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四,請按劇情來 / 秋國丈/看書閣
他來幹什麼?叫他看到這般情景,我心中竟隱隱生出一絲羞愧,凝立當場,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他身形微動,瞬間便已站到我面前,伸手抓來。那手伸到半途,卻被龍笏君接住,纏到了一起。皇帝左手拉了我一把,身子一擰便擋在我面前,對秋嵐緒急急說道:“秋先生,這是我宮中有位份的妃嬪,是作者寫給我的,你不能殺……”
秋嵐緒雙眉倒豎,冷笑一聲:“你的妃嬪?本座倒不知道百里封疆何時成了作者配給你的妃嬪。你已有了煙兒,怎敢還將他納入宮中?”
好、好、好!我還當他是真關心我這個兒子,看了前兩章知道我的處境了,跑到京中來救我;原來也還是爲了他那心愛的小受,來逼着這個正牌攻不許碰別人的!
我胸中如有一塊大石堵着,冷笑一聲退到桌邊,反手握住龍笏君道:“秋宮主管得未免太寬了,本座已是宮中嬪妃,也和皇上情份不淺。你若看着不順眼,大可將你那心愛的玉嵐煙帶回宮去撫慰,犯不着在我面前說這些話,他也是聽不見的!”
龍笏君面上一片驚喜之色,又擡起頭看了秋嵐緒一眼,附和道:“秋先生,朕是渣攻,這可是作者的核心設定,朕知道你疼愛玉卿,可朕也要豐滿自己的人物性格。何況疆婕妤現在已不是攻四了,他和玉卿之間的戲份都完了,在朕這兒串個場也屬正常麼。”
秋嵐緒目光沉沉落在我面上身上,忽地開口說道:“隨本座回嵐颺宮去!”
“做夢!”“不行!”
我開口之時,龍笏君竟也同時開口,踏上一步攔住秋嵐緒,口中說道:“疆婕妤是朕有名份的妃嬪,而且後頭還有戲份,怎能跟你走。秋先生,我知道你一向對玉卿十分寵愛,可我後宮中人也各有用處,不是你能隨意殺害的!”
這皇帝當得也不容易啊,後宮中幾個妃嬪都湊在一起要弒君了,他還一無所知地包庇着反賊之一呢。就憑今日這一句,等他叫麗妃真殺了,我一定替他燒一陌紙線。
秋嵐緒對他的話也是無動於衷,雙目只緊盯着我,攤開手來伸向我,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和他是什麼關係本座不想管,但宮中早晚只能剩下煙兒一個,你留在那裡越久,對自己並無好處,還是早隨本座回去的好。”
我倒退兩步倚坐在桌旁,任龍笏君握着我的手往衣袖裡摸去,沉着臉問他:“我與你嵐颺宮有什麼關係,是去是留要勞你秋宮主大駕處置?”
他臉色更難看了幾分,身上衣服無風自動,沉聲道:“就憑本座是你生身之父!本座要帶你回去,也是爲你好。.難道你以後真要顛倒陰陽,給這荒`淫好色的昏君做妃子?”
你爲了我好?你幾曾爲我好過!我被他這般自以爲是氣得心中煩悶,刻意靠在龍笏君身上,挑起嘴角來刻薄他:“我爹早已不在了,就是我有什麼不是也自有我娘管束,輪不到姓秋的來管我百里家的事!”
“本座怎地管不得你……”他說着說着,一掌便印向龍笏君。我故意又向他笑了笑,伸臂護住皇帝胸口,還刻意低下頭,將嘴脣在他頸間擦過。他眉頭一皺,變掌爲指抓向我手臂,卻被龍笏君險而又險地擋了開來。
那皇帝倒是極會配合,一面摟着我輕吻,一面故作訝異地叫道:“你們倆是父子?哎呀秋先生,原來朕就覺着玉卿和你情同父子,若非劇情沒發展到,朕真想封你爲國丈,如今這個國丈你卻是當得名副其實了。你放心,將來朕一定看在你的份上,便是立了玉卿爲後,也絕不會虧待疆婕妤。”
秋嵐緒鋒銳如刀的目光移到龍笏君臉上,那位正牌攻卻是不會如我這樣的炮灰般被他威壓所懾,依舊悠然自得地面帶笑意與他對視。
秋嵐緒直盯着我與龍笏君,看了一陣,面上憤恨之色全數收起,只餘一片冰冷:“你娘已不是你娘,只剩我這個父親,不能不好生教導你……”
“你又算得我哪門子的父親!”我緊握住龍笏君的手向外推開,將桌子一拍,霍然起身罵道:“你也不過是作者隨手寫過來的,你我之間哪曾有過半分父子之情,憑什麼我在我面前擺父親的譜!”
他愣了一愣,呼吸驟然粗重起來,緊皺眉頭,一字字從齒間迸出:“你不肯認我這個父親麼?”
“哈,你曾把我當作兒子麼!”我心中怨恨難平,便見他怒意已盛,卻也毫無懼意,冷冷笑道:“你我初次見面,你便一掌傷了我的心肺,如今我心疾遲遲不愈,便是拜你這自稱父親之人所賜。後來在嵐颺宮中之事……難道還要我說麼?”
