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墨在她身後開口了,似乎斟酌了好一會兒,才低低道:“我…”
鳳君華立即打斷他,不想再從他口裡再聽到那些低沉而綿密的溫柔情話。
“你想不想知道我這些年去了哪兒?”
雲墨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抱住她,似乎要將她揉進骨子裡。就像無數個夜晚,他幻想着她在他懷裡,他就這樣親密而用力的抱住她,永遠也不放手。然而此刻她在他懷裡,他卻覺得她離他好遠,遠到他無法觸及。
“十二年前我醒來後便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鳳君華沒有推開他,因爲她已經沒有力氣,只是低低的,輕輕的訴說着。
“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該去哪兒…後來,我遇到一對夫婦,就是小鶯的父母。那時候小鶯六歲,她求她的父母收養了我。得知我失憶,便給我冠上他們的姓,給我起了這個名字。小鶯,她原名叫做鳳含鶯。她們一家人都對我很好…可是好景不長,異父異母被人所害,我和小鶯也淪落成爲了殺手,整整十二年…”
雲墨不說話,眼神有一種深沉的黑和看不盡的涼。這一刻他似乎打開了她的心扉,然而只有他才能感受到她此刻傾訴的背後,是永遠的冷漠和決然。
“你遇上我那天,正好是我和小鶯合謀毀滅組織那天。我以爲我必死無疑,卻被你救了下來。”
她沉默了一會兒,微微側頭,他的脣碰到了她的臉頰。她微微一顫,想躲,他卻將她牢牢箍進懷中,無聲的移開了脣。
鳳君華怔了怔,感受到他這一刻沉默後的無言疼痛。不知怎的,心裡莫名的便涌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愧疚。好像,是受許多年前她記憶的影響。
“我是南陵人?”
那些畫的日期,最初是南陵的年號。
“嗯。”
他眼神複雜,“你娘是東越人。”
她點頭,怪不得,之前他的回答那般模凌兩可。她沉默着,沒再說話。
雲墨微微揚眉,“你爲何不追問你的身世?”
鳳君華淡淡道:“反正我遲早都會恢復記憶,何必多此一舉?何況你自己不是也說很多事你也瞭解得不是很清楚?我不喜歡殘缺的答案。”
雲墨默了默,似釋然又似惆悵,一時之間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得這一刻她在他懷裡,那樣的溫暖深入骨髓,便只是這一刻,他也想努力攫取。
空氣裡有淡淡的馨香味漂浮着,驅散了這一刻的沉默和尷尬。
良久,鳳君華才又低低開口了,帶着一絲異樣和陌生的莫名的羞澀。
“之前你說的那些話…”
雲墨終於有了些反應,眼睫垂下,看見她潔白的臉頰在燈光中暈出彩霞一般的紅暈,嬌嫩得如晨間盛放的花。而他只要微微低頭,便能摘下她的美麗。
心頭起了微微的恍惚與旖旎,有淡淡的期待,和微微的彷徨怯意。
短暫的迥然過後,鳳君華很快就恢復了淡然鎮定。
“謝謝。”
雲墨看着她,不說話。
他的胸膛太過灼熱,呼吸都噴在她頸項上,她便如置身火爐般,覺得渾身都開始熱了起來,燒得臉頰也微微有些泛紅。
“謝謝你將我放在心裡那麼多年。”
雲墨心思一動。
鳳君華沉吟半晌,又道:“我活了十九年,從來不知道我自己在他人心中會如此重要。謝謝你,讓我覺得,我活在這個世界上,不止是爲了殺人而存在。”
雲墨一震,眼神裡流露出深切的痛惜。
“青鸞…”
她低着頭,語氣雖然有緩和,卻也並無任何親暱。雖然之前因他那番話和看到的那些畫而心神震動,但她還不至於就此對他動情愛上。應該說,她根本就不懂得愛情究竟是個什麼滋味。
“可是…”
似乎意識到她想要說什麼她不想聽的話,雲墨有些急切的打斷了她。
“青鸞。”他語氣微微沉凝,似斟酌了很久才低聲道:“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嗯?”她微微側頭,並沒有不悅。因爲他用的是徵求詢問的語氣,並不是挾恩強求。他眼神深幽又微含了幾分期待,似有千言萬語要訴說。
鳳君華思索了一會兒,才點頭道:“你說。”
“在你徹底恢復記憶以前。”雲墨沉聲低柔道:“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離開,好嗎?”
他看過來的眼神如此複雜而微含幾分請求,語氣字斟酌句似乎稍有半點差錯都會遭到她的拒絕和厭煩。他如此小心翼翼,是否是因爲愛之深切?
鳳君華垂下眼睫,終是點點頭。
“我來到這個世界就認識你一個,就如你所說,我現在出去會被很多人惦記上,還不如留在這裡,至少性命無虞。”
雲墨微微鬆了口氣,雖然對她的理由還是有些澀然。但只要她肯留在他身邊就好,他只需要這樣一個機會…
翻身下牀,他將她平放在牀上,爲她蓋好被子,溫柔道:“時間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她皺了皺眉,扯住了他的衣袖。
“你把牀讓給我,你睡哪兒?”
雲墨回頭,眼神又恢復了一慣的溫潤帶笑又曖昧旖旎。
“我可以認爲,你這是在邀我與你共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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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今天更少點,明天補吧,表介意哈,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