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籠山此時已經改名基隆,取義“基地興隆”之意,並且在此開始建立南海艦隊,由徐振昌擔任南海艦隊的總司令,原本北海艦隊總司令則有楊天生擔任,畢竟日後北海艦隊也就將成爲一支保衛北方生產基地的艦隊,而南海艦隊纔是真正大有所爲的地方。畢竟像楊天生這種曾經有過污點的人,原本成爲一支分艦隊的提督就相當不錯了,在顏思齊的求情之下,再經過總參謀部的反覆掂量才讓他成爲了北海艦隊的總司令。
雷約茲再次踏上基隆的土地,原本只是一座木製城寨的基隆,已經變成了一座鋼筋水泥的現代建築,這讓他也不得不感嘆中國人的建築速度,不過此時他的身份已經不同,原本他是征服者,此時他卻成了戰敗者。
隨着衛兵,雷約茲來到大殿之上,只見在大殿最高位子上坐着一個穿着海藍色軍裝的年輕人,衛兵說道:“這位是我們大明北海親王,全權負責這次對你們的戰爭,你有什麼事情儘管對王爺說!”
雷約茲撫胸鞠躬道:“荷蘭東印度公司特使雷約茲見過親王殿下!”
“荷蘭東印度公司特使?你不是荷蘭王國的使者?”朱由崧皺了皺眉頭,說道:“那麼你有資格與我們一國親王談判嗎?”
雷約茲笑道:“這個殿下儘管放心,我們國家的議會賦予了我們公司好望角以東的貿易權力和與國家訂立條約的權力!另外還有我們的國家並不叫做荷蘭王國,如果翻譯過來應該叫做尼德蘭聯省共和國,我們是共和國家,並沒有皇帝親王。”
朱由崧微微一笑,在他的記憶當中,後世的荷蘭可是有女王的,看來這個共和國也維持不了多久:“那就恕本王孤陋寡聞了,那麼貴使前來有何要務?”
雷約茲說道:“公司希望能夠與閣下和平相處,並且贖回我們的戰艦和僱員,當然我們可以支付殿下戰爭經費!”
“你們的戰艦我已經賣給我們自己國家的百姓了,至於僱員,沒人十五個荷蘭盾,如果我們達成協議處於和平狀態的話,這些僱員你們當然可以帶走,不過如果我們沒有達成協議,這些人仍然是戰俘,我們不可能將他們移交給你!”
雷約茲嘆道:“那麼殿下,您的要求是什麼?”
朱由崧笑道:“你們的總督府和軍事艦隊完全退出馬六甲,爪哇原本是我們大明的藩國,曾經在我們家族的永樂大帝之時,前來覲見,所以我們理應保護他們不被你們侵略!”
“不,這絕對不行,我們這是給他們帶來先進的文明,幫助他們發展!”
朱由崧冷笑道:“我們大明有同樣先進的文明,被你們幫助的國家未必會願意接受這樣的幫助,幫助屬國,是我們大明的事情,不需要遠在歐羅巴的尼德蘭連勝共和國來費心!”
如今大明的石油工業已經開始發展,荷蘭東印度羣島也就是後世的印度尼西亞,說着說是現在的爪哇國,是朱由崧必須要有的一個石油產地,畢竟中國雖說擺脫了貧油國的帽子,實際上在朱由崧看來,僅僅是擺脫了無油國的帽子,仍然是一個缺乏石油資源的貧油國。
雷約茲嘆道:“原本我們是有自由貿易和和平的誠意的,只是殿下的要求太過分了,我們恐怕不能同意!”
朱由崧笑道:“這也未必,我們大明在明年就會開放少量港口,用作通商口岸,所以在今年之內,我們必須平定整個南洋,這件事情是無法更改的,若是你們想要自由貿易隨時可以前來,不過若是想要得到什麼不正當的利益,那就得試試我們南海艦隊的戰艦力量了!”
