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章寫得還行,雖不喜倭國,但倭漫尚可,感謝腐爛臭臭,聽着特攻隊長的歌寫的,吹爆,吹爆!)
漢六十七年,十月初九。
大漢天子劉徹親率大軍馳援廣寧塞,抵近塞北百餘里,匈奴大單于欒提軍臣命族衆繼續與守軍在塞城巷戰,自身則親臨三十萬匈奴鐵騎迎戰大漢天子。
大規模騎兵作戰,戰線蔓延數裡,雙方主帥不可能親自指揮所有將士。
劉徹命各營諸曹輔兵殿後,備騎換成的戰馬也置於後軍,親自統率十三萬騎正面迎敵。
傾力一戰,以決漢匈國運!
戰前,劉徹特意敕封敦煌三大軍鎮的羌騎首領爲軍鎮都尉,言明此戰若勝,三大都尉可冊入漢籍,得封關內候。
三名都尉自是心下大喜,他們皆是卑禾候瓦素各的族弟,早從族兄處聽聞長安繁華,心中頗是嚮往,然卻難覓良機得加官進爵。
若有可能常住長安城,誰特麼願意囤駐在敦煌軍鎮那鬼地方?
劉徹懶得揣摩他們的心思,也沒打算真讓他們與匈奴大軍剛正面,羌騎和胡騎皆爲歸附大漢的遊牧民族子弟,其習慣的騎射戰術與匈奴騎兵極爲類似,與漢騎則有着較大區別。
若將漢騎與羌騎胡騎混編,必會影響協作性,降低戰鬥力。
因而劉徹不顧麾下諸將的反對,將七萬餘萬羌騎和胡騎皆放在左右兩軍,分由安夷將軍公孫賀和三大都尉率領,護衛中軍側翼。
劉徹則領兩萬中壘居中軍,公孫昆邪領身經百戰的三萬細柳爲前軍,比兩翼凸前,正面迎戰匈奴大軍。
殿內中郎將倉素領三千郎衛亦居前軍,輔助公孫昆邪。
劉徹身邊僅剩兩百親衛,皆是郎中令吳成秘密培養的死士,便是對中壘諸將皆是慎重戒備。
尤是中壘校尉秦立身側時刻跟隨十名死士,若顯出半分欲對陛下不利的苗頭,必遭斬殺。
防人之心不可無,劉徹向來不願用身家性命來賭臣民的忠心。
秦立亦也沒甚麼怨忿,懂規矩,守分際,正是爲人臣者的本分。
翌日清晨,兩軍列陣,相距已不足十里。
列陣畢,匈奴大軍巍然不動,漢軍則緩緩推進。
匈奴中軍處,軍臣單于從斥候遊騎的回報中,已盡數知悉漢軍佈陣,不禁鄙夷失笑。
“劉徹小兒果真只會陰私算計,卻不通派兵佈陣,兵力未不足我匈奴半數,竟還敢佈下雁陣,且兩翼鬆散,遠離中軍,顯是防備我匈奴鐵騎攻其側翼。”
軍臣單于冷笑連連,陰惻惻道:“既是如此,我不妨反其道行之,全力擊其前軍,進而直搗其中軍,國師以爲如何?”
“大單于此計甚妙,擒賊先擒王,劉徹那廝居於中軍,若是我匈奴大軍以迅雷之勢擊之,則漢軍兩翼必拼死來援,陣勢必亂。”
中行説沉吟片刻,躬身道:“我軍足有三十萬騎,在我匈奴鐵騎進襲漢國前軍和中軍時,不妨命烏孫昆莫分麾下五萬烏孫騎護衛我軍側翼,並拼死阻絕漢軍兩翼回援中軍。”
軍臣單于眼神微亮:“你是想讓獵驕奢的烏孫騎與漢軍兩翼死戰?”
中行説絲毫不加掩飾道:“烏孫國本受我匈奴大恩,然在先前我匈奴受挫時,獵驕奢反倒謀圖自立,非但不再進貢,更想與漢國媾和,此等忘恩負義之徒,不可使其再做大。”
軍臣單于頜首道:“國師言之有理,確要藉機削弱烏孫部衆。”
“傳吾軍令,烏孫騎則分做兩部,即刻進襲漢軍兩翼,需死戰不退,違令避戰者殺無赦!”
“我匈奴二十五鐵騎盡數歸攏,待漢軍前軍抵近至三裡處,再盡提馬速衝擊漢軍中路,擒殺劉徹小兒者,賞萬金,得封王!”
大單于軍令頒下,匈奴諸將自是奉令而行。
烏孫昆莫獵驕奢雖是心有不甘,卻也不敢違抗,只能將五萬烏孫騎分作兩部,即刻進襲漢軍兩翼的近八萬騎軍。
此戰無論匈奴是勝是敗,烏孫部族僅存的五萬子弟怕都得傷亡大半,獵驕奢不禁悔恨交加,一步錯步步錯,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時近正午,漢匈兩軍抵近至三裡。
半晌未動的匈奴鐵騎突提馬速,全力前衝,匈奴人騎射之術甚是了得,馬速盡提後便是彎弓搭箭,等待着漢軍進入射程的那一刻。
大漢前軍的細柳營見此情形,雖依舊維持原本的馬速,拿起馬背上早已絞好弓弦的勁弩,他們全副金盔鎖甲,便連戰馬的頭頸皆以鱗甲覆之,可不打算真與匈奴人拼騎射。
兩軍抵近,匈奴鐵騎率先將箭矢齊齊拋射,遮天蔽日的箭雨如烏雲籠頂,帶着尖嘯從天而降。
細柳將士紛紛伏低身子,幾乎是趴在馬背上,作爲最精銳的大漢騎營,又與遊牧民族對陣多年,他們身着全身鎖甲便連後甲都掛滿細密鱗片。
箭矢及身,金鐵交擊聲不斷響起,匈奴的拋射出的箭矢是從天而降的,帶着極大的動能,漢軍甲冑的薄弱處仍是被貫入,濺出蓬蓬血紅。
難以計數的悶哼身響起,混着戰馬的慘烈長嘶,不少漢騎被胯下戰馬掀翻在地,被後方疾馳而來的袍澤踏成肉醬。
細柳將士身經百戰,深知即便前方的袍澤落馬,也不能停駐避讓,只能狠下心腸繼續往前衝,否則傷亡會更大!
