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四,請按劇情來 / 反派炮灰/看書閣
玉嵐煙被人抓走對我而言也是一件好事,說實話要我當真下手殺他,我也是有些捨不得的。不光是主角光環的,他這個人本就生得冰肌玉骨、美貌絕倫,雖然我不算好色之人,但看着他就不能不心旌動搖。
可那些人不光打算把他帶走,還要連我們也滅口。我中了毒,我弟弟摔得又不輕,玉嵐煙乾脆就毫不反抗地等着受虐,對付這幫人還真有些麻煩。
我靠在洞壁之下應付着欲上來殺我的人,卻不時落到正和這羣人首領纏鬥的弟弟身上。他行動間頗有些遲滯感,有時明明可避過的殺招都避不過,看得我心下又是擔憂又是心痛,幾回分心,自己也差點受了傷。
這些人分明都應該只是炮灰路人甲的配置,怎麼會戰鬥力這麼強呢?想當初我只有五六成功力、又懷了孕,殺皇上的影衛都那麼容易;此時雖是提不起內力,但對手只是個普通妃嬪弄來的殺手,怎地不只我,就連我弟弟都有些招架不了?
那領頭的殺手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慮,獰笑道:“你以爲我們只是普通反派炮灰麼?我們娘娘可是本唯一能插到正牌攻受之間的惡毒女配,我們就是娘娘手下最得用、最常出場的殺手。能殺我們的,只是皇上的人,你們倆普通江湖人想反抗我們,哼哼,姥姥!”
白軒彌冷笑一聲,將一個殺手扔到洞壁之上,殺氣四溢地說道:“作者都棄了文了,你們還當自己有人庇佑麼?眼下你們佔了我與兄長身帶重傷的便宜,待會兒魔教弟子尋跡下來,你們便都要死在此處!”
他這一怒,下手又狠了幾分,似是不顧身體強摧功力,硬將傷痛壓住,眨眼又殺了兩人。這樣強提力氣終不是長久之計,我看他行動雖然比方纔靈活,臉色卻越發難看,口角也微帶血跡,呼吸之間隱有咳聲。
那領頭的殺手見白軒彌是個硬點子,便從玉嵐煙身手,拿刀架在他頸子上威脅道:“你殺我一個手下,我就在這小美人身上對穿一個窟窿……”
話音未落,一股血流便自玉嵐煙身上噴涌而出。他就像條魚一樣在地上掙動了一下,悶哼一聲,卻又忍下了多餘的叫聲,依舊柔順地躺在地上。白軒彌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顧着和人廝殺,我卻不由得心中一緊,低嘆了一聲。*非常文學*
那領頭之人頓時雙目放光望向我,淫猥地笑道:“你心疼了吧?這樣絕色的美人,哪個男人不動心呢?我也捨不得下這麼狠的手。只要你叫那個魔教教主束手就擒,我就讓你們臨死嚐嚐他的如何?”
沒眼力見兒的東西,我纔是魔教教主!
當然,我也犯不上和這種小角色計較。現下我已經不是攻四了,也不想和玉嵐煙牽扯上什麼關係,更不能死在這種連名字都沒有的炮灰手裡。
眼看着我弟弟形容越來越難看,行動之間也多有破綻;我自己更是左絀右支,應付得十分艱難。急切之下,我猛地想到了他們既然要虐主,怕不是和反同聯盟有什麼勾連,連忙問道:“你們可認得青城派掌門余文傑?我蒙他青眼,其實也加入了反同聯盟,咱們……”
他嘿然一笑,半是得意半是不屑地說道:“你當咱們和那種虐主角還得找個藉口的可悲配角一樣麼?咱們乾的就是虐主的活,不需要理由,虐得越狠讀者心裡越愛看。”
他們和反同聯盟竟不是一撥的?說得也是,炮灰女配虐小受還要什麼理由。這關係攀不上,我心中難免就有幾分焦急,心念電轉,腦中忽地浮現了一個主意:“你們不覺着這樣僅爲了工資、爲了主上吩咐就虐待□玉嵐煙,這形象太過單薄,戲劇衝突也不足麼?”
“哦?你倒說說?”那領頭的大漢打了個響指,場上衆人霍然停手。我身子猛一挫,衝到了弟弟身邊,伸手握住他們脈門,卻是提不起內力輸給他,只好握着他的手以示安慰。
我正色望向那大漢道:“其實作者是暫時棄文了,將來肯定還有再更的時候。到那時你們還只會說狠話下狠手這兩招,讀者肯定都看膩了……”
他若有所思地答道:“那要不我們也上個強x、輪x、獸x……可是皇上用這招也用了不少回了,也沒新鮮感哪?”
他怎麼不加入反同聯盟呢?起碼還能集思廣義,而且我也方便套交情嘛。我嘆了口氣,心事地皺起眉頭,語重心長地勸道:“虐的再新有什麼用,難道這個作者想不到,別的作者也想不到麼?最重要的是挖掘內心戲,要讓讀者看到你們和普通的反派炮灰是不一樣的,是有深度、有層次的高級炮灰。”
他已經深深地被我這番理論吸引,身子微微前傾,眼中閃爍着渴望的光芒,問道:“那怎麼才能表現內心的呢?”
這個問題的確比較高級,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表現,但我知道現在需要他們怎麼表現。
“比如說,你們雖然受到麗妃娘娘驅使,不得不和主角爲難,但是你們心底仍然存有正義感和憐憫之心,所以寧可自己捨生取義,放了無辜被害的玉嵐煙……”
他沉吟不語,我便進一步替他梳理輕重:“都是當炮灰,替主角死的正派炮灰和殺害主角不成而被人殺的反派炮灰在讀者眼裡地位可是差別極大的。你們是想死後叫讀者記住名字,還是隻能附在麗妃名下被罵兩句?”
