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恩奇正色道:“我要真送呢?”
“別鬧了。”範玉瀅收斂了笑容。“你當我很稀罕麼?”說到這裡,姑娘家突然反問:“傅恩奇,如果我是個奇醜無比的女孩,你還會和我開這樣的玩笑麼?”
謝思文附和:“就是就是。”
“送鑽石和醜不醜有什麼關係,我傅某人喜歡就送,不喜歡就不送。”傅恩奇笑了笑,又道:“這串項鍊鑽石太多了,我待會拍下來,給你們三個姑娘一人三分之一,算作是咱們相識一場的散夥份子。”
範玉瀅聽到這裡,明知道傅恩奇拍不起價格已經超過五千萬的珠寶,但還是心頭一暖,酸楚不已。
謝思文則突然伸出小拳頭,打在傅恩奇身上,罵道:“我討厭說大話吹牛的人,傅恩奇,你安靜一點好不好。”
傅恩奇雙手抱在胸前,謝思文打來的拳頭一點力道也沒有。
那時候,傅恩奇的眼光在範玉瀅和謝思文身上轉過,又投在遠處戴湘雪曲線嬌柔的背影上,最後停留在天海之藍的璀璨光芒中。
此時此刻,他決定動用瑞士銀行尊容貴賓卡中的資金,那裡存上百億外匯,買一件小小的項鍊,根本不在話下。
那時候,範玉瀅看到傅恩奇眼中閃出異樣的光芒,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傅恩奇在說真的,他有這個能力,以保鏢的身份,拍下價格已經接近七千萬的天海之藍!
天海之藍的價格一路飆升,競拍的人漸漸少了,到了後來,只有三人還在競價。
而天海之藍以八千萬的天價,被拍賣師喊了一次。
全場一時間安靜到極點,所有人都在等着拍賣師,用那雙指點江山的手掌,拿起小槌子說:八千萬兩次。然後一錘定音。
但是人們預料中的情況沒有發生。因爲突然有個高亢的聲音叫道:“一億。”
傅恩奇和範玉瀅,包括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位叫價的青年身上。
這位青年不是別人,正是舉辦這次慈善義拍活動的人物,羅承俊。
一時間,現場的富豪名流們議論紛紛。他們完全猜不透羅承俊的所作所爲,花一個億,就爲一串鑽石項鍊?
儘管那項鍊確實是世間極品,但是沒有經過歷史的考驗,它最多值五千萬,花八千萬競價的人已經很沒有腦子了,有資本豁出去一億,並不是說競價者有魄力,而是反映了他,整個一腦殘。
傅恩奇呵呵一笑:“玉瀅思文,太貴了我拍不起。”他想:一個億用來買軍火,再多一百倍的鑽石珠寶也能搶到手了。
範玉瀅笑着伸手,在傅恩奇粗壯的手臂上輕輕一推:“你有這份心意,我和思文也是很領情的。”
傅恩奇瞧了瞧範玉瀅嫵媚俏麗的臉龐,又凝望謝思文,忍不住伸出雙手,撫了撫兩個姑娘腦袋,笑道:“這加工好的鑽石我買不起,但是沒有加工過的金剛石原石,我倒是有一堆,你們要嗎?要的話我送你們。”
話說傅恩奇五年前,在南非執行暗殺任務的時候,於敵對勢力的鑽石礦區內,一鼓作氣,搶奪了九百多公斤的金剛石,各類品種的鑽石原石,後來和殺魄狼成員們平分了,他手裡還有一百多公斤,儲存在M國的花旗銀行保險箱內。隨時都可以取用。
範玉瀅有段時間對鑽石極感興趣,知道金剛石和鑽石的區別,說的通俗一點就是木材和傢俱的區別,主要在於加工工藝。頂級的金剛石,就能加工爲舉世罕有的鑽石飾品。所以金剛石原石一樣貴重。
“我纔不信你有金剛石原石。”範玉瀅撅了撅嘴,心想:即使有,我也不能要的。
傅恩奇笑了笑,說:“騙人是小狗,我過幾天給你們帶一塊金鑽的金剛石原石,還有,我的女朋友張妙茹,她家裡就是珠寶商,你們要精加工的話,我推薦去她父親……也就是我的未來岳丈那兒加工。”
謝思文聽到這裡,忍不住衝傅恩奇一吐粉嫩的小舌頭,不屑道:“滿嘴跑火車,我纔不信一個動不動就辭職的人呢。”
但是範玉瀅見傅恩奇說得鄭重,卻已經信了九成。只不過她聽到傅恩奇說什麼張妙茹啊未來岳父什麼的,心裡就好一陣失落,最後淡淡一笑,搖搖頭,意思再明確不過,就是不必麻煩了。
“怎麼,你們不信?”傅恩奇望着範玉瀅,又望向謝思文。
“你爲什麼要送我們?”範玉瀅反問:“湘雪有沒有份?”
