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月等人也是討喜的跪倒口裡句句都是娘娘主子的話,一時成爲嬪位還有些許的不習慣,從前高我一等的人如今已經與我平起平坐,原本仗勢欺壓我的人,如今也要對我屈膝行禮了。
“您如今也是嬪位了,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瞭,咱們也再不用受那起子小人的欺負了,尤其是齊佳貴人,等回了皇宮,小主就是正經的鐘粹宮主位了。您若要教訓她宮裡的人就是再尋常不過了。往後看她還敢神情嗎?”幻月一面說一面痛快的笑着,我仔細打量她,她越發出落的水靈靈又善於打扮,嬌小豐腴的身材,真是楚楚動人啊。
“齊佳貴人如今也算不得什麼了,最多是個蝦兵蟹將了,如今就連毓嬪娘娘,嵐嬪娘娘都極力的討好小主呢。”莫影也高興,她還是依舊那樣的簡單樸素,她的心思一向不在打扮穿衣上。
“本宮晉封,瞧把你們高興的,纔是個嬪位而已。”我淡淡地說着又挑了一件賀禮在手細細的把玩着。
莫影從後面揀出一件賀禮,那是一柄極好的金絲楠木做成的寶劍,周身雕花刻字,全是經文蓮花。一看便知道是佛寺裡請出來,專門用於鎮殿的。
“這是冬古大人從千佛寺託人求來的,說是經過日夜經文祝禱,已經開過光了,用來鎮殿除邪祟是最好不過了。大人的用心良苦,娘娘如今步步高昇,只怕宮裡宮外要暗害娘娘的人也頗多,大人之意,是藉着這一把楠木寶劍斬掉那些惡人。”
莫影的話裡有話,我看了她兩眼,而後又打量着這柄寶劍,“大人在外實在不知道宮裡情形吧,只道除掉邪祟,可知邪祟根基之深,哪裡是這一柄鎮宅寶劍就可以除去的呢?若是得空就轉告大人,他的心意我收下了,只是時機未到,這一柄劍只能暫且收着了。”我淡淡的說着,而後笑着又對莫影道:“大人對於本宮晉封一事可還喜歡嗎?”
莫影躊躇的低下頭,她始終夾在中間多有爲難,最後低低的道:“大人自然喜歡的了不得。原本大人在朝中近日接連遭到其他大臣的彈劾,皇上也不再似從前那麼看重大人,正是不得臉的時候。好在小主此刻還能得皇上的厚愛,大人一心全都指望小主您了。”
“本宮懂什麼?不過是皇上的嬪位,義父將我送到宮裡不過是爲了侍奉皇上左右,綿延皇家子嗣麼,再說我一介區區婦人,難道還能干預皇上的前朝政事嗎?大人對本宮的期待未免太多了。”我冷冷的道。
“娘娘您是女中諸葛,才識過人,又何必自謙呢?再者大人他……他一早對娘娘就有更多的打算,您也是知道的。”莫影懦懦的說着,聲音極低,只是在我的耳邊。
我退開兩步,怔怔的看着莫影,不錯,她說的很對,原本我只是個貴人皇上也待我淡淡的,冬古靖還不曾授意我去做什麼,如今眼見着我勢力強大,皇上又肯聽我一言,少不得他便對我有了更多的打算。
他送來楠木寶劍,說是給我鎮殿祛除邪祟,實質原是在暗示我,要我除去完顏和卓。早就聽前朝中,接連有人彈劾冬古靖
,其中除了多羅一族以外,就是完顏一族,她阿瑪首當其衝,還聯合了佟貴人的阿瑪,冬古靖接連被降職,如今越發不得皇上的看重,心中早就恨毒了參奏他的大臣。
他只道叫我除去完顏和卓,卻不知道完顏是皇后的麾下,如今就連皇帝也少不得對她包容三分,上一次西子州的事情,皇上雖然斥責了她,也不再往他的玉玉緣堂去了,然而終究也沒有什麼實質的懲罰,她仍舊一如往昔一般的囂張跋扈。
佟貴人更是個心機深沉的,皇后看重她,就連軒轅天佑也對她比尋常人多了一分喜歡,隨着時日的加長,若是她得了皇上一樣的信任,同我這般可以隨意出入仁壽殿,不知道她會不會在皇上面前進言害我呢?
