你買武器,價錢的事從頭到尾沒提半個字,這不等於告訴大夥,你已經受制於人了嘛!”
楊洋陽聽到這裡,笑道:“強龍怎麼壓得過地頭蛇?”
“強龍?”老程聽着十分不屑。
“你沒見識過姓傅的本事,我那十多個保鏢個頂個的專業殺手,結果呢,讓他一個人給乾死了,這次要不是我們默契有加,出其不意,恐怕還拿不下他。”
老程呵呵一笑,只是不信。
楊洋陽也沒興致長他人威風,最後道:“再厲害有毛用,還不是叫我楊洋陽滅了。”
老程等二十多人再次鬨笑。
那時,楊洋陽和老程在仰頭大笑,根本沒有留意,二十多人的武裝份子,靠後排的一個個無聲倒下,直到其中一個被爆頭的腦漿濺在前面一個的後脖頸,這才引起楊程二人的注意。
武裝份子們的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驚詫和戰慄。
只見八個人直挺挺倒在鋪滿落葉的林間空地上,死因都是因爲眉心中彈,被一槍爆頭。
一時間,包括楊洋陽和老程在內的十五人紛紛擠在坦克的履帶邊。
衆人東張西望,只盼對方能夠再次開槍暴露,這樣的話,楊程等人就可以集中火力反擊了。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周圍只有濃煙火焰和樹木焚燒倒地的動靜,對方似乎離開了。
“姓傅的沒死?”老程開始相信楊洋陽先前的話。
“姓傅的必死無疑,不過他還有手下,光顧着對付姓傅的王八蛋,忘了那些老外也能要我老命。”
老程壓低嗓音:“你說是老外?”
“老外也是人,不用怕。”
“我不是這個意思。”老程道:“問題得跟他們談判,咱總不能一直耗下去。要命的是,我手下人沒一個會外語啊!”
兩人正在尋思對策,邊上有一手下耐不住性子探出腦袋,結果一眨眼的功夫就給爆了頭。
“操!不愧是強龍!咱這兩條地頭蛇怕是壓不住!”老程檢查了一遍火箭筒,朝手下被爆頭的相反方向放了一炮,轟一聲巨響,只得到了山林間的回聲,卻不見有人受傷慘叫。
接下來,有兩名武裝份子腳踝中槍,一旦倒地就被爆頭。
楊洋陽連忙躲到另一邊,因爲兩邊履帶中間位置,也就是坦克的底盤和地面有十釐米左右的空隙,足夠讓殺魄狼成員進行狙殺。
下一秒,三名武裝份子因爲坦克履帶邊擠不下,而逃向貨車,途中幾乎在同時被爆頭,對方下手幹脆利落,毫不拖沓。
楊洋陽清點了一下人數,一下子只剩八人,恍惚間他回到了自己的軍火倉庫,當初十多名殺手保鏢也是一個個少下去的。
這當口,老程用手肘撞了撞楊洋陽:“楊老闆你注意到沒有,剛纔三個兄弟幾乎被同時爆頭,說明對方最最起碼有三個人!”
楊洋陽嗯了一聲:“知道又怎麼樣?他們在暗,我們在明,他們不出面,我們就只有挨宰的份兒。”
老程說:“未必,只要有人肯犧牲,出去做誘餌,看對方從那裡開槍,我們我們這邊準備好集中火力,那不就簡單多了。”
“說得倒輕巧,誰願意被人爆頭?”楊洋陽懊惱地反問。
“有時候,手段就得狠。”老程說完,把槍口對準左手邊的手下:“你,出去!”
那倒黴蛋兩眼一瞪,不敢相信這種自私自利的話從老大嘴裡說出來。
“瞪什麼瞪,老子叫你出去!”老程拿輕機槍槍口對準了手下。
“你逼我死?”這倒黴蛋索性豁出去了。“草泥馬!”
老程擡手扣動扳機,一槍斃了自己手下,也就是這麼一槍,腦漿賤了旁邊的手下滿臉。同時人心盡失。剩下五名武裝份子,幾乎條件反射一樣,把槍口對準楊洋陽和老程。
一時間,楊洋陽和老程兩人兩把槍,不知道該對着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