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恩奇一面說,一面攤開右手,用左手掰着指頭,一一列舉自己的劣勢和缺點。
張妙茹從頭到尾,一直笑吟吟地望着心上人,一雙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沒有絲毫嫌棄傅恩奇的意思,不僅如此,姑娘家還透着……就算你傅恩奇瞎眼腿瘸,我張妙茹也不在乎的神色!
戴湘雪時而凝望傅恩奇,時而打量張妙茹,心頭甜一陣酸一陣,但這些感情都是被他們帶動起來的,而非發自她內心的開懷和憂慮。
等到傅恩奇說完,戴湘雪就迫不及待地接了下去:“說那麼多幹嘛,又沒有人要和你相親。”說完這話,戴湘雪眼圈一紅,強忍着心頭的苦楚低下頭去。
張妙茹見狀,心裡面既開心又難過。姑娘開心的是有那麼多女孩像自己這樣,深深地愛慕傅恩奇,而他唯獨選擇了自己,這一點難道還不夠讓姑娘稍稍得瑟一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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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妙茹難過的是,傅恩奇既然選擇自己,勢必就傷害了其她姑娘的心,戴湘雪就是其中一個。
而誰又能想像得到,獨力撐起瀕臨破產通天塔的姑娘戴湘雪,最後卻沒有辦法贏得一個男人的心?
一時間,客廳裡的氣氛有些尷尬。
“家裡菜不夠,我要出去買。”傅恩奇說着話,一來活躍氣氛,二來緩解自己和戴湘雪之間的窘迫。
張妙茹笑道:“我陪你去。”
傅恩奇點點頭,正想說好,卻聽小妙茹又是一句:“湘雪,一塊兒去吧。”
戴湘雪聽到張妙茹的話,擡起已經噙滿了淚水的大眼睛,神色間的表情非常疑惑,她似乎在問:爲什麼?妙茹你難道不會吃醋嗎?
張妙茹纔沒有想那麼多,對於自己和傅恩奇的感情,姑娘家可是非常有信心的。
另一方面,傅恩奇身邊又不缺漂亮的大姑娘,他要是想變心,早已經背叛張妙茹千百次了。
所以張妙茹大方得體地邀請戴湘雪上街買菜,既成全了戴湘雪的相思之苦,又不會讓傅恩奇覺得自己小氣,管得他太嚴,兩全其美。
這當口,戴湘雪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祖母。此時的她,就像第一次和男孩子約會的小姑娘,心底一方面很害怕很牴觸,一方面卻極渴望極嚮往。
說白了,戴湘雪需要的就是身邊最親近的長輩,一句最踏實的鼓勵。
戴老太君比誰都清楚,乖孫女的一顆心全撲在傅恩奇身上,哪怕這個男人已經有了女朋友,也照樣勸不動她。
老太太也絕對不會坦白,爲了替孫女瞭解情敵的動向,她甚至派人調查了張妙茹的家庭情況,這才花費高價,買了莊周墅區的房子,和張維正做了地道的鄰居。
戴老太君是過來人,這方面自然比小孫女懂太多,只不過老太太沒有想到,張妙茹和父親張維正,因爲小翠後媽的緣故並不太親近。
結果,本來想觀察張妙茹的戴老太君,最後卻每天看着老頑童張維正,瞧他像小孩一樣,帶着一條短腿小狗到處瘋玩。
一來二去,寡居十多年的老太君,竟然情不自禁,被樸實憨厚的張維正給吸引了,這事兒要說出去,不得羞死人麼?
另一方面,因爲戴老太君時刻關注着張家的情況,小翠的一舉一動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睛,今天一大早,老太太發現小翠神情異樣地離開別墅,隱約覺得有事要發生,這纔給戴湘雪打電話說,於是有了剛纔一系列情況。
戴老太君知道,湘雪夢寐以求的事情,就是和傅恩奇雙宿雙飛,哪怕只陪他逛街吃飯,也能讓外表冷豔,內裡熱情如火的乖孫女高興半天了。
想到這裡,戴老太君無奈地搖了搖頭,跟着笑道:“去吧去吧,早些回來,不然樓上的老傢伙們要餓肚子了。”
張妙茹和傅恩奇對望一眼,不由得笑了,看來老太太也是個有趣的人。
於是乎,倆姑娘,一個小夥子,三人並肩出門。
戴湘雪本想招呼傅恩奇用她的玫紅色奔馳跑轎,但傅恩奇直奔張妙茹低調卻不失品味的福特,也就作罷。
一直以來,只要傅恩奇駕駛,張妙茹就坐副駕駛,今天卻是例外。
只見張妙茹挽着戴湘雪的手臂說:“你坐前面吧。”
戴湘雪自然願意和傅恩奇並肩,但是張妙茹這樣大方,自己也不能老實不客氣,當下坐在後排,笑道:“你坐吧,只有他的女人才能坐的。我不行。”
張妙茹見戴湘雪如此謙讓得體,心裡面很喜歡,不由得尋思:不管湘雪對傅恩奇懷着怎樣的感情,她禮數還是不缺的。
於是,張妙茹也坐在了後排,轉而對傅恩奇道:“司機,這兒哪有農貿市場?”
傅恩奇哭笑不得地衝後視鏡翻了個白眼:“報告姑娘大人,小的不知道哪有農貿市場。”
“無所不能的壞傢伙,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麼?”