雷約茲乾脆苦笑道:“這件事情絕對不可行,雖然我們也明白我們的戰艦比不上殿下的戰艦,不過如果我答應了,恐怕公司的高層會拿我去喂鯊魚,所以殿下你若是想要巴達維亞就必須要用戰爭手段了,雖然我知道這件事情對殿下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不過您若是要進攻巴達維亞,恐怕得先攻下馬尼拉來,馬尼拉那裡已經聚集了從美洲而來的艦隊,要是您能夠迅速打下馬尼拉來,我想我們公司的那些高層或許會考慮您的提議!”
朱由崧微微一笑,這個雷約茲倒也有意思,居然爲自己出謀劃策,不過進攻馬尼拉無論是從地理位置還是從政治需要上,都是先於巴達維亞的,畢竟在萬曆三十一年,也就是朱由崧還未出生之前,馬尼拉曾經進行了一次針對華人的屠殺,有兩萬華人遇難,當時萬曆帝曾經申斥西班牙**,不過因爲財政不濟以及海軍實力弱小,根本沒辦法處理這件事情。
現在既然朱由崧引領大艦隊南下,糧秣充足,軍備強大,這個仇就不得不好好清算一下了,在這之前,在臺灣犯下罪行的那些人同樣也要受到審判。
基隆海岸上,出現了幾個特別的新式建築,高高的木臺上面,樹立着一個高高的木框,木框的橫樑上懸着一個絞索,這正是西方人絞死海盜所用的特殊刑具——絞架,而且上面已經有了好幾個被絞死的傢伙,看他們的面孔大部分都是在基隆海戰之時俘虜的西荷兩國的水手。
韋麻郎在朱由崧的臨時行宮裡叫道:“殿下,您這是不守信用,您說過保證我們的安全的,那些該死的傢伙已經把我的十七八個兄弟給絞死了!”
朱由崧玩弄着一顆黑色的大珍珠,這是從原本安敦尼的總督府裡搜出來了,像這種黑色大珍珠,朱由崧前世連見都未曾見過,不得不說這個大航海時代,真是個珠寶和黃金的時代。對於韋麻郎的抗議,朱由崧卻道:“絞死他們,我們完全是按照我國法律進行審判的,他們犯了強姦罪和殺人罪等多種罪名,我們的海軍軍事法庭按照大明律X條X號,判處他們海盜罪,按照我們的法律應當判他們斬首,不過我本着尊重貴方的習俗的誠意,判處對方絞刑。”
韋麻郎不禁怒道:“就那些土著猴子?殺了幾個,也用不着讓我的水手給他們抵命吧?我們可以拿出黃金,給他們贖罪”
朱由崧的臉色陰沉了下來,說道:“土著猴子?他們是我們大明帝國的子民,你這是在侮辱我們大明帝國嗎?”
韋麻郎連忙說道:“不,噢,殿下,這絕對是一個誤會!他們的確是無惡不作的傢伙,您的軍事法庭公正無比!”
朱由崧冷哼一聲,說道:“韋麻郎先生,現在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作爲西荷聯軍的最高指揮官,我們懷疑你有蓄意放縱你的士兵,對我們的百姓造成傷害的行爲,你將會被軍事法庭以‘****和戰爭罪’進行審判,與其擔心你的水手,還不如擔心你自己!”
韋麻郎不禁慘叫一聲,剛要說些什麼,此時邵傑卻走了上來,讓人直接把他拖了下去,邵傑看着韋麻郎不禁搖了搖頭,說道:“以前聽王爺說西人傲慢,我還不依然,卻還真沒想到這些傢伙還真是沒點人性!除了他們白種人幾乎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裡。”
朱由崧點了點頭,說道:“我們自詡天朝上國,我們雖然驕傲,面對比我們落後的民族,我們的做法卻是帶給他們先進的文明,把那些人同化爲我們自己人,夷狄入中國,則中國之,我們的文明是以文化傳承爲主,而那些人則是唯血統論,他們認爲自己是他們信奉的上帝派來統治國家的,面對比他們弱小的民族,他們就會把他們當做奴隸來榨取財富!”
