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高手都這樣。”傅恩奇若無其事地笑了笑,調轉話題:“倒是你們倆,跑過來幹嘛?出點事情是鬧着玩的嗎?”
“你是高手嘛。”張妙茹怕傅恩奇生氣,拉上戴湘雪:“湘雪你說對不對。”
戴湘雪甜甜一笑:“就是說,有高手在呢,我們怎麼會受傷?”
傅恩奇眼瞧兩個姑姑,你一言我一語,分明已經聯合起來姐妹同心了,當下好一陣安慰,同時又有點小害怕。
這時候李監察在五六米叫囂:“大夥都是一個市場的,像這種買東西不給錢還打人的傢伙,就應該聯起手來將他制服!不然的話,將來大家做生意也做不安穩!”
李監察明面上的話說得好聽。言下之意卻在威脅衆人:農貿市場是老子管轄的地盤,誰他孃的不幫忙抓人打架,回頭叫他好看,生意什麼的就別想做了,回家養老吧。
衆商販都是在社會底沉滾打掙扎的角色,怎麼會聽不出李監察話裡有話?
那當口大家面面相覷,因爲事實情況明擺着,老鼠眼有錯在先,李監察以公謀私在後,鬧出鬥毆事件,卻要大家一起背黑鍋,這種發臭的鳥事兒,虧他李監察說得出口!
傅恩奇將李監察的話聽在耳朵裡,臉上一如既往地平靜,心裡面卻暗暗切齒地尋思:這個李隊長很有手段嘛,小小的城市監察,竟然已經會玩弄權術爲自己謀取利益,這種渣滓禍害極大,萬萬留不得!
但怎樣才能立即將李監察格殺,而不會惹上官司呢?
傅恩奇雙眉微皺,尋思着十全十美的對策。
“大家都聽清楚了吧。”李監察雙手插腰,昂然挺胸,好一副指點江山的威武氣派。“待會我手勢一落,身邊的傢伙什,有什麼拿什麼,儘管打上去,要出了人命,我李監察直接上報大夥爲民除害,說不定還有獎金。”
傅恩奇聽到這裡哭笑不得,見過顛倒是非的奸邪小人,但還沒有像李監察這樣明目張膽鼓勵大家混淆黑白!
當下就有兩個好吃懶做的痞子走出人羣,手裡面拿着馬路邊上用來支撐廣告牌的三角鐵,足足有一米五的長度,全都鏽了。
“李隊長,赴湯蹈火,你吭個聲就行,兄弟幾個絕不二話!”
其中一個痞子嘴上叼着煙,黃鶴樓的牌子,吞雲吐霧,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拽樣,估計是會砍人的角色。
李監察嘿嘿一笑:“好說好說,兩位兄弟配合我們城市監察隊員行政執法,要是哪些人暴力抵抗,我們就要用非常手段打壓下去!絕對不讓他們有喘息傷人的機會!”
“李大隊長說得好!”另一名痞子拖着三角鐵,沉重的金屬擦在地面上,生出刺耳又冗長的響聲。
傅恩奇打眼一瞧,兩個痞子面黃肌瘦,一看就知道是酒色過度的短命鬼,並不放在心上,只道:“有什麼來,儘管招呼。”
“口氣還挺狂!”李監察對兩名痞子,身後的三個監察隊員,還有自己的膿包弟弟使個眼色,七個人就呈扇型包圍了傅恩奇。
那當口,兩名痞子各拿生了鏽的三角鐵,這物件威勢殺傷力確實很足,但是頗重,沒點力氣使喚不開,反倒累贅,傅恩奇正眼也不瞧。
至於三名監察隊員,更是不在話下,就憑他們的橡膠棍,哪怕換成一米的開山刀,傅恩奇也不放在眼裡。
剩下就一個赤手空拳的李監察,還有他的膿包弟弟老鼠眼,手裡一柄菜刀千錘百煉,使開了端的要命。
想到此處,傅恩奇沒來由地呵呵一笑。
面前七個渣滓望見面無二兩肉的對手極詭異地微笑,不禁都汗毛倒豎,只覺得他笑得瘮人,眼中沒有半點笑意和感情,實在可怕。
那當口,有點眼力勁兒都瞧得出來,這場鬥爭,勝負毫無懸念可言。
“哥幾個拿下他,死生不論!”李監察一聲令下,自己卻站在原地不動,三名城市監察人員有樣學樣,往前跑了兩步就停下來,老鼠眼拿着菜刀跟在兩名痞子後,跑到半路,瞧着苗頭不對,又悄悄地退了回來。
結果因爲內部不團結,剩下兩個有勇無謀的三角鐵痞子,等他們回過味兒來,距離傅恩奇已經不到一米,這當口,兩人騎虎難下,暗罵李監察是狗入的,畜生不如。
沒辦法,倆痞子只得硬着頭皮往前衝,一左一右,各自掄圓了手裡的三角鐵,一上一下,目標就是傅恩奇的肚子和太陽穴。
傅恩奇嘆了口氣,怎麼也想不通天下有那許多不識時務的人,這剎,他以左腳爲軸心,右腳挑起,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連彈連踢。
“怦怦”兩下。
兩名痞子倒飛出去,人未落地,三角鐵已經搶先,只聽嗆啷噹當的金屬撞擊,現場看熱鬧的都不約而同地捂住了耳朵。
更重要的情況是,圍觀羣衆上百人,數百隻眼睛,竟然沒有一個瞧見傅恩奇是如何出腳的!
