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天涯淪落人
難道作者棄文了?許久的努力終於成真,我竟不知是該喜該憂爲好,激動了許久纔想起來開口問他:“這本……”聲音竟也嘶啞破碎,幾不成聲。
龍笏君伸手在我喉間揉了兩下,湊到我耳邊低聲道:“這本好像是因爲bl轉bg,被讀者罵慘了,所以作者受打擊太重,乾脆刪文鎖專欄了。剛纔文章差點崩潰,幸虧別的網上還有盜文,咱們現在還能存在。”
這麼嚴重?我還覺着她頂多棄坑就完了。世上然還有這麼玻璃心的作者,真是坑苦了我們這羣里人。我長嘆一聲,又問他道:“這裡是哪兒,咱們不是該在宮裡麼?”
龍笏君低道伏在我肩頭,同樣心情鬱郁地說道:“沒法子,那些盜版網站的有很多文字錯漏的,有的還打水印。咱們現在等於換到了一個不完善的平行世界,所以位置有點變化也算正常的。幸好剛纔作者刪文時我就近拉住了你,不然咱們倆現在都不能在一塊兒。”
一點都不好。我自己多自在,只要向西北一路過去就能回魔教了,現在搭着你算幹什麼的?算了,不和他多事,如今這也完結了,他身上的主角光環也沒了,明日一早與他分道揚鑣就是。
我方纔被讀者評論攻擊得頭痛欲裂,精力也有些不濟,只得向外挪了挪,與龍笏君分開些距離,就地躺下,不管不顧地倒頭就睡。這地方也不知是哪裡,大夏天的,睡着時竟還覺着挺涼,地上一陣陣陰溼反上來,令人難以安寢。
輾轉反側了一會兒,忽然覺着身邊一個熱烘烘的人湊了上來,緊緊貼着我躺着。我倒是知道他是誰,無奈實是睏倦得厲害,提不起力氣推開他,乾脆只當沒這麼個人,直沉入黑甜鄉中。
第二天一早醒來,我就覺着渾身發冷,頭暈得比昨天還厲害,被山風一吹,竟打了個噴嚏。憑我這樣的武功,按說就是在冰窖裡待一宿也不該受風寒,莫不是因爲作者刪文了,我也變成和一般人一樣了?我擡頭看向不遠處正在梳洗的皇帝,卻見他依舊神彩熠熠,面色紅白,一點病態不見。
既非作者造成的影響,八成就是爲了肚子裡這個了。這孩子比他哥還要命啊!想當初懷着縱橫時也不過是有些虛弱,形容不大好看罷了,也沒正式生過什麼病……
罷了,趕緊離了此地回……回哪去好呢?
秋嵐緒已回了大雪山,龍九又不在身邊,眼下……先去找冼冰刃吧,反正他也替我安過不少回胎。帶個孩子回家也不是大事,可讓娘和弟弟看見我這樣大着肚子還要人……的模樣,當真是要沒臉活着了。
我扶着膝蓋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運輕功無聲無息地向山林中縱去。只要出了這片荒山,找個人家打探問題,或是直接去殷實人家拿些財物做路費,再去京中找冼冰刃應也不算麻煩。
才走了沒兩步,背後便響起一道風聲,只聽龍笏君叫道:“封疆,你去哪裡?”那聲音才響起時還遠在溪邊,到最後一字落地時,卻已到了我面前。
到底是攻一,就是不開金手指時,武功也是幾乎堪與秋嵐緒相比的。我麪皮一抽,無奈開口:“陛下,如今作者棄了文,天下自然也安定了,草民當初入宮不過是爲了幫陛下擋劇情,如今也該功成身退了。”
他笑容微微,目中神光暴漲,在我身上掃了一圈,氣勢依舊不遜從前,我卻已能氣平氣和與他對視。他目光微轉,欺上一步說道:“朕是天子,自然一言九鼎。現在作者棄了文,你我約定便算圓滿——朕這些日子可不是遵守諾言,一指也不曾碰過你?”
倒也是不曾用強。我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便見他滿面得色,又進了一步。他手臂微動,不知怎地就搭上我手心,與我十指交扣,頗有幾分動情地說道:“朕早先商議軍務時,已說出了你懷有皇子之事,當時被作者寫進文裡,如今已是天下皆知。朕倒也不願強留你,只是你腹中這孩子已成了名正言順的皇長子,卻是不能不留在宮中。”
我早就知道,不必再提醒我!反正現在這連刪都刪了,再不會有作者控制;我手上已握了許多門派的齷齪;不久又能將冼冰刃娶進家門……我魔教大興在即,難道還壓不下幾句流言!
話雖如此說,但一想起滿天下都知道了我能生子,我心中還是一股鬱氣難平,發泄式地揮掌打斷了一株老樹。
龍笏君在旁輕嘆一聲,反掌便向我襲來。這一掌有些出乎我意料,倒退兩步方纔避過,也不再和他氣,運起魔功逼殺過去。這一場雖無刀劍來往,卻也掌氣縱橫,雖然身上捱了幾下,心裡卻是暢意了許多。我越打戰意越盛,這些日子憋在心底的鬱氣終於散盡,到此處纔有了幾分快意江湖的灑脫暢快。
這一場戰足足自日初打到了日中,直到我二人都是傷痕累累,內力不繼,才收手相視一笑,心中竟生起幾分知己之感。我枉自認識這許多江湖人物,能與我這樣痛快一戰的,竟是個皇帝,當真令人感慨。
龍笏君也累得夠嗆,但似乎比我有精神點,還能抱着肚子抱怨這一架打得太長,已經過了用膳的時間,他當皇帝這麼多年還未如此餓過。叫他這麼一說,我倒也有些想吃東西了,只是這荒山野地,能有什麼可吃?