咚咚咚!
後方軍鼓擂響,細柳將士微是起身,揚鞭打馬,驟然盡提馬速。
兩軍皆是馬速提盡,距離瞬間急速拉近,兩百步外,細柳將士迎着匈奴人的第二波箭雨悍然前衝,扣動勁弩扳機,以弩矢回敬。
精銳漢騎的弩矢皆採用三菱形鐵製箭頭,穿透力和殺傷力遠非匈奴箭矢可比,再加上匈奴騎兵多身着皮甲,弩矢及身便即輕易貫入身體,撕裂出大面積的創口,不管弩矢是否貫穿身體,創口都不斷濺射出大量血液,壓根不可能止住。
後世軍刀的多帶血槽和鋸齒也如同此理,難以止血的持續性創口即便在醫學發達的後世都不易處理,何況是這個缺醫少藥的年月。
即便中箭的匈奴鐵騎沒傷着要害處,也會因持續性失血迅速喪失戰鬥力,甚至最終導致死亡。
前排的細柳將士卻沒顧得上看弩箭齊射的戰果,抵住匈奴的第二波箭雨後,便即直起上身,甩下強弩,執起懸掛在馬背上的戰戟。
後頭的袍澤則是抽刀出鞘,揮舞在手,高喝呼喊着軍威號。
“大漢威武,殺!殺!殺!”
細柳將士齊聲高喝,聲震雲霄!
匈奴騎兵再無暇彎弓搭箭,蓋因兩軍前排將士已是猛烈對撞。
依照後世的算法,精良戰馬最高時速可達五十餘公里,衝鋒時爆發出的速度更遠遠超出這個數據。
漢匈兩軍皆是馬速盡提,以近愈一百二十公里的相對時速對撞,如驚濤拍岸,場面自然慘烈異常。
三萬細柳宛若黑色鋒矢,生生插入數倍與己的匈奴軍陣中,前排漢軍的戰戟狠狠貫入匈奴騎兵的身體,憑藉強大的衝力將之貫穿,甚至有不少被貫飛落馬。
細柳將士經驗豐富,在戰戟觸及敵身之際鬆手,否則自身的胳膊怕也會因反震而徹底廢掉。
放棄戰戟後,他們紛紛抽刀出鞘,繼續斬殺前方的匈奴騎兵。
匈奴騎兵無處躲避,也只能拼死迎戰,即便他們的兵刃不及漢軍精良,但人多勢衆,三萬漢騎孤軍深入,待得馬速漸緩,必然會被圍殲。
匈奴騎兵是這般想,匈奴諸將亦是這般想。
軍臣單于更是仰天長笑:“劉徹小兒只會紙上談兵,果是愚不可及!”
然而便在此時,三萬細柳漢騎的所到之處突是炸響陣陣驚雷,便連萬馬揚蹄的聲響都被完全蓋過。
轟隆隆的雷聲直衝雲霄,腳下的廣袤草原震顫不已。
“大漢天子,代天罰罪,殺!殺!殺!”
細柳將士瘋狂高喝,揮舞着馬刀斬殺着四散奔逃的匈奴騎兵。
他們瞧得真切,戰前郎衛所說的甚麼掌心雷真的發威了,本是陷入苦戰之處因着隨行郎衛扔出一柄柄小木槌,便會炸響驚雷,轟得泥土飛濺,匈奴騎兵更是人仰馬翻。
地面那些焦黑的坑洞,匈奴騎兵和戰馬被神雷轟得碎裂飛濺的血肉,非但沒讓細柳將士感到恐懼,反是激起了他們嗜殺的慾念。
轟轟轟~~
神雷不斷炸響,身經百戰的細柳將士們知曉,他們能勝,且是大勝!
“殺!”
“殺蠻子,殺單于!”
將士們殺性大起,邊是斬殺着驚恐逃竄的匈奴騎兵,邊是紛紛高喝道。
處在後排的細柳校尉公孫昆邪亦是面色潮紅,望向身側隨行的殿內中郎將倉素,眼神中帶着詢問和堅定。
倉素不加思索,便是重重頜首。
公孫昆邪驟是大喜,沉聲傳令道:“擂鼓鳴金,直搗匈奴中軍!”
金鼓手得令,擂戰鼓,擊金鉦。
漢軍作戰皆以金鼓傳令全軍,細柳將士更是對金鼓號令尤爲熟悉,聽得鼓點鉦聲,不待上官傳達,便已知悉軍令。
“殺入匈奴中軍,誅殺匈奴單于!”
細柳將士們徹底陷入狂暴,齊齊調轉馬頭,不再理會逃散的匈奴潰兵,而是迅速重新集結成陣,向前方里許外的匈奴中軍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