他身上氣勢猛地一泄,聲音中甚至帶了幾分心虛:“我那時也是因爲作者初改劇情,心中鬱怒……”他說着說着聲音又提高了些,“後來卻是因你有……”
“住口!”我厲聲打斷他未出口之言。好歹這事還沒在作者筆下寫過,用不着他給我宣揚到攻一面前。
他及時住了口,甚至還摸了摸嘴脣,大約也是明白自己差點說出何等丟人之事。我和他說話多了,有些傷氣,又覺着頭有些疼,便伸手按着太陽穴不再理他。
龍笏君便即伸手撫向我的太陽穴,手到中途,卻被一股厲風攔下。擡眼看時,卻見秋嵐緒身形忽地一動,便向我撲來。我一腳踢過個凳子,起身倒退幾步,避開了他這一抓。
龍笏君卻不知何時攔在當中,兩人掌風交錯之間,只聽龍笏君笑道:“岳父大人便是要教子,也該溫和些。如今疆婕妤已是皇家的人,就是親生父母也該行禮如儀,哪能這樣打罵。”
秋嵐緒卻不說話,只是下手更狠。二人交手愈急,身上氣勢凜冽,非是我這個炮灰扛得住的。
趁無人注意,我便緩緩退向門口,打開門正要出去,卻聽背後響起一聲:“回來!”便有破風之聲響起,一隻手已疾疾向我抓來。我將頭一低疾闖出門,便直直自樓梯上跳下。
樓下一片清靜,靜得幾乎有些不合常理,方纔聚集的圍觀之人和龍笏君帶來的侍衛卻都不知哪去了。我落到地上舉目四望,卻聽門外傳來一聲頗有些耳熟的叫聲:“少宮主,請隨我們回宮吧。”
我擡頭看向那裡,臉雖不大認得,但那身衣服卻是永志難忘,一身雪白,正是嵐颺宮中的標配。我不假思索排掌而出,猛擊在他肩頭,將他打退數步,覷着那空隙縱身向棧門躍去。
門洞大開,見得棧外卻又是一番景緻,門口長街空寂無人,顯出透骨的肅殺之意,棧門口只站着兩個白衣人,卻恍如千軍萬馬圍着我一般。
我氣運掌心,下了殺出去的決心,分開雙掌襲向那兩人。掌似落實未落實時,頭上忽地傳來一聲厲叱:“孽子,你還留戀這個昏君麼?”我爲他聲氣所奪,氣機一泄,便見秋嵐緒如鷹隼般飛掠而下,一把叼住了我的腕子,拖着我便向外走。
我盡力向外抽腕,心中深恨龍笏君不中用。他若多纏得秋嵐緒一時,我便自走脫了,哪會再被他抓着?秋嵐緒手勁越大,向我瞟了一眼,目光銳利,殺氣猶未消退:“你捨不得榮華富貴,也要想想你兒子將來怎麼做人!他父親在宮中做妃子,他這個魔教教主,將來很有面目麼?”
我兒子……何必拿縱橫做藉口,他纔多大,懂得什麼?就是我沒那個本事出宮,將來再有幾年皇上也要遣散後宮,只留玉嵐煙一人。等他大了時,我也早不在宮中了,哪會叫他丟臉?明明是你嫌棄我做那個美人,丟了你的臉!
我被他拖着步步前行,心中憤憤想着這些,忍不住反脣相譏:“我留在宮中是貪圖富貴,你定要帶我回嵐颺宮又是爲什麼?怎地不放我自己回魔教?天下間哪有你這樣的父親,將兒子往自己牀上弄……你做那些事時,怎麼不覺着丟臉,怎麼不想着我兒子?”
他猛地停下腳步,手上力道卻比方纔更重了些,臉色變了幾變,喉頭咯咯作響,許久才說出話來:“你竟這麼想!”
他還要我怎麼想?我們這本根本就不是父子年上的設定!
我毫不動搖地承受他的目光和他身上傳來的,頸後一點點有冷汗滑下,卻也不願露出絲毫屈服之態。他與我對視良久,終於偏過目光,輕嘆了一聲:“你在我身上下了蠱,黎園已和我說過解法。只要蠱毒解開,我便放你回去。”
放我回去?憑什麼?我本就該自己想去哪就去哪,何時要人放?怎麼被人任意幽禁之後,還要對那囚禁我之人感恩戴德麼?
他又問道:“你不樂意?若你不曾下蠱……”他的聲音猛地止住,伸手從空中抄住一個亮銀色的東西。我順勢向上看去,卻見龍笏君也飄然自二樓縱下,對他說道:“秋先生,我武功現在是比不上你,可你要殺我卻也沒這麼容易。我若拼了命攔你在這,疆婕妤還是走得了的。”
秋嵐緒哼了一聲,並不答話,龍笏君也不待他問,便自己接了下去:“秋先生也有許久未見玉卿了,何不進宮去見他一面?疆婕妤接下來還有戲份,若演不成,玉卿怕也要不高興。”
可不是,他來京中不就爲了見他那心愛的小受麼?何必到我面前裝這父慈子孝的樣兒?我嘴邊扯出個不算笑容的笑容,恭喜他一回:“秋宮主還等什麼?你這回倒可光明正大的去見玉嵐煙了,用不着再悄悄地尾行在後,爲他收拾情敵了。”
他臉色幾乎發青,臉皮繃得微微顫動,狠狠瞪了我一眼:“本座的確許久不見煙兒,甚是想念,不過百里封疆本座是定要帶回嵐颺宮的,皇上不必拿煙兒威脅本座!”
他口中低嘯一聲,門外守着的嵐颺宮弟子已是蜂擁而入。他隨手一甩,便將我甩入一羣白衣弟子之中,自己翻掌迎向了皇帝。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carbuncle202、loveasdiamond、阿蘭蘭和章魚卷同學給我的地雷,還有uncandy541的火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