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一出場
不是我軍無能,而是敵人太狡猾。
按着我們這本書裡對攻的永動機式設定,我要真不答應,他就真敢一直做到我答應爲止。
我仔細權衡利弊,覺得還是識時務者爲俊傑。不過就是穿女裝,穿都穿了,還有什麼不能答應的。
可是想着容易,說出來卻沒那麼容易,我幾番開口要應下,都被他突然的深入頂得支離破碎,費盡力氣,出口的也就是一聲連自己都不明其意的j□j。
然後那混蛋影衛就十分得意地在我體內進退輾磨,照着最敏感的那一點頂了又頂,居高臨下地看着我因爲過度的快/感縮成一團,只情喘氣的模樣。
何等惡毒的心思!
我豈能屈服於這種人之下!
趁着他泄在我身內,一時沒精力再折騰我,我終於攢起全身力道,喊出了一聲:“我答應!”雖是極盡全力,但那聲音出口時卻是低啞模糊,就連我自己也要費些力才能辨出說的是什麼。
龍九也將頭湊了過來,密密地吻着我的面頰,要我再說一遍。我將頭低下,嫌惡地避開他壓下來的嘴脣,極快地又說了一遍“我答應”。他忽地笑了起來,上半身撐起,將埋在我股間那半軟半硬的東西往外拖了一拖,在我耳邊問道:“答應什麼?”
隨着他這一動,那東西又大了幾分,撐得我已麻木的穴/口又是一陣鈍痛。我又喘息着忍耐了一陣,才得說出:“答應穿女……”腹中那物又大動了一回,害我倒抽了口冷氣,一句話竟沒能說完。
他俯下身來,嘴脣幾乎貼上我的嘴脣,一手在我臉頰上輕輕撫摸,就在我脣齒間曖昧地說道:“就說你答應做我娘子……”
這個實在不能答應!就是一時權宜矇騙他也好,說出這話來,我的尊嚴擺在何處?他是攻三我也是攻四,比他只低一個位階,若說出這話來,那我還有臉說自己是攻麼?我根本就成了——成了人|妻受了!
我橫下一條心,只當這身子不是自己的,由着他折騰去,死死咬住牙關,再也不出聲。龍九勸了又勸,做了又做。在我因爲過度快/感的疊加幾乎喘不上氣的時候,一面不停地將各種角度衝擊我腸壁那點嫩肉,一面在我耳邊許諾,只要我說了那句話就再也不做了。
男人在牀上的話都是不可信的,但有的話即便是假的也不能說。於是我堅定地維護着自己這最後一點底線,一直沒被他的猛烈進攻和軟語誘降衝昏頭腦。
後來他還是停了下來,抱着我一動不動地躺着,輕輕理着我的頭髮,埋首在我肩窩中喃喃說着什麼:“你雖然這樣狠心,連一句虛言都不肯承諾給我,我卻不捨得真弄傷了你……”
這是人話嗎?有人有這麼厚的臉皮說這種話嗎?
外頭一片深沉夜色,我也看不到他臉上神情,只覺着他滾燙的臉頰埋在我肩窩裡頗有些不舒服,後/庭中居然什麼都沒有又彷彿有些空虛。
這種感覺顯然不正常。後來我徹底清醒了,再想想他說這話時情形,怎麼想也覺得不是真的。大概是哪次昏過去時做了這麼個怪夢吧。
從那之後他也沒再提什麼亂七八糟的要求,只不過又重新扮成女子,戴上帷帽,便駕車往南方行去。
路上風光略有些熟悉,城鎮也彷彿住過,我心中便生出了點兒不好的預感。那天晚上吃飯時居然吃到了鹽水鴨和乾絲,雖然我記路的能力達不到過目不忘,但吃的東西卻是嘗過便不會忘的。那鴨子和影衛送我回處羅山時路上吃過的味道一模一樣,分明就是秦淮特產!
我再也吃不下去,只問龍九到底要往哪去。他瞞了我這些天,到此時才肯痛快答道:“去鳳凰山莊,主人和皇上現在還在那兒呢,得到了武林大會結束他才離開。我先去找主人拿瞭解藥,就帶你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起來。”
那小受居然還在江南?正牌攻難道不用上朝嗎?就是我們這本書是耽美小說,他只愛美人不愛江山,偶爾也得回宮等着那幫大臣還是王爺們篡位吧?一下江南下好幾個月,這也太沒緊張感了,是不是還打算留在那兒過年了?