那種怪異的景象,如果進行重播的話,就是兩名痞子正準備將三角鐵招呼在傅恩奇身上,卻好像碰到了他籠在周身的防護罩,然後力量反彈,他們就倒飛出去了!
人們明知道這種情況不可能發生,但還是忍不住發出驚呼,一時間掌聲雷動此起彼伏。
與此同時,兩名痞子才倒飛落地,從頭到尾沒有發出半聲慘叫,捱上地面就不會動了,估計夠嗆。
這樣一來,情況就是擺着看了。
城市監察的實力,全部加起來,在這面無二兩肉的夥計面前,都只有一個渣!
三名隊員扭頭就跑,一口氣上千米不帶喘的,一個個分明都是長跑健將。
現場被圍觀人羣圈起來的,也只有李氏雙兄弟了。
“大哥……怎麼辦啊?沒幫手了。”
老鼠眼倒是想跑,可他嚇傻了,兩條腿打顫,哪裡還逃得動?
李監察不愧是在欺壓老百姓的時候見過“大場面”。當下叫膿包老弟別害怕,自己顫抖的大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熊貓,抽出一支來點上。
“我說這位兄弟。”李監察深深地吸了一口煙,裝作從容的模樣,強笑道:“這事吧,依我看是天大的誤會。”
“誤會?”傅恩奇似笑非笑地盯着兩個人渣兄弟。
老鼠眼立馬就嚇趴下了。
人民羣衆見狀,紛紛解恨地熱烈鼓掌。
李監察惡狠狠地將菸頭扔地上,破口大罵:“誰再鼓掌,欠死的吧!”
傅恩奇沒等李監察話音落下,雙手高舉在頭頂,不緩不慢,卻異常響亮的鼓掌!
與此同時,張妙茹和戴湘雪也上來了,還有那位挑起整件事情的女大學生。三個姑娘拍起手來,聲勢毫不含糊。
李監察生平沒有受過這等奇恥大辱。
當下脖頸一梗大罵:“好你們這些刁民!小心抄了你們的攤位!”
這話果然有效,話音一落,起碼有一半以上商販不敢再鼓掌。
李監察見狀,不無得意地嘿嘿一笑,轉而面向傅恩奇,大模大樣道:“小子,今天這事算你贏了,但老子告訴你,凡事別太過,見好就收吧。”
只見傅恩奇伸出右手,食指豎在半空,一左一右地搖晃,這手勢表達的含意再清楚不過:不行!
“老實告訴你吧。”傅恩奇撇了撇嘴,輕描淡寫地小聲道:“見好就收不可能。我行事風格最喜歡見血才收手!”
說完,傅恩奇豪爽地哈哈一笑,忽然間大踏步上前,威勢氣場之驚人,圍觀羣衆竟然不約而同地後退了半步。
而李監察身爲當事人,更感覺到了逼人心魄的殺氣迎面而來,徹骨寒冷!
那時老鼠眼手撐地面,用屁股當腳,往後逃避,那菜刀則扔在地上。
李監察眼疾手快,彎腰拿刀,對着傅恩奇的臉蛋裝模作樣的一劈。
傅恩奇並不停留,繼續向他進逼。
“王八蛋!”李監察滿頭大汗:“你想做什麼?滾開!別上來!”
傅恩奇充耳不聞,繼續上前。
可就在這個時候,遠處路口傳來警笛鳴響。
傅恩奇眉頭一皺:李監察命還真大。
“哈哈!”李監察揮舞着菜刀,得意洋洋地大笑:“王八蛋,連老天爺也幫着我!”
傅恩奇嘆了口氣,想起一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的老話,轉身要走。
與此同時,李監察見強援來到,一反常態登鼻子上臉,竟然想反攻傅恩奇。
說時遲那時快,傅恩奇凜然轉身,一口痰液徑直噴在李監察臉上:“饒你一命就知足吧,還想着偷襲?”
李監察被痰液吐中臉頰,噁心得半死,惱羞成怒,拿着菜刀就要拼命。
這個時候警車到了現場,奇怪的是,車身上的字樣並非警察二字,而是緝毒特警。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除了人羣后方,一位妝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她冷冷一笑,擠進人羣,準備親眼看着李監察被抓走。
停車下特警,都是帶槍的壯漢,其實一個較文弱,穿着文職的制服,只見他手勢一擺,兩名黑衣特警上前,一個扭住李監察,奪他手裡的菜刀,一個搜他的身,行動乾脆利落。
“怎麼回事啊?”李監察暗暗叫苦:“我什麼也沒幹啊!”
“什麼也沒幹,手裡還拿着菜刀!”文職警察威嚴地說着,一名特警從李監察的口袋裡找到一包白色的粉末狀物體,當下大聲報告:“發現毒品!”
文職警察點點頭,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樣,然後點頭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