我越說越慷慨激昂,連自己都有幾分信了這番讓讀者記住比活命重要的鬼話。只是偶然目光掃到玉嵐煙,見他疼得臉色萎白還堅持朝我翻着白眼,心中又有種不明不白的尷尬,話頭也停了下來。
那粗豪漢子的聲音適時響起:“你說得不錯,看來也是不甘當普通炮灰的人物。我想我也該有點深度……要不我就當個雖然被迫殺害主角,但心底其實十分同情他,可又在自己的本職工作和情義之間兩難抉擇……最後還是以上命爲重,爲娘娘鞠躬盡瘁,甚至不惜違背良心的可悲忠僕吧!”
話音落地,一柄長劍便劈面向我斬來。我下意識執匕一擋,卻還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看着我弟弟以手臂替我擋了這一劍。劍光過處,當即皮肉翻卷,露出了森森白骨。
我緊咬牙根,不敢再有懈怠,轉手把匕首扔給白軒彌,好叫他動手時不要太吃兵刃的虧。沒了匕首後我的處境卻又更險了幾分,只好儘量躲在弟弟身後。
正在這般危急關頭,洞外忽地有一片陰影落下,在地上打了個滾兒,復又翻身起來。玉嵐煙雖然躺在地上,眼倒是尖得很,立時叫道:“龍空,快來救我!”
這一聲叫得婉轉纏綿,哀哀動人,絲毫沒有在我面前那種挺身待死的硬氣——我們倆認識這麼久,他在我面前一直不是沉着張死人臉,就是橫眉冷對、言語如刀,原來他對其他攻根本不是這樣的!
我忽然有種上當的感覺,直盯着地上的玉嵐煙,想問他爲何這樣區別對待,忽然又發現我已經沒資格問這話了。
就是作者重新更文了,我一個普通炮灰,拿什麼去質問主角呢?何況這樣的態度,本就是我自己招來的。
龍九已經衝了進來,揮劍殺了幾個刺。他殺這些人時倒是十分順手,不知是因他武功高強,還是因爲他是皇上賜給玉嵐煙的護衛……難道作者雖然停更,卻不是棄文,所以我們這本里的人物還是按着職衛身份相互剋制?
有他吸引衆人,我們這邊壓力倒是銳減,白軒彌又殺了兩個刺,見沒人再盯着我們,便不管不顧地問我:“兄長,此人便是我未曾見面的嫂子吧?今天我要和他好生親近一番……”
親近個屁,你胳膊上骨頭都露出來了!我一把攥住他還在流血的胳膊狠狠一用力,低聲叱道:“一個影衛而已,你和他親近不着。你未過門的嫂子是武林盟主冼冰刃!”
白軒彌震驚地望着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龍九也擡起頭來,看向我時目中光芒閃爍,張口欲言不言,躑躅良久才道:“百里教主,咱們的孩子我沒能帶來。我是怕你摔傷,就匆匆下來了。”
甭拿孩子說事,當我看在孩子份上就能高看他一眼麼?我不接他的話頭,只問:“秋嵐緒呢,他也下來了麼?”
龍九搖頭道:“他受了重傷,這場戲因爲作者開了掛才能演下去,可作者棄了文,他又立刻打回原形了。”
我喜道:“原來冼冰刃也有幾分本事……”
龍九立刻接口道:“他怕也好不到哪去。我隨主人去嵐颺宮後秋宮主便被開了掛,當時他做的頭一件事便是挑了比翼山莊……”
這個廢物……我別過頭來,卻看到白軒彌的臉色不對,呼吸聲也粗重了起來,手中匕首一轉,人已縱出幾步,和龍九與那些刺纏鬥在一起——大部分攻勢倒是直衝着龍九去,哪是幫忙,根本就是拼命去的。
要不人說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我這才養個弟弟就天天憂心他和人打架,縱橫要是長大了,我的心還夠操的嗎?若非我失了內力……先前我一直怕那小受下毒,沒敢找他要解藥,現下卻是下毒也顧不得了。
我避着當中戰團,奔到玉嵐煙身邊,將從他衣服裡繳來的藥瓶都掏出來逼問道:“哪個是化功散的解藥?若不說出來,我就把這些全都給你喂下去。”
他冷冷看了我一眼,無所謂地說道:“你只管喂,怕虐不是主角!”我雙眉倒豎,當真拔起一瓶藥就往他口中灌去,玉嵐煙終於變色,低低求道:“我可以告訴你哪個是解藥,但是你要帶我進京……”
我冷笑道:“帶你進京?好叫皇上殺了我給你報仇?你當我不知道哪個是你正牌攻?”
他咬了咬牙,搖頭道:“我不是去見他,現在作者都不寫了,他怎麼會管我的死活。我要見……只要你能送我入京,我就教你個不會生子的法子。還是說……你想替你弟弟生七八個兒子?”
我只當沒聽到他的諷刺,但是不必生子的誘惑確實是太高了。懷了縱橫都非我願,如今又有了他作繼承人,怎麼可能還想生個?
可這當真可能麼?我眯起眼湊近他,高臨下地問道:“我曾試過打胎藥,皆不管用,你的法子又能有多強?”
他鎮定自若地答道:“我自然有我的法子,你當我這個當世神醫兼兩千年後的穿越者和這裡的庸醫一樣麼?你只需送我到京城,我就把這法子告訴你,免得你再受孕育之苦,怎樣?”
我與他對視良久,企圖從他表情中看出一絲破綻,最終還是抵不過對這個生子體質的痛恨,吃下了他撿出的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