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流的水冰寒刺骨,本以爲潭水會更冷的,跌下來之後才發現潭水的溫度比地下河要高了不少,雖然仍舊遠遠低於體溫,但能給人一種回暖的錯覺。
掏出褲兜裡的強光電筒,果然打不亮了,本來是進山裡挖洞的,沒準備防水手電,只好摸黑往前游去。
黑暗本身就能給人帶來恐懼,在漆黑的水裡游泳就更可怕了,可看不見的話又無法使用臨雲步,只能老老實實的遊,幸虧還有神識壯膽,能夠看到身周的一切。
地下河的出水在上方五十多米處,河水衝進來發出了很大的響聲,在溶洞裡迴盪,轟鳴不止。
撲騰了十多分鐘後,於燁終於來到岸邊,上岸後第一件事就是脫下衣服擰乾,將手電筒拆開來擦拭,經過了一番努力,手電筒終於亮了起來,只是燈光時明時暗。
洞頂距地面怕有八十多米高,鍾乳與石筍犬牙交錯,讓溶洞看起來像是一張巨獸的口,光束可以照到水下十多米的地方,潭中有一些漂亮的小魚正悠閒的遊動着。
不知道這潭水已經存在了多少年,長期沒有日照,這些魚的身體都透明的,一眼就能看到內臟,眼睛也退化消失,被光照到了也不會有反應。
洞裡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酸味,應該不是來自潭水,剛纔摔進去時喝到兩口,清涼而甘甜。
用真氣升高體溫,把褲子上的水蒸發得不再防禦行動,於燁打着電筒四處尋找出路,實在找不到的話再去打水下的主意,水下肯定會有個泄水口,否則這個洞早就被灌滿了。
找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在洞壁上發現了一條可以側着身子穿過去的縫隙,有涼風吹進來,說明是通向外面的,但那股酸味同樣來自這個縫隙,附近明顯要濃郁得多。
考慮了一下,於燁沒有貿然進入,繼續尋找,可惜找了一圈沒有再發出別的出路,只好又回到那條縫隙前。
…………
此時在谷昌市,唐靜雯終於找到了城邊小院,長長的鬆了口氣,慶幸自己沒白請一天假。
走過去,正好見一個女孩子從院門口轉身走過來,這個女孩有一雙很漂亮、很勾人的眼睛。
附近沒有人家,出城也不走這條老路,會步行出現在這裡的人基本都是來找於燁的。
面對面碰到一起,兩個漂亮的女性都楞了一下,互相打量着對方,過了一會唐靜雯才微笑着問道:“你好,請問於燁在嗎?”
在她看來,對方是剛從院子裡出來的。
江荷今天也是從學校請假出來的,這幾天做了不少調查,週末的時候許晴安和曹亞蘭會來,她不願和她們碰上,而這裡的地址則是從羅光遠那裡要來的。
聽到對方問自己於燁在不在,江荷立即就明白過來唐靜雯是誤會了,心思一轉,也很客氣的笑道:“他出門去了,不在家呢。”
對於燁已經有了極度的好奇和希望他拜倒在自己裙下的企圖,江荷準備開始排除對手,目前已經把許晴安和曹亞蘭看成是最大威脅,眼前這個漂亮女子魅力不小,既然會認錯也說明和於燁還沒什麼關係,必須將任何危險的萌芽扼殺在搖籃裡。
她就像一隻剛孵出來的杜鵑,開始把寄生窩裡的其餘鳥蛋一個個的推出去。
唐靜雯有些失望:“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就說不定了,出遠門,可能是下個月,也可能要中秋纔回來。”江荷露出了爲難的表情:“要不你把號碼留給我吧,等他回來了我讓他打給你。”
“好呀!太謝謝你了。”唐靜雯剛工作也沒有名片,掏出小本子寫下電話號碼將紙撕給江荷。
江荷接過了紙放進包裡:“回城裡嗎?正好我也要回去了,一起走吧。”
“嗯!”唐靜雯點了點頭。
二人一路相談甚歡,回到城裡分別之後,那張寫有電話號碼的紙條變成了紙屑,灑落在一個垃圾筒裡。
…………
光柱照進縫隙裡,裡面的石頭是黑色的,覆蓋着水氣,反射着手電的光,於燁側身鑽進去,迎着酸味往前走。
越往前縫隙越矮,幸好寬度始終沒有變化,由貓着腰走改成蹲着走,最後變成咬着電筒往前爬,氣味越來越難聞,酸味中出現了腥味。
爬了大約五分鐘左右,突然有一隻烏漆抹黑的大蟲子摔在了他的面前,肚皮朝天。
於燁停住,關上手電筒,用神識掃過去。
一對粗壯彎曲的前螯,八隻細長的腳,肥大的腹部,腹部末端有一條又細又長的尾鞭,通體漆黑,模樣看起來十分嚇人。
他在書裡看到過這東西,鞭蠍,也叫有鞭蠍或鞭尾蠍,因它那種像鞭子一樣的尾巴而得名,尾巴上沒有鉤子,鞭蠍也不帶毒,但是它在自衛時會從腹部末端噴出酸液禦敵,因此在民間又有個名字叫“醋牛公”。
天極大陸沒有鞭蠍,估計有也不會受到重視,沒有尾鉤沒有毒夜,不適合用來做蠱。
這樣看來,刺鼻的酸味就是鞭蠍散發出來的了,而要讓整個溶洞都充斥這種味道……得多少鞭蠍才行?