張妙茹和戴湘雪相視一笑,倆姑娘竟然默契地掏出手機,查看莊周墅區附近的地圖。
不到兩分鐘有了準確結果,倆姑娘選擇了最近的路線,告訴傅恩奇讓他開車上路,張妙茹和戴湘雪便安心地在後排座位上有說有笑,聊得極投緣。
傅恩奇時不時從後視鏡中察看戴湘雪和張妙茹,只覺兩個姑娘,一個可愛嬌柔,無限溫婉,一個冷豔典雅,用情至深。要是能把兩個姑娘都收下,那做人一世,也就沒有什麼遺憾可言。
可那樣的話,未免太對不起小妙茹對自己的感情。
傅恩奇念及至此便打斷了自己貪心的念頭。
一刻鐘後,三人順利來到東園農貿市場。在路邊找了一處停車位。
傅恩奇解開安全帶,回頭在張妙茹和戴湘雪臉上各望一眼:“兩位姑娘稍等片刻,傅司機去去就來,十分鐘搞定。”
“難道我們不去?”張妙茹撅着小嘴反問。
傅恩奇瞧見女朋友的可愛模樣,忍不住伸手,在姑娘的臉上掐了一把:“農貿市場都很髒,活禽活魚直接拔毛刮鱗,開膛破肚,鮮血一地,隨自來水在地上流來流去。怕你們大姑娘從沒有來過,見了噁心。”
“我不怕的。”好不容易和傅恩奇有逛街的機會,哪怕是逛廁所,戴湘雪也要牢牢地抓住機會。
張妙茹這會兒也說:“到了活禽活魚的攤販,我和湘雪就站遠點,你只管買菜,不用管我們。”
傅恩奇想想也是,打個響指招呼倆姑娘下車。
那當口,一名監察人員從福特車邊路過,本來他不會注意到傅恩奇,但是張妙茹和戴湘雪實在過於出衆,兩張天仙下仙各有千秋別樣韻致的臉蛋那麼一亮相,監察人員一眼看下,立馬精神百倍,目光發直。
傅恩奇下車的時候,轉眼功夫就把東園農貿市場,周圍環境精確地掃了一遍,哪塊地方買什麼東西,哪個路口有攝像探頭等。
那個賊頭鼠目一臉猥瑣的監察人員,自然逃不過傅恩奇銳利目光的掃視。
傅恩奇在心中暗暗地嘆一口氣:和兩個漂亮姑娘出門,到這種市井雜亂的地方,沒有麻煩找上來,可就謝天謝地了。
那當口,傅恩奇笑道:“兩位姑娘,請你們披散頭髮,把臉遮起來。”
這種事情用不着明說,張妙茹和戴湘雪默契地對望一眼,各自笑了。
張妙茹是可愛的波波頭,把腦袋略一低下,白皙嬌嫩柔婉的娃娃臉就被秀髮遮住了,問題是姑娘總不能一直低頭吧?
而戴湘雪呢,一頭瀑布般順滑的青絲,披在肩上很好看,但要把臉遮起來,就有點怪異了,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就是女鬼啊。
傅恩奇看了,不由得伸手,他先用食指中指挑起張妙茹的下巴,只見姑娘淘氣地鼓着腮幫,立時笑道:“總是低頭,脖子怪累的。”
傅恩奇轉而用左手,將戴湘雪臉頰上的柔順青絲捋到她耳後,這樣還有半邊瓜子臉被秀髮遮擋,呈現一種琵琶半遮面的羞怯狀,別有一番美妙韻致。
戴湘雪渾身一顫,自從傅恩奇離開通天塔,兩人就沒有這樣子接觸了,他是的手那樣溫暖那樣粗糙,同時也富有令人安心的力量,被他輕撫臉頰,在戴湘雪看來無比溫馨。
傅恩奇爲了不讓小妙茹誤會,很快把手從戴湘雪臉上收回,一面說:“兩位大姑娘用不着遮掩了,儘管洋溢你們的青春,傳遞你們的美麗吧。有我傅恩奇在,神擋殺神!”
戴湘雪還沉浸在傅恩奇對自己臉龐輕撫的過程中,聽到他說話,只得訥訥地收回神思,一雙飽含深情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他。
張妙茹這會兒挽住傅恩奇右臂,笑道:“世上確實有變態,但並非遍地都是,買個菜而已,不會有事的。”
傅恩奇伸手撫着女朋友頭頂:“仙女到哪兒都會引起騷亂的,何況還有兩個。”
張妙茹聽到這裡咯咯嬌笑,臉蛋埋在傅恩奇胸口,又擡起眼睛說:“油嘴滑舌的壞蛋。”
戴湘雪把兩人恩愛的情景看在眼裡,心中失落、酸楚而慨然,尋思:我要是也能挽着傅恩奇,那該有多好。
這時候張妙茹柔聲道:“湘雪,過來啊。”
戴湘雪眨了眨眼睛,向前走了兩步。
張妙茹吩咐傅恩奇:“壞傢伙,把左手伸出去……”姑娘家省略話語間的意思再清楚也沒有了。
傅恩奇旋即意識到小妙茹的心思,這姑娘善良純然,總替別人着想,因爲怕冷落戴湘雪,居然連男朋友也捨得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