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四,請按劇情來 神展開
轉天醒來,我就又面臨着殺與不殺的選擇。影衛就倒在我腳邊,這回要殺他卻是易如反掌,可難道剩下這幾個月我就要隔幾日奸|殺個男子……殺人就殺了,再加上奸字,饒我本來也不是好人,這種事想想都嫌惡心。
要不就再留他幾個月?等生了孩子,用不着他了再下手?軟劍已繞在他頸間,我的主意卻還是難定下來。影衛只在那裡皺着眉頭拉着臉,一雙眼只望向我腹間,苦求道:“教主,我從前是有許多對不起你的地方,卻也是出自一片誠心,縱然罪不可赦,到底情有可原。再說,你總不能讓這孩子一生下來便沒了父親……”
不提孩子還好,提起來我更是火冒三丈,巧運幾力,將劍刃割進肉中幾分,冷笑一聲:“誰說這孩子沒父親?本座纔是他唯一的父親,待到將來本座再挑選淑女成婚,這孩子便算是父母雙全,是我魔教堂堂正正的少教主,與你一個影衛有什麼關係!”
他呼吸一滯,目光低垂下去,聲音也微弱了許多:“百里教主若要殺我,總也該容我見這孩子一面。”
容他見孩子一面……罷了,我當初殺過他一回,既然沒能殺了他,就是作者不許,在這本書結束之前動不成他。無論如何,他也是這本書裡常要露臉的重要人物,不像普通炮灰背景板之流,隨便就能殺了。
再說我眼下當真是離不開人,與其殺了之後再找別人,倒不如廢了他的武功,將他留在身邊隨侍。待到孩子生下來,或是這書完結了,作者不管了,要取他性命還是怎樣,不都由着我心意而來麼?
這也是無奈之舉。我雖然定下了不殺之心,到底還是有些不情願,將軟劍收了回來,駢指點向龍九膻中氣海大穴。
指尖將將觸到他身上時,門外忽地傳來一個滿含驚疑的聲音:“百里教主,你這是要做什麼?”
龍九目光一閃,臉上肌肉微顫,低低叫道:“武林盟主。”
我驀然受了這一驚,指尖氣勁已泄,便拋了這個已在指掌中的影衛,凝神應付起突來的冼冰刃。武林盟主和魔教教主是不是官配我不知道,但必定是不共戴天的敵人,他這個人又生性善變、喜怒無常,此時又見我綁了龍九,怕是又要翻臉和我爲難。
果然他進門不問青紅皁白,踏上前護住龍九便道:“百里教主,就算你失意於玉神醫,又不能再回魔教,也不該這樣……做出這種江湖人都不恥的舉動,也太失了你的身份。”他順手脫了外衣扔在龍九身上,貌似懇切地勸道:“外頭那個我已放了,這個你也放了吧。若是定有什麼需要,我……我永遠都只認你當我的官配。”
和他說話根本就是自降智商,實不如直接上刀劍的痛快。可恨我纔剛起身,衣衫不整,此時動手氣勢上先輸了一頭。地上躺的倒是個助力,只是不知什麼時候又會變成禍患,也實在不敢重用。
正自彷徨之際,卻見冼冰刃目光直落到我腹間,面上似驚似喜,手也微微向前探出,壓抑着嗓子問道:“你還真有身孕了……這是我的孩子麼?百里……封疆,難道百曉生說準了,我的人品果然好到這地步……”
我腦中嗡了一聲,幾乎站立不定,幸好手中劍柄冷冷硌着手心,緊握之下還喚回了幾分神智。我連忙打斷他,一口咬定:“胡說什麼!本座這些日子飲食過當,發福了而已。”
冼冰刃猶然不信,仍舊目不轉睛地盯着我,面上已是一片歡容:“封疆,你是騙我的不是?這樣身材哪裡是吃喝出來的,一定是我人品爆發,一舉中的了!”
他那裡言之言之鑿鑿,地上的龍九卻是輕哼一聲,出言相刺:“只怕盟主人品不夠,百里教主腹中……”我將手指一彈,一縷氣勁封住他啞穴,自己也扯了件衣服披上,揚聲向冼冰刃說道:“冼盟主也是知識禮數之人,請先在外頭少坐,待本座整過裝再來說話。”
他倒還算聽話,欲待退出,又回頭看着地上的龍九,皺眉勸道:“封疆,此事我卻不得不勸你,雖然大錯已是鑄成……這樣吧,你放了他,我替你補償他一二,請他原諒你這一回可好?”
還補償他?誰補償我呢?誰準你直呼我名字的?我且無暇束上腰帶,靸鞋而起,劍光一劃便攔開冼冰刃,冷哼一聲:“此人與我頗有些恩怨,冼盟主不必插手。你若有暇,不妨回你的鳳凰山莊理事,本座這裡暫時不缺嬖人。”
冼冰刃一驚,又有些委屈地看了地上的龍九一眼,越看神色越顯驚異,擡起頭來問我:“此人是不是玉神醫身邊的影衛?前些日子我見他送玉神醫回到皇上身邊,可是玉神醫派他來找你的?他也算是重要配角了,我不能眼看着你殺他!”
說話之間,卻已俯身去解影衛身上穴道。我長劍直刺到他背上,冼冰刃卻只偏過身子,伸手接住了劍刃,拼着手傷也不肯讓開,右手只向他身上拂去。
我將劍身一轉,絞得他終於撤開左手,右手拾起長劍,橫劍當胸,問道:“封疆,你莫不是連我也要殺?”