不知是將於燁當成了獵物還是被於燁身上的靈石吸引,這隻鞭蠍掙扎了一會翻過身來,掀起屁股就對衝於燁噴出酸液。
於燁擡手護住眼睛,袖子擋下了大部分酸夜,但還有一小部分噴到了臉上,有淡淡的灼燒感,酸液的腐蝕性不算強,他都懶得去治,一手電把鞭蠍砸死。
“沙沙”聲在前方響起,於燁聽到後重新打亮手電,開始向後退,儘管身手敏捷,但爬着退仍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沒過多久,前面就出現了潮水般涌來的鞭蠍羣,將縫隙堵得嚴嚴實實。
不少鞭蠍爬近後就掀起屁股噴酸液,大部分都被於燁退後避開了,可等他退出縫隙後,仍變成了一個滿臉紅點的麻子。
源源不斷的鞭蠍從縫隙中鑽出來,朝四面八方涌去,在地上鋪將開來,密密麻麻的數不清有多少隻,於燁踩死了不知道有多少,直到腳底傳來了粘粘的感覺,地上已經完全鋪滿,這才把手電扔在岸上,跳進水潭裡。
他心疼褲子和鞋子,要再這麼跑下去估計就穿不成了。
鞭蠍沒有追過來,像是害怕似的,在岸邊留出了一個一米左右的空白地帶,於燁微微感到奇怪,觀察了一下,確定岸邊可以休息,正準備游過去,左腳小腿突然一陣劇痛,像是被人砍了一刀似的。
立即用真氣止住血,將神識放出去,接到一隻鐮刀似的前足退到了神識覆蓋範圍之外,小腿恐怕就是被這隻前足劃傷的。
不敢動彈,浮在近岸的水邊等待着對方出現,水面因爲地下河的衝擊起伏不定,耳中盡是瀑布的轟鳴聲。
那隻生物果然沒有多少耐心,等了一會再次攻過來,這次沒有再用尖尖的前足攻擊,而是直接咬向了於燁的腳。
這次於燁看清了,這是一隻大田鱉,也叫大田負蝽,別名水中霸王、咬趾蟲,是一種非常兇猛的捕食者。
常見的大田鱉確實大,一般來說體長七釐米左右,然而這只不知道是怎麼發育的,體長竟然足足有半米,遊動時肚皮朝上,速度很快。
大田鱉靠吸食獵物的體夜爲生,因此唾液有極強的腐蝕作用,可以直接讓肌肉液化,被咬中了很可能留下永久性傷害,而這隻巨型田鱉又是變異過的,誰知道唾液強到了什麼地步?於燁可不想被它咬上一口試試效果。
避開它的攻擊,另一隻腳狠狠的踏在巨型田鱉肚子上,將它蹬得往下一沉,同時用出了臨雲步回到岸上,鞭蠍又擁了上來,拼命噴着酸液,於燁一邊跑一邊衡量了一下,最終將手電放在岸邊照着水面,再次縱身跳進了水潭。
他要看看水裡的巨型田鱉到底有多少,如果只有一隻就好辦了,至少比數不清的鞭蠍要好對付些。
獵物重新回到水裡,巨型田鱉再次游過來,繞着於燁轉了幾圈,改變了戰術,浮到了水面上攻擊於燁的身體。
於燁早有準備,雙手抓住了巨型田鱉的前足開始與它較力,真氣爆發出來,別說是巨型田鱉,恐怕是一頭大象都要被於燁扳倒。
雙手往外一拉,一隻前足被扯了下來,巨型田鱉痛得拼命掙扎,露出水面時發出了刺耳的怪叫,於燁一把將它扔到岸上,砸進了鞭蠍羣中,頓時壓死了不少鞭蠍。
可惜鞭蠍並沒有像預期中的那樣圍攻巨型田鱉,而是四下逃竄,很快就留出了一塊空地。
於燁並沒有看到這一切,一方面是手電筒的光沒有照在那個方向,另一方面是因爲神識又掃到了一隻更粗、更長的前足,將近有小臂那麼粗,在神識範圍內一閃而逝,不知道游到哪裡去了。
攻擊來得十分突然,不是從下方,而是來自頭上,被甩到岸上的巨型田鱉張開翅膀飛起,伸直僅剩的那隻前足朝着於燁刺來,於燁的注意力大多放在水裡,又沒辦法在水中快速移動,等神識掃到來自上方的攻擊時,已經根本來不及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