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聽到廊子盡頭傳來攀爬樓梯的腳步聲,一步一步甚是有力。聽得出步履急促,想來他也是思念我的,不由得心裡暗暗竊喜。有許多話想對他說,家中的遭遇,年下的淒涼,對紫荊的擔憂,當然還有對他的想念。這種種情愫壓抑的太久,此刻的心跳也更甚了。
腳步聲到門口戛然而止,他輕輕長舒了一口氣,隔着房門看到他整理衣冠的身影,然後叩響我的房門,我和芙蓉不由得相視而笑。
“是清遠嗎?請進”多日不見,我倒願意這樣喚他,想來他也會覺得熟悉溫暖吧。
他沒有答話,推開房門,幾步踏進房中,站在我面前:“白兒,多日沒見,你可好嗎?”
他依舊是那麼俊朗,衣冠也是依舊那樣整潔得體,倒是臉上多了些疲憊,臉頰兩側似乎也見消瘦。
“我很好。”此刻我倆已然是四目相對,這一瞬間勝過萬語千言。
“嘖嘖,”芙蓉不住的在旁邊咂舌,“你二人只管站着吧,我走了。”
我忙回過神拉住她,叫她坐下,清遠深施一禮:“讓芙蓉姑娘見笑了,許久未見姑娘,不知姑娘可好。”
“我很好,多謝齊公子。”芙蓉亦還禮。
就這樣我們三人圍坐在八仙桌前,我爲他們二人分別斟滿了茶水,端上蜜餞。三人開始閒話家常,芙蓉認識清遠遠在我之前,所以他們二人並不見外。聽着他們寒暄着,心裡說不出的溫暖,雖是正月末了,此刻倒有些年下團圓熱鬧的滋味於我心中了。
用小木勺在搪瓷翁中取出一些蔘片,輕輕拿起清遠的杯蓋子,將蔘片置於他的杯中,我只低眉微笑的做着這些舉動,心裡卻知道他的眼神一定在我身上,微轉漣漪,悄悄一瞥果然見到他的目光,我溫柔的笑笑卻不多說,自幼母親就是這樣對父親的,從不將情愛宣之於口,卻點點滴滴無微不至,我想這樣的女兒之情纔是最讓人不能放下的吧。
“聽聞清遠先生家中家大業大,故年下方也是格外忙碌吧?”芙蓉知曉我心意,特別有意爲我試探他。
“家中年下確實諸事繁忙,不過內人很會打理家事,其實我倒不十分忙碌。”他看看我輕輕搖着頭道“只是年下生了場頑疾,多日沒能起身來。”
聽到此處,我心裡忽的一震,“那如今可全好了嗎?”
他見我情急,微笑着:“已然全好了,我自己本就是醫者,豈有醫不好自己的?”
我適才稍稍放鬆了周身的肌肉,“是什麼頑疾?很嚴重嗎?”
“病來如山倒,不都如此麼。無妨,只是感了些風寒。”
“難怪方纔見先生臉上清減了許多,也有疲態。”芙蓉一旁也是十分憂心的道。
“是啊,大病才愈,你實在不必如此奔波來看我,只讓小廝來回我就好,或者書信給我也好,如果......如果你想見我,也可叫人知會我,我自會去府上看望,天寒地凍實在不必親自跑來啊,仔細再傷了身子。”我這一口氣說了這許多,嬌額微蹙,面色亦是焦慮非常。先是芙蓉“噗嗤”一聲以帕子捂着口鼻笑了出來,繼而是清遠也面色微紅的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