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後,傅翠花就忙着造房子了。本來她想造二層樓的,但她住不慣申智鐵的小房子,想早點造好,就決定蓋三間一層的大瓦房。申智鐵問:你傅村的房子不賣了?傅翠花笑道:我當時是騙你的,那房子不用賣,那可是店面房,等打走了鬼子,我們還在那裡開酥餅店。
傅翠花跟申智鐵說:如果不算置辦傢俱和衣物,辦事處給的四十塊錢用於辦婚禮差不了多少,蓋三間瓦房,用我積蓄的三分之一就夠了。我要把這些錢給智青蓋幾間房子,你家這麼小的房子,哪討得進老婆啊?
申智鐵說:我不是把你討來了嗎?
哈哈哈,我是看你打鬼子厲害,給你騙來的啊。像我這麼傻的女人可不多的哦。
是的,我弟弟就不一定有我的好運氣了。你可真是好人,不但想到我,還想到我弟弟。
就當我前輩子欠你們兄弟倆的吧。
有八大隊戰士們的幫工,有幾個區公所的支援,三間瓦房很快就蓋好了。申智鐵和傅翠花高高興興地搬進新房裡住。
傅翠花是個閒不住的人,她主動要求給部隊燒飯。戰士們都誇她燒的菜味道好。她還從傅村家裡搬來了酥餅爐和案板等,時不時給戰士們烤酥餅吃。有的戰士說:就憑有這麼好的酥餅吃,在八大隊當兵也值了。
申智鐵結婚後,申智青住在一中隊營房裡。申智鐵和傅翠花搬出小屋後住新房子後,申智青可以就一個人住家裡了。八大隊剛拉隊伍時,自衛隊裡全是棗溪鄉人,大家就都住在自己家裡。隊伍拉起來後人漸漸多了,部隊安排了營房,但棗溪人除了有戰事平時仍住家裡,一是習慣了,二是爲了減輕缺乏營房的壓力。
申智鐵夫婦搬走後,傅翠花把那些傢俱留給了申智青。房屋經粉刷亮堂多了,擺了紅燦燦的傢俱,不再顯得寒酸。有一次,申秋英來收拾房間,擦着梳妝檯說:這個梳妝檯可真好,翠花怎麼不搬走?申智青說:她另外買了一臺,她說這是給我們用的。
申秋英呵呵一笑:給我們用?我也用?我每天過來梳頭?
怎麼不可以?這麼近,哥搬出去,家裡就剩我們兩個人了。
這是給你以後的老婆用的。你哥討了老婆,接下去該你討了。
我不討老婆!有姐在,我不用討老婆。
哈哈哈!有沒有姐在,跟討老婆有什麼關係啊?姐是因爲你沒老婆纔來照顧你的,你以後有老婆就不用姐照顧了。
我不要別人照顧,我有姐照顧就夠了。
傻孩子,姐怎麼可能一輩子照顧你呢,你總要討老婆的啊。
我就要跟姐一輩子在一起,我要養姐,不討老婆。
你要養我?好好好,你有這份心,姐已經很高興了。你不是小孩子了,還淨說孩子話,你這麼帥,這麼有出息,怎麼可能打光棍呢?
我有姐在,怎麼是光棍啊?
哈哈哈,姐是姐,老婆是老婆,這是兩回事,姐又不是你老婆。
我就把姐當老婆。
你拿姐開心,姐不跟你說了。
申秋英裝作生氣,走開了,申智青還在那裡發呆。
申智青三歲那年母親就去世了,申秋英很懂事,經常來幫叔叔照料申智青。申秋英出嫁時,申智青哭了,不讓姐姐出嫁。等她被夫家趕回來時,申智青父親也去世了,申智鐵因沒父母受別人欺負,立志出人頭地,出門學武了。申秋英在家也沒事,就一直在生活上照料申智青。有一次,申智青發了嚴重的瘧疾,一會兒熱得發燙,一會兒冷得發抖,但沒錢醫治。申秋英日以繼夜地照看申智青,熱了用溼面巾降溫,冷了就在棉被裡給他抱着取暖,餓了用米湯喂他,硬是從死神手裡把他拉回來。所以申智青同申秋英的感情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