雖然眼下我與皇上恩愛,但若我因爲自己的好惡,進言去打壓妃嬪,只怕皇上也會對我失望,太后也未必能坐視不理,到時候吃虧的反而是自己罷了。
想到這裡不覺又覺得心力交瘁,如今已足五個月了,我仍舊是這般勞心勞力,孩子跟着我不免也辛苦。多久沒有安心的睡一個好覺了呢?每每在夢中都不得安歇,還要時時刻刻的思索着自己來日的活路,爲了保全與皇帝的恩愛,爲了躲開奸人的迫害,日日都要猜度人心,爲自己籌謀算計,真是辛苦的很。
夏季眼看就要過去了,夜裡有些涼氣,漸漸需要添加些夾衣裳了,少了夏日的溽熱溼氣,多了一分清涼乾爽,來到蘭香水榭這些時候了,還沒有往後面的竹林子去過,一時有些想去看看那裡的景緻,便與夏菡一起往後面去了。
這裡的竹子因爲靠近澄湖的水,所以長勢比宮中的要好,粗壯且筆直。瀑布的聲音就在不遠處,這裡當真清涼,竹子有寒氣,原是比別處更叫人生寒。纔上來的一彎月光照在竹子墨綠的枝幹上,泛着綠色的光,夏菡扶着我在竹林間穿梭踱步。
“你看,真是入秋了,竹子上的青葉也黃了許多。”我淡淡的道,“再過月餘怕是就要回欒了。”
夏菡道:“今年比往年涼的早一些,娘娘您正好有孕在身,早點回去也是好的,能在宮中生產,那裡樣樣也是齊全的,再者太醫們也多,總是萬無一失的好。”
幽幽的竹林子中,忽然,在一處似乎有人在交頭接耳,我以爲自己看錯了,又注目看去,像是兩個小宮女在那裡交頭接耳,“誰在那裡?”我問道。
那兩人聽着我的聲音,更是驚慌了,各自散去一溜煙便都不見了蹤影。因爲穿着花盆底,總是不及宮人們走的快,夏菡扶着我趕到她們所在的地間時,人已經都不見了。
“會是誰呢?深更半夜,在這裡秘密相會,見着本宮就散去了,會是誰呢?”我蹙眉自言自語着。
夏菡打量了四周,在地上撿起一個耳墜子,上面是一個“妙”字,我仔細看着“這必然是方纔那兩個宮女走時匆忙落下的,只是這耳墜子也太過尋常了,就是宮裡有的人也不在少數,只是這個妙字倒有些稀奇。”
“想來是私下裡交好的小宮女,深更半夜在這
裡相會說些閒話,或是私下傳遞東西的,怕娘娘看見斥責,所以藉着月色就逃了去吧。”
“若是如此還算是好的。這竹林子挨着我的蘭香水榭,四周也再沒有宮殿,我只怕與咱們有關。如今我炙手可熱,算計咱們的人絕對不在少數,保不其就有人算計道咱們宮裡的人身上呢。”隱隱覺得有些不妥,可是也找不到任何的證據,再者也沒看清楚那兩個宮女的模樣,縱然有猜疑,也只能私下裡暗暗調查罷了。
“拿着這個耳墜子,私下裡看看,是不是咱們宮裡人的。”我低聲道“記着不要聲張,只看有沒有相似的即可。”
“娘娘的意思是有人吃裡扒外與外人勾結?”夏菡道。
“不過是猜測罷了,原也沒有什麼證據的,行宮這樣大,那兩人偏偏密會在這裡,總讓我覺得心裡不安,怕是有什麼不妥呢。”我淡淡的道。
回到蘭香水榭,幻月仍舊興高采烈的,這些日子她見我得了嬪位,越發的比我還高興,原本因她之前的怪異行爲還有些不悅的,如今見她真真替我高興,也就漸漸的淡忘了。莫影一如往昔一樣謹慎妥帖的服侍我,她雖然沒有幻月的活潑沒有夏菡的貼心,但也有自己的好處,有些功夫的她,總是能叫我安心些。畢竟也是經過暗牢之事,也算是患難見真情了。
“明日皇后娘娘要帶着大家到山上的佛寺裡上香祈福,纔派了了芯芮姑姑來問娘娘可不可以隨行。說是娘娘有孕,若是身子不好,只在宮裡修養着就是了。”玳曼進來回話。
“也不是初一十五的,怎麼好端端的要進香祈福呢?”我不解的問道。
“說是咱們塞外的赫赫巴草原與沙巴一帶接連遭受旱災,百姓們眼看就要無水可用了,太后娘娘聽聞十分着急,皇上也是撥了人前去賑災,所以明日皇后娘娘引着衆人去山上祈福進香,祈求塞外早日普降甘霖,以解旱情。”玳曼吐字清楚,一字不漏的對我述說着。
“既然是爲了百姓祈福,自然要去的。雖然本宮如今有孕在身,也不能叫人說咱們驕矜,恃寵而驕,何況,如今受了旱災的可是赫赫巴草原,想必太后也是十分重視的,若是我此刻不去,反倒落了小人的把柄,沒的詬病於我。”
“只是後山上道理難行,娘娘月份大了,若是不小心有個什麼意外,後果不堪設想啊。娘娘!!”夏菡苦苦的勸道。
“是啊,娘娘不去,想必皇上太后也會諒解,畢竟皇嗣爲先麼。才下了雨,那山上的路必然溼滑,就算有竹輦上去,可是最上面一端路有些窄,竹輦也無法通行,還得小主您徒步上去纔是呢。”莫影也勸道。
“無妨,既然皇后與衆妃嬪都能上去,本宮也能。”我還是一味的逞強,事後想想當時卻不改顧慮這些,是我自己的一味逞強事事都力氣完美才導致了這之後的事情。
“皇后娘娘也是的,祈福麼可以等回宮的英華殿去,大不了,還有千佛寺,沒的非要在行宮裡爬山涉水的,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幻月蹙眉沒有好氣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