有沒有人篡位自是跟我沒關係,可萬一到了姑蘇,不小心遇上冼冰刃怎麼辦?這人膽大包天,又有那個百度生替他裝神弄鬼,當初就敢矇騙大衆說自己是下本書的主角,若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定要迫我生下他來,待殺了我再憑着此子身上血統強奪我魔教……
龍九更在一旁火上澆油地說着什麼:“百里教主,你到了姑蘇萬不可隨意出門,更不可換下這身衣服。反正你是炮灰攻,大家認你都得憑你自我介紹,戴着面幕不會被人認出來。萬一你有孕之事被人撞見,傳到主人和皇上耳中,他們一新鮮非要來參觀一下,那讀者們可都要知道你現在攻轉受還要生子了。”
不用拿讀者嚇唬我,離我下次出場還有好幾個月,作者不會沒事寫我個炮灰攻一筆的。
這麼一想又略有些心酸。哪個出場人物不希望自己的戲份越多越好?若不是作者非讓我爲了小受葬送魔教,我也不至於打一開始就拒絕走劇情,更不至於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不過事已至此,抱怨也好、坐以待斃也罷,都不是我所當爲,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又走了不幾日,姑蘇終於到了。
龍九也知道我和冼冰刃從前的恩怨,只將車停在城中一座客棧中,自己去鳳凰山莊找玉嵐煙。臨出門時,還點了我幾處要穴,令我筋骨無力、不能下牀,又反鎖了門窗方纔放心。
我武功本就略遜他一疇,這些日子又讓他折騰得狠了,略動一動就像拆了骨頭一樣,平日除了吃飯時張張嘴,就連一根手指頭都不肯擡。因此他雖防着我離開,下的手卻不重,我狠下心來將全身內力猛衝向那幾處被堵住的穴道,雖是吐了幾口血,卻也沒花多少工夫便衝開了穴道。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我有心換上男裝,那影衛卻是一件也沒給我留下。罷了,女裝也好掩飾身份,再說我還得去拿墮胎藥,一個大男人去抓那個實在不像話,等抓了藥再換上男裝離開,也更不容易露形跡。
我隨手繫了條披風,拿起帷帽扣到頭上,一掌拍開後窗,翻了下去。那後窗正對着一條小巷,行人寥寥,只見着幾個挑着擔子販雜貨的外鄉客人。我隨手抓了個小販問藥店的地址,順着那條狹長的小巷出去,混入了滾滾人流之中。
還是失策了。這麼高的個子扮女裝,怎麼看怎麼不像,路上行人對我紛紛側目,只懾於我一身威儀不敢湊上來問。我盡力走得快些,身下卻不爭氣地傳來陣陣疼痛,到後來走路姿勢都有些趔趄,只好運起輕功,腳不沾地地在街上飛縱,終於找到了那小販說的醫館。
那醫館倒是不小,生意卻算不上好,堂中只有個老大夫半睡半醒地坐在那裡,一個病人也見不到。見我進去,那老大夫打了個哈欠道:“神醫玉嵐煙就在回春堂坐診,你去那裡看吧,老夫的技藝不及他,不敢耽誤夫人。”
正好,玉嵐煙既在什麼回春堂,影衛必然也要去那裡找他,一來一回便要花不少工夫,不至礙我的事了。我便走到櫃前,盡力將嗓子壓細了些吩咐道:“不必多言,抓一副墮胎藥給我。”
他仔細打量我幾回,忽地問道:“不知夫人這藥是給誰用的,有了幾個月身孕了?”
我算了算日子,該有四個月了,便據實以告。那大夫哎呀一聲,連連搖頭道:“胡鬧!胡鬧!四個月的胎兒,已然成了人形,做父母的怎麼捨得打下他來?再說這胎兒已大,打下他來,只怕連你也要去了半條命了。”
我從沒想過打胎還有這麼麻煩,那些女人不都是要生就生,說不生就不生了嗎?大夫非要號了我的脈才肯開方,我也只得伸着一隻指掌滿布薄繭,一看便是武人的手給他。
那大夫號了半天,又緩緩道:“錯矣,錯矣。這孩子不過兩個月多些,哪到四個月?只是你心脈痹阻,血行失度,心失所養,此時打胎,於身子也極是不利,須得調養好心疾……”
他後面說了什麼我都已聽不見,腦海中反來複去只響着那句“兩個月”。
兩個月前我已回到處羅山,那時正好魔教被秋嵐緒所佔,我帶着龍九自寒潭逃到山下,醒來後卻被他藉口什麼安胎給上了!他替我探脈、替我熬藥,口口聲聲說是爲了我的孩子……
他安敢如此欺我!
我眼前一片血紅,心口似有火燒了起來,一口血從直吐到櫃檯上,揮手攥住大夫的脖子,咬緊牙關自喉間一字一字擠出句話:“立刻抓藥來,要最有效的藥,熬好給我送過來!”
我實在忍不得了,打掉這個孩子,我立時就要龍九的命!
正在此時,門外布簾一動,竟有兩人走了進來,且那腳步聲十分輕盈,若非我耳力不弱,幾乎不能辨查。
其中一人“嘖”了一聲,似是十分嫌惡地說道:“又有江湖人找茬打架。”即使我此時幾乎喪失理智,還是立時聽出了此人身份——玉嵐煙!他不是在回春堂坐診,怎麼會來到這裡?
竟然讓他看到如此不堪的形象……我現在這般模樣,絕不可讓他認出來!
我猛地將那大夫甩開,一手扯緊面幕下襬,提起內力預備尋路逃走,轉過身來望向玉嵐煙和他身邊的——
我從未見過如此濃重的金手指和主角光環,那光芒燦燦射出,若非隔着這面幕,幾乎要閃瞎了我的眼!
玉嵐煙身邊,一個紫衣玉帶、狂傲俊美的男子長身而立,臉上帶着淡漠冷情的笑容。雖不曾見過,但看他身上散發的主角氣場,就是本文的正牌攻兼中原的皇帝——龍笏君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