若是能殺,我倒真想也殺了。我眼前蒙上一層赤色,只望着劍身點點滴下的鮮血,終於還是低下了劍尖。
腰間酸脹之感與順着腿縫流下的點點滑潤都提醒我,此時並非與人動手的上佳時機。想當年我殺人時何嘗顧忌過對手、時機,如今卻是步步艱辛,既無助力,身體又損傷不堪,未及動手卻要先想退路。
我不敢再想,只怕想下去就要灰了自己的心,微一閤眼,偏過頭去:“你若要放他,就把他帶出去收拾,別在這兒礙我的眼。”
冼冰刃也長出了口氣,將劍重新插入鞘中,提起龍九便往外走。待他一轉身,我便繫上外袍、着好鞋襪,連束腹也顧不上,匆匆自後院中翻牆而出。
反正懷孕的事連那小受都知道了,說不定哪日就要讓作者寫出來,天下人皆能看到,我在這兒滅一兩個人的口又有何用?只等這本書結束之後重整魔教,勢迫全武林,叫他們都不敢在背後非議我就是了。
自那戶農家出來,我也懶怠走路,匆匆僱了個小船順着河向下遊飄去。順水走了不知幾裡,船身竟爾沉了一沉,艙口被一人身影擋住,我不禁擡眼看去,那人白衣長劍,目中神光湛湛,卻是冼冰刃。
此時卻是退無可退,早知道不坐船了……我右手一長,內力凝於劍尖,在頂篷之上畫了個圓圈,長身躍出艙去,只見冼冰刃與龍九皆落在舢板之上,兩人之間卻是暗潮涌動,似有無形絲絃在其中緊繃着。
這兩人是聯手來對付我,還是冼冰刃識破了龍九攻三的身份,於是一山不容二虎?
他二人一見我出來,便搶着叫我的名字。一聲即出,兩人之間情勢更見微妙,連身形都有些僵硬,互相之間彷彿都有些避忌。
不管這兩人在彆扭什麼,到底還是一直彆扭下去的好,若然真聯起手來,我定然毫無生路。冼冰刃生在江南,我卻是長在西域腹地,連河也沒見過幾條,水上打起來我絕不是他的對手。龍九……自然也不必說。
只是冼冰刃卻沒有動手的打算,長劍懸在腰間,並不出鞘,只聲聲喚道:“封疆,我的戲份已經走完了,以後再也不用和玉神醫有什麼瓜葛,你明明對他也無意,又不能再回魔教了,怎麼就不肯接受我呢?我……我真不嫌那孩子是攻三的,只要下一個是我的就行。”
龍九目光閃動,嘴角微含一絲冷笑,向後錯了一步,仰面對我說道:“百里教主,你我相處已久,縱然當初之事令你有些不滿,可也總比找外人強不是?我知道你心中還想着重整魔教,冼盟主絕不會幫你,我卻可以投身你麾下,做你的左膀右臂。”
影衛這話說得倒動聽,不過,也只是動聽罷了,我對他人品還有幾分瞭解,實在不敢輕信。我只作沉吟之態,那兩人雖然急得眼中都要冒出火來,卻偏不肯直接動兵刃,看得人煞是好笑。
冼冰刃終是忍不住,又說道:“封疆,一個影衛能幫得你多少?我在武林之中認得不少奇人,鳳凰山莊又盡有傢俬,你若要從那個白軒彌手中奪回魔教……”
他說什麼?難道我魔教淪入了外人手中?我手中長劍直指冼冰刃面龐,急急逼問:“魔教出什麼事了,白軒彌又是什麼人,怎能奪了我的魔教?”
冼冰刃搶着答道:“百里教主,魔教已然易主了,龍九沒告訴你麼?自從那天他和玉神醫被皇上的人追上,作者就氣得吞設定了。她又寫出了個新人當魔教教主,只等你那幾個堂主挾着玉神醫到魔教,就要替你走這段劇情了!”
作者又改設定了?上回給我改出了個爹來,這回又打算搞出點什麼來?茲事體大,我得趕緊回去查書!
我再沒時間和那兩人對峙,在艙頂輕輕一踏,將輕功運到極至,直接跳到岸旁人家房頂,踏着房脊穿過幾家民居,看看身後無人綴着,便撿了間順眼的空房跳進去,緊閉門窗翻看起了新章。
那兩人竟沒撒謊,我魔教果然又多了個新教主!看來作爲書中人物,怎麼翻也翻不出作者的手掌,甚至我這個攻四的地位,也是作者什麼時候想換就換,想棄就棄。
他正是上一章纔出場的,卻是以我異母弟弟的身份,憑着改設定之前的我的生母,也就是魔教上任聖女的支持,當即折服全教,登上了教主之位。上任之後便頒發天魔令,說是我被秋嵐緒和玉嵐煙挾持,已成了嵐颺宮傀儡,要求全教中人爲我復仇,勿必將玉嵐煙擒回魔教受刑。
原來作者是這麼圓的。這樣一來,原先安排好的虐戀換個人就可以接着上了,連魔教覆亡的戲份都不用改,真是好主意。只是我還未肯如她之意當個傀儡,再有五個月,我便可生下這孩子,到時便回到教中擋下秋嵐緒……
再度見到龍九和冼冰刃之時,我只是安然盤坐在地上練功,再無躲避之意。其中過程不論,我起碼要先活下去……也不能讓我娘知道我是怎樣生下孩子的。
上一章被和諧了,以後還不定要掛多少黃牌,大家體諒一下,大概得改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