他微微一笑,卻又牽動傷口,猛地皺眉道:“方纔朕起臉時,見那溪水裡還有游魚,反正無事,你隨朕去捉些來烤着吃也好。”
我猶豫一陣,有些想趁他不備離開此地。可是那點體力精神方纔打架時都耗光了,又覺着煩熱難當,還是起身隨他到了小溪那裡,趴在河邊喝了幾口水。龍笏君也不顧儀容,抄起水喝了,又脫下外衣跳入河裡捉魚,不一時還真叫他捉了兩條上來。
既見了那魚,我也忍不住想吃一頓。指着皇帝捉魚,好歹人家有一身武功;但要指着他烤魚……我還是自己拾柴生火去吧。
反正荒山野林中,枯枝並不算少。我隨手撿來一捆堆在溪邊不遠之處,拿出火刀火石點燃了,便將他捉來的魚摔死,借了他隨身的小刀褪鱗去腮、破開肚腹,在河邊洗淨,穿在樹枝上燒烤。
這魚倒還鮮嫩,腥氣也不算大。雖然連鹽都沒有,吃起來卻有種鮮甜之感,並不難下嚥。只是我大約還是有孕之故,吃了幾口便覺腥味從喉中泛起,強忍着沒吐出來,卻也再吃不下去,把剩下的魚隨手插在火邊。
龍笏君也放下手中烤魚,湊到我身邊來問道:“你不吃了?烤得挺好的。對了,你是西域人,不慣吃魚鮮吧?待會兒朕去山上看看有沒有獐狍鹿兔之類,大約更合你的味口。”
我搖了搖頭,對那些吃慣的野味也不敢抱什麼希望,反正不吃也死不了,忍兩頓也就過去了。龍笏君“嗯?”了一聲,捧起我的臉,正要說什麼,臉色又是一變,伸手向下探去:“你身上怎麼這麼冷?難道是方纔受了風?”
我因武功偏於陰寒,身上自來就涼,再加上方纔比武時出的汗多了,又叫風一拍,難免寒上加寒。不過這也不算什麼大事,待運功將寒氣排出便好了。我搖了搖頭,按住龍笏君的手腕道:“不要緊,只是有些寒氣,一會兒便能逼出,還請皇上自便。”
我也的確不大舒服,無心和他套,就地盤膝打坐,運內力將經脈梳理一遍。梳理到一半兒時,我忽然覺着靈臺穴中傳入了一股溫和醇正的內力,也隨着我的內力一起透入經脈,滋養身體。那股內力倒比我的魔功更正大中和,熨得我內腑微微發熱,身上也透出些汗來。
我收起內功,擡手抹了抹額上汗水,只覺身上一暖,背後被人整個覆上,龍笏君的聲音在我背後黯然響起:“朕與玉嵐煙雖然有過許多不快,但朕的確一直想着與他共度終身,哪怕這完結了……我們總算也是風雨同行。可誰知他的心上人,卻是朕後宮第一人。朕這個皇帝做得,真是丟人到了極至!”
的確是,玉嵐煙和麗妃那一句話出來,只怕這位皇帝陛下如今名聲比我還難聽得多了。一個正牌攻混到這地步,也着實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他的低聲越發低沉,彷彿不是說給我聽,而是說給自己聽的:“枉朕這些年精研渣攻技術,自以爲渣出了風格、渣出了水平,到頭來叫人甩得像個爛西紅柿一樣。唯一還跟在朕身邊的,只有個懷着別人骨肉的男人。”
他又緊了緊雙臂,將我圈在懷中,頗帶幾分懇求之意說道:“你能不能先不離開朕?就等幾個月,等朕不像現在這麼……這麼落魄得叫人笑話?朕現在只要……只要有個能知道朕心的人陪在身邊就好……”
哈,我們現在當真是天涯淪落人。一樣被讀者罵得狗血淋頭;一樣不知過多久才能壓下流言物議;一樣棲身荒野,不知前路如何。我背後密密透來溫熱之感,不由得仰首向後倒了下去,只不去想將來如何,只貪戀此時一點溫暖。
他的懷抱更緊了一些,低下頭在我耳邊說道:“若非你現下有孕,朕真想要你。”
我擡眼看向微微發灰的天色,冷靜地點了點頭。飲食男女,人之大欲。方纔與他交手一番,已令我十分亢奮,只是體力不足,無法再戰。但若換成**,那般興奮之情應也可得到宣泄了。
更何況,不論心情,我身體也確實有需要了。只不過他的技術水平,當真令人……我轉過頭說道:“陛下的於房中之事,大約不大熟悉。我怕還像前次般受傷,不如由我來?”
他錯愣一陣,面色微微沉了下去,很快卻又帶着幾分險惡的笑容說道:“上回是朕錯估了你的體質,這回朕就讓你看看,到底誰更熟悉**。”
他低下頭便在我頸間吮吻起來,手臂環到我胸前,順着衣襟直伸入內,時輕時重地愛撫着。我卻是離火堆不遠,他在背後用那已漸漸挺拔之物在我臀間蹭着,一手也向下滑去,按到了我分一身之處,細膩得完全不似武人的手指在上頭恰到好處地挑逗。
我面前便是火堆,背後叫他牢牢抱在懷中,卻是連一點躲避之法都沒有,只能強忍着身上過於強烈的快。感,顫抖着倒在他懷裡,不時發出一聲無法壓抑的呻吟。
到得他把我放到地上時,我已覺着眼前一片模糊,身上處處似燒了起來,只能緊拉着他的衣裳不放。他低下頭來吻住我,在我齒間含混笑道:“你既說朕不熟此事,朕便和你多熟悉熟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