“自然是有的。因爲我喜歡你們呀。”傅恩奇笑道:“你們那麼漂亮,我喜歡你們總沒錯。”
“可你說有女朋友了,幹嘛還要來招惹我們?”謝思文緊接着一句。
“是啊是啊。”傅恩奇神情一窒,忍不住又嘆了口氣:“但我就是想對你們好。”
正說着,羅承俊重新走到了臺上,當着上千名富商和成功人士,他道:“承俊今天非常感謝諸位,能夠在百忙之中駕臨義拍晚會,同時,我謹代表貧困山區的失學兒童,向拍得金石王冠和明朝瓷瓶的鄭先生和王先生致敬。至於我,那一億自然也要捐出去,只不過這天海之藍項鍊……”
說到這裡,羅承俊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他猶豫了一下,說:“接下來的話,承俊還真不好意思說。”
臺下都是有頭有臉、有身份有地位,有教養的商賈名流,此時並沒有起鬨,而是在沉默中,暴發出一陣鼓勵的掌聲,示意羅承俊有什麼話都可以說出來,不必害羞。
羅承俊在一千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再一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後,他正色起來,眼中閃出異樣的光芒,緊跟着,他緩緩道:“我花一億重金,能夠買來天下絕無僅有的“天海之藍”,但是哪怕再花五百億,又怎麼能夠換回一位女神的真心情意?”
羅承俊說到這裡再次停頓,與此同時,謝思文焦急地望了眼傅恩奇,又對範玉瀅使了個眼色。
範玉瀅立即會意,她對傅恩奇說:“你聽出來了嗎?羅承俊要向湘雪表白了。他用這一億天海之藍,試圖延續和湘雪曾經的感情。”
傅恩奇木然地點頭,但是心裡卻遭受着萬分矛盾的煎熬。
“既然知道,你爲什麼還不上去?”謝思文急了起來:“只要你能上前,對湘雪說愛她,她就會跟你走,真的。”
傅恩奇咧嘴苦笑:“我怎麼可以那樣自私,如果羅承俊真的願意花一億取悅湘雪,那麼她算是找到了一個好男人,而我和她在一起,卻連名分也給不了。”說着說着,傅恩奇的聲音越來越低,語氣也越來越苦澀。
“名分算什麼?我問你,傅恩奇,名分算什麼?”範玉瀅抓住傅恩奇的手臂:“只要能和心愛的男人在一起,名分算什麼?”
與此同時,羅承俊在臺上說道:“今天,承俊要借這個機會,將天海之藍,送給一個女孩。”
他話音一落,現場的所有女性,除戴範謝三個姑娘以外,都發出了一聲驚呼。
羅承俊鄭重地點頭說:“諸位沒有聽錯,我在國外那麼多年,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着這位,曾經與我度過八十天美好時光的女孩,我愛她,可是當初爲了事業,我選擇與她分手,每每念及至此,承俊的心,都好像被萬箭攢刺。”
羅承俊說着,雙眉緊皺,看上去真的很痛苦,就像心肌梗塞發作的高危病人……
只聽羅承俊接着先前的話道:“承俊說到這裡,在座的一些長輩,應該是猜到了我的口中的女孩是誰。是的,沒錯,這位女孩,我心目中的公主,就是戴湘雪戴小姐。”
直到這時,謎底終於揭曉,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原來羅承俊舉辦慈善義拍活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正目的是向戴湘雪告白。
而此時此刻,戴湘雪作爲登場的女主角,人們都在看她怎樣表態,畢竟戴氏集團在這位年輕的女孩手裡起死回生,她的魅力和能力,任何一位成功男士都不敢小覷。
這時候,羅承俊當着千餘道目光,緩步走到戴湘雪面前,與此同時,戴湘雪從座位上優雅起立,她渾身每一寸肌膚和裝束,都閃光着萬丈光芒。
羅承俊滿臉的虔誠微笑,他拿着麥克風,對戴湘雪深情道:“湘雪,請你接受我。我將爲你戴上這串天海之藍。”
說完,羅承俊單膝跪地,左手託着那換成一億可以壓死人的天海之藍項鍊。
掌聲,再一次如轟雷般響起。
上了年紀的男士都在祝福這對金童玉女般的璧人,而年紀尚輕的男人,對羅承俊則又敬又妒,敬的是他年輕有爲,妒的是戴湘雪這樣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人,就要歸他羅家所有。
掌聲落幕後,大家都在等待戴湘雪的答案,此時此刻,就連傅恩奇的掌心,也全是冷汗。
傅恩奇既希望戴湘雪能夠找到屬於她的幸福,又盼她能夠拒絕羅承俊,好迴轉身和自己在一起,保持一種曖昧的關係……
但傅恩奇又想:我怎麼可以那樣自私?
時間一秒秒過去,人們包括羅承俊在內,都開始焦急起來,戴湘雪爲什麼猶豫?她爲什麼一聲不吭,只是站在那兒?
因爲戴湘雪站在最前排。所以能看到她面部神情的除羅承俊以外,就只有拍賣師了,上千人都看不到戴湘雪的表情,更無從猜測她深如海底的心思。
“湘雪,我羅承俊對你的感情,一如既往沒有改變。而在場的上千位成功人士,都可以作爲我們幸福的見證人。承俊此情此意,永生永世不會改變。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