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小星知道,上八寶山具有一定的危險,真要找到申智鐵,就有可能遇上申智鐵。在深山裡去瞎撞申智鐵,相當於進狼窩,不是情勢所迫,他是不會冒這個風險的。爲此,他特地叫回來傅雲生,兩人喬裝打扮,裝作是收山貨的小商販。同時他安排一個原土匪部隊的老部下,扮作獵人遠遠跟在他們後面,如果他和傅雲生有什麼情況,讓他立即下山報告。
邢小星和傅雲生從棗溪上山,一個個山村挨着走,每個村子都進去看一看,問一問,當然也收一些皮貨做掩護。他們吃住在山村,山裡人好客,就算沒錢給他們,也會給外面來的客人吃住的,何況邢小星他們出手大方。如此這般,他們在山上走了十幾天,來到了山頂的馬嶺村。
邢小星兩人的舉動早已受到了中共地下黨的注意,在這非常時期,出現這麼兩個人在山上到處轉悠,很有可能是國民黨的探子。童文劍早就得到了情報,因此邢小星他們一進馬嶺村,就叫人把他們抓了起來。
抓了這兩個人一搜查,沒有槍!在他們身上只搜到香菸火柴和錢,在傅雲生挑的籮筐裡,除了幾件皮貨就是他們洗換的衣服。莫非不是國民黨的探子?
童文劍親自審問了邢小星。童文劍厲聲喝問:你說說,你是不是在找我們八大隊?不用找了,我就是八大隊的!
邢小星從被抓起就明白,只能死賴到底纔有一線活命的希望,估計他們也僅僅是懷疑,他說:長官,你弄錯了,我是生意人,收山貨的,我哪知道什麼八大隊九大隊的。
收山貨?收山貨都是冬天來的,爲什麼現在來?
我收山貨都是這個時候的,這個時候沒人收,價格可以壓得低。再說,現在路好走,到冬天一下雪走路就很辛苦了。
你別騙人了,我一看你就是國民黨的探子!三中隊長,把他拉出去斃了。
邢小星當然知道他這是嚇唬人的,這種把戲他在當土匪的時候玩得多了,但他裝作非常害怕,“撲通”跪下求饒:長官饒命,長官饒命!我帶的錢全給你,只求你饒過我性命,我家裡老婆孩子還等我回去呢。
你想活命是嗎?那你就說實話!
我說實話,我一定說實話,不敢欺騙長官。
那你說,是誰派你來的?
沒有人派我啊,我只是想賺點錢。
還不說實話!
長官,我是說實話啊,你可別冤枉我啊,我是好人哪。
好,你還是不肯說實話,三中隊長,要不我們把他帶到大隊長那兒去,請他親自來對付這小子。
站在旁邊的“三中隊長”樊小剛說:我說你還是說實話吧,如果把你交到我們申大隊長那裡,就有你活罪受了。我聽你口音是本地人,你應該聽說過我們大隊長申智鐵的手段。
邢小星一聽,裝作嚇壞了,說:申智鐵?完了,他是殺人魔王啊。他乾脆躺倒在地上,哭道:我這是什麼命啊,想賺點錢把命都賠上了。
童文劍站起身說:三中隊長,別跟他廢話了,我們走,讓大隊長親自來發落他。
童文劍又到另一個屋子審傅雲生。審傅雲生更沒有結果,他一口咬定是給老闆做苦力的,其它什麼也不知道。
童文劍跟樊小剛商量如何處置這兩個人,他說:老樊,你說他們兩人究竟會不會是國民黨部隊的探子?說他們是探子吧,他們連槍也沒有,審問他們又問不出什麼。說他們不是探子吧,這個時候來這麼兩個來歷不明的人,不得不防。
樊小剛說:老童,我總覺得這個老闆不像生意人,可是這僅僅是一種感覺,又找不出其它疑點。
童文劍沉吟着,說:我也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頭,但沒法證明他們的身份,我們總不能濫殺無辜吧。
那我們就一直把他們關在這裡好了,等我們轉移地方了再放。
轉移地方?老樊,要不這樣,我們換個地方隱蔽吧。我們在這裡已經快一年了,而且出擊了兩次,可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這地方不一定安全了。不管這兩人是不是國民黨探子,我們都把他們放了,放了他們,我們馬上換個地方。這樣既避免了我們遭遇危險,也可以避免濫殺無辜。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