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難怪巫霸天明明是要見我的,卻突然在這個時候離京,到現在也沒回來。“不說廢話了,你直接告訴我,你們把我弄到這來,到底是有什麼目的?”
楚銘低吟了一下,對上零微殘憶的眼,如實道:“你應該明白,無論是我,還是大祭司,都不會放過你們的,哪怕你們並不會來威脅我們。楚銳是先皇之子,我必除之,他又是蘇家傳人,大祭司更不會讓他活着。而你,自然和他一樣,還有那個無憂,我更不會讓他再次成爲漏網之魚。”
“這些我都明白,我問的是,爲什麼不直接殺了我們,只是軟禁我們。”
楚銘嘆道:“你以爲我們不想殺了你們嗎?可是,如果你們這麼輕易地就死了,我們要的東西,就沒法子得到手了。”
“東西?”零微殘憶一愣,“什麼東西?”
“風起!”
“風起?”零微殘憶驚異,卻也是情理之中。殺蘇家後人,祭雲集之刀,最後更要得到風起之寶,這,纔是巫霸天當初派巫雲揚去水月過的目的。明白過來後,不由一笑。“你們抓阿銳,又把我帶到這來,就是爲了風起?不殺我們,是怕我們都死了,風起就從此消聲滅跡了吧。”
不理會零微殘憶話中的譏諷之意,楚銘直言道:“二十年前,蘇家滅門,風起也隨之消失了,大祭司找了二十年也沒找到任何線索,所以,如今唯一能找到風起的法子,就在蘇家後人身上。”
“我可不知道風起在哪!”零微殘憶連忙交代,“甚至,我連它是什麼都不知道。”
“風起歷來神秘,只有族長和繼承者才知它的真面目。”楚銘白了眼零微殘憶,似在說‘你不知道很正常’。
“風起與蘇家後人息息相關,它會一直保護着繼承了‘御風之術’的蘇家後人,使之不傷在巫家手裡。當初楚銳出生時,風起就曾保護過他一次,只不過現在,”看了眼零微殘憶,“風起似乎被封印了起來,以至與蘇家後人斷絕了聯繫,無法再保護蘇家後人。而大祭司,也就沒法子找到風起了。”
零微殘憶眉頭皺起,感覺有些奇怪。“你們怎麼知道風起被封印了,無法再保護阿銳?”
“因爲,在抓到楚銳時,爲了引出風起,大祭司用雲集傷了他。”
“你說什麼?”零微殘憶霍得起身,小臉煞白,難以置信地瞪着楚銘,“這怎麼可能?”
“爲什麼不可能?”楚銘輕笑,“你認爲,在大祭司面前,楚銳他還有能力反抗嗎?別說反抗了,他連躲的機會都沒有。”
是呀,零微殘憶頹然地跌坐下來。她怎麼可以忘了巫霸天的恐怖?對付巫雲揚,阿銳都已經將靈力消耗殆盡了,那麼對上連巫雲揚都遠遠不敵的巫霸天,他還能僥倖逃脫嗎?
“他,真的,被雲集,傷了?”零微殘憶無力地問着,指甲卻已經扎入掌心裡了。
楚銘不忍,不由得心疼起來,“你別這樣,其實情況也沒那麼糟糕。大祭司爲防萬一,並沒有一刀刺入他的心口,現在他的傷勢已經不那麼嚴重了。只要兩個月之內找到風起,利用風起就可以治癒他身上的雲集之傷了。”
“風起可以治好阿銳的傷?”零微殘憶驚愕。不是說,被雲集傷到的人,沒救的嗎?
“風起與雲集相生相剋,所以風起可以治好雲集的傷,不過也是有條件的,必須是蘇家血脈,風起纔會施救。”
聽到這話,零微殘憶不由得鬆了口氣。還好,還有的救。想明白什麼,看着楚銘道:“你想從我這得到風起?”不是巫霸天,而是他!
楚銘一笑,“零微果然聰明!沒錯,我想得到風起。”
“爲什麼?”零微殘憶皺眉,“風起雖是神器,可對你而言,它只不過是個沒用的東西呀。”風起雲集是隻有巫蘇兩家的傳人才會使用的。
“沒用,也好過落在你們和巫霸天的手裡好吧。”楚銘冷笑。
零微殘憶一怔。巫霸天?他叫的不再是大祭司了,而且說的是我們和巫霸天,這是不是就表明,阿銳的反間計已經發揮了作用,楚銘也要對付巫霸天了呢?