邵傑說道:“難怪王爺要堅持跟他們打上一仗呢,另外還有一件事,除了一些華人受害者,還有一些日本人也同樣搞到了軍事法庭,要我們爲他們主持公道!王爺,您看這怎麼處理?”
邵傑這些日子暫時充當臺灣的臨時知府,好在臺灣的人數也就跟大明一個縣差不多,倒也十分清閒,現在最讓他忙碌的事情就是處理那些因爲那些西荷聯軍上岸產生的受害者了,很多女人被人強姦之後,居然直接就自殺了,若是不把那些西方人處理掉,恐怕也難收臺灣人心。
朱由崧笑道:“日本人?日本人原本應該是他們日本**保護,不過現在的日本亂七八糟的,不說也罷。臺灣是大明的地盤,這些日本人想要受到我們的庇護也容易,第一個是改名,什麼松下井上之類都改成我們大明的名字,第二是改說漢話,要是他們能夠做到這一點,就許可他們成爲我們大明的子民!”
邵傑不禁笑道:“王爺這是要把日本人變成我們中國人啊,果然是高明!”
臺灣也是一個不錯的大島,土地肥沃,四季溫暖溼潤,雖然面積比不上北海,若是比起產出來,卻未必就比北海差,畢竟臺灣可以種植的經濟作物和海上的地理位置要比北海強得多了,在臺灣橡膠、甘蔗、三季水稻、橘子、香蕉等等都可以發展,因此現在向臺灣移民也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選擇。
自從議會開始之後,稅制就在議員的推動之下發生的變化,原本因爲朝廷收人頭稅,這就讓當地地方官不允許人口流失,中國的地方官講究教化百姓,不但在政策上影響着百姓,而且在文化上也影響着他們,正是這些人交給了百姓安土重遷的思想,實際上這纔是造成中國人開拓性減弱的原因,而使用新式農業機械之後,再施行這種政策,必然會導致當地的無地無業農民增多,造成當地社會的動盪,因此那些人也不得不承認同意了改爲按土地收稅,這讓不但增加了稅收,而且還減輕了當地少地者的負擔。
不過相應的,也造成了大量的流民,這些人的安置需要大量的工業崗位,不過很顯然現在大明朝的工業還沒有能力爲他們提供足夠的崗位,那麼出海墾荒就是他們能走的一條路線了,臺灣就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墾荒地點、
因此在朱由崧佔領臺灣之後,原本要運往北海安置的農民,已經紛紛被運往臺灣,與此同時一系列的農具、生活用具和房屋建材等等也已經爲他們安置好了,他們過來之後,經過一個冬天的勞動,他們的家就能夠建設起來,春節一過,他們就能夠恢復生產,三四個月的時間,就能夠實現自給自足,比起往北海運送移民,需要爲他們提供大半年的糧食,往臺灣移民可算是划算得多了。
有了大量的勞動力,當地基礎設施的建設也加快起來,很快基隆的作爲南海艦隊基地就已經初現雛形,南海艦隊和基隆基地建成之後,攻略馬尼拉就已經提上了日程,此時原本在建的三艘海王級鐵甲艦經過幾次下水試驗之後,也已經正式入役,加上原本的三艘,此時南海艦隊一共擁有了六艘鐵甲艦,攻略馬尼拉已經十拿九穩。
這次出擊馬尼拉,朱由崧乘坐着他的座艦海王號,隨艦隊一起行動,六艘龐大的海王級鐵甲艦,犁破海面,出現在了呂宋島馬尼拉的海面上,朱由崧眼睛尖,甚至看到了島上有些土著局面見到自己的大船之後,非但不躲,反而歡呼起來。
“那是華人嗎?”朱由崧不禁問身邊的邵傑。
邵傑搖搖頭,說道:“的確是華人,呂宋人在萬曆三十一年針對華人的屠殺當中,也出了不少力,他們此時恐怕是不敢對着我們歡呼的,只可惜,那些腐儒誤國,我大明軍艦百年未曾到呂宋了,居然讓我們大明的海外居民受到宵小之輩的屠殺!”
朱由崧冷笑道:“這次登陸馬尼拉,至少要殺一般的西班牙人,剩下的人才能夠對他們進行審判,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一條路!”
徐振昌當時只有十幾條戰艦,就能夠對抗上百艘同級戰艦,這次他卻帶來了六艘海王級戰艦和五十艘巨鯨級戰艦,而對賣弄西班牙人的艦隊卻僅僅有四十多艘,數量質量都不佔上風,這讓戰爭進行的非常迅速。
這次的戰爭與之前基隆港的那次不同,那次徐振昌只是利用速度和射程的優勢,玩放風箏,以最少的代價將他們拿下,而這次徐振昌卻以六艘海王級鐵甲艦爲矛頭,利用火炮和裝甲的優勢,施行硬碰硬的戰術,
使用了梯恩梯**的**爆炸威力,足以讓一艘小船瞬間成爲木屑,而這些西班牙人的艦炮偶爾有幾顆炮彈打在船舷上,也會被厚厚的裝甲和內部的承力結構擋住,根本沒辦法對船體造成多大的傷害。
楊琦看着烈火朝天的戰場,直接將頭上的圓帽扯了下來,猙獰地看着一艘正在向他傾斜着火炮的戰艦,圓形的實心炮彈不斷打在船舷上,還擁有一種特殊的鏈彈,是一根鐵鏈連接着兩個圓球,原本是專門用來打擊對方桅杆的,若是直接打在人體上,足以將人體扯成兩段。
可惜的是,海王級鐵甲艦的甲板上,根本沒有桅杆,艦橋和炮塔都有着裝甲防禦,鏈彈打在上面只能在鋼甲上打出兩個印子,根本上不到人。
面對這種情況,戰術條例的要求是必須利用速度優勢,擺脫對方的T字橫頭,然而此時楊琦卻發了性子,說道:“兄弟們,給我衝上去,撞死他!”
楊琦是楊天生的兒子,原名楊七,他還有個兄長叫做楊六,不過當了海軍之後,嫌棄自己的名字太不好聽,所以哥哥改名爲楊璐,而弟弟就改名爲了楊琦。
徐振昌一看就明白了,楊琦這傢伙打起仗來就發瘋,這次看樣子是要拿鐵甲艦去撞擊對方的船腰,徐振昌不禁罵道:“這個混賬,一艘鐵甲艦二十萬兩銀子,就算是把他賣了,也賠不起這麼貴的船!要是真把我的船給弄壞了,我就把他塞進沉船裡!”
那艘原本打得正歡暢的西班牙大帆船一看也壞了,這傢伙根本就是個瘋子,剛想躲避,可惜速度根本無法與鐵甲艦相比。
T字橫頭,原本在最古老的戰術當中,正好也是用在船隻對撞戰術當中,用自身船隻的首部撞角撞擊對方船隻的舯部,而此時正在挨炮彈的楊琦那艘鐵甲艦正好是處在優勢的撞擊位置。
“轟!”22節的最高航速撞在對方的木質帆船上面,登時將對方薄弱的結構撕成兩半,鐵甲艦在設計上並不是特意按照撞擊結構來設計的,不過要承受100mm口徑火炮後坐力,船隻的結構自然是十分堅固的,對方的木製龍骨根本無法承受這種撞擊,直接斷裂開來。
“怪物!這種怪物怎麼可能是我們能夠抵抗的,東方人制造出來了一種怪物戰艦!”作戰的指揮官施爾瓦不禁驚慌失措了,連忙命令自己的旗艦撤退回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