“你想和我合作,一起對付巫霸天!”已經是肯定的語氣了,看到楚銘眼中的讚賞,零微殘憶暗自冷笑。
以爲他找情蠱解藥爲名讓巫霸天遠離盛都,同時將我和阿銳囚禁在秘莊和皇宮,掌握在他的手裡,爲的,就是利用我們來對付巫霸天,事後更可以將我和阿銳,以及來救我們的無憂一網打盡。然後所有的威脅都沒了,他就可以穩坐琉球皇位了,算盤打得夠精呀,只可惜,我們並不是你的棋子。
“你認爲我會同意嗎?”零微殘憶不屑,“幫你對付巫霸天,對我有什麼好處?你會放過我和阿銳,還有無憂嗎?不會,根本不會!與你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我有那麼笨嗎?”
楚銘微笑,“沒錯,我是不會放過你們三個,可是,你要明白現在的情況。你和楚銳都在我的手裡,你們逃不掉的,無憂他也很難救出你們,說不定一不小心,自己也落了進來。如果你不和我合作,那你們就只能在這等死了;可如果我們合作,一起找到風起對付巫霸天,你們沒了那個恐怖的強敵,說不定,還可以從我這逃出生天呢。”看着若有所思的零微殘憶,“合作,有一絲希望;不合作,只有等死,你選擇哪個?”
零微殘憶凝眉細思,半晌後,才道:“爲什麼找我?”阿銳就在宮裡,找他談,不是更方便嗎?
知道零微殘憶這麼問,就是同意了的意思,楚銘笑了。“他被雲集傷了,傷口雖沒大礙了,可雲集之鋒,至陰至寒,吸人精血,他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我如何與他談?”
“什麼?”零微殘憶驚呼。
“你別急,他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楚銘安撫道,“現在才過了一個月,他在以後的兩個月內都是不必擔心的。只要找到了風起,他就會好的。”
會好?零微殘憶暗自冷笑,就算找到了風起又怎樣?你怎麼可能讓風起真的治好阿銳?阿銳一旦好了,憑你一人之力怎麼可能再擒住他,進而將他殺了?
雖明白楚銘不過是在利用她,零微殘憶也只能繼續與他虛與委蛇, “可是,我並不知道風起的事,怎麼找?”
“你不知道,可身爲‘御風之術’的繼承人楚銳卻知道。”
“可你不是說他昏迷了嗎?”零微殘憶驚訝,“難道他昏迷前告訴了你?”
“你只說了一半就昏過去了。”
他還真的招了?可是,一半就昏了,怎麼這麼巧?難道,想到什麼,眸中頓亮。“他說什麼了?”
“他說他之前告訴過無憂!”
果然!零微殘憶暗笑,就知道他不會真的直接告訴楚銘,原來是推給了無憂。只是,無憂真的知道嗎?算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找到無憂,從他那知道風起的下落?”
“是!”
“那你直接去找他不就成了,幹嘛來找我?”零微殘憶明知故問道。
“如果找的到,我自是不會來打擾你和雲揚。”說着竟有那麼點酸意,看來,他還是無法擺脫她的毒。
零微殘憶竊笑。無憂當然不是那麼容易找得到的,你們以爲他很笨嗎?你們利用我和阿銳引他前來盛都,擺明了是連他也不放過,他怎麼可能讓自己暴露於你們眼前,任你們宰割?無憂他現在,肯定是躲在暗中,看着你們冷笑吧。
“你認爲我會知道他在哪嗎?”盛都這麼大,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無憂在盛都建立了多少勢力,怎麼找?
“告訴我,天下第一樓在盛都的分舵在哪?”無憂肯定就在天下第一樓裡。
分舵?零微殘憶皺眉,你可真會問。“我不知道!”見楚銘擺明了不相信,“如果你問水月的,我可以一一說出,可你問的是琉球的,而且還是盛都的,這我可就不知道了。當初無憂可是瞞着我在琉球暗中建立的,我比你知道的還少呢。”看到楚銘又氣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不禁笑了,想了下,還是說了。“我只聽無憂提過一句,清風逃離了盛都,可我們仍有明月留守,等着看仇人的下場。”
“明月?”楚銘凝眉,突然想到了什麼,眸中一亮,立即起身離開了。
目送着楚銘離開,零微殘憶笑了。看來,盛都近來,但凡與明月兩個字有關的地方都不得安寧了,不過,想到什麼,有些皺眉,無憂他不會真這麼巧地在那些地方吧?想了下,還是鬆開了眉頭,無憂怎麼可能傻得讓楚銘這麼容易就逮住他?
撥弄了幾下琴絃,零微殘憶暗想。阿銳,你到底,在計劃什麼呢?我可不相信,你會真的做那魚肉任人宰割,哪怕對手是巫霸天,哪怕你已經被雲集所傷。不過不管怎麼樣,我配合你讓楚銘的目光放到無憂那去了,多多少少對你還是有幫助的吧。
想着,又是一嘆。安生的日子真的到頭了,看來從今天以後,我得步步爲營,整天地與楚銘,還有巫雲揚勾心鬥角了。不過至少,不會再覺